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bug修复中 第31章

作者:不间不界 标签: 强强 相爱相杀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草原上的冬季寒冷难捱,古代的保暖方法落后又单一,往往睡前准备多少汤婆子,盖多少层毛毯,睡到后半夜付邀今都会被冻醒,这具身体天生素质差,体寒,四肢冰冷。今日劝服自己开口让陆离留下,还有一大原因是陆离的身体火气旺,听说每天晚上他要是多盖两床毯子都能热醒,付邀今还想着陆离和他睡同一个被窝里给他暖暖身子——毕竟是朋友,抵足而眠又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几句不在预计之内的话语说出口,竟然将场面搞得如此尴尬。

毡帐内安静了许久,付邀今还是禁不住心软了,想随口说点什么给陆离一个台阶下,缓和彼此的关系,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先出了声:

“抱歉,是我的问题。”

付邀今心尖一悸,眼睫如受惊的蜻蜓翅翼一般微微颤栗,抬眸看向陆离。

天气已彻底入了冬,饶是总爱打着赤膊的三王子也套上了貂裘厚衣,一头长卷发绑成半披肩,他单手撑着额头,眉眼间隐有落寞和难堪,“是我没有处理好感情,我……”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我在这个小世界有一段时间处于失忆状态,在那段期间,我作为图那确实对你产生了爱慕之情,恢复全部记忆之后还是有点混乱,错把‘他’对你的喜爱当成了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多冒犯的行为,抱歉,给你带来困扰了。我确实是将你看做朋友的,也非常珍惜这段友谊,不然也不会特意追过来,希望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我以后,一定会区分好小世界得我对你的爱意以及我本体对你的情谊,你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付邀今沉默地听完陆离的反省,一直没有说话。

“如果我日后再有未分清情感,行为越界的时候,”陆离垂着眼睛,“你也可以提醒我……”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付邀今是真的有些费解了。

同一个以退为进的招数用两次,就不怕玩脱吗?

他狐疑地对上陆离的眼睛,透亮的蓝眼珠里满满都是无辜和愧疚。

总不能是真的?

可万一确实是真心话……

付邀今感到棘手至极,不明白他怎么就被这么个麻烦的家伙缠上了。

短暂的思索之后,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只要想到当初陆离装图那的时候那骗过所有人的傻子样,就知道他嘴里的话一句都不能信,不管是正逻辑还是反逻辑,越去思索他言语背后的深意就越容易掉进他布下的陷阱里。

付邀今将今夜发生的一切都倒回最初,非常直接地问:“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你还想让我留下?”陆离意外地问。

“嗯,太冷了。这些天我后半夜都会冻醒,指甲都是紫色的,感觉再这样下去手脚都要生冻疮。”付邀今一点也不想十根手指和脚趾都青紫得像萝卜,还奇痒无比。

陆离大致明白了他就是个人肉暖水袋的作用,为了‘弥补他给付邀今带来的伤害’,他非常规矩地脱下外袍,穿着亵衣亵裤躺进厚重的毛毯里,如传教士一般正面平躺,双手交握至于小腹前,向鹰神展示自己坚决不越雷池一步的决心。

如果有什么不礼貌的行为,全都是图那的错,和他陆离无关。

信誓旦旦,天地可鉴。

——如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付邀今没有躺在陆离怀里的话。

他面无表情地把陆离的手从他裤子里拿出来,起身,眼角不经意看到陆离胸前两边不一样大。

“……”

是我玩的吗?什么时候?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付邀今想了想,以人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想玩的是图那,又不是陆离,有什么关系?

找到了合情合理的借口之后,他直接伸手狠狠拧了没被玩弄过的那一边,听着陆离倒吸一口凉气的嘶声,披衣下床,徒留陆离可怜巴巴地抱着一对痛痛的巧克力奶满脸无辜。

……

有了阿夏七日一次的针灸疗养,老鹰王的精神头一日比一日好,两个月后的一天甚至不经外力辅助自己下了床,颤颤巍巍地站着,吓得伺候的婢女们乱成一团。

他对阿夏的喜爱也因此一日甚过一日,时常当着众人的面反省自身年轻时眼界太浅,拘泥于身份与民族仇恨,错过了这么一个好女人。

当然,从中原带来医书的平遥郡主也少不了赏赐,三王子图那也受到重用,得到部分实权,帮着处理政务。

陆离日渐繁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减少了与付邀今见面的次数,也与母亲阿夏分帐居住,与之相比,他最常出入的反而是二王子鄂多的毡帐。

老鹰王的康复对鄂多来说并不是一个坏消息,他原本就是想徐徐图之,靠经营笼络其他各个氏族来壮大自身实力。因为他自知老鹰王虽然明面上偏向自己,实则内心一直更属意大儿子贝托,觉得他勇敢守序,善于纳谏,还拥有不俗的军事才能,只是近来大王子忽然原形毕露,行事激进疯癫,这才惹得老鹰王厌弃。

若是鹰王能活得再久些,将权力重心更多得朝他这一派系倾斜,日后再与大王子抗争,他也能有更多拿得出手的力量分庭抗礼。

唯一迟迟没有得到进展的反倒是付邀今负责寻找的族徽,老鹰王自身体日渐衰败之后就将它藏得严密,身边人就连最得信赖的亲卫都不知道他藏到了哪里。

付邀今每次借针灸一事进入寝帐都在暗中观察,思忖老鹰王可能将族徽藏到了何处,但一直无果。

“不行随便拿个什么伪装一下,中原不还出了个萝卜雕的玉玺么?”陆离不甚在意地问。

鄂多暗道杂种就是杂种,面上却还是和煦地笑道:“此言差矣,我们的族徽刻有鹰神图腾,受鹰神庇佑,蕴藏神力,有呼风唤雨之能,只有拥有族徽的王族血脉才能继承大统,否则都视为来路不正。”

陆离不是很信这种封建迷信,但想起鹰谷王族血脉鹰神赐福一事,也没有反驳:“那怎么办?总不能跑到塔格寝帐里一阵乱翻吧?”

鄂多皱眉思索一会,含糊略过了这个问题,“……我再想办法。”

……

陆离忙得脚不沾地,还得和鄂多这个蜂窝煤虚与委蛇,和他相反的是付邀今,最近这段时间清闲又放松,除了晨间雷打不动地跑圈练剑增强体质外没什么事情可做,关键体质还没增强,隆冬半夜还是会被冻醒。直到陆离一次偶遇他国匠人,花重金让他们给付邀今搭了一个帐内篝火保暖系统,付邀今终于能热得在毡帐里直摇扇子。

虽然和大王子关系很差,但付邀今却和他的亲妹小公主相处得却十分融洽,又因付邀今帐里暖和,小公主时常带着阿姆做的点心来找他玩,再听点能把人嗓子哭哑的绝种爱情故事。

这些点心付邀今一般只留下一小半,剩余的都让婢女转交给陆离,陆离也不客气,吃得一干二净,碟子也不洗,原封不动地退回来,有一次还塞了封信在里面。

付邀今谨慎地将这沾了油渍的信件飞速藏进袖里,思考中途有没有人会看见,又等到侍女们都退下之后才小心地展开,发现上面写了简简单单的五个字——

有点干巴了。

之后小公主再来送点心付邀今再没给陆离分过一口。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能再持续几个月,至少坚持到来年入夏。

万万没想到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刚开春,以为自己身强体壮和这个季节一起焕发第二春的老鹰王不听劝阻,非要出门遛弯,结果一时不察摔了个大跟头,把自己又摔回床上去了,而且情况比之前还要更加严重。

第36章

事发突然,鹰王倒地不起的时候,三名王子之中只有二王子鄂多一人身处王营,其余两位皆在百里之外。

今年的冬季本就格外的漫长,又接连闹了两场雪灾,游牧民族土地贫瘠,资源稀缺,常年缺衣少食,冬季更是粮食短缺,族内爆发饥荒,没东西吃他们就只能仗着武力强能征善战,骑着马拿着刀去抢去劫。

概因入冬前赤桓族收了中原不少的‘嫁妆’,今年冬他们的铁骑没有再踏过长城,而是由大王子贝托领兵去了更西边的地方,和另一支频繁入侵骚扰他们牧区的戎族干了起来。

当然,赤桓也没放过中原这头大肥羊,商议决定派三王子图那领了兵马去交涉,让爱囤货的好邻居再支援点粮食给他们这个爱囤枪的睦邻友邦。

老鹰王逞强摔倒,磕到后脑勺当场昏迷,付邀今得知此事的瞬间就意识到大事不妙。距图那率兵赴中原边塞城池征粮才过去二十天,从两国边境到赤桓王营单程少说要十五日,而且他手下的兵马数量少,主要是给他讨粮壮个声势,不是真去打架的。

可大王子的军队返回却只要五日,若是日夜兼程,时长更是再减半,且都是跟随他多年的精兵强将。

至于二王子鄂多,人虽然就在王营,手中却没有军队,只有一支护卫队,再加上直属于老鹰王的亲兵卫,若是大军压境能勉强打点配合苟延残喘。

整个冬季贝托都处于一种一点就炸的暴躁状态下,因为觉察到事态走向并不如他期望中的那般发展,一切都和上辈子相去甚远,失控感令他脾气愈发的差,就连一直尊敬有加的老师再提起建议也被他再三呵斥,终是失望地不再多言。

如果老鹰王三日内醒不过来,付邀今直觉贝托一定会反,先前这人就早想动作,被内部、外部各方力量压回去几次,目前再听闻老鹰王大限将至,鄂多又是唯一陪在身旁的儿子,他肯定忍不下去。班师回营途中若是察觉有异样,就直接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攻进王营。

鄂多也是这样猜测的,但他想的比付邀今还要深一层,他并不想让老鹰王再活下去了,概因这段时间图那势力膨胀的速度太快,他敏锐地感受到了威胁。

之前他费尽心机送钱送人暗中笼络其余氏族,希望他们拥戴自己成为下一任鹰王,但只是短短数月过去,这些原本倾向于他的氏族里有近一半态度变得暧昧起来,他们开始观望三王子这支新起的实力。鄂多不明白,图那一个血统不纯又未得到鹰神承认的杂种,这些氏族是疯了吗,竟然认为他有继承大统的可能?

但有时候鄂多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图那的母亲也是赤桓人,是血脉纯正的赤桓王子,那他和老大贝托对上图那全无一争之力。

这老三善骑射、善猎,有顶尖的政治才能,善于笼络人心,听闻军事层面也有一定的见解,又有一副绝好的皮囊,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二十年太会演,鄂多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他身上的威胁,但现在随着老鹰王的扶持,图那逐渐锋芒毕露,即使他承诺归属于自己一派系,但鄂多认为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若是再给图那时间继续发展下去,血统论一定会被他彻底打破。

所以老鹰王该死了。比起知根知底的老对手大王子贝托,鄂多更不想对付日后羽翼丰满起来的三王子图那。

……

鹰王昏迷,按规矩所有妃嫔包括未出嫁的女儿在内都需要进入鹰王寝帐,跪侍一旁,为其日夜诵经祈福。上次付邀今因病逃过一劫,这回身体健康,甚至几个月来小臂大腿都锻炼出了薄薄的肌肉,在劫难逃。

但阿夏身为三王子的生母,近来因为医治鹰王有功,月前就被封了妃位,也该前来帐内一同祈福,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付邀今连续一天一夜都被困在毡帐内,一开始还算正常,但等帐外看守的侍卫换了一个班之后,便以礼数为由严格她们要求不得随意进出,连向外传个话也不允许。付邀今知道这是出自二王子鄂多的手笔,也诧异于鄂多的势力竟然渗透到了老鹰王的枕边,表面上控制大王妃,实则连他也一同防了进去。

等到了第二日,他便故意激怒同样在帐内待得厌烦的鄂多生母二王妃,让她传命出去,令阿夏进帐内一并跪侍,得知侍卫请不来人还差点大闹起来。

过了许久,直到二王子鄂多才亲自来到帐外与母妃解释,二王妃这才恍然大悟,重新回到帐中瞪视付邀今,一脸的差点被你这狐媚子骗了去,还故意拿身份压付邀今,使唤他做事。

付邀今充耳未闻。

他知道鄂多已经开始行动了,想必大王子贝托那边也收到了消息,不日王营内必将大乱,等这场仗打完,成王败寇,谁还听你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沦为阶下囚的女人刁难。

二王妃自来捏惯了软柿子,还没碰过平遥公主这么硬的石头。大王妃比较佛系不爱争抢,从不触她眉头,阿夏身份卑微,被她磋磨几次之后成天绕着她走,只有平遥郡主从来到赤桓那天起就成日碍她的眼,就是从没找到机会折折她的性子。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再三指使平遥倒水对方就当没听见,二王妃直接起身走过来,伸手就要扇平遥一耳光。

付邀今安安静静地半垂着脑袋想事情,但就和头顶长了眼睛一样,二王妃手刚伸出来,他就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冷若冰霜的眼瞳抬起,五指用力一握,痛得二王妃失声大叫。

“来人,来人!”二王妃捂着快要折断的手腕大喊道,“给吾把这个大不敬的中原女人拉出去,掌嘴二十!”

有侍卫听到声音撩开帘幕走进来,又为难地退出去请示二王子,显然是早受过叮嘱鹰王寝帐内出了任何事情先禀报他。

没过一会鄂多疲惫地出现,没有顺着母亲的意愿责罚付邀今,反而冷着脸要求二王妃老实待着不要使性子惹是生非,随后又步履匆匆地离开了,气得二王妃脸色铁青,寻了个角落跪着生闷气去了。

从始至终懦弱的大王妃都一言不发,连头也没有抬,反倒是小公主一直睁着滴溜圆的眼珠子不停地看来看去,见到付邀今轻描淡写两句话就在跋扈的二王妃面前取得胜利,越发觉得平遥姐姐厉害极了,比她只会忍气吞声顺从塔格的母妃聪明且有城府,于是便悄悄地挪到付邀今身边跪下,想要同她亲近。

付邀今倒也没有纯在寝帐里跪着发呆,他想到了那枚族徽的事情,现在正是寻找的好机会,遂不停地找机会在毡帐里晃悠,一会腿酸了翻翻那个,一会腰疼了转转那边,小公主也有样学样地跟着他乱逛,可直到最后也没发现类似于族徽的藏匿处。

“小塔姆,你在找什么呀?”小公主好奇地问。

“鹰神族徽。”付邀今也懒得瞒着她,反正都要造反了,他不信等陆离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从边境赶回来不跟着打。

“哦,我知道那个,”小公主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形状。

在这一瞬间,付邀今倏然灵光一现,想到往往小说剧情里,重要的线索都来自于一个边缘角色不经意的言语,‘她’出现的频率不高,一两句话带过,且作用不明,那大概率就是作者安插的伏笔,用于某些关键时刻来提醒主角,就像此时此刻小公主的存在。

“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重大祭典上,塔格会拿出来祈求鹰神护佑。”小公主如实说道。

“……”

付邀今不死心:“那你知道鹰王把它放哪了吗?”

小公主摇摇头:“不知道。”

付邀今:“……”

他果然不是小说男主,没那么好的运气光环。

翻找半天无功而返,付邀今只得又坐回去,继续守着老鹰王等他睁眼。

等到第四日,鄂多已然将准备逼宫造反摆在了明面上,鹰王寝帐被他派兵团团围住,就诊的医官进来之后也不再允许离开,摆明了就是软禁。

另一边,贝托的军队也暂且驻扎在了王营不远处,虎视眈眈,就等探明老鹰王究竟是否还活着,随时准备进攻。

至于三王子图那,这家伙失踪了,不说留在王营中他麾下的势力联系不上他,就连付邀今动用管理员账号也找不到这人,原因无他——

两人没加上好友,高傲的灭世部06号管理员至今还是拒绝添加好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