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溢
徐亦辰给点阳光就灿烂,摆了摆手:“这才哪到哪啊,船都没启航,正片还没开始呢。”
等到所有人上船,游艇启航。
此刻时间下午一点,太阳当空,气温22°比较舒适。
少爷们上船后仿佛回到自己家里自在,显而易见他们上船已经多次。
和徐亦辰走得近的公子哥玩笑道:“这次派对的主题是低调,我连女朋友都没带了,没人帮我换衣服,辰哥,帮一下?”
徐亦辰重重地给他一拳:“滚一边去,你那女朋友是什么博主,先前在马场和方倩讨论化妆技术的那个?”
张新平笑笑:“那个和平分手了,我现在这个是电影学院的。”
徐亦辰觎了他一眼,他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花心,热恋期不超过三个月,但又不是渣男,不出轨,和前一任断干净才开始下一段。
徐亦辰觉得不可思议,心里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人呢。
餐厅里放着各种精致的点心和酒水,戚栩看到那瓶顶级的霞多丽挑了挑眉,无论说着多么低调行事,单是这艘游轮,船里的一切,都证明着这个生日派对多么奢靡。
只是这些人日后都是站在同一阵营,有好些人戚栩曾在徐亦辰公司开业时合影,他在报道上见过。
谢淮不在其中,这人向来低调,从国外回来之后就更神秘了,在媒体新闻几乎不见他的身影。
戚栩饶有兴致,像个游客一样到处参观,上上下下被他走了遍。
在上层甲板方倩把相机递给戚栩,让他帮忙拍照。
戚栩接过陌生的机器,这和他看到寻常的相机不太一样。
方倩的小姐妹看出了他不会用,上前和他说明:“这是拍立得,很简单的,镜头对着我们,不要离得这么远,按下按钮,像傻瓜机一样,只有一次机会,按一下就出片了。”
戚栩闻言认真地说:“容错率这么低,如果拍毁了这张片不就废了?”
女孩跟着笑起来:“放心,上船之前带够了胶片。”
三个女孩子在指导戚栩拍照,戚栩学有所成,根据她们的指示拍出一张又一张的照片。
当然,女孩子可不只是拍立得一个工具,还有微单,这个复杂点。
戚栩拿着相机耐心地听她们讲解,偶尔像个学生一样提问。
方倩的小姐妹第一次和戚栩见面,也不算,先前的成人礼上见过,被对方打架的架势所吓到,事后听方倩讲起事情的所以然,只觉得戚栩下手轻了。
戚栩和她们所认识的世家少爷不太像,身上没什么架子,生活在世家多多少少都有些高傲,因为这是他们的资本,她们纵然也是,不过遇到这么一个新奇的人,多少带着点好奇。
戚栩戴着从谢淮那搜刮回来的墨镜,穿着件宽松薄外套,迎风吹着,海风鼓起外套,勾勒出那一截细腰。
“戚栩,你把我们拍成一米的,不能这样拍。”
戚栩抬起墨镜卡在头上,抱歉地看向她们:“抱歉,我的问题,一定把你们拍成一米八。”
顶层传来说笑声,站在一层户外甲板的徐亦辰羡慕地抬头往上看:“戚栩怎么这么快和她们玩在一起,她们不是挑剔得要死,嫌我拍照不好,嫌你不解风情,嫌蒋子慕闷。”
谢淮依在栏杆上:“听出了你这句话的酸味。”
无论男女,只要戚栩愿意去社交,都能和对方相处得很好,社交距离适当有度。
完全就是看戚栩的态度,他喜欢掌控权在自己手上。
巧的是谢淮也一样,不过在某件事里。谢淮明显更早一步看透自己的内心。
徐亦辰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才不酸呢,走,别待在这,进去玩牌。”
戚栩的用处只在于拍照,发挥完他的用处后,在方倩的强留下,他还是跑了。
方倩偷摸地问他能不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她的姐妹团,戚栩说可以,但没什么后续就是。
反正戚栩也不发朋友圈。
戚栩下到甲板看到公子哥们在玩牌,谢淮也在其中。
全然倚在沙发靠背上,放松的姿态,看起来手里的牌赢面很大。
徐亦辰看到戚栩终于从顶层下来,幽幽地看着他:“戚栩,你人缘挺好的呀,忙点好啊,忙点不用和我们这些无聊的人玩。”
戚栩像个传话的:“方倩叫你上去。”
徐亦辰连手里的牌都不要了,给了旁边的蒋子慕:“替哥先玩着,去去就回。”
众人对他的离席不满,吐槽:“这局还没完呢,输了算谁的。”
“能不能有点牌德,瞧你这没出息的样。”
徐亦辰头也不回跑上顶层。
蒋子慕给戚栩让开了位置,让他坐在谢淮和他的中间。
戚栩瞄了一眼谢淮手里的牌,又看向桌面公共牌,好家伙,烂死了,还以为赢面很大,是输面很大才对。
“淮哥,一言难尽啊。”戚栩拿起一个抱枕塞到腰后靠着,只看谢淮一个人的牌。
戚栩的肩膀紧贴着谢淮,声音很轻,只有谢淮一个人听到。
谢淮把牌反扣在桌面,也不听也不看其他玩家,专心同戚栩说话。
“这把手气不好。”
桌上的公共牌已经全部开完,戚栩怜惜地看向谢淮:“恭喜你,喜提三杯。”
谢淮输了,蒋子慕拿着徐亦辰牌赢了个大。
好在酒杯不大,一口闷霞多丽,也不知道惩罚还是奖励,看得戚栩都有点想当黑骑士。
谢淮何止一把手气不好,接下来的两把如果玩真的,谢淮已经输清光,倾家荡产都不为过。
戚栩有些眼馋地看着桌上三杯酒,俯身地拿起一杯,被谢淮扣住了手腕,指腹蹭了一下腕骨。
“干什么?”
戚栩笑得坦荡:“当你的黑骑士。”
这是多么暧昧的情场话,不出意料,在场的所有人都起哄。
“我去,没想到淮哥也有被人护着一天。”
“世间罕有,让我拍个照。”
一旁的蒋子慕人来疯,喊得最欢:“黑骑士,黑骑士。”
徐亦辰在顶层甲板空耳,站在楼梯上问:“什么交杯酒?”
没人搭理徐亦辰这个傻狗,所有人都在关注黑骑士是否能喝到这杯酒。
“淮哥,真的不能给次机会?”
戚栩问得认真,谢淮却从他的眼神里并未发现其他感情,都是对霞多丽的渴望。
就在戚栩以为谢淮不允许他喝酒的时候,却听到他说:“半杯。”
戚栩:“……”
吝啬鬼名不虚传,从果脯到酒,多一点都不行。
“哪有人喝酒喝半杯的,养金鱼呢。”
其他人没有帮腔,都是在看戏,他们可从来没有看到过谢淮这个模样,新奇得很。
戚栩的手依旧被谢淮抓着,不轻不重但却无法挣脱。
他继续为自己这个黑骑士讨回面子,用另一只手竖起食指,语气带着些央求:“一杯,就一杯。”
作为黑骑士还要讨价好价是前所未有的事,真是有辱黑骑士的脸面。
谢淮松开了戚栩的手,戚栩成功地仰头一饮而尽,怕被抢似的,喝得有些急,酒顺着嘴角流落,继续流入颈脖之际。
谢淮用手背自然地擦掉戚栩下巴的酒,表情淡淡的。
一时间桌牌上每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
鸦雀无声,无人说话。
戚栩顾着喝酒没察觉出不对,满足地放下酒杯,期待下一局谢淮继续输。
张新平邀请戚栩入局,戚栩对玩牌的兴趣不大,反倒接手荷官这个位置。
戚栩起身坐在对面,俯身收拾桌上的扑克牌,独自面对着好几位玩家。
谢淮坐到戚栩的位置,将他靠过的抱枕放在一边撑着手肘搭在大腿。
旧荷官下场,新荷官上场,明显新荷官的架势比先前那一个足,优越的相貌起码看着赏心悦目。
红色花牌在指尖交叠,没有什么花样的洗牌,单纯的将牌打乱。
洗好牌后,戚栩将扑克放在一边,低眉将外套的长袖随意挽起,露出精瘦的小臂以及戴着沉木手串的细白手腕。
众人的目光跟随着他的动作移动,见他如此,张新平笑道:“戚栩你还挺专业的。”
挽起衣袖防止荷官藏牌,就算可以藏牌戚栩也不喜欢用,他的出千的技法可比这强多了。
戚栩笑笑没有说话。
戚栩喜欢当荷官的一个理由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牌面,主宰着每位玩家的命运。
俯首称臣未免太过,但有那么一种意思。
戚栩给众人发牌,最后放三桌公共牌在桌面。
所有人都低头看自己的牌,只有谢淮看着新上任的荷官。
戚栩玩味地朝他挑了挑眉。
戚栩发牌的动作过于流畅,没有人发现他给其他人发牌的时候用右手,给谢淮发牌的时候用左手,戴着谢淮给他的那串沉香木。
这动作只引起了全场唯一一个人的注意。
谢淮垂眸打量自己手上的牌,上帝给他发了金水。
梅花k和梅花Q。
这是谢淮玩牌以来手气最好的一局,看来他凭借一杯霞多丽得了荷官的欢心。
只是这个荷官的欢心未免太多,蒋子慕藏不住情绪,看到牌的那一瞬笑得眼睛都没了。
船已经开到深海区域,海上风平浪静,在船舱里几乎感受不到摇晃。
但谢淮和戚栩对视,却看出了其中的波浪汹涌。
赢家应该出在谢淮和今日的寿星公蒋子慕两者的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