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猫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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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6:00
弗罗里曼学院的钟楼敲响,鸽子唰唰唰飞上天空。
网球社结束晨练安静得可怕。
众所周知,时野因为时竞入学的事心情不好,不仅一连几天都臭脸,手上的疤还没结痂就又练出新伤口,完全符合那就“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所有人甚至都不敢呼吸,生怕呼吸惹时野生气。
而更糟心的是——唯一跟时野熟的齐元退社了,转头跟在入学的时竞屁股后面跑。
“时哥,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还适不适应?”
齐元把盘子递给时竞,正要再给自己拿一个盘子,时竞抬眼,一张笑脸温和无害,“我要半片全麦面包,牛油果酱,蓝莓,还有黑咖啡。”
齐元动作一顿,默默收回盘子,“嗯,你找个位置坐着,我帮你拿。”
“谢谢齐元哥哥。”
齐元努力维持笑容,背过身翻了个白眼。
时野都没这样使唤过他。
不过他也不后悔。
手指关节轻微的疼痛提醒着他,再跟时野混在一起,温绒和自己永远都没有可能。
而且张婉菲是娱乐圈出生,她现在成了时家大夫人,时家肯定会把影视这一块重视起来,齐元父亲早就抛出橄榄枝,他必须跟着父亲站队。
这么想着,齐元被使唤的气便消了。
迅速拿完时竞要的东西,把盘子放到他面前,在对面坐下来正准备享受早饭。
“把面包切成小块,我嘴巴小,只能小口小口吃。”
齐元:“……”
“齐元哥哥,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齐元闭了闭眼睛。
时竞入学前张婉菲曾经跟他打了十分钟的电话,算是单方面输出,大概内容是她儿子第一次离她那么远,齐元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有什么要求都要满足他。
没说完成了有什么好处,也没说没完成会有什么惩罚,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高高在上地发出指令,天生认为别人要听他们的安排。
齐元起身拿切牛排的刀回来,“想要多小?”
时竞仰头张开小嘴,媚眼如丝,“就这么大。”
齐元忽略掉对方的勾引,低头专心切面包。
小半片而已,两三下就切好,重新把盘子推到对方面前。
屁股刚坐下来,门口响起一阵嘈杂声,晨练结束的网球社社员成群结队走进门。
时竞回头看那些人,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意。
网球社众人也看到了他,纷纷别开脸假装没看见。
啪嗒。
时竞将叉子摔在桌上,“那是网球社的人吗?”
齐元不明白他哪里来的气,“嗯。”
“我要进网球社。”
“网球社的社长是时野。”
“就是因为时野哥哥在那儿我才要进。”
“……”齐元沉默了下,“过几天学生会会让你填写入社申请表,你可以试试。”
“你帮我填。”
“……好的。”
“我进去了要当副社长。”
齐元不知道时竞哪来的自信,不过他很想看时野拒绝时竞的场面,随声附和,“嗯。”
“叉子脏了,齐元哥哥,我要用新的。”
“好……”
齐元拿来新的叉子后时竞才终于停止作妖,叉起一小块面包,沾上牛油果酱,鼓嘴咬掉小块面包的一个小棱角,嚼嚼嚼嚼。
齐元计算着频率,一口的量是指甲大小,平均咀嚼20次,所以这顿早饭大概要花一个小时。
他皱起眉头——因为早课会迟到。
烦恼之际,高挑的身影走进食堂。
烦恼转变为诧异,齐元眨了眨眼睛,确认进来的人就是时野没错。
刚跟他划清界限,齐元本能想躲,却看到时野阴沉沉的脸上忽然露出喜色,径直朝自己走过来。
齐元都愣住了,心里生出不敢想的念头:难道时野想挽回我?
很快,这个念头打消。
因为时野的目光虽然在他这个方向,但有精准的目标——时竞。
他想找时竞麻烦吗?
身负重任的齐元站起身想要护住时竞。
越来越近了,同时时竞也发现齐元的异常,开口抱怨了句“齐元哥哥,你挡住光了。”,时野动作一滞,表情瞬间难看起来,转身快步朝外走。
时竞终于意识到什么,回头,眼底一喜,“时野哥哥。”
时野走得更快。
“时野哥哥等等我。”时竞放下还剩小半块的面包追出去。
齐元望着这画面,眼睛轻眯。
因为学演戏需要模仿,他的观察力一直很强。比如靠近温绒的第一秒钟他就发现温绒很漂亮,但这次意外地迟钝,竟然才发现时竞跟温绒的背影像极了,头发的长度以及身形几乎一模一样。
像是特地为齐元应证似的,一道身影走进门。
两道轮廓仿佛复制粘贴。
时野停下脚步,时竞成功追到他。
而进门的人让开一步,侧影清俊。
齐元又发现,其实是不像的。
温绒身上有种天然的钝感,澄澈真诚,还是他心里唯一无可替代的小玉兰花。
第46章
说好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结果没几天又到他面前晃悠了。
温绒在心里忏悔。
要是昨晚没看视频就不会起晚,相应的,也不会遇到时野。
斟酌着是不是要道个歉, 停在面前的脚很快迈步朝外走。
温绒松了口气,无视自己也好,互相无视也勉强算消失。
“温绒哥哥!”
一张笑脸骤然进入温绒的视野。
漂亮眼睛尖下巴,有颗小虎牙。
温绒条件反射后退,看清面前的漂亮男孩胸上口挂着“时竞”的铭牌。
时野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自己救起来的那位。
他跟时野长得一点都不像,时野长得凶, 他很亲切,像没长开的小孩子。
发觉这么个特殊对象在这里,温绒下意识朝时野离开的方向偏头。
步入深秋, 弗罗里曼学院的天空一片灰蒙,根根乱刺的灰发颓靡地贴着头皮。
时野眉头紧皱,应该在烦恼。
温绒想起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吼声, 莫名心虚,忙不迭避开视线径直往里走。
“温绒哥哥你怎么不理我。”
时竞的声音越来越近, 还伴随着皮鞋在地砖上小跑的响声。
因为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冒犯过温绒,所以温绒努力憋住嘴里快要冒出来的“离我远点”。
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憋屈,像被欺负了。
脚步声停,软软的声音在耳朵边响, “温绒哥哥我也想吃面。”
温绒迅速收回正要拿碗的手。
时竞趁机捏温绒的袖子,扯了扯,“温绒哥哥,我想吃面嘛。”
他嘴巴瘪瘪,又无辜又可怜。
温绒在这一刻真正明白学长昨晚说的话。
果然没有对错之分。
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出轨不对,但时竞也不是故意要当小三的孩子的,他没有错。
如果执着于对错,自己现在就不知道该拿时竞怎么办了。
他在心里斟酌好措辞,小心扯回自己的袖子,正想告诉时竞自己不能跟他做朋友,时竞先一步抓他的手腕。
温绒吓一跳,举起手腕想要甩开,一团黑影从眼前划过,空气里响起“啊呀”一声惊呼,时竞摔到地上。
“要吃自己拿,没长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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