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捡到了当朝太上皇 第53章

作者:一捧秋凉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正剧 穿越重生

谢蕴当时便觉得古怪,杨府实在是干净得有些过分了。

江枕玉并不赞同清正这个评价,他轻嗤一声,神情透出些久违展露出的冷意,有种动动手指便能血流成河的威严,“杨崎在燕州管着商贸之策,燕州大大小小的商人都要过他手下的门路,讨一个方便。清正?不过是展示给别人看的。”

应青炀不在身边,江枕玉连半点笑容都欠奉,言语之间的威势,让边上原本大大咧咧的谢蕴都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不过杨崎府上守卫单薄的事大抵是真的,毕竟钱财能藏得住,人却很难。谢蕴带着一队骑兵北上,自然也瞒不过各州节度使和参将的眼睛。

许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而节度使擅养私兵在大梁乃是死罪,就连看家护院的人数,也有严苛的把控。

以叶参将和杨崎的矛盾,这方面做不了假。

江枕玉睨了谢蕴一眼,“如此瞻前顾后,不太像你的风格。”

“我这不是急着去琼州寻您,不然肯定把那姓杨的抓了了事。”谢蕴掏了掏耳朵,心虚地移开视线。

杨崎一看就是个有脑子的聪明人,谢蕴既不想沾这种过于弯弯绕绕的事,又实在缺少时间,就干脆撂挑子不干了。

他本准备回程时陈副将丢在这主持大局,美其名曰历练几年,没想到兜兜转转,燕州的事还得他来操刀。

江枕玉早便知道这人靠不住,他吩咐道:“派人去查,杨府这些年来有没有过一些奇怪的传闻,杨崎这个人也要看住了。”

谢蕴站起身,转了一下手里的弯刀,“得令。”

谢蕴叫来了陈副将做临时护卫,自己拎着弯刀带人出了酒楼。

江枕玉拢了拢衣袍,拎住上方的狐毛在手里摩挲,他开口问道:“谢蕴北上之后,可有再和金陵联络?”

陈副将单膝跪地,神色平静:“和陛下汇合之后,往金陵去了封平安信。按照您从前的吩咐,同时知会了万统领和沈丞相。”

“知道了。”江枕玉从容应声。

他回了房间,让陈副将弄来了一副围棋,准备用点新花样勾住某个整天出去疯跑的人。

江枕玉环顾四周,把棋盘摆在屋内最显眼的地方。又屏退左右,自己和自己对弈。

然而一个时辰之后。

应青炀兴冲冲地出去,蔫搭搭的回来,神色慌张,行动间有种摊上事了的心虚之感。

进门之后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屋里多了什么东西。

江枕玉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怎么了?这么慌张?”

应青炀抓耳挠腮,“额……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话音未落,门口便传来了叩门声。

应青炀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瞪圆了眼睛,求助地看向江枕玉。

门外的人扬声询问:“方才彩球招亲接了大喜的姜公子可是住在此处?”

江枕玉的笑容凝滞在了唇边。

第43章 宣誓主权 应青炀弱小可怜又无助,……

应青炀弱小可怜又无助,他窜到江枕玉边上蹲下,抓住江枕玉的衣服。

“我可以解释的!但得先躲躲!”

应青炀讨好地扯了扯江枕玉的长衫下摆。

江枕玉探下手,无情地在少年的脑门上狠敲了一下,应青炀呜嘤一声捂住脑袋,眼里满是讶然,没想到自己已经准备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要收到这般制裁。

应青炀控诉的神情仿佛在看一个言而无信的薄情郎。

“那等下可要好好说说,我们姜小郎君又去哪里沾花惹草了。”

江枕玉拍了拍应青炀的脑袋以作安抚,手又顺势落到肩背,沿着肩部线条滑到脖颈。

动作间,只听江枕玉扬声道:“进来。”

门口的人便推门进来了,这是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看穿着应当是哪家的管事,脸上喜气洋洋,仿佛对这所谓的彩球招亲的结果十分满意。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拿了几摞礼品的小厮,作势便要进门。

江枕玉抬起空闲的那只手,做了个向外推拒的手势,“留步。”

那管事果然不动了,被这样不体面地拦在门口,竟也没有表现出异样的神色。

这里毕竟是整个燕州府最大的酒楼,能住在三楼上房里的客人非富即贵,这点眼色他还是有的。

只不过心里暗叹一声。

这白衣公子看着面色不善,估摸着这趟差事会很难办。

这么不待见招亲之事,也不知和那位姜公子是什么关系,好友还是亲人?

管事俯首作揖,又重新解释了自己的来意,“我是赵家的管事,我家小姐今日于清纺楼上绣球招亲,恰好是姜公子拿到了绣球,我们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姜公子的名讳和住所。”

管事大概以为赵家在燕州名声很响,不必过多介绍,奈何这种燕州本地的世家,距离国都太过遥远,江枕玉还不至于那么有精力,把这些世家一一记载脑子里。

江枕玉只觉莫名,看着眼前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口口声声要和应青炀结亲的牛鬼蛇神就觉得碍眼,心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现在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到他眼前说这种荒唐话了。

从前那群要他娶妻纳妾的大臣们没什么两样。

不,从前只能算作看到一群苍蝇,觉得厌烦又令人作呕,如今却觉得有根名叫“结亲”的刺,狠狠扎进皮肉中。

有的人从前千推万阻不要婚书,如今左思右想央求名分。

着实让人感慨世事无常。

他江枕玉还没讨到的东西,谁有资格探手染指?

而且说什么费了一番功夫,应青炀前脚才进房间,后脚人就跟上来叩门,怕不是早就派人监视着,应青炀跑了之后又一路尾随着跟上来的。

江枕玉皮笑肉不笑地询问:“是吗?我这里的确住着一位姜小郎君,但他已有家室,怎会参加什么招亲?怕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而江枕玉身侧,应青炀的身形被圆桌挡住,江枕玉落座的位置刚好遮掩了最后一截狐狸尾巴。

应青炀在听到那管事说了“招亲”之后,又心有余悸似的缩了缩脖子,而后狠狠摇头,誓死力证自己的清白。

这会儿又听江枕玉重重地咬住“误会”二字,应青炀一听语气就知道这人已然愠怒,只是引而不发。

应青炀于是又狠狠点头,什么招亲,简直是飞来横祸啊!

应青炀一脑门撞在江枕玉腿上,手指烦躁地卷着衣袖转圈。

江枕玉面上不显,实际已经被应青炀的小动作安抚。

但他威胁似的手掌却并未离开,憋的火气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蹲在他脚边的那个小倒霉蛋。

江枕玉的手摩挲着应青炀的后颈,冰凉的指尖贴在皮肤上,指尖惩罚似的向下探了点。

应青炀顿时打了个寒战,战栗感顿时从后颈蔓延到了全身。

两人桌下的你来我往无人能看见,但屋子里有外人也是事实,应青炀总有种随时会暴露的危机感。

他下意识屏住的呼吸,陡然加快的心跳,让五感都跟着放大,江枕玉在他身上的存在感就愈发强烈。

真要命!

应青炀在心里哀嚎一声。

门口的管事自然没发现有人在暗度陈仓,他解释了一番:“我们家大小姐于清纺楼彩球招亲已有月余,燕州府无人不知,清纺楼下等绣球的年轻公子比比皆是,怎会是误会?不管姜公子有心也好,无意也罢,我们家大小姐都希望能请姜公子去府上一叙。”

如此强买强卖的举动显然让江枕玉的耐心消耗殆尽。

“亲自登门?这话在下如数奉还。”江枕玉闻言冷笑一声,他撕开那层温和的假面,冷然的视线看向门口那一行人,呵斥道:“送客!”

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陈副将从容走出,眼神动作都是毫不掩饰的狠厉,腰间的佩刀都跟着出鞘了半寸,大有不走就要武力赶人的意思。

“诸位请吧。”

陈副将的刀光太亮,笑得又杀气四溢,一看就是见过血的老手,管家没怎么犹豫,便带着人走了。

门被陈副将掩上,脚步声逐渐走远。

缩在桌边的应青炀有气音询问道:“都走了吗……?”

江枕玉:“走了。”

应青炀从江枕玉的腰侧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到屋里空荡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

双脚连带着小腿都因为长时间蹲地的姿势而泛起酥麻感,手腕又立刻被面前的男人握紧掌心,应青炀顿时有种无路可逃的感觉。

应青炀下意识低头,对上了江枕玉一双忧郁的眼睛。

那清浅的眸子仿佛被蒙上一层阴翳,男人开口道:“我们阿阳是不是忘了,自己说过要养我的事了?莫非都是诓我的,只我一个不够,还想多多益善?”

应青炀顿时有些慌乱,斩钉截铁道:“没有!怎么可能!我不知道那东西是从哪冒出来的!我就是听说那边的学堂门口有投壶比赛,哪知道站了没一会儿,就有个绣球往我头上砸,我条件反射就给打出去了……”

应小郎君觉得冤枉极了,都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缝,他就是上街逛了一圈,就惹了一身腥回来。

应青炀这次和阿墨去了另一边的市集,那条街上有个燕州府很出名的学堂,是节度使杨大人出钱打造,用很低的价格招燕州学子前来听学。

整条街也被布置的十分风雅,随处可见吟诗作赋之人,虽说应青炀都不太能听得懂,但他被学堂门口的投壶比赛吸引了注意力。

比赛的最终奖品是一把金丝楠木的折扇,扇面上是当世某位大儒的墨宝。

草书,应青炀看不懂,他只觉得这折扇确实和风雅的谦谦君子十分相配,于是信心满满地去了。

应青炀百发百中,果然力压群雄,打败了一群只知道舞文弄墨的学子。

本来都快拿到奖品了,谁知道一个从天而降的凶器直冲脑门。

可谓人在街上站,绣球天上来。

应青炀当时被一众学子围在中间,阿墨和他之间稍稍有些距离,伸手想去拦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

后来被人追着说什么要结亲,应青炀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手慢点,那破东西碰到的就不是他了!

阿墨年纪也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肯定比他更合适!

应青炀恨不得当个黑心的大哥,把阿墨推出去抵这找上门的风流债。

可惜他在投壶比赛前留下了姓名,虽然是个假的,但还是被一路追到了酒楼。

应青炀确信这就是个骗亲的。

“哪有这么强买强卖的!而且当时我都说了早有家室,那管事的还这般不依不饶!”应青炀越说越气愤,张牙舞爪的,像只被惹毛了的小狐狸,只敢在安全感满满的时候才会肆无忌惮地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