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狸
镜中的红衣新娘并不像人,根本就是诡异之物!
那“保安”化作的黑雾刚刚靠近,代替了苏白影子的鬼新娘转而就伸出苍白的手爪,用尖利的红指甲将镜中的黑雾撕裂。
一切的诡异都只发生在一瞬间,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电梯里的光亮就已经完全恢复。迟钝但还是感觉到了什么的苏白快速转头看去,但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电梯的镜子里也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可他明明记得他进电梯的时候,电梯里还有一个保安?
意识到周遭的诡异之处,苏白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即使是在噩梦世界里显得微不足道的小小诡异,出现在现实世界都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不对劲的事情。
到底是自己的到来扇动了蝴蝶翅膀,还是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世界?
“叮——”
随着铃声响起,电梯门在十二层打开,安静的走廊和一间间病房出现在苏白的眼前,只要再走几步他就能再次见到母亲了。
但就是在苏白迈步走出电梯的同时,一个熟悉到让苏白咬牙切齿的阴阳怪气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幸运的人类,恭喜您获得通往噩梦世界的门票,即将成为红月下不幸的幸存者。」
「不过在正式取得噩梦世界居民的资格之前,还有一场简单的小游戏在等待着您。」
「游戏即将开始。」
「拾……玖……捌……柒……」
不对!不对!怎么想都不对!
脑海中出现熟悉倒计时的瞬间,苏白的思绪开始飞速运转,按照现在的时间来算,他应该要在母亲去世后的一年才收到噩梦世界的邀请才对!就算他受邀请的时间提前,这该死的游戏邀请又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间点出现!
明明就快要见到她了!
苏白快速走出电梯,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病房离他越来越近,他知道只要再走几步……只要再走几步就能再见母亲一面,但耳边的倒计时快要结束了。在噩梦世界挣扎十年,苏白对这样的倒计时再熟悉不过,无论耳边的声音说得多“客气”多“亲切”,也从未有人能够违抗它的指令。
「零。」
明明苏白还在向前迈步,但眼前的走廊却像是被无限拉长,怎么走都无法前进半步,原本明亮的医院走廊也在瞬间被黑暗吞没,连同苏白的身影一起沉入无垠的黑暗中。
「游戏开始。」
×××
「幸运的人类,亲爱的噩梦世界临时居民,请尽情享受噩梦世界为您献上的第一场游戏——444路末班车。」
「这是一辆非常普通的公交车,和其它普通的公交车一样会在一个个站点停留。」
「这是一辆非常普通的末班车,和其它普通的末班车一样载着各种各样的乘客,有的乘客和您一样是享受游戏的临时居民,有的却是噩梦世界为您安排的特殊乘客,还有您……咦?嗯,这里还有几条非常简单的规则,能够帮助您更好地享受这场游戏,能够帮助您活着成为噩梦世界的正式居民——
第一,本场游戏有且只有一辆444路末班车,不会有任何可搭乘的交通工具出现。若车上的乘客数量小于10,则444路末班车内为相对安全的环境。
第二,当444路末班车上的乘客数量大于等于10时,本场游戏将强制结束,所有停留在444路末班车上的乘客都将迎来坏结局,并以特殊乘客的身份永远留在444路末班车的空间中无法离开。」
「幸运的人类,只需要在本场游戏中成功生存12小时,您就可以通关本场游戏,并获得噩梦世界正式居民的身份和能够回去现实世界的奖励。作为赠予本场游戏中临时居民的特权,游戏将在您坐上444路末班车的20分钟后正式开始,也许您可以在这被赠予的20分钟内寻找到值得信任的同行者。」
「特殊提醒:目前白方势弱。」
「祝您游戏愉快。」
苏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一辆摇晃的陈旧公交车上,车里的铁皮有些生锈,司机座位旁还放着一个同样生锈破旧的投币箱,简直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事到如今,最让苏白意外的已经并不是提前一年进入噩梦世界这件事,而是他明明提前了一年进入噩梦世界,要面对的第一场游戏竟然还是444路末班车这个在新人期间几乎无解的游戏场景!
在苏白的记忆里,他是唯一一个从444路末班车活着离开的新人玩家,之前没有人能够通关,之后也没有人再从444路末班车通关离开过。
噩梦世界的诡异之物比普通人类强大太多可怕太多,别说是刚进入噩梦世界的新人玩家,就算是在噩梦世界挣扎过十年的苏白想要对抗更强大的诡异之物,也只能一步步走向非人的道路。
比如学会使用诡异之物的力量,比如在被某个极度恐怖的恶鬼和反水的队友联手杀死之前,不计后果孤注一掷地滴血在某份诡异之物的婚书道具上按下手印。
苏白环顾四周,不禁思忖——
他连签下婚约的另一半都没见过,连对方是长着八只手还是七只脚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地穿回到了11年前,这算是婚约无效,还是……逃婚呢?
第3章 特殊乘客
夜色之下,一辆破旧的444路公交车在被迷雾笼罩着的街道上摇摇晃晃地向前行驶着,整个世界似乎都只剩下三种光源,公交车里亮着略显昏黄的灯光,前方雾中隐约能看见指引下一个站点的路灯,还有……被黑夜和迷雾笼罩却依旧红得滴血的那一轮圆月。
锈迹斑斑的公交车里,八位乘客分散坐在车厢各处,看起来都不是彼此的同行者。
坐在后车门附近的一个十五六岁穿着睡衣的眼镜男孩看起来坐立不安,紧张的表情中还带着无法掩饰的惶恐。这倒不是因为他坐在了老弱病残专座上,而是因为他莫名其妙出现在了这辆诡异的公交车上,耳边还听到有诡异的声音在介绍这一场“游戏”。
男孩只记得自己瞒着父母偷偷在被窝里打游戏到了凌晨,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这辆公交车上,他的眼睛还有些发酸,空无一物的手上也还残留着手机发烫的触感。
“也许只是一个噩梦……”对男孩来说,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自己在打游戏的过程中不小心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关于诡异公交车的梦。
“但这种感觉也太真实了。”男孩转头看向车窗外,就算有公交车的灯光,他也只能隐约透过迷雾看见黑夜中一些建筑物的影子,未知和朦胧的感觉让一切显得更加诡异。
男孩的视线又回到公交车内,他正坐在公交车的左侧,而他的前面和后面还零散坐着其他七位乘客。
坐在男孩正前方的是一个梳着脏辫的女孩,年纪看起来不一定比他大,但满身酒味和烟味,穿着也像是刚刚结束大都市的夜生活。
在靠右那一排的座位上,一位头发苍白的老婆婆就坐在男孩的右前方,老婆婆的视线一直盯着车窗外,车窗的倒影中可以看见老婆婆满是皱纹面无表情的脸。
那位老婆婆的前面还坐着一位乘客,因为离的距离有些远,男孩只能从那位乘客身上的校服判断对方也是一名学生,那身校服还和他学校的校服非常像,只是全身湿透了而已。
穿着睡衣的男孩又动作很大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坐在他后方不远处的一个高壮男人的视线与他对上了,对方不仅身形魁梧而且表情非常严肃,让男孩觉得有些害怕。
而那个高壮男人身边的座位上,则坐着一位身穿白色旗袍的女士,那是一位脸色有些苍白,但妆容却十分浓艳的年轻女性,嘴角一直笑着,直直看向前方的双眼却似乎没有焦距。
后排右侧还有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中年男人,他满脸通红地打着酒嗝,像是到了凌晨才刚刚结束应酬的忙碌打工人。
男孩的视线慢慢落到车厢的最后一排,下一秒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立刻避开视线低下头,内心不停吐槽为什么自己的梦里会出现那种恐怖的东西。
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那分明是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盖着喜帕的新嫁娘。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男孩最多只是感慨一下车上的乘客稀奇古怪而已,但偏偏那个静静坐在最后排的新嫁娘胸口处有一个恐怖的窟窿!
这哪是什么新嫁娘,压根就是恐怖的鬼新娘!
“喂!”
男孩终究还是不敢再回头看一眼,就算自我安慰这是他玩多了恐怖游戏后做的噩梦,但还是忍不住感到害怕,他的脑海中还能浮现鬼新娘胸口窟窿处流血的画面,甚至能够想象到鲜血从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向前蔓延。男孩被自己的想象吓得不轻,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喂!”被压低了的催促声又一次钻入男孩的耳中,“你也是突然出现在公交车上的,对不对?”
那声音终于将男孩从恐怖的想象中惊醒,耳边的声音来自坐在他正前方的夜店风女孩,对方将声音压得很低,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看他。
“你……”
“我从司机头顶上的后视镜里看见了,你刚才很慌张地东张西望吧?”坐在前面的女孩确实头微微抬起,正看着离她有些距离的位于司机座位上方的那面后视镜,“可惜那个后视镜有点歪,从我的角度看不见最后一排的情况,最多只能看见你后面那三个看着还算正常的乘客。”
男孩也试着看了一眼前面小小的后视镜,可惜就算他戴着眼镜也还是看不清晰。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女孩的声音更低了一些,“我看见你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害怕。”
“没,没什么。”男孩扶了下眼镜,摇了摇头,“反正我只是在做梦,等我醒过来就……”
“清醒一点!”女孩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些,语气有些恼怒,“你以为我只是你梦里的虚构人物吗?但很可惜,我的脑袋可是清醒得不得了!”
“我不知道。”男孩低下头,有些逃避现实。
“你根本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女孩叹了口气,“你没有看新闻吗?最近各个城市都有很多人失踪,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如果关注相关词条的话,就会发现几乎每天都有人在失踪。”
“……好像听说过。”男孩的脑海里还真出现了和关键词“失踪”有关的传言,但平时就算上网他也只是关注和游戏娱乐有关的内容而已,背着父母玩手机就已经够辛苦了,哪有心思关注这种社会新闻,最多就是吃饭的时候从客厅电视里听到一些。
“那些失踪的人会不会经历了和我们一样的事情?或者说此时此刻的我们在父母和朋友看来是不是也成了失踪者?是不是真的像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所说的那样,只有在这场游戏里存活48个小时才能回家?”女孩的声音里渐渐也夹杂了些许慌张,“这里真的只是一场游戏?那个声音提到的噩梦世界是什么?公交车上的特殊乘客又是什么?”
“还有,你刚才往后看的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特殊乘客吗?”
女孩每说一句话,男孩脑海中拼命想要忘记的鬼新娘的形象就变得越发清晰。女孩越是追问,男孩越是能够想象到那个鬼新娘从公交车的最后一排起身,然后淌着血一步步向他们走过来的画面!
“我……”
“正确的说,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剩下的乘客可能都是特殊乘客。”一个有些雄厚的陌生声音从后方传来。
女孩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说话的是坐在白旗袍女士身边的高壮男人。和那个男人的块头相比,公交车的座位显得有些挤,更别说那个男人努力贴着车窗,似乎在竭尽可能地远离身边那位一动不动的白旗袍女士,这样的行为让坐在那里的高壮男人显得极为局促。
明明坐在旁边的白旗袍女士面容漂亮妆容精致,那个高壮男人却像是身边坐着蛇蝎怪物一样拼命贴着左边车窗。看起来如果不是有车窗玻璃挡着,那个高壮男人恨不得从车窗跳出去。
“进入这什么游戏的时候,那个声音说车上是安全的,而且游戏正式开始前我们还有20分钟的交流时间可以寻找同行者,不是吗?”后排的高壮男人像是组织了一下语言,“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哪能忍住不说话?或者说遇到这种鬼事情来到这种鬼地方还能安安静静坐着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吗?”女孩从后视镜里能看到的,除了现在开口说话的他们三个之外,还有公交车最前面看不清脸但全身淋湿的男生,右侧盯着车窗外看的老婆婆,高壮男人旁边的白旗袍女士,右后方穿着皱巴巴西装的中年男人。
至于这辆公交车的最后一排,虽然女孩从后视镜里看不见,但她觉得后座的男孩可能看见了什么。
“可是……特殊乘客到底特殊在哪里?”女孩虽然有些紧张地询问,但也清楚其他人知道的也不多。
“我知道的事情不比你们多,但特殊乘客的话……”后座的大哥像是酝酿了一会儿,眼神拼命瞥着隔壁的白旗袍,语气小心翼翼,“你们见过脸和身体都和人差不多,但双手却只是薄薄两张纸,还有红色水彩在上面画了指甲的东西吗?”
贴着车窗的大哥小心翼翼地伸出左手指向身边白旗袍女士,幅度很小,但左手手指正很努力地示意着什么。
“……”
后视镜里,坐在那位大哥身边的白旗袍女士嘴角依旧笑着,直直看向前方的双眼依旧没有焦距,但那张苍白且画着大浓妆的脸瞬间让人觉得阴森恐怖起来。
与此同时,坐在公交车最前排额苏白正忍受着浑身湿漉漉带来的不适,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许是被噩梦世界折腾惯了,比起之前在现实世界的手足无措,这辆444路末班车和周围噩梦世界的氛围反而更能让他感到自在。
他一边仔细地听着身后那三个乘客大胆的开麦交流,一边开始思考自己有多少可以再次通关游戏的把握。
第4章 乘客9人
“进入游戏的时候,那个声音说只要公交车上的乘客大于等于10个,就算游戏失败,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永远留在这个鬼地方?”虽然高壮男人身边的白旗袍就是一位让人毛骨悚然的特殊乘客,但他说话的语气却听不出慌张,反而让另外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有种踏实的感觉。
“嗯。”女孩虽然年纪不大,但一直表现得比男孩更平静。
“现在这辆车上有……加上我们7位乘客?”
“可能是8位。”女孩看了一眼后视镜,“我后面的小哥之前回头看过,好像在最后一排看到了什么。”
女孩的头微侧,似乎是想要转头看去,但又有些不敢。
“20分钟应该还没结束,如果想看的话还是尽量在游戏开始前看一眼。”高壮男人这么说的时候,自己好像也有一些想法。
也不用别人再催促,女孩和高壮男人都先后转头看向444路公交车的最后一排。
一团刺眼的艳红色安安静静地坐在巴士最后一排,那是一个端坐着不动的红衣新娘,精致的喜帕边角系着奇怪的银色铃铛,喜帕下隐约可以看见新嫁娘凤冠的形状。车厢里的灯光足够让人看见她胸口巨大的窟窿,伤口已经将四周染成了近乎黑色的暗红,却依旧有血从窟窿处往外流,流过新娘端正叠放着的双手,一路继续向下蔓延。
带着这样伤口坐在公交车上的新嫁娘……想来也不可能是活着的人类了。
“所谓的特殊乘客,就是这个意思吗?”女孩喃喃着,又第一次望向后座男孩的眼睛,“你刚才就是看到了那个红色的?”
“嗯。”男孩不用回头就知道他们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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