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景闲
沙哑的,甜腻的,隐忍的,还带着哭腔。
“自己要的,怎么又哭了?”盛绍延沾湿的指尖捏着他的下巴,覆下身,去凶狠地亲吻他的唇,再次失控。
第88章
墨绿的帷幕阻挡了窗外的光线, 让人根本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半封闭的空间里,潮热, 满是盛绍延身上的香味, 让沈西辞像沉浸在深海。
他的手臂紧紧缠着盛绍延紧实的背, 眼前其实已经有点发花了,但仍然一眼不眨地注视着盛绍延发间滴下来的汗, 和眼底浓重的欲色。
他太想去看对方因为他而意乱, 因为他而沉溺, 因为他彻底失去控制,仿佛雪山峰顶的积雪化开, 他将盛绍延挽留在自己身体里, 一次又一次地确定自己是被爱着的。
急促的气息交缠着, 这种感觉太让人上瘾了。
沈西辞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想无休止地这样继续下去。
身下的人不知道痛, 也不知道疲倦,只是一味缠着索要,在穹顶的神话壁画下,像极了以爱为食的魅魔。盛绍延被他勾得理智殆尽,再克制不住, 彻底放开,激烈而强横。
最后一次时,怕真的伤到他,盛绍延艰难地用理智收束自己的动作,沈西辞却不满足, 察觉到盛绍延要离开,他足跟抵着深色的丝质床单, 手肘撑起上半身,扬起头去吻盛绍延的唇,又发出那种沙哑甜腻的声音,反复呢喃地喊着“阿绍”。
盛绍延揽着他,手臂用力,轻易将两人的上下倒转,让人趴在自己身上,抚着他光滑的后背,带起一阵颤栗后,又任他缠着亲了一会儿,才问他:“不怕受伤?”
沈西辞眼里蕴着一汪水,像是仍旧陷在情动里,根本无法思考一般,或者想用行动答复,又一味地攀上去吻盛绍延的喉结,仍在索要。
盛绍延的手指沿着脊线往上滑,轻轻揉着他的后颈,嗓音低磁,命令道:“西辞,看着我。”
沈西辞胸膛起伏着,下意识地撑起上身,目光迷离地对上了盛绍延的眼睛。
他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像一块被吮破薄皮,溢出酸甜汁水的樱桃,毫无自觉地散发着诱人的欲色。
盛绍延克制着,拉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感受到了吗?这就是你对我的吸引力。”
沈西怔怔地点了头。
抱着他的人腰腹遒劲,肩膀宽而平直,在他的掌心下,心脏跳得很快,
“我会因为看见你感到开心,会因为怕你生气而改变自己的行事准则,为因为你用别人送的钥匙扣吃醋,你无时无刻不操纵着我的情绪,沈西辞,我第一次列席董事局,独自做上百亿的投资决策时,心脏都没有跳这么快过。”
紧致的肌理下,心跳依然激烈,像一段诉说爱意的旋律。
“我很爱你,西辞,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所以你不用不安和心急,你会得到很多很多的爱,甚至多到某一天你会感到厌倦。”
沈西辞无声地摇了摇头,怎么会厌倦呢?
眼里的泪将灯光模糊成重叠的光斑,在眼泪落下去之前,盛绍延将他的头压近,很温柔地去吻他满是泪水的眼睛,又去吻他的唇。
所有的不安与躁动,都在唇齿交缠的过程中,被缓缓抚平。
他们在墨绿色的丝绒帷幔里,厮混了一整天,之前的睡袍被未知的水液打湿,全是褶皱,不能穿了。沈西辞换了一件宽松的白色毛衣套上,照镜子时发现,眼睛哭得微微发肿,脖子和身上到处都是痕迹,特别是腰际的指痕,几乎瞬间就会令他想起盛绍延撞击的恐怖力道。
拖着酸软的双腿,沈西辞执意和盛绍延一起下楼,赶在三月十三号二十四点前,在餐厅吃了生日蛋糕。
他拍了两个人的合照,又很新奇地让盛绍延替他拍了一张他双手端着蛋糕的照片。
窗外,月光倒映在湖面,波光粼粼。
他出生那一年,寒潮导致了严重的冰雪灾害,几十年难得一遇,三月底山上都仍有积雪。
而在他二十二岁生日的这一天,城堡外早已冰消雪融,万物逢生。
在巴黎待了一个星期,鉴于第一次他只是有点红肿,没有受伤,两个人就有点不够节制。几乎除了骑马,散步,处理工作和看电影以外,就是上床,甚至最后几天,他们在床上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完全沉湎其中。
不知道是第几次在骤雨一般的碰撞里望见主卧穹顶上的壁画,沈西辞再次印证了自己之前总结的那个经验——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一旦开始,就会一直发生下去,绝无点到即止的可能。
理智上,沈西辞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但他的情感和生理需求又促使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和盛绍延黏在一起。
或者说,因为做过更亲密的事后,他的粘人程度似乎成倍增长了,连盛绍延在书房处理事务,他都会去架子上找上两本书,然后坐到盛绍延旁边,闲散地翻着书页。
他心里仿佛有一道裂隙,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去填满。
有时他抬起头,望见盛绍延冷峻的侧脸,会觉得世事奇妙,重生一年,他曾经以为,在决定救盛绍延时,就代表着这一世不会有机会再和他成为朋友。
没想到,他们成为了最亲密的爱人。
中途,沈西辞去了一趟德国,盛合旗下的医疗集团对相关的实验室进行了投资,研究关于无痛症的基因治疗、神经接口技术和神经刺激器等方向,海德堡、纽约和伦敦三个地方的研究团队签了保密协议之后,对他的病进行了详细的诊断和临床尝试,所有的数据都被详细记录存档。
休假结束,离开城堡时,沈西辞还有些不舍,觉得这几天迷幻如同梦境。飞机落地宁城,他先回半山别墅去看了在鱼缸里游来游去的月神,跟它说了说自己在巴黎的见闻,然后就没空去想这些了。
《浮生》上映一个月,票房已经破了四十亿,密钥延期,随之而来的除了杂志采访和商务邀请以外,最多的就是一大堆良莠不齐的剧本。
因为沈西辞当初愿意和尚且一文不名的陆既明导演合作,一起拉投资找场地选演员改剧本,最后拍出了春节档票房冠军《浮生》的故事,被营销号写得仿佛命运的相逢和传奇的开始,都快路人皆知了。
不少自认为才华卓绝无人赏识的导演和新人,都把他视为伯乐和点金手,一股脑地往他的工作室投剧本。甚至还有富二代冲着“山神之子”这个名头,想请沈西辞帮忙算命,然后投资沈西辞的新电影,复刻程明野的操作。
蓝小山张开五根手指:“沈哥,你肯定不知道,你的小卡已经涨到五位数一张了!他们说你不仅是山神之子,按《浮生》的票房吸金程度来看,你还是财神之子!”
沈西辞很严谨:“他们验证过没,真的有用吗?”
蓝小山好奇:“要是有用呢?”
沈西辞:“要是有用的话,我也去收一张自己的小卡拜一拜,真有财运玄学什么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蓝小山正在那儿扑哧地笑,葛兰晶走过来,把平板递给沈西辞:“休假休了这么久,赶紧看看剧本,这些都是通过了初筛的,至少不会无病呻吟狗屁不通,看得眼睛疼。”
于是沈西辞一头扎进了剧本堆里,看得头昏脑涨后确定,好剧本确实是稀缺资源,看完一大堆不知所云狗血刻意的故事后,他决定还是要去催一下陆既明,别成天在那里画饼了,赶紧把写剧本提上日程。
手机上跳出盛绍延的信息,说车已经停在了门口,沈西辞朝窗外看了一眼,才发现已经天黑了,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拎着外套下楼,半路上接到了陆既明打来的电话。
陆既明嗓子里压着兴奋,声线都在抖:“沈西辞,咱们的电影第一个月的分账出来了!”
打开迈巴赫后座的门,沈西辞坐进去,人都还有点恍惚。
盛绍延摸摸他的额头:“怎么魂不守舍的,不舒服?”
“不是,”沈西辞抓着盛绍延的手腕,整个人都像漂浮在云层上面,“第一个月的票房分账出来了,你知道我分了多少钱吗?”
盛绍延已经算出了大概的数字,仍配合地问:“多少?”
“百分之十,四个亿!!其中三亿七千万是我的票房分红,三千万是奖金。”
沈西辞之前看票房数据的时候,知道就算去除专项费用和院线、发行方的分成以及宣传费用,利润也非常可观。
但那时候并没有这么强烈的实感。
“我好像看到无数钞票在我眼前排成了一排,一会儿排成一个‘一’字,一会儿又排成一个‘人’字,飞来飞去,跳来跳去,而且这还只是第一个月的票房分红……我好像真的有钱了。”
沈西辞喃喃两句,忽然一下扑到了盛绍延身上,双眼发亮,激动道,“阿绍!我有钱了!我赚了好多好多钱!”
盛绍延稳稳接住他,摸了摸他的头发:“嗯,我们西辞有钱了。”
沈西辞抓着盛绍延的领带,开始做梦:“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工作了,我也可以养你!”
他想起当初在那个出租屋里,盛绍延下单的那把一万块的椅子,又忍不住道,“就算你飞出去,衔了一根纯金还镶满了宝石和钻石的树枝回来,我也能买得起了!”
虽然没太听明白后半句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盛绍延唇角跟着露出笑来,失忆那段时间,他确实以为沈西辞是他的金主,正在花钱包养他。
“好啊。”抱着人,手上轻缓地揉着他的腰,盛绍延用蛊惑的语气在沈西辞耳边道,“那,既然你是金主,今晚你想用什么姿势?”
沈西辞敏感异常,被气息撩得耳尖发痒,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第89章
国内三大电影奖项中, 除了津云奖颁奖典礼每年十一月底都会举办以外,金叶奖逢单数年举办一次,而青梧奖则是逢双数年颁发。
四月底, 青梧奖的举办地轮换到了深城, 国际会展中心前, 早早就划出了红毯的区域,并在上方搭建起了透明的白色弧形玻璃顶, 星澜大道也提前通知了交通管制的时间段。
一众与青梧奖相关的热搜中间, #许家相关案件公开审理#显得尤为特殊。
法院门口, 无数记者拿着长枪短炮,已经等了很久, 看见有人出来, 立刻就一窝蜂地冲了过去。
“程凝雨, 蒋雪潇和白凤来前几天都接受了采访, 透露了更多以前的事和细节, 你和许原晋的所有歌曲都已经被下架,还被认定为劣迹艺人,你什么感受?”
“许原晋,你和程凝雨被查逃税接近两个亿,有能力在限期内足额补缴吗?”
程凝雨尽量低着头, 绷着表情,生怕那些镜头会拍到她的正脸。她想起上一次和律师见面时,律师告诉她,她和许原晋名下所有的资产都会被用来补税、交罚款和滞纳金。
但是,她已经卖了很多资产给许令嘉还钱, 根本没剩下多少,如果把剩下的也全卖了, 这么多年的努力全成了一场空,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可她从出道开始就没过过没钱的日子,她以后出狱了,没钱又没地方住,要怎么办?
她极力拜托律师替他们去找沈西辞,说沈西辞是他们的亲儿子,沈西辞一部电影就赚了那么多钱,他肯定有钱,他能帮他们补税交罚金!这样,他们仅剩的房子和钱就都能保住了!
那个和她合作了很久的律师,耐心地等她说完后,只反问了一句:“你怎么证明沈西辞是你儿子?如果没有证据,那只说明是出自你的臆想。”
程凝雨呆住了。
是啊,她怎么证明?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去找证据。许令嘉和卓素丽肯定知道真相,但那晦气的母子两个根本不说!
程凝雨突然想到:“我可以查DNA!一查就能知道,他肯定是我亲儿子!”
律师回答:“就算你们之间真的有血缘关系,但成年子女没有替父母还债的法律责任。”
程凝雨急了:“他必须还!他怎么能不还呢?儿子替爸妈还债,天经地义!他要是不还,我马上就把这件事闹大,对……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亲儿子,是个不管亲生父母的白眼狼!我要把他的名声搞臭!”
“闭嘴!”一直没有说话的许原晋突然怒喝,“还不明显吗?这么长时间了,要是这件事能被爆出来,早就爆出来了!不会一点风声都没有!你还想干什么?”
律师早就被打过招呼:“程女士,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就当没听见,我劝你,有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对你没好处,要是惹祸上身,我也帮不了你。”
程凝雨张张嘴,终于反应过来。
沈西辞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或者说,有她得罪不起的人在保护沈西辞,不会允许任何对沈西辞不利的消息出现。
心里“咯噔”一下,她猛地意识到,怪不得,怪不得被调包的就是沈西辞这件事,许令嘉闭紧了嘴,半个字都没吐出来,原来根结在这里!那个丧门星竟然一点没对她透露,这是存着心思想整死她!
看着走在前面的许令嘉,程凝雨眼神怨毒,要不是他们母子两个干的好事,她和许原晋的儿子就是沈西辞!沈西辞长得那么好看,演技又好,还能赚钱,他们作为沈西辞的亲父母,从沈西辞小时候到长大,不知道能沾到多少好处!
可这一切,都被那母子两个毁了!
强烈的恨意让程凝雨想冲上去,把那母子两个打一顿,在看见走在前面的许令嘉被一大堆记者围着,她念叨着“丧门星”三个字,神经质地笑起来。
活该!他活该!
“许令嘉,你对自己因为教唆他人自杀未遂,被判十一年有期徒刑是什么感受?会后悔吗?对赌合约还没有偿还的欠款会在出狱后继续偿还吗?”
“你亲自揭发了程凝雨和许原晋,导致你养父母和干妈数罪并罚,分别被判了十几年,当初你是抱着什么想法才决定去揭露的?”
“许令嘉,和你合作的导演吴涯因为转移了大笔剧组资金,侵犯他人著作权,马上要开庭了,刑期会很长,嘉瑞传媒已经公开道歉,还给陆既明导演写了致歉信,你什么感想?”
“许令嘉,你的亲生母亲为了让你有更好的成长环境,因为调换婴儿被判六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你出狱后会认她吗?”
许令嘉双手铐着手铐,低着头,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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