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机械青蛙
邵逾白全当没感觉到,继续哄:“张嘴,不然你会咬伤自己。”
我才不会,你以为我多大?
余逢春心里想,忍不住张嘴骂道:“去你的……”
然而话音未落,趁着他双唇分开的那一秒钟,邵逾白动作迅速果断,直接把食指中指一起塞了进去,刚好压在余逢春的舌头上。
口腔瞬间被塞满,唾液顺着嘴角往下流,好像全身的控制权都交了出去,只剩下一副没有尊严也没有自由的躯壳。
余逢春恨死这样了,半点情面也不想给他留,牙关合拢,用力咬下去。
这么一下子,肯定是疼的,但邵逾白的唯一反应就是闷哼一声,连眉毛都不曾皱一下,仍然稳稳当当地把手指留在余逢春嘴里。
血腥气在嘴里蔓延,唤起很多不好的回忆。
余逢春知道他不会收手,便干脆停下反抗,浑身瘫软地缩在邵逾白怀里,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太久没见,余逢春都忘了,主角是个控制狂来着。
抱着余逢春的感觉,像是在抱一把骨头。
一直是这样。
控制中心因余逢春的昏迷而陷入短暂的寂静,邵逾白将他抱在怀里,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余逢春的左手从邵逾白肩头滑落,垂在身旁,露出一截光洁的腕子。
干净的、白皙的、轻松的。
邵逾白眸光微动,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腕圈在掌心,仿佛丈量大小般,食指拇指在他手腕圈成圆环,稳稳当当。
“……”
余逢春在昏迷中感受到了他的姿势,很不舒服地动起来。
他一直不喜欢别人碰他的手腕,尤其邵逾白。
或许与旧日的事有关。
作为带罪上战场的指挥官,余逢春的手腕上一直有圈银色的控制器,像精致的手环,只是里面藏着强效电击和定位装置,由联盟中央专门制作,一旦控制器与密匙之间超出规定距离,内部装置就会立刻生效,将他控制。
针对余逢春的文件上明文规定,除进入指挥舰外,余逢春必须24小时佩戴控制器。
因此有许多次,是邵逾白亲手将控制器扣回余逢春手上——
——离开指挥舰的余逢春总是很累,眼尾常常会泛起一层恨且无力的红晕。他坐在集装箱表面,貌似驯顺地盯着地板,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而邵逾白跪在他脚边,一只手钳住余逢春的手腕,单手解开控制器,谨慎小心,像对待最精密的仪器,将它严丝合缝地扣在余逢春的左手手腕。
余逢春很瘦,邵逾白可以很轻松地圈住他的手腕,那种感觉好像圈住一只颤抖着振翅的白鸽,微弱的脉动回荡在他掌心,很快又被另一种冰冷的克制取代。
冰凉的金属触感激得余逢春手指哆嗦了一下,他无意识地挣动着,想要逃离,却毫无作用,邵逾白仍然将他死死握在手里。
“去你的,邵逾白。”余逢春放弃抵抗,看着自己被束缚被囚困,开口骂他,声音里有很多恨和无助,“**的。”
……
余逢春在昏迷中停下了颤抖,邵逾白把手指从他嘴里抽出来,鲜红渗血的牙印刻在他的指节上,血滴顺着指尖滴到地上。
邵逾白只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将余逢春抱的更紧。
他很小心地将脸埋在余逢春的肩膀那里,神色是难得一见的眷恋。
你累不累?
你的身体好不好?
你想跟我回中央星吗?
……
他从心里问了很多,酝酿了很多,铺垫了很多,但都不是他真正想知道的。
他有个问题,很想问,但不敢问,只能默默从心里说一万遍,强行将所有渴望压下去。
你怎么回来?他想问余逢春,眼中划过那如刀剑一般锋利的伤疤,那杀死余逢春的伤口,要将邵逾白一起带走。
……你真的回来了吗?
身体感受到的温度和心跳不似作伪,邵逾白留恋地聆听着,几乎要抱着余逢春蜷缩成一团,在他颈间留下极谨慎极慎重的一吻,肢体语言中透露出很少见的脆弱。
最失态的人往往会假装淡定。
*
*
*
余逢春清醒过来以后,觉得自己被一辆重型机甲撞了百八十里地。
“我说真的,”他很虚弱地和0166瞎扯,“我再也不想开机甲了。”
0166:[不开也行。]
“好疼啊,好恶心,”余逢春继续说,“能不能申请帮我屏蔽一下?”
0166:[可以。]
它应得太干脆,余逢春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回事?”他很警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
“你把我刚才吐到满地的样子传到系统空间去了?”0166不答,余逢春便开始到处猜,“还是花了我账户里的钱?”
[我没有。]0166否认,没有因为余逢春的胡乱揣测恼羞成怒。
这就更不对劲了。如果说余逢春之前的警觉还有点开玩笑的意思,在那0166这三个字一说出来,余逢春瞬间就感觉身上的毛都炸开了。
不对劲,有万分的不对劲。
“你别吓唬我。”他认真地说,“我昏迷的时候出什么事了?”
[你只昏迷了7分钟,什么事也没有。]0166说,鼓捣一阵后,它发出叮的一声响,[屏蔽生效,你可以睁眼了。]
刹那间,余逢春只觉得神清气爽。
只是疑虑的阴云仍然盘在心头。
余逢春很确定0166有事瞒着他,而且跟他昏迷有关。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他最后一次问,“邵逾白冲我吐口水?”
余逢春很豁达:“吐就吐呗,我以前光折腾他,他心里有气也正常,不过人还是个好人的。”
0166:……
是,他是好人,全世界就他最好,而你是个瞎子。
0166觉得再说自己可能要气出毛病,匆匆挂了一个待机提醒,自己下线了。
余逢春睁开眼,发觉自己正躺在飞行器后座,邵逾白的大腿上。
“这是去哪儿?”邵逾白的大腿躺起来很爽,余逢春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不肯起来。
“通讯恢复了,外接航道也恢复了。”邵逾白说,“我带你去中心港口。”
余逢春眯起眼睛,瞧到了在前排几乎要缩成球的副官。
之前他和邵逾白整那么大阵仗,瞒得过星球外的人,却瞒不过第七军的自己人,恐怕副官他们已经知道余逢春的真实身份了。
难怪吓成这样,余逢春以前的名声可不好。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会儿,余逢春回归正题,问头顶的人:“我也去?”
邵逾白“嗯”了一声,从余逢春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线条优越的下巴。
“现在离开是最合适的,你想去哪儿?我给你安排。”
“没想过。”余逢春说,“哪里对我都一样。”
“中央星可以吗?”邵逾白问。
余逢春闻言掀起眼皮向上看。
邵逾白不肯看他,眉眼神色藏在将明未明的阴影中,瞧不出明晦,但紧抿的唇角暴露出他的心绪起伏。
这不是一个随意的问题。
“……行啊,”片刻后,觉得沉默的时间够了,余逢春悠悠道,“去哪都一样。”
“好。”
邵逾白点头应道,认可了他的观点。
于是本来匀速前进的飞行器开始加速。
余逢春闭上眼睛,脑子里想起异族临死前说的话。
鸟飞进更大的囚笼。
第10章
既然跟邵逾白走,那就没必要去中心港口走流程了。
余逢春躺在邵逾白大腿上,几乎感受不到路况颠簸,加上一路上都相当贴心地替他按摩太阳穴缓解不适,余逢春很快就再度昏昏欲睡,什么都不关心。
然而一路的通畅终于还是在即将驶入港口时被打断,副官坐在前排,不知看见什么,原先蜷缩的后背瞬间挺直,语气凝重:“将军,前面有人。”
港口附近的无关人士均被遣走,照理应该是一路空旷,但此时却多了一队人。
何所行将数台飞行器横在港口入口,自己带着一帮人堵在路中央,脸色阴沉,显然是有备而来。
余逢春坐起身来,没骨头似的靠在邵逾白肩膀上把他当人形扶手。
“他好像快气死了。”余逢春点评。
他没说的,是何所行看他的眼神像心碎的丈夫,这让余逢春感觉很怪。
何所行的脾气有时候很像个小孩,因为别人不带他玩而赌气发火。
邵逾白并不意外,隔着一段距离与何所行对视片刻,而后问余逢春:“想和他聊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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