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郎总
郁瑟禁不住反问一句,“难道二少爷,你觉得我在枫家主面前有什么能张口的机会?”
枫羽一点含糊也没有,点头道,“是的,可能你自己没有发现,但是我很确定,也很认真。”
“小叔叔他愿意听取你的意见。”
哪怕枫音尘从来目中无人,作天作地、出手狠辣的。
“我小叔叔很奇怪,感觉他似乎特别听你的话。”
第47章
郁瑟并不是很相信枫羽的话, 毕竟连枫音尘的至亲都无法令他改变,更不要提一个区区的自己了。
.....
也不尽然。
或许枫音尘透过自己,所真正看到的那个人, 会是枫音尘的羁绊与牵挂。
是他一生的解药。
郁瑟道, “二少爷,柳暗花明又一村,我觉得与其担心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倒不如先养精蓄锐, 一切等明早再谈,你觉得呢?”
枫羽讷讷地点了头, 大抵上以为自己是被间接地拒绝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实际上郁瑟从卧室出来, 转身便去了枫音尘的房间。
原因并非是他想要证明什么,枫羽的事情管与不管, 对他来讲, 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他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真挚又纯洁的感情。
在狗血文的世界里, 每一段感情都是轰轰烈烈, 又充满戏剧性的。
郁瑟所见到的这一幕,却让他深深地震撼。
那是一种纯粹到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情感,是枫羽和谭墨越之间无私的关心与信任的付出。
这样的感情,在现实中显得如此稀缺。
郁瑟站在门外, 静静地回忆着, 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开始思考, 或许正是因为在现实世界里找不到像样的爱情,所以才把一切幻想寄托在虚拟的世界中去。
郁瑟的思索使得他并未及时注意到,房间的门忽然由紧闭的状态, 变作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这缝隙具有吞噬的力量,等郁瑟意识到有手臂抓住自己的瞬间,人已经被牢固地拉扯进枫音尘的怀抱中央了。
看来,某人是故意在等他来呢。
郁瑟:“......我可不会承认自己是兔子。”
主动撞上农夫的树桩。
枫音尘似乎并没有被这个略显可爱的话搪塞过去,而是紧紧拥住郁瑟的腰肢,下颌安静地停靠在对方的肩窝,即使郁瑟的肢体发肤间并没有所谓的白玉兰花香味。
可是人体的温暖感,依旧令他漂浮的心情,产生了一丝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这很奇怪。
仿佛是一种清晰而又令人沉醉的情感,在枫音尘的胸膛中缓缓酝酿。
然而,郁瑟的反应明显变得抗拒起来,“我觉得这样近距离讲话,无论是谁都听不清楚对方的意思吧?”
枫音尘立刻抱得更紧说,“郁医生,我现在很难过,假如你不让我稍微依靠一阵子,恐怕我真得要伤心至死了。”
“枫家主吗?”
郁瑟说,“你刚用皮鞭狠狠教训了一个对小情侣吧?”
“难道下了这么重的手之后,枫家主反而觉得打得不够舒坦?”
枫音尘听出他的讽刺,知道郁瑟已经不是那么好哄骗的了,毕竟人心之间一旦竖起高墙,便很难再轻易打开心扉。
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枫音尘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艳光:“除了我们之前的种种误会,难道不可以做朋友吗?”
“而且,你主动过来安慰我,不正是因为你很关心我?”
“朋友?安慰?”
郁瑟正准备说,某人请不要在渣男的路上越走越远。
能安慰枫音尘的,应该是他那个会散发出白玉兰香味的什么人吧?
郁瑟十分清醒,他可不会陪着有钱人玩什么无聊的猫鼠游戏,至于枫羽的请求,只算是自己的一时心软吧。
枫音尘却抱着他开始拼命发抖,连声音也变得楚楚可怜着,“糟糕,我的体温好像在降低,郁医生,我的病突然发作了,你连不认识的人都会关心,总不能不管我吧?”
从枫音尘的单薄衣服间,渗透出低于常人的体温,仿佛巨大的冰窟,
令郁瑟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皱眉,想要挣脱枫音尘的怀抱,但枫音尘却抱得更紧了,仿佛要将郁瑟的全部温暖,吸纳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或许,我可以给你找一个热水袋,或者将室内空调打开。”郁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枫音尘这是在故意试探自己,想要看看自己是否还会像以前那样,轻易地被他所左右。
但郁瑟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也不会再被枫音尘的表象所迷惑。
用力推开枫音尘,眼神坚定地说道:“枫家主的体温饥渴症,药引从来都不是我,与其自欺欺人,倒不如去找你真正喜欢的人,早日告白或者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我觉得,只要枫家主待人接物多一些真诚,应该没有什么人能拒绝的。”
枫音尘被郁瑟的话噎住了,他没想到郁瑟会这么直接开麦嫌弃他。
这不应该啊啊啊!
郁瑟厌倦了没有感情的搂抱,从枫音尘冷冰冰的怀抱中离开,像是第一次迈入枫家本宅的那一天,谨慎小心,怀着不可逾越的距离感。
枫音尘此刻真得是难受极了,忍痛提前改变了枫羽和谭墨越的剧情线,不过是为了能早点把枫羽给嫁出去,这样才能腾出更多的时间,好好地琢磨跟这个郁瑟的关系究竟该怎么选择。
枫音尘看着郁瑟一步步地离开,双眼泛起一圈微微的湿红。
他这辈子第一次学会“哭泣”这个情感,就是为了郁瑟。
现在这个局面,他真得要闷头大哭一场!
第二天一早,枫音尘提前来到玻璃房内。
一整夜的辗转反侧,使得他的气色相当得不好。
所以看到他的人时,每一个人都觉得他比往常看起来更加阴沉艳丽,宛若一朵即将凋零却依然顽强绽放的黑暗玫瑰,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忧郁魅力。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心事,让人不禁想远离。
枫音尘静静地坐在玻璃房内,晨光洒在他的身上,也自动被渲染成阴森森的暗光。
这样的他,令人害怕。
而谭墨越却意料之外地走了进来,枫羽并没有跟着一起过来,不知是什么意思。
不过孰知剧情的枫音尘则一眼瞧出,傻子的眼神不一样了。
变得清明、幽深、隐隐在暗处涌动着惊涛骇浪,表面却难以看出一星半点不同之处。
枫音尘眯眼观察,心中立刻了然。
---这是被刺激得恢复记忆了?
确实。
谭墨越昨晚上既痛楚又委屈,混混沉沉睡着的时候做了一宿的噩梦。
梦中的他被几十个人围着追杀,头部遭受重击之后,依旧负隅顽抗,最终跳入江水中逃过一劫。
包括他原本是港城谭家的少爷,有一个敏感霸权的爷爷,和群狼环伺的叔伯兄弟。
谭墨越在梦中经历了各种磨难与生死考验,那些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冲击着他原本混沌的大脑。
那些被无意识遗忘的过往,那些被深藏心底的仇恨与不甘,此刻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所以当他从梦中惊醒后,人也彻底摆脱了混沌。
结果他就在床上看到了枫羽,为了谨防自己压到谭墨越的伤口,枫羽一整夜都是蜷缩在床的一角熟睡的,而他的右手掌心裹着的纱布稍微松了,露出一点伤口,却也触目惊心到吓人的程度。
谭墨越的心口立刻被揪成一团。
如此可爱的恋人,究竟是谁能轻易遗忘得了呢?
所以谭墨越忍住背脊的鞭伤,将枫羽抱到床的正中央,替人盖了被子,才单独过来见枫家的当家人的。
枫音尘以为要刺激这个傻子,恐怕需要多来几次,没想到居然一次性就成功了。
不禁将肩膀上的伊尔曼摸了一把,对谭墨越开口道,“你走吧,你配不上枫羽。”
谭墨越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他紧紧盯着枫音尘,仿佛要将对方的模样刻入骨髓之中。
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毅:“我配不配得上枫羽,不是由你来决定的,你只是羽哥的小叔叔而已,做不了他一辈子的主。”
很好,果然清醒了,臭小子!
枫音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假意对谭墨越的反应并不意外,轻手拍了拍伊尔曼的背,示意小黑蛇安静下来,然后缓缓走近谭墨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意味。
“谭墨越,我说你配不上枫羽,是你连自己的仇人都搞不定的意思。”枫音尘的话语中刻意带着刺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企图割裂谭墨越与枫羽之间的情感纽带。
“你上了谭卓森的当,被暗算得像一条狗似的,在枫羽的保护下,苟延残喘了一年多。”
“这我没有说错吧?”
当然不可能出错了,小说里写得清清楚楚。
一针见血的话语,瞬间将谭墨越的仇恨激起,他确实想起来一切。
尤其是疯狗谭卓森!
那个畜生在港城一直嫉妒谭墨越的才华,苦于没有机会,所以一直隐忍不发,直到谭墨越前往其他城市时,终于买凶伤人,险些给谭墨越的小命画上终止号号。
枫音尘接着说,“你的祖父是一个狭隘自私的独.裁.者,一点也舍不得将手里的权利分给子孙,而你的亲戚全部是群狼环伺之徒,一个个都盯着谭家的家产和权势,恨不得将你啃得骨头都不剩。”
“谭墨越,你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枫羽若是跟了你,这辈子只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你所谓的爱,根本长担不起两个人的幸福。”
“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我已经安排了飞机,你现在就可以返回港城,或者,永远离开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