作者:机械青蛙
余逢春无所谓地点点头:“对,你儿子,你儿子还不想让你出门呢!”
此话一出,客厅中流动的空气瞬间有了凝滞的意味,邵母脸上的愤怒转化为更隐秘的怨恨,死死盯着余逢春脸上漫不经心的笑,眼神中带着一种被戳穿的怨怼。
余逢春猜对了。
派管家带余逢春过来,不是因为这样更体面,而是因为邵母不能离开老宅。
她被困住了。
被自己的儿子。
注视着邵母眼中的种种情绪,余逢春眨眨眼,貌似抱歉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老太太,我没想把这个说出来的。”
然而这只能让人更生气。
从一旁围观的管家终于忍不了了,上前一步就要给余逢春点教训。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清脆的音乐回荡在空旷安静的客厅中,让里面腐朽陈旧的一切都跟着震颤,余逢春将手机平放在桌面上,来电显示大家都看得清楚。
邵逾白。
余逢春接通电话,打开扬声器。
邵逾白的声音响起来,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结束了吗?”
余逢春“嗯”了一声,道:“差不多了吧。”
接着,他看向邵母,微笑着问:“老太太,你还有想要对我说的吗?”
邵母冷着脸,当着邵逾白的面声音僵硬:“没有了。”
于是余逢春对邵逾白说:“我们聊完了,你可以来接我了。”
“我就在门外。”邵逾白说。
邵母和安晓的表情变得更难看。
一个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对这个放荡的biao子唯命是从,另一个则是觉得邵先生已经被完全蛊惑了,很难救出来。
余逢春挂断电话,左右看了一圈,问:“我能走了吗?”
邵母不说话,管家代替她开口:“您可以走了。”
余逢春站起身,手机放回口袋。
临走时,他很好心地安慰道:“老太太,你别怨他没良心,说白了你也没真拿他当儿子——邵逾白从小到大,你把他当工具,从没疼过他一次,现在仗着他失忆,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欺负他、操纵他,真的很不应该。”
撂下最后一段话,他没费心留意邵母脸上的青一阵白一阵,径直离开了邵宅。
在距离邵宅门口不到五米的地方,停着一辆颜色内敛的阿斯顿马丁,赵哥坐在驾驶位上,邵逾白站在车边,余逢春出来的那一秒钟就看见了他。
“哈喽!”
他挥挥手,小步跑到邵逾白身前,扑进他怀里。
邵逾白纹丝未动,稳稳地接住余逢春,由着他闹。
等余逢春靠在他怀里不动了,他才淡声询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余逢春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
“没事,”他说,“就是聊了几句。”
在他说话的时候,邵逾白一直在看着他,观察他的表情和语气,确定余逢春是真的没事。
观察完以后,他才道:“母亲脾气不是很好,你下次不用过来。”
“我只是想显得有礼貌一点。”
邵逾白:“你一直很有礼貌。”
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男人啊。
余逢春被逗笑了,垫脚在邵逾白侧脸上奖励地亲了一口,不期然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早上还没有的香气。
亲吻的动作顿住,余逢春问:“你去哪里了?”
问的同时,他又在邵逾白颈间吸了一口气,确定自己没有闻错。
“没去哪里,”邵逾白说,“怎么了?”
余逢春仰头盯着他,认真道:“你身上有其他的味道。”
邵逾白平静地:“可能是办公室。”
不对,十分有百分的不对。
余逢春打量着邵逾白的脸色,想从中寻找出些许欺瞒的端倪。
而邵逾白神色不变,坦然应对着余逢春的审视,没有半点心虚的意思。
两人对视片刻后,余逢春将信将疑地收回目光。
“好吧。”
他接受了邵逾白的解释,上了车,和赵哥打招呼。
邵逾白坐在他右手边,等余逢春打完招呼后,伸手打开冷藏柜,取出一碟新鲜做好的芒果班戟放在小桌板上。
他道:“顺路买的,听很多人说味道不错,尝尝。”
第62章
芒果班戟的味道很好, 细腻清甜,邵逾白不是爱吃甜品的人,但他的鉴赏能力值得表扬。
而且余逢春不记得自己吃过这种口味, 说明这是家新店。
当然了,三年时间嘛, 末城出现新店是非常正常的事, 可余逢春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漫不经心看着窗外飞速流去的景色, 余逢春点点甜品碟, 银色小叉子与陶瓷碰撞, 声音清脆。
“在哪里买的?”他问。
邵逾白看向他:“不满意?”
“是很满意。”余逢春强调:“这种应该需要排队吧?”
邵逾白没有否认:“还好, 没有很久。”
“真的?”
“真的, ”邵逾白说,“我还要来接你。”
他的表情很认真,不像在撒谎, 余逢春思索片刻, 抛出最后一个问题:“有地址吗?”
“有。”
邵逾白把地址告诉他。
0166迅速拉开地图, 给甜品店的位置标上点, 同时系统测算出与心理诊所和邵宅的直线距离和行驶时间。
很远, 除非赵哥把他的直升机开来, 否则不可能实现心理诊所、甜品店、邵宅的一小时路程。
所以这可能真的是个误会。
余逢春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了, 凑过去拍拍邵逾白的大腿, 当做自己无端怀疑的安慰。
“我就是随便问问, ”他很虚伪地说,“你是最好的男朋友。”
邵逾白正在研究一份刚传过来的文件,凭感觉抓住余逢春想要离开的手, 拉到唇边亲了一下。
“我的荣幸。”他回答。
驾驶位上,赵哥很奇怪地看着后排蜜里调油的两人, 意识到老板在瞒心理咨询的事。
其实看心理医生这种事,在赵哥看来很正常,谁还没点病了?
他们上战场的人容易心里有病,这些大富大贵的人也容易得病,相比之下,邵先生敢于直面问题,已经很了不起了。
……可能是怕男朋友嫌弃吧。
想了很久,赵哥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像邵逾白这样的天之骄子。都会在自己情人面前自惭形秽、自觉卑微,也不知道是所有陷入爱情的人都这样,还是他们之间有别的隐秘。
赵哥分神想了两秒钟,视线不自觉地偏斜,再次透过后视镜,朝后排看去。
而这一看,却吓出一身冷汗。
余逢春仍然很随意地坐在后排,基本就是半躺着的状态,手搭在邵逾白大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节奏,姿态放松,好像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可与这些相反的,是他的眼神。
赵哥朝后看的时候,余逢春正盯着后视镜思索什么,正正好好与赵哥撞上视线。
他的眼神冷淡锐利,异常清醒,像一块悬在屋檐将坠未坠的冰锥,下一秒就可以刺穿什么。
这个眼神给赵哥的感觉,就仿佛余逢春早就知道他们玩了怎么样的套路,只是不想拆穿。
“……”
意识到赵哥看见了什么,余逢春眨眨眼,冰雪融化,神色又柔和下去,方才刹那间的尖锐仿佛只是赵哥一个人的幻想。。
余逢春很抱歉地笑了一下,好像在为自己刚才吓到人感到不好意思。
赵哥移开视线,开始理解为什么自家老板会那么迷一个失踪三年、和全家闹翻的人。
*
*
回到家以后,余逢春做的第一件事是给鱼喂食。
长两米宽一米五的大鱼缸里,除了水草,就只有一条体长不过五六厘米的小金鱼。
余逢春踩在凳子上,一边喂食一边把手伸进去,戳小金鱼的胖肚子。
小金鱼很灵敏,每一次都能精准躲开,但又不会真的潜下去,就绕着余逢春的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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