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邶
霍延,“……”
这跟拿刀往自己身上刮有什么区别?
眼前的人不再是呆蠢的小白兔,而是一只还要吃他肉的狼。
霍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句话,“自己选。”
方灼叹口气,“可是6和8我都很喜欢呢。”
放弃哪个都觉得很遗憾,最好是全都揣进兜里。
呸,不能这么贪心。
他都想好了,除了家用以外,剩余的钱得都给大佬攒着,要是有一天大佬垮台了,这些钱应该够他东山再起。
听了少年的话,霍延脸上的阴郁逐渐加重,呼吸变得粗重。
他绷紧拳头,竭力克制住怒火,收起那些银行卡塞回钱包里,“那就都别要了,省的你纠结。”
方灼,“……”还有这种操作?大佬你这是耍赖吧。
方灼坐在床上,眼睁睁看着霍延大步离开,老半天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保镖抿了抿嘴,有些恨铁不成钢,“贪心不足蛇吞象,你嘴那么小,能全塞下去吗?”
“我没想全塞啊……”方灼的心情过山车,突然高涨,又突然从云端跌到谷底。
好在他健忘,这点小事打两盘游戏就全忘了。
那头,艾佳见他迟迟没领红包,又发来消息。
方灼这才想起正事,刚准备点开红包,霍延如同一阵飓风,又气势汹汹地刮了回来。
他粗略扫了眼屏幕上的对话,把手机截过去扔远了,啪的一声,方灼面前就被撒了一堆银行卡,紧接着脑门上被粘了张小纸片,是一张便利贴。
“密码都是同一个,自己背下来。”霍延冷冽道,给钱都给的高高在上。
他刚刚出去,被保镖补了不少毒鸡汤。
譬如,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来带来,死不带去。又譬如,钱嘛,没了可以再赚,可是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保镖们也是冒死谏言,这棵铁树好不容易才开花,如果这朵花落败,再想有下一朵,怕是比登天都难。
他们也是真心诚意位老板好。
方灼眨了眨眼,错愕的看向男人,慢动作的捧起那堆卡,热泪盈眶,恨不得抱着金主爸爸嚎啕大哭。
太感人了,大佬怎么能这么好。
一看着少年眼里闪着金光的泪花,霍延就觉得口干舌燥。
他遵从本能,俯身轻舔,将那一点少得可怜的金色液体卷入口中,甜的。这一刻,他竟然觉得那一堆银行卡给得很值。
方灼细心的数了下,和之前大佬掏出来的数目一样,这是一张都没给自己留。
他分了三张以8结尾的银行卡过去,“给你。”
随后用网银把金主大佬的钱转给自己,又转给了冬冬,就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他将那些银行卡,整整齐齐的装进了自己的破钱包里,又把钱包塞进了衣帽间的衣服里藏了又藏,像只努力藏食的小动物。
霍延捏着那三张卡,心情复杂。
他知道金钱对人类同样极具诱惑,而少年竟然连犹豫都没有,就退回了三张。
心里柔软了一团,想把小金人整个人都塞进去,关在里面不放出来。
方灼把巨额财产藏好,心满意足地往外走,脚刚跨出衣帽间的门,人就被扯了过去按在墙上。
铺天盖地的亲吻落下,霍延的牙齿拖拽着少年的舌头,又吸又咬,恨不得把人拆解入腹。
方灼被亲得快窒息了,推了好几下才将男人推开,撑着他的胸口大口喘息。
霍延扣着他的后颈,把人压近,抵住少年微凉的额头,“喜欢钱吗?”
傻子才不喜欢呢,方灼坦白道,“喜欢啊。”
霍延的眼神极具侵略,语气却很温柔,“那就乖点,听话点,我给你赚更多的钱。”
方灼把头埋进大佬胸口,用力抱住,大佬怎么能这么可爱啊,真想把全世界最好东西也给他。
啧,别说,这玩意儿他还真有。
时光回溯嘛,这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可是这次任务难度大,也没有任何提示,他甚至无法确定,外挂究竟是在自己身上,还是在其他某个地方。
方灼苦恼的抓了下头发,从霍延怀里退出来,“先生,我能问一下,你们在海里找什么吗?”
以前的霍延对他有防备,不说很正常。现在不一样,男人把家底都掏给他了,而且还有四颗星星摆在那儿呢。
方灼有底气,一定能听到想要的答案。
霍延目光沉甸甸的压下来,攥紧他的胳膊,意味不明地反问,“你确定自己想知道?”
“我确定。”方灼攥紧男人胸口的衬衣,垫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想了解真正的你,全部的你。”
霍延眸色渐渐深谙,将人放开,摘掉了自己的左手手套,露出手背上的黑色麟片,“我在找一把钥匙。”
钥匙?方灼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他怔了怔,目光落在男人手臂上,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这个是怎么回事?疼吗?”
没有害怕和嫌弃,这个反应出乎意料,霍延笑了一声,“不疼。”
方灼沉默片刻,迟疑的确定,“你难道是条鲤鱼精吗?真巧,我是……”
钥匙精三个又被卡在了嗓子眼。
“我不是。”霍延严肃着脸,“我是龙。”
哦,是条龙啊。
卧槽,龙?!
方灼惊愕,瞪圆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到了这个时代,龙早就成了被后人加工的神话,少年不信很正常。
鉴于场地原因,霍延没搞大事情,只是来了个小变身,只听见“噗”的一声,大佬凭空消失了,衣服落到了地上。
方灼蹲下,发现衣服里有东西在蠕动,掀开一看,还真是条长着犄角的小黑龙。
眨眼间,黑龙就顺着他的脚踝,爬到了他的大腿根,龙身擦过裆部,随后爬上胸口,直接钻进了他的衣服里。
他明显感觉,自己胸前某颗红豆被蹭了一下。
方灼:“!!!”
方灼赶紧伸手,把老变态从衣服里拽出来。
小黑龙的全身漆黑,看不出表情,那双金色的眼睛,却绽放着骇人的冷光。
方灼讪讪的把抓的姿势改为了捧,非常狗腿的把大佬带出去,放到了床上,还体贴的找来干净的衣服摆好。
不过眨眼间,一具成熟男性的身体杵在了面前。
方灼脸一红,默默背过身,衣料摩擦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化作一支笔,细致的描绘出男人穿衣的每个细节,和肢体动作。
骨节分明的手指,结实有力的手臂,肌肉紧实的腹肌,还有被包裹的……
方灼被自己脑海里的画面震惊了,用力在腿上掐了一把,飞快跑去厨房拿了瓶冰镇矿泉水,仰头灌了将近一半,终于冷静下来,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霍延要找一把钥匙,而他恰好是一个钥匙精,霍延是龙,而他的背上恰好也有一条龙,这其中会不会有关联?
方灼把系统喊出来,“霍延找的钥匙是我吗?”
233见他终于触碰到了关键线索,迫不及待的肚子里的秘密倒了了出来,“是的,你是打开龙族龙冢的钥匙。”
方灼哇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厉害,耐思!
“那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方灼纳闷。
233说,“这是剧情的一环,我不能透露,不过你可以去问你爸爸。”
方灼没有半刻耽误,缩到另一个房间的,给林江河拨了过去。
最近台风天,林江河没出海,赋闲在家,每当看见窗外飘摇的风雨,就会想远在金银岛的儿子。
“儿子啊,在金银岛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回来?”期间父子俩也曾通话,互报平安,可林江河还是想儿子想得紧
听见听筒里满满都是雀跃和思念的声音,方灼有点不知所措,不自觉地用脚尖踢着茶几腿。
“我也不清楚,来接我们的船还没到呢。”
记忆中,林江河对原主很好,突然让他问对方自己的身世,总觉得有点伤人。
见儿子迟迟不说话,林江河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没有。”方灼继续踢茶几腿,心里烦躁,迂回开口,“爸,您实话告诉我,我妈是不是没死,她还活着。”
这问题原主小时候问过很多遍,林江河的答案只有一个,死了。后来原主就把问题藏在心里,不问,但始终怀疑。
如今多年前的旧话重提,林江河怀疑儿子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当年捡孩子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大家虽然口头答应不透露,谁知道私下里会不会当成谈资说出来?
林江河重重叹口气,不管有没有流言蜚语,有些话迟早还是要说的,“有件事情你满十八岁那天,爸爸就想告诉你的。”
“你不是爸爸亲生的孩子,你是爸爸捡来的。”林江河的语速很快,他担心稍微说慢一点,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雨停退潮我去沙滩上捡螃蟹,结果却在咱们家南边的岩石缝里捡到了你。你当时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尤其是脑袋,磕了老大一洞,流了好多血,后来我就把你送去了医院。据医生说,要是再晚一点,你的命就没了。当时你应该有四五岁。”
方灼,“那我的……”
林江河打断他,“别打岔,听我说完,你在医院躺了三天才醒,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当时的渔村还很落户,法律观念淡薄,林江河养了几天小孩儿,实在喜欢,就自私的把孩子留下来,又想办法找人落户登记。
从此三十还没娶媳妇的林江河,却多了个叫林海洋的儿子。
这些年林江河过得并不安稳,尤其是年纪大了,更加需要孩子陪伴,他总是担心有一天林海洋会离开,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林江河说完以后,沉默了片刻,“如果你想要找你亲生爸妈,爸……我可以帮你,我还攒了一些钱,打算将来给你娶媳妇的。”
方灼听着林江河硬挤出来的笑声,胸口憋闷,“我没有亲生父母,你就是我亲爹。”
两人把话说开了,相处反倒更轻松了,又多说了几句,方灼才挂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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