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来都危在旦夕 第100章

作者:桀骜少年 标签: 仙侠修真 快穿 朝堂 校园 轻松 穿越重生

一种前所未有的、汹涌澎湃的、夹杂着强烈占有欲和极致欢愉的浪潮瞬间将陆向阳淹没!

他紧紧拥抱着怀里温软的身体,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唔!”陆向阳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膛,浑身滚烫,额头上全是汗,房间里一片漆黑寂静,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下一秒,他僵住了。

下身传来一阵冰凉黏腻的触感,清晰地提醒着他刚才那个绮梦并非虚幻。

他颤抖着手,摸索着掀开被子,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到了床上那片深色的、濡湿的痕迹。

轰——!

巨大的震惊和羞耻感像海啸般将陆向阳吞没,不是女人……

梦里和他缠绵悱恻、让他体验到极致快感的,竟然是邵寒!是他朝夕相处、想要牢牢护在身边的好兄弟邵寒!

陆向阳像一尊石化的雕像,僵直地坐在黑暗中,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梦里那些清晰的触感、邵寒迷蒙的眼神、压抑的呻吟……每一个细节都像烙印一样烫在他的神经上,让他浑身发麻,又感到一种灭顶的恐慌和……一种隐秘的、无法言说的悸动。

他怎么会对一个男人有这种想法?那个人还是他的好兄弟!

接下来的几天,陆向阳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家里的热闹与他格格不入。

他借口去图书馆看书,一头扎进了积满灰尘的故纸堆里,他不再看那些正经的书,而是带着一种做贼般的紧张和隐秘的渴望,疯狂地搜寻着一切可能相关的信息。

在那些批判封建糟粕、宣扬新思想的书籍间隙,在那些被遗忘的旧报纸角落,甚至在一些被撕毁的残页上,他艰难地、如饥似渴地拼凑着关于“断袖”、“龙阳”、“契兄弟”这些古老而禁忌的词汇背后所指向的含义。

他知道了,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可以有那种……感情。

那种超越了兄弟情谊,包含了强烈的吸引、占有欲,甚至……身体渴望的感情。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悸动,所有的酸涩和恐慌……在这一刻,如同散落的拼图,被“喜欢”这两个字,严丝合缝地拼凑在了一起。

陆向阳坐在图书馆冰冷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手心全是冷汗,心脏却跳得异常沉重而清晰。

原来……他喜欢邵寒。

不是兄弟的喜欢,是男人对男人的喜欢。

是想要独占他、拥抱他、亲吻他……甚至像梦里那样……与他水乳交融的那种喜欢。

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带来了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近乎毁灭性的冲击,但同时,也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的清晰感。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邵寒那些反常的占有欲、那些莫名的醋意、那些深切的担忧和渴望……究竟源于何处。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寂静的图书馆里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不能再等了,什么初五,他现在就要回去!回到那个有邵寒的地方!

他要亲眼确认,他要……把那个没心没肺,让他又爱又恨又怕的人,牢牢地看在自己身边!

第135章 青山吞吐古今月,绿树低昂朝暮风(15)

清冽的晨光透过糊着薄纸的窗棂,将小屋染上一层浅淡的灰白,炉火已经熄灭,残留的暖意正被新渗入的寒气一丝丝蚕食。

沈聿清先醒了,身体深处积年的疲惫和昨夜骤然涌入的,过于奢侈的温暖让他醒来时不由有些恍惚。

陌生的屋顶,干净却带着补丁的被褥,还有身边另一个人平缓悠长的呼吸声,眼前这一切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沈聿清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几步之遥的炕那头,邵寒还在睡,侧身背对着他,只露出乌黑的短发和一小段白皙的颈项轮廓。

就在这时,他低头看见了枕边放着的东西。

一双崭新的,用深蓝色厚实布料缝制的手套,还有一对同色系毛绒绒的耳罩,针脚细密整齐,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沈聿清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犹豫,轻轻触碰那柔软厚实的布料。

是新的……

专门为他准备的在这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这样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其价值远非金钱可以衡量。

一股暖流,混杂着巨大的欣喜和难以言喻的酸涩,瞬间冲上他的鼻尖,沈聿清的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红。

他几乎能想象出邵寒是如何省下自己的份额,或者费尽心思才弄到这些材料,又是如何在昏暗的烛火下,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这份纯粹且不求回报的善意,比严冬的寒风更让沈聿清感到刺痛,他配得上吗?这份温暖,他该拿什么去还?

沈聿清下意识地摸向自己棉袄的内袋,那里藏着他仅剩的,与过去辉煌身份还有一丝联系的东西——一支德国产的万宝龙钢笔。

笔身是深沉的黑色树脂,镀金的笔夹和笔尖已经有些磨损,却依然透着冷峻的优雅和精密的质感。

这是他十四岁时父亲送的生日礼物,也是他仅存的,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所有的念想。

他紧紧攥着那支冰冷的钢笔,指节发白,理智在尖叫,让他放下,这东西太过危险,太不合时宜。

可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在翻腾,他想给邵寒一点什么,任何一点东西,可他除了这支钢笔外一无所有。

哪怕这钢笔价值不菲,但沈聿清觉得拿它去回应这份他无法承受的暖意仍旧远远不够,他想去证明自己并非一味地索取。

邵寒似乎被他的动静惊扰,翻了个身,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在初醒的朦胧中依旧清澈见底。

“沈老师,醒了?”邵寒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很自然,露出温柔的笑意,“新年好。”

“新……新年好。”沈聿清的声音干涩,他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波澜,然后将那支钢笔递了过去,动作有些僵硬,“这个……新年礼物,不成敬意。”

邵寒的目光落在钢笔上,微微一凝,他显然认出了这支笔的价值和意义。

邵寒坐起身来,他没有立刻去接,而是看向沈聿清:“沈老师,这太贵重了,你自己留着用就好……”

“不!”沈聿清几乎是急切地打断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恳求,“请你收下。我留着它……已经没有意义了。”

沈聿清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带着某种隐秘的心思,“就当……是个念想。”

邵寒看着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翻涌的复杂情绪,沉默了几秒。

最终,邵寒伸出手,没有触碰沈聿清的手,而是轻轻接过了那支沉甸甸的钢笔,温热的笔身入手,带着沈聿清指尖残留的温度。

“谢谢你,沈老师。”邵寒的声音很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他摩挲着笔身光滑的曲线,眼神专注而认真,似乎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我会好好保管的。”

他嘴角浅笑,将钢笔仔细地收进了自己棉袄的内袋,动作珍重。

“秦大哥昨天送来的饺子还在锅里温着,”邵寒起身,动作利落地开始整理被褥,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我去热一下,当早饭。你先洗漱,一会儿我们……”

“我该回牛棚了。”沈聿清几乎是立刻接口,声音带着一种自我强迫的坚定,他掀开被子就要下炕。

理智在疯狂地敲打着他,留在这里是危险的,对邵寒是拖累,对自己那颗摇摇欲坠的心更是致命的诱惑,昨夜他留在这里已是逾矩,不能再得寸进尺。

“沈老师,”邵寒的动作停住,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外面天寒地冻,牛棚的情况你比我清楚。陆向阳初五才能回来,他知道你的情况。”

见沈聿清低着头又恢复之前畏畏缩缩的模样,邵寒抬手拉住他的手腕,“等他回来,我跟他一起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个更稳妥的地方安置你,这几天,你就安心待在这里。”

邵寒的语气很平静,理由也充分,甚至带着为对方着想的体贴。

他提到陆向阳的归期,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也像是一道无形的界限,这只是暂时的收留,期限明确。

沈聿清感受着手腕处的温暖,他的动作僵在原地,邵寒的话像一张温柔的网,将他所有试图逃离的冲动都轻轻按住。

留下?住在邵寒的屋子里?这个念头本身就像一团炽热的炭火,烫得他心慌意乱。

理智的警告声在脑海里尖锐地响着,可内心的渴望却如同藤蔓疯长,牢牢地缠住了他的双脚,让他不能移动半分。

见沈聿清沉默着不说话,邵寒又使出杀手锏,他乖巧撒娇道:“过年冷清,沈老师就当陪着我,可以吗?”

闻言沈聿清愣了愣,他第一次听到邵寒如此亲昵的语气,看着邵寒清澈平静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理所当然的关怀。

学生对老师的关心沈聿清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最终,那点残存不多的,试图维持最后体面的理智,在这温柔的期待下土崩瓦解,他几乎是无声地坐回了炕沿,垂下了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眨眼间小屋再次被夜色和炉火的微光笼罩,依旧是那张不大的炕,依旧是沈聿清睡在更暖和的炕头,邵寒睡在另一头。

耳边是煤炭燃烧的声音,沈聿清平躺着,白天的一切历历在目,崭新的手套耳罩,那支交出去的,带着体温的钢笔,还有邵寒平静而有力的挽留……

这一切都像烈酒,在沈聿清沉寂冰冷的心底发酵,蒸腾起一种他以为自己从未有过的,滚烫而混乱的情感。

此刻邵寒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背对着他。

沈聿清却毫无睡意,黑暗中,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他能清晰地听到炉火偶尔的噼啪声,能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皂角香和邵寒身上干净的气息。

他甚至能感觉到隔着那点距离,从邵寒那边传来的,属于年轻生命的温热。

沈聿清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胶着在邵寒的背影上,那略显单薄却挺拔的肩线,那没入被角下的乌黑发梢……

一种陌生的渴望在沈聿清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像一头被囚禁了太久的困兽,理智构筑的堤坝在这汹涌的情感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白天里邵寒温和的话语,清澈的眼睛,接过钢笔时专注的神情……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现、重叠。

那份他不敢奢望,也无法理解的温暖,此刻就在咫尺之遥,鼻尖的皂角香像是无声的焰火,引燃了沈聿清整个人。

一种近乎疯狂的冲动攫住了沈聿清,他想靠近,想触碰,想确认这份温暖是真实的,哪怕只有一瞬。

他屏住呼吸,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坐起身,眼角升起一抹无人察觉的潮红。

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沈聿清裸露的脖颈和手臂,激起一阵战栗,但这寒意丝毫无法冷却他内心的灼热,他倾身无声地向那个沉睡的身影靠近。

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如擂鼓般轰鸣,震得沈聿清耳膜生疼,他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每一步靠近,都像是踩在悬崖的边缘。

终于,他缓缓停在了邵寒的身侧,黑暗中,邵寒的脸庞轮廓模糊,只有那长长的睫毛在炉火的映照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沈聿清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这模糊的线条,带着一种近乎顶礼膜拜的痴迷和无法言说的痛苦。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冰冷的空气,灼热的呼吸,剧烈的心跳。

然后,仿佛被某种魔鬼蛊惑着,沈聿清低下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献祭般的虔诚,将自己冰冷而干燥的唇,极其轻柔地,颤抖地印在了邵寒的额角。

那是一个短暂到几乎不存在的触碰,比雪花更轻,比叹息更短暂。

瞬间的冰凉触感传来,沈聿清却像被滚烫的烙铁灼伤,猛地直起身子,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巨大的恐慌和强烈的自我厌恶瞬间将他淹没,他刚刚在做什么?他疯了吗?

沈聿清像受惊的野兽般猛地缩回自己的位置,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牙齿都在打战。

他死死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邵寒一眼,恐惧着下一秒邵寒就会惊醒,用那双清澈的眼睛,带着震惊、厌恶甚至恐惧看向他。

那将是他无法承受的噩梦。

黑暗中,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沈聿清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和他脑海中疯狂回响的自我谴责。

他没有看到,背对着他的邵寒,在那冰凉的、颤抖的唇瓣触碰到额角的瞬间,那藏在被褥下的,原本自然垂放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他的呼吸依旧平稳悠长,仿佛真的沉在深沉的梦境里,未曾被惊扰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