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禁庭春昼
顾篱被迫趴在他肩上,手轻轻拍他的背,年轻的兽人脊背宽阔,肌肉紧实,这么拍小孩一样地哄,有些好笑。
他笑了一下:“我回去跟晴说一下怎么做犁,很快就回来的,带种子过来,到时候我们就一起住在这边种地,住很多天。”
北阳还是没松开:“我也想回去。”
顾篱说不行:“要留几个人在这边,不能都回去。”
北阳说:“我要跟你一起。”
顾篱说他是个恋爱脑虎,北阳没听过这个词,也不知道他在玩谐音梗,但是结合谈恋爱的说法,大概也能懂,没当成什么不好的话,额头抵着他:“你不是。”
听着还有点委屈。
顾篱哭笑不得:“这里离千湖部落太近了,我们过来狩猎也少,他们现在看起来好,也不知道能不能一直好,你最厉害嘛,在这里看着我才放心。”
北阳没说话,顾篱手指插入他的发隙,虚虚梳拢下来:“要不要变成兽形我给你洗洗?”
北阳说:“就这么洗。”
顾篱:“……”
话是自己说的,他要是说只洗白虎,北阳又该不高兴吃自己的醋了,只好答应。
水里有几块大石头,这段时间大家偶尔也会过来洗洗,应该是兽人们搬来的,顾篱找了个坐下水能到胸口的位置坐着,这样不至于太冷。
他拍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坐这里,我给你洗头。”
北阳坐下顾篱才发现他比自己高,这样动作不方便,但是站起来又嫌冷,纠结地想换个位置。
北阳把石头往更深的地方挪了挪,一屁股坐上去,抱着他放在自己腿上,这下顾篱大半个身体都能在水里,不冷,高度也合适了:“洗吧。”
顾篱感觉他今天是来当大爷的,但是把他留在这边确实有点理亏,拿过肥皂给他洗头。
肥皂不容易搓出泡沫,不过用来洗头到底比草木灰干净,顾篱顺手给他按了按头,不知哪里按得不对,北阳忽然就杵着他了。
他自己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得不对,依旧岔开腿坐着,顾篱实在佩服他的坦荡,掬水给他冲洗。
他抬手的时候腰也跟着发力,身体往下沉了一点,北阳闷哼一声,抓住他的手,埋头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又变为吮吸,黏黏糊糊地流连许久。
顾篱眼尖地看见一个小罐子,出门前还是他自己放的,但是这些天大家都睡在一起,他都忘记了。
这会儿看见才知道北阳打的这个主意,非要跟他回去也很好理解了。
确实挺久没做。
顾篱没松口:“不行。”
幕天席地的,也太过了。
北阳不说话,只是亲吻他,取悦他,顾篱的羞耻心摇摇欲坠,不知道是在说服北阳还是在说服自己:“下次再过来……”
“就造砖窑,等房子盖好了……”
他自己也说不下去,等房子盖好都猴年马月了。
北阳只是有条不紊做自己的事,把着他的腿:“没有人,有人我会听见。”
太阳已经落山,天边还剩下一点粉紫色的晚霞,顾篱的眼角也染上一样的颜色。
泉水忽然热得让人受不了,他搂着北阳的脖子,脚尖用力想要站起来,又被掐着腰按进水里,防线顷刻被击溃,身体仿佛失去支撑,滑入水中。
黑色的发丝漂浮在水面,眼神失焦,空空地映着绯色云霞。
担心他被水呛到,北阳又捞他起来,贴着自己,顾篱的膝盖磕在同样温热的石板上,疼得小声呜咽,炽热的手掌包裹住膝盖,揉了揉,回扣着放在两侧。
热气氤氲,露出水面的脖颈却起了颤栗。
一样轻颤的身躯带起一阵阵涟漪。
夜色落下,星星取代了太阳。
竹筏顺流而下,竹篙被撇在一旁。
竹筏上趴着一只大白虎,年轻的亚兽人坐在白虎身上发呆,到竹筏磕上礁石,他才回神,撑了一下竹篙。
白虎回头舔了他一下,又被他揪耳朵。
顾篱到现在还有点腿软,膝盖估计也要发青,刚才磕在石头上了。
后面北阳捞了衣服过来给他垫,但是匆匆忙忙的,把准备换洗的干净裤子拿来了,回来就没裤子穿,只好变成兽形。
顾篱实在懒得动,也不管他是兽形了,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起来,划船去。”
白虎就起来,小心走到船尾,船尾明显就沉了沉,不过没有翻的意思,才前爪搭在摇橹上控制方向。
现在一共就五间屋子,大家都是挤在一起睡的,顾篱不好意思去跟亚兽人挤,睡在兽人这边的,靠着墙,北阳会把他跟别人隔开。
兽人嗅觉灵敏,这样深入的气味纠缠肯定无所遁形。
不过是在水里,应该不会太明显。
虽然两个人出来回去这么晚已经明摆着有猫腻。
离部落远,一个白天反正走不到,现在晚上在外面过夜也没冻到不能睡,就没在意时间,早上睡个懒觉才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有昨晚睡得迷糊的兽人问顾篱:“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篱自己心虚,人家问什么时候,他找了个借口说回来天黑船翻了。
这下弄得大家都来问怎么回事。
他哪知道怎么回事啊,船就没翻过,谎话真是一个都不能说,头大地推给北阳:“北阳弄翻的。”
北阳说:“篱要我变成兽形划船。”
他这倒是实话。
大家都乐得想看兽形怎么划,也算是转开了注意力。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顾篱忽然发现北阳也跟他们一起走,还不是来送人,他自己也背着背篓。
顾篱:?
北阳注意到他的视线,解释:“南风过来了。”
“南风什么时候过来的?”
“巡山的时候听见他的声音,喊他过来了。”
南风没跟他们走同一条路,就错开了,顾篱知道北阳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跟之前炼铜的时候一样,南风和山君偶尔会往这个方向来,北阳也往部落方向走一点,双方会隔着遥远的距离简单交流确认安全。
要说趁机喊他来,完全是有可能的。
顾篱不太记得他们来的频率,但北阳肯定很清楚,怀疑他早就打的这个主意。
昨晚却不说,不然他怎么也不会同意在外面的。
走了一天多才回到部落。
部落里正在杀猪,就是之前放在盆地里的猪,前两天才杀过一只,这是最后一只了。
东山部落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点什么,还是打算慢慢蚕食领地,越界狩猎了好几次。
山君要带一部分兽人过去应对,留在部落里兽人就更少了,部落里都是亚兽人小崽,还有行动不便的兽人,他们不能再出去狩猎。
储存下来的粮食要留着种,河水依旧在泛滥,兽人们想办法做了船,大家在部落内采集狩猎,只是现在天气还不够热,只靠盆地里这点东西填不饱肚子。
不光是猪,养的兔子也吃了不少。
母鸡因为天气暖和开始下蛋没被吃,雄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牛河手上又多了几片好看的羽毛。
相比之下,他们出去的人虽然住得不好,但去的时候带了不少食物,又有大片的土地采集狩猎,吃得比在部落里好多了。
他们回来大家都很高兴,并没有抱怨什么。
青霜说:“我们还说篱喜欢盐焗猪肝,做了给你留着呢,你们就回来了。”
顾篱也扬起笑:“那正好一起吃,那边房子造好了五间,地也开好了,墨青他们留在那边清地,我们下次过去把粮种带过去就能种了。”
羊河说:“我们把粮食分了一下,能分的都分出来了,有些实在分不出来的就才混在一起,你们种的时候方便一点。”
她又做了几个大肚小口的缸用来存放粮食。
顾篱的酱油也被照顾得很好,隔几天就会翻一翻晒一晒,没有生虫发霉,现在已经能闻到很浓的酱油香味了,颜色也很深。
顾篱往酱缸里面倒水,搅和均匀之后对红叶说:“阿母,跟之前一样晒,上面盖个扁藤筐。”
前两天下过雨之后,河水水位又上涨了,顾篱去年种过的水稻田已经有一部分被淹没,采集地也被淹了不少,不过外面已经开了地,让人安心不少。
红叶说:“你回来了就去那边的房子看看,能用的东西收拾回来,估计马上也要被水淹了。”
她一开始其实也不信水能淹到林子,只是像山君说的,要做最坏的打算。
但从那场雪后到现在,这么久过去了,水位只在持续十几天没下雨的时候退下去过一点,大部分时候都在上涨。
她渐渐接受了河水会持续泛滥的现实,甚至默认了以后会不得不搬离。
顾篱看得出来她有些伤感,抱了她一下:“阿母,我去河边看看,给你带条大鱼回来,现在水大,鱼肯定也很大。”
红叶又笑起来:“去吧。”
顾篱走到哪北阳跟到哪,何况要抓大鱼不带他也不行。
走到河边,顾篱就知道红叶为什么伤心了,他都有点伤心了,他跟北阳小时候就在这条小河里长大的,现在小河已经变了样子。
淹没了两侧的灌木,因为长久的浸泡,春天到了,灌木也没长出新叶子,蛋很好吃的小鸟无处栖身,开始在树上筑巢。
河边他们经常来洗兽皮的大石头已经完全看不见,房子也离水不远了。
上次补的缝隙已经干了,还是能明显地看出一块布丁,部落里的人应该偶尔会来,棚子下面整齐地堆着柴。
顾篱推门进去,看见大大的土炕,他在这里给阿母做过衣服。
北阳在他身后进来。
他们头一次也是在这里。
北阳显然也想起来了,看他一眼,顾篱想起来那天在温泉,愁绪一下消弭,警惕道:“不行。”
北阳说:“没带。”
顾篱揪他的耳朵:“你还可惜是不是?”
上手才意识到这是人形,顿住没动。
北阳似乎有些疑惑,等了一会儿,捞起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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