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桀骜少年
拒绝,反而显得刻意,邵寒迎上沈聿清的目光,没有虚伪的客套,干脆利落:“当然,那就谢谢沈老师了。”
“好。”沈聿清眼底的笑意加深,他其实有些意外,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那从明天开始,你平时闲暇时可以直接来我办公室。”
于是,一种微妙而刻意的“朝夕相处”开始了,沈聿清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堆满了德文书籍和资料,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纸张和上好墨水的味道。
邵寒扮演着认真勤勉的助教角色,高效地整理翻译着文献,偶尔就专业术语提出精准的疑问。
沈聿清则扮演着学识渊博的师长,耐心解答,言语间总是不经意地带出对邵寒聪慧的赞赏。
沈聿清的靠近是潜移默化,润物无声的。
他会借着递过一本厚重的德文典籍时,指尖状似无意地擦过邵寒的手背,会在邵寒低头专注翻译时,倾身过来指点某个词句,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邵寒的耳廓。
会在邵寒整理好一沓文件递给他时,接过文件的手掌,顺势覆盖住邵寒的手,停留那么一两秒,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他:“辛苦了。”
每一次触碰都短暂而似乎合情合理,却又像笨手笨脚的勾引,目标明确,手段青涩。
邵寒面上一派平静,甚至偶尔会回以一个浅淡的微笑,仿佛只是对师长关怀的感激,但心底冷眼旁观。
沈聿清的手段,温柔而强势,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邵寒配合着他,扮演着一个逐渐被这份温柔融化的单纯学生。
深秋的寒意渐浓,医学院承办了一场规格颇高的外交晚会,邀请了外国医学专家和使馆人员进行交流。
作为精通德语的年轻才俊,邵寒被导师临时安排去协助接待德方代表团,沈聿清作为德文外教,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晚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水晶吊灯的光芒折射在香槟塔上,流淌出奢靡的光晕。
邵寒穿着合身的深色西装,身姿挺拔,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宾中从容应对,流利的德语和沉静的气质引人注目。
沈聿清端着酒杯,隔着人群注视着他,眼神幽暗难明,邵寒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样子,既让他着迷,又隐隐让他有种将人藏起来的冲动。
沈聿清喝了不少伏特加,这种烈酒的后劲在喧嚣退去后汹涌袭来,晚会结束时,他已显醉态,脚步虚浮,平日里的矜持优雅被一种慵懒的,勾人的姿态取代。
碍于助教的关系,邵寒奉命将人送回去,无法,他只能尽责地送沈聿清回他在学校附近租住的,环境清幽的公寓。
公寓里弥漫着沈聿清身上淡淡的雪松与书卷混合的气息,邵寒刚将人扶到客厅柔软的沙发上,想转身去倒水,手腕却被一股大力攥住,沈聿清的手心滚烫,力道大得惊人。
“别走……”沈聿清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酒意和一种小心翼翼的祈求,他猛地用力,将猝不及防的邵寒拉入怀中。
邵寒撞进他温热的胸膛,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浓烈的伏特加气息和属于沈聿清本身的雪松香气。
“沈老师,你喝多了。”邵寒试图挣脱,声音冷静,但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沈聿清的手臂却像铁箍,紧紧环住他的腰,滚烫的唇带着酒气,急切而毫无章法地落在邵寒的脖颈、喉结,最终,带着孤注一掷的蛮横,覆上了邵寒微凉的唇。
那是一个充满掠夺和占有意味的吻,带着伏特加的辛辣与沈聿清压抑已久的,近乎疯狂的痴恋。
邵寒的身体瞬间绷紧,大脑有一刹那的空白,他在权衡,反抗的本能几乎下一刻就要将人钳制住。
然而,就在下一秒,清醒的理智占了上风,邵寒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他没有迎合,却也没有再激烈地推开。
邵寒浓密的眼睫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微微蹙眉侧过头,仿佛是不胜酒力,也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半推半就的默许。
沈聿清的动作因为这默许而变得更加急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献祭感。
他滚烫的唇舌离开了邵寒的唇,沿着那线条优美的下颌线,一路向下,带着啃噬般的力度,却又在落下时化为轻柔的吮/吻,在邵寒修长的脖颈上留下点点暧昧的红痕,如同雪地里盛开的寒梅。
沈聿清的姿态放得很低,几乎是将自己置于邵寒掌控之下,带着一种卑微又执拗的渴求,望他的神祇垂怜。
空气中,一股清凉的,带着强烈花香的甜腻气息突兀地弥漫开来。
是床头柜上那瓶墨绿色的香水瓶被打翻了,淡黄色的液体汩汩流出,蜿蜒流淌在深色的胡桃木桌面,沿着桌角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
空气中散发着浓烈莲花与薄荷混合香气,那清凉的香气,与他们之间灼热,粘稠,充满酒气的空气猛烈地冲撞着,形成一种诡异的,令人眩晕的感官刺激。
莲的香气本是清雅脱俗,此刻却在这情欲的蒸腾下,变得甜腻而妖异,如同开在深渊边缘的花,引诱着人沉沦。
沈聿清的动作因为这突然的声响和浓烈的气味微微一顿,醉眼朦胧地看向那片狼藉。
但这短暂的停顿并未冷却沈聿清的献祭之火,他仿佛从那片莲香中汲取了某种勇气,或者说是更深的沉沦。
沈聿清不再看那狼藉,重新低下头,更深地埋首下去,他的动作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仿佛要将自己整个灵魂都融化进去,只为取悦眼前这尊冰冷的神祇。
邵寒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观察者,看着信徒献上祭品,他的呼吸依旧平稳,仿佛正在进行的一切,与己无关。
窗外的月光被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大半,只在地板上投下一条清冷的光带,孤寂沉静。
客厅里没有开主灯,只有沙发旁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昏黄暧昧的光晕,将纠缠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暧/昧丛生。
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沉重压抑的喘息声,混合着那浓烈到呛人的莲花露水气味,在昏黄的灯光下交织成一曲无声的乐章。
墙壁上晃动的影子,如同纠缠的藤蔓,越收越紧,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激烈的声响终于归于沉寂,只剩下粗重而低沉的喘/息。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顽强地挤进来,像一道冰冷的刀刃,无声地切割着室内的暧昧与狼藉。
寂静中,只有那莲花露水的香气,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久久不散。
第150章 青山吞吐古今月,绿树低昂朝暮风
清冷的晨曦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苍白的光带。
空气中那浓烈到令人眩晕的莲花露水香气经过一夜的沉淀,非但没有消散,反而与某种更隐秘的气息混合,变得更加粘稠而暧昧。
沈聿清率先醒来,宿醉带来的钝痛侵袭着太阳穴,然而下一秒,当他感受到怀中真实的温热触感时,所有的酸软疼痛瞬间被几乎将他淹没的狂喜取代。
他小心翼翼地侧过头,映入眼帘的是邵寒沉睡的侧颜。
晨光勾勒着邵寒精致的下颌线,长睫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他靠在自己怀里,呼吸均匀,仿佛昨夜那场由酒精和欲望点燃的燎原之火只是一场绮梦。
沈聿清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鼓噪起来,几乎要破膛而出,他屏住呼吸,目光贪婪地描摹着邵寒的轮廓,一种夙愿得偿的满足感像暖流般涌遍全身。
他近乎虔诚地低下头,想在那光洁的额角落下一个吻,动作轻得仿佛怕惊扰了易碎的珍宝。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肌肤的瞬间,那双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了。
邵寒的眼底没有刚睡醒的迷蒙,只有一片沉静的冷冽,他平静地迎上沈聿清盛满惊喜与爱恋的目光,身体没有立刻离开,但也没有丝毫依恋的温度。
“醒了?”邵寒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却异常清晰。
“阿寒……”沈聿清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难以抑制的激动,“我们……”
邵寒没有等他说完,动作利落地掀开薄被起身,赤裸的上身线条流畅而优美,昨夜留下的点点红痕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径直走向散落在地板上的衣物,一件件从容地穿上,动作没有丝毫滞涩或羞赧。
沈聿清满腔的热切和话语被这冰冷而直接的举动冻住,他看着邵寒扣上衬衫最后一粒纽扣,转过身来,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昨夜那个和他抵死缠绵的人并非自己。
“沈老师,”邵寒开口,语气疏离而公式化,“昨夜的事是意外,酒精作用下的失控,仅此而已。”
他顿了顿,看着沈聿清眼中瞬间黯淡下去的光和涌起的受伤与不甘,补充道,“我现在需要专注学业和事业,毕业之前,我不会考虑其他的事。”
他刻意强调了“意外”二字,将沈聿清所有关于确定关系的希冀掐灭在萌芽状态。
沈聿清的心沉了下去,邵寒的话像一把精准的冰锥,刺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但他太了解邵寒了,也深知自己的优势,他迅速收敛起外露的情绪,重新戴上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只是镜片后的目光更加幽深难测。
“我明白,”沈聿清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润,只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学业为重,昨夜……是我失态了,阿寒,我会尊重你的意愿。”
但他也不忘为自己争取,“只是,希望你不要刻意因为这件事疏远我,至少……在学业和工作上,我们相处的很融洽,不是吗?”
他抛出了邵寒无法拒绝的饵,他提供的资源和人脉,正是邵寒目前最需要的。
邵寒看着他,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当然,沈老师,公私之事,我向来分的很清楚。”
他给出了一个模糊的承诺,却巧妙地避开了任何情感上的回应。
沈聿清得到了一个不算满意但尚能接受的答案,他深知邵寒的“等毕业之后再说”更像是一个缓兵之计,甚至可能是个空头支票,但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手段。
邵寒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这就够了,他会继续织网,用润物无声的温柔和无可替代的助力,将这只冷静而目标明确的鹰隼,牢牢地圈在自己的领空之下。
时间在紧张的学习和沈聿清刻意营造的“公事公办”却又无孔不入的关心中流逝,邵寒在医学院的成绩斐然,声名鹊起。
他与沈聿清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是令人艳羡的良师益友,沈聿清给予他旁人难以企及的学术资源,顶尖的临床实践机会,甚至不动声色地为他挡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邵寒坦然接受着这一切,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与礼貌,偶尔在沈聿清试探性地靠近时,会给予适当的回应,如同对最精密的仪器进行微调,维持着沈聿清那危险的痴迷与期待。
另一边,秦野经过几年近乎拼命地打拼,他的公司终于在首都站稳了脚跟,规模扩张迅速。
他终于有能力在寸金寸土的首都购置一套宽敞舒适的住宅,将母亲和已经读初中的妹妹从C市接了过来。
一家人团聚的喜悦还未完全消散,秦野心中那团从未熄灭的火焰便更加炽热地燃烧起来,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首都,正式地,全力以赴地去追求邵寒。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当头一棒。
当他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怀揣着满腔期待再次出现在邵寒面前时,看到的却是邵寒与沈聿清并肩从医学院大楼走出的身影。
夕阳的金辉洒在两人身上,沈聿清微微侧头,专注地听着邵寒说话,镜片后的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他极其自然地抬手,拂去了邵寒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那姿态亲昵、熟稔,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占有意味。
秦野的脚步钉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沈聿清的目光在掠过秦野时,那份温柔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一种居高临下的警告。那眼神明确地传达着一个信息:邵寒是他的。
邵寒顺着沈聿清的视线看到了秦野,并无太多惊讶,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秦野?你来了。”
这几年间,只要秦野有时间就会抽空过来看看邵寒,但大多时候都只是远远瞧着一眼就默默离开,邵寒知道此事。
秦野强压下心头的刺痛和翻涌的酸涩,扯出一个笑容:“嗯,刚安顿好家里,过来看看你。”
他忽略了沈聿清的存在,或者说,刻意不去看那个让他感到强烈威胁和不适的男人。
这次相遇像一根刺扎在秦野心里,沈聿清流露出的那种对邵寒近乎病态的占有欲,让他感到极其不舒服。
那不是爱,更像是一种偏执的标记和占有,秦野无法理解邵寒为何能容忍这样的人在身边,他心中警铃大作,同时也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几天后,秦野约了邵寒私下见面,他不再是当年那个一腔热血,莽撞行事的毛头小子,学会了更迂回的表达方式。
在一个安静的咖啡馆角落,秦野将一个不起眼的牛皮纸文件袋推到邵寒面前。
“阿寒,”秦野的声音低沉而认真,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沉稳,“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但首都这个地方水太深,有套自己的房子,总归是个保障,是底气。”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邵寒,“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离医学院不远,环境很好,钥匙和房产证都在里面,写的是你的名字。”
他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卑微的渴望,用一种近乎剖白的方式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身边……可能有其他人。”
这几个字他说得有些艰难,但异常坚定,“我只是希望,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和谁在一起,在你心里,能给我留一个小小的位置。哪怕只是一个角落,让我能偶尔看到你,知道你过得好,就够了。”
这份礼物太重,重*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孤勇,秦野用一套价值不菲的房产,无声地宣告着他永不放弃的决心和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意。
邵寒垂眸看着那个牛皮纸袋,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没有立刻去碰,他长长的眼睫掩去了眸底所有的情绪。
秦野的执着和这份沉重的“心意”,确实在他意料之外,拒绝吗?似乎显得太过刻意和无情,而且……秦野如今在首都的根基和人脉,对他而言,并非全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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