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理真
贝茂清两指夹住裴明鹤的剑,将抵在喉管上的剑刃推向一边,又单手抱着,赛桃站了起来。
“什么?”裴明鹤脸上溫润的笑终于裂开一道缝隙,“贝小辈,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师兄新寡,名声珍重。”日头正烈,裴明鹤眉骨优越,在英俊的眉眼间投下深深的陰影,“不可玷污。”
贝茂清解下腰间的锦囊,在裴明鹤面前晃了两下,笑着道:
“我这种被畜生养大的哪里像你们人类一般,谎话张口便来。”
“这里头,是师兄与我拜天地滴下的那滴心头血。”
“你用灵力一探便知真假。”
千年藤树倒下,正盛的日头没了遮挡,強光直射,晒得人心头焦躁。
裴明鹤捏着剑柄的指节用力得发白,顷刻间,那剑刃又刺向贝茂清,动作之快,像是冲着要贝茂清命来的。
此子断不能留,
裴明鹤眼底一片阴冷。
身死道消,
人死了,婚约自然解了,连同赛桃丢失的那滴心头血都能埋回心脉之中。
贝茂清方境界突破,立刻执起掌心的断剑相接,竟是不落下风。
两人御剑凌空,剑影交错,白刃相接,火光相触,加之方才千年藤妖轰然倒下,方圆十里内的修士闻讯而来。
见到的,便是一脉同门大打出手的画面。
竟是平日里为人最最如沐春风、风评最最平易近人的裴明鹤向宗门后辈、那漂亮小宗主的弟子拔剑。
那小宗主还被这大逆不道的弟子单手抱在怀中,头发散乱,衣袍破碎,双腿精/斑累累,小腹微涨,突出圆润的弧度,可见吃了多大的苦楚。
真是了不得了!
地上的修士们窃窃私语,一下便明白小宗主遭了孽徒强迫,同门师弟这是要挥剑斩逆徒。
有修为高深的摇了摇头,
说是那孽徒之罪远不仅此。
随后伸手捏诀,说是方才放出神识去探,发觉这孽徒竟已同小宗主交换了心头血,拜过天地,心脉间红线缠绕,怎么也解不开。
此言一出,
四座皆惊。
这便是结为道侣了!
师徒相合,当真是有违天伦,大逆不道!
有聪明的大胆推测了,
看这千年树妖断了根,莫不是小宗主探境遇陷,这逆徒天资过人、挥剑斩之,又挟恩图报,强迫小宗主与自己拜过天地。
这话实在有理,引得身侧同道人连连嗟叹。
可怜这如花似玉、如珠如宝的小宗主,方新寡不久,又被豺狼虎豹似的弟子强迫做了妻子。
听闻这逆徒是吃母狼奶水长大的,虽披了张人皮,内里却与畜生别无二致。
小宗主金枝玉叶,怎么就叫这畜生趁虚而入。
弄得浑身jing*斑、前后齐喷,小*只怕是叫人弄得通红烂掉。
据说畜生那处畸形巨大,可不是要搅弄小宗主细嫩地宫,弄得小腹膨出,简直像是怀了畜生的狼崽!
可怜可叹,可悲可怒啊!
高门大户的少宗主亡夫还未出头七,便下嫁徒弟一事,便这么传开了。
*
赛桃呆在仙府中,不知外头的谣言已然洪水滔天。
七日的探境,赛桃第一日便草草结束了。
只是修为猛涨,倒也算是此行不虚。
那日的事,赛桃现在想起,都觉得十分羞耻。
贝茂清与裴明鹤刀剑相向,引来太多人围观,引得旁人议论纷纷,他这样一个沽名钓誉的无情道少宗主,怎么能这样叫人议论,实在是不行了,他从贝茂清蒙着自己的衣袍中探出头来,伸手去抓裴明鹤的衣袖,要他快快停手。
说是,
他与贝茂清是目成心许、色魂授与,没有遭人强迫,今日之事,全是他自愿的。
赛桃还记得裴明鹤那时糟糕的脸色。
“师兄,”裴明鹤凌空而立,衣决翩翩,眉头紧锁,语气微微地发颤,“被人弄得一身都是腥臭的东西,地宫和小蕊叫人千般糟践,也是你自愿的么?”
风声大,赛桃没太听清,一心想着让两人停手,便含糊地点了点头。
赛桃还记得,
裴明鹤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好可怕,他从来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最后,裴明鹤什么也没说,便御剑离去了,
大抵是终于看清了他的为人,明白了他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知道了他一心不劳而获,对他失望透顶,这才拂袖离去,要和自己断了来往。
“裴明鹤已经认清我是个废物,这个剧情提前了这么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赛桃担忧。
【334:暂未检测到总局的警告。】
那便是没有问题了,
赛桃长呼一口气。
【334:后台显示,任务4已经完成了。】
【334:现在,就差杀夫的任务5还没有完成了,你可以开始计划怎么杀夫证道,把自己变成寡妇了。】
赛桃用灵力探了探自己的修为,
那日斩杀树妖,他被贝茂清吃了嘴巴,许是动用了双修功法的缘故,他修为大涨,已然从半步金丹来到了金丹中期,隐隐有向金丹大圆满突破的趋势。
不过是被弟子亲了一下,又渡了灵力,修为竟是涨得比他苦修十年都要快。
赛桃问:
“334,”
“你、你知道贝茂清现在修为如何么?”
【334:我看看……】
【334:元婴大圆满,半步化神。】
怎会如此!
赛桃杏眼圆瞪,不敢相信贝茂清的修为竟飞涨至此。
【334:他是童子身,第一次运双修功法,自然突破甚大。】
【334:而且,他一手斩杀千年藤妖,那妖在秘境中吸取日月精华、地脉灵力千年之久,近乎半步成仙,一朝身死,法力尽数让贝茂清吸收了,自然进益极大。】
【334:说来,若不是贝茂清天赋过人,体格康健,早就被这样恐怖的灵力弄得爆体而亡了。】
贝茂清虽然长了一张俊朗的少年面,身躯也并不健硕得夸张,可他的体格有多好,精力又是有多恐怖,赛桃是体会过一二的。
一想到要杀掉这样一个比牛还要壮的少年丈夫,赛桃愁眉不展。
夜很深了,今晚,牛一样壮的少年丈夫还要回来与自己同床共枕。
赛桃更苦恼了,将自己的脸埋进被子里,装作自己是锦被中的一朵棉花。
*
夜的确很深了,
月色皎洁,照得一地银光散落,凑近了看,才发现是乱葬岗的累累白骨堆积成山。
一只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
一具男屍,从贴满符咒的红棺中爬了出来。
虽然全身发青、衣袍凌乱,但仍能勉强看出,这具男屍面容英俊。
妻子……他是有妻子的……
男屍念念有词。
好冷,
他的妻子在哪里,同他一样冷么?
男尸思考。
他是谁,他家住何处?
男尸停下了脚步。
是了,
有妻子在的地方就是家。
只要找到妻子就好了。
男尸行动了起来。
月色中,
一个通体发青的英俊男人,徒手爬出了尸山骨海,凭着本能,向仙门世家宗的方向走去。
北风萧萧,男人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体温,疾驰的风像刀子一样划过他的脸颊,刺得干涩的肌肤生疼。
太冷了,
他的妻子吃不了这样的苦,一定要……找到。
男人搓了搓自己冰凉的掌心,只觉得今夜实在太冷,大概是入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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