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咕月
楚国的巡城衙役都会在巡逻期间挂一块令牌,谢容理解为打工人的员工卡。
刚才楚溆生忽然对他说拿到其中一个衙役的令牌,谢容立即照做,靠近对方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把腰间那块令牌拽走,一会他还得悄无声息地还回去。
“还不确定。”
楚溆生低头看着那块令牌,“单一块令牌还不足以说明。”
只能知道他留下的部下还在找他这件事。
谢容听懂了他的意思,的确单是一块令牌确实还不足以证明对方是楚溆生的人。
宫变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投靠了殷王,毕竟对方连陈康这样的心腹都能撬走。
虽然在谢容看来,陈康也不是好东西就是了。
“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楚溆生重复着这两字,唇角微动,“先确认未投靠殷凫的人有哪些,那些叛徒...”
尾音含着习惯性的笑意却透出令人生寒的冷,如同他此刻晦暗不明,美玉生瑕的神情。
“朕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楚溆生厌恶背叛,他是个吝啬到不愿给予信任的人。
所以每给出一分信任就要对方百倍回报,上位者的劣性发挥到极致,这些人背叛他就是辜负了他的信任。
楚溆生不会放过他们。
他心中闪过一个个名字,眼底的杀意也越来越重,摁住令牌的手发紧。
倏地,手上的令牌被人抽走。
他一怔,不禁侧头看去,就见谢容抛了下令牌,凌厉的凤眸上挑着,斜来一眼,漫不经心道,“陛下,你手流血了。”
手流血了,楚溆生慢半拍看去自己的手,准确来说是在胳膊上。
粗糙的麻衣渗透出零星的红,那是他在慎刑司时受的伤,只随便拿布缠了一下,刚才情绪波动过大用了劲,现在伤口应该是裂了。
有些许疼,但还能忍耐,楚溆生想道。
更让他心思紊乱的是谢容这句话的意思。
他在关心朕?
上回两人闹了不愉快,气氛就一直不尴不尬地,你要说互不搭理那也没有,一路走来,该怎么商量怎么来。
对于楚溆生的计划和指令,谢容都有在完成,谈起后续行动来效率不低。
可他们所有的交流也仅限于这些计划,仿佛除了夺权,就没别的事可以说了。
谢容是不想说,懒得说,楚溆生则是莫名憋着一口气不愿说。
两个不谈夺权计划就变哑巴的人能把周围人尴尬死。
今早住个客栈,小二还以为这两兄弟感情不好呢,一个比一个沉默,没半点交流,偏生还住一个房,折磨谁呢。
当然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资金不够的原因,不然这两人也想分开。
这种不尴不尬的状况维持到现在,冷不丁听到谢容似乎关心他的话,楚溆生憋着一口气莫名就消散了。
略为不自在地偏过头,动了动手臂,“是流血了,不疼。”
谢容一听,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楚溆生一转头就看见他这副表情,心头顿时一跳,生出不好的预感。
然后预感成真,谢容看着他的手臂,慢慢抬头眸光掠过他的脸,忽然勾了下嘴角,“我是想说你注意点,别让人发现伤口。”
“陛下,你在想什么呢?”
他眼角上扬,狭长的眼眸携着凌冽的光,看起来傲气凌人,美得极具攻击性,戏谑道:
“这么点伤你就疼了,你是豌豆公主吗?”
什么叫豌豆公主,楚溆生没听懂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他有种错付的感觉,心情不是很美妙。
语气淡下来,“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区区一道刀伤,我会处理好。”
“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出意外,谢容欣赏到了楚溆生破功的表情。
他有点掰回一城的舒爽,并不明显,藏在挑衅的眉眼后,目光瞟过那条流血的胳膊,还是收敛了些,不过嘴一张,说出来的话依旧不客气。
“买点药敷吧,我怕你疼死在这。”
楚溆生觉得被小看了,正想说些什么,却先一步看见谢容苍白无血色的唇,到嘴边的话突然失声,哑然地望着他。
那双染了血的手在眼前浮现。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双手染着的血也许不止是敌人的血。
更多的,是谢容的血。
只是他从未表现过一分,如果不是失血的唇色泄露了他的秘密,楚溆生或许不会窥见半分。
他转开眸,摁了下受伤的手臂,疼痛自伤口蔓延而出,楚溆生再抬头时,眼底带了令人看不透的笑意。
谢容看着他发神经一样的突然摁了下自己的伤口,还以为楚溆生要跟他呛声。
就听他似是含笑,带着莫名地愉悦道,“是该用药敷敷。”
谢容:?
有点神金。
第16章 陛下,你跪下求你点事(16)
根据楚溆生提供的心腹名单,两人分开去打探消息。
楚溆生去的是一家装潢清雅的茶楼,茶楼人不多,只有一个掌柜在那拨算盘,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地招呼,“客官几个人?”
“可要用些什么?”
“三月柳。”
清冽温润淡淡响起,拨算盘的手顿住,掌柜抬头看到面前的男人,神情惊疑不定,“这位公子,里面请。”
“三月柳早已备好。”
掌柜起身带路,额角不知何时布满了细汗,微微弯腰带着人去了里间,那里站着一人,深色太监服,面相刻薄。
见了楚溆生,刻薄的三角眼顿时放光,略激动地上前,“陛…公子。”
掌柜无声弯腰,恭敬地离去。
里间静下来,楚溆生踏入其中,柳公公自觉关了门,面上是激动未消,“陛下,奴才可算等到您了,这些天奴才一直在暗中派人找您。”
楚溆生嗯了声,“宫中如何?”
“殷凫那贼子早就寻了一替身傀儡,对外称您病了,暂替陛下监国。”柳公公语气阴冷,“真是狼子野心!”
“前朝不少官员都暗中与这贼子勾结,锦云卫首领单云让他派去江州赈灾了,那处与定京离得远,可谓鞭长莫及。”
楚溆生闻言神色淡淡,对此早有预料,锦云卫独属于他,也是外对他最大的兵力,殷凫定然不会让单云留在这。
不过单云不在定京也是好事,楚溆生联系起来更加方便,只要他能在这段时间不出意外,单云目前在不在定京便无所谓。
想到此处,楚溆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谢容,眸色微深。
单云跟了他五年之久,他才能将自身安危托付给他。
而谢容呢,他竟然真的放心对方会好好护着自己。
刚才无意识掠过的想法,让楚溆生心神不宁,那种脱离了掌控的感觉又来了,扰得他心绪起伏、烦躁不堪。
“陛下您觉得如何?”
柳公公的声音拉回了楚溆生的思绪,见他踌躇地望着自己,淡淡应了声,面上不露一点情绪,“依你的意思呢?”
“奴才认为应早日召回单将军,谢容如何能保证陛下的安危呢。”
柳公公一想到上次在慎刑司谢容居然挑拨他和陛下的关系,眼中划过一抹阴冷,挑拨是吧,咱家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陛下,这谢容在宫里就敢私通嫔妃,简直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何况他一个纨绔子弟哪会什么武,还救了您,说不定就是殷王派来的人,陛下咱们...”柳公公比划一个砍脖子的动作。
他还不了解陛下么,心眼比他没了的下半身还小。
还天天疑心别人,上一个才自己给自己吓死了,这一个只会吓死别人。
柳公公看到他眉头蹙起的那一刻就知道稳了,一张阴容差点笑出一朵花来。
“他是很可疑。”
对对对,陛下快杀了他为老奴出气!
“朕从不知道他会武。”
对对对,他就是敌方派来的,杀了他!
“所以先留在朕身边,等他露出马脚了再杀。”
对对对,就这样杀...杀?嗯?!
“陛下?”柳公公难以置信,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否则陛下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楚溆生却不看他,这些天脱离掌控的情绪像是被他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安放在其中,缠在心头的烦躁一下就消散了。
眉宇间隐隐透出舒心来,对柳公公道,“他露出马脚了,朕一定会杀了他。”
柳公公:“...陛下,咱们可以现在杀。”
温润的眉眼折起痕迹,活似在看一个变态,“朕从不滥杀无辜。”
柳公公:“......”
您去问问那些死了的人,看他们怎么说。
怕是比殷王冲得更快,恨不得一刀劈死你。
柳公公犹不死心,“陛下,谢容他...”
“你总提他是为何?”楚溆生截断了他的话头,语气轻柔,“怎么平日不见你话这么多,听朕的皇后说...你对他存了一两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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