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归途
“对。应当是村里人留下的。”
汤显灵摇了摇茶壶,“得烧个热水吧?”
“我带你去,溪水离这儿不远。”皇甫铁牛拉着夫郎手出门,俩人打水、生火,烤了小饼,略略擦洗一番,天都黑了,能睡觉了。
小木床窄窄的,汤显灵就窝在铁牛怀里。
外头静谧,偶尔传来动物的叫声。
皇甫铁牛摸着夫郎背脊,“别怕,这个是野鸡在叫。”
“那这个呢?你别说,我听出来了,像像像——狐狸?”一个试探。
“对。”
汤显灵:得意!
猜对了!
第68章
山里静又有些动静,汤显灵形容不上来,就是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有点风的声音,但时不时偶尔有些动物的叫声,之后要么那道叫声安静下来,要么有些激烈的叫声。
“是不是有人抓它们?”汤显灵抬着下巴小声问。
皇甫铁牛:“不是人。”
“山里除了猎人,动物和动物之间也有捕猎。”
汤显灵明白了,听着那道凄厉叫声,明明大夏天的,却感觉四处透着寒风,吹得他汗毛竖起,“我好像感觉到了杀气。”小小音。
“木屋年久失修,缝隙大,透风。”皇甫铁牛将夫郎抱在怀里,薄被全给夫郎把背脊裹上,“你睡外面。”
夫郎刚睡觉时,习惯性靠着墙壁睡。
这里不是家里,靠着墙壁更冷更潮湿。他给忘了。
“麻烦。”汤显灵咕哝,不想挪位置。
皇甫铁牛便连着被子裹着夫郎双手一端——
“诶呀诶呀我要掉了。”汤显灵在铁牛身上吱哇乱叫。
皇甫铁牛:……甜蜜的烦恼。
却一言不发,由着夫郎在他身上扑腾。
隔着一层薄被,汤显灵隐约感觉到‘硬邦邦’,顿时一个沉默,看向铁牛,好你个——
“大色牛。”皇甫铁牛接话。
汤显灵哼了下,还算知道。
不过这次动作灵敏的翻过来,皇甫铁牛往里去了去,一手捞着夫郎的腰,床窄,别掉下去了。
“我都被你裹成粽子了。”
“山里晚上冷,你又体寒。”
汤显灵:笨死了。
他将被子揭开,给铁牛盖上,“你身上热,咱俩一起盖更暖和。”
“好。”皇甫铁牛压不住的嘴角,夫郎担心他呢。
汤显灵挪了挪,贴着铁牛胸怀,一只手摸了摸,皇甫铁牛低头,声音不复刚才的成熟稳重,有点结巴:“你、你做什么。”
“摸摸都不能摸了!”怒目而视。汤老板倒打一耙,语气很是诧异:“我自家的小老公,我都不能摸了?!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
皇甫铁牛压不住的笑容,“摸,我就是害臊,明日要上山,你小心腿软走不动道——”他说到这儿停下,“我可以背你。”
好像也不是不能做。
汤显灵:???
谁说做了,他就是摸摸腹肌摸摸胸肌。
但最后还是做了,汤显灵嘴上说摸摸,很是正直,其实一直捣蛋撩拨,皇甫铁牛是有野兽直觉的,能本能的察觉到夫郎真心想要什么。
小木屋外,深夜的山里,危机四伏,木屋里热火朝天,也没山里那般冷和潮湿了。
……
第二日天还不咋亮,皇甫铁牛先起来,火折子点了火,烧了一壶热水,烤了烤王阿叔给他们带的饼还有鸡蛋,先是用热水打湿了帕子,给夫郎擦了擦脸。
汤显灵还睡着呢,四仰八叉的,脸上就热乎乎的很舒服。
“唔唔几点了。”
“天没亮,不过要进山上坟了。”皇甫铁牛叫起。
汤显灵便起来,不磨蹭,他接了铁牛给他递的衣裳,伸了个懒腰,精神十足说:“成。”
“我一会背你。”
“不用,我天赋异禀。”汤显灵肯定道。
其实昨晚只闹了一次,对于他这个体质来说,洒洒水小意思啦。
汤显灵有点得意,一小杯漱口水去外头刷了牙,拿着干饼鸡蛋路上吃,皇甫铁牛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拎着烧纸的包袱,关上了木屋门栓,一手拉着夫郎的手进山。
“你吃一口,太早了我没啥胃口。”汤显灵把饼掰了一半给铁牛,“鸡蛋我不吃蛋黄,你吃。”
皇甫铁牛就吃夫郎不爱吃的,吃的甘之如饴。
“噎不噎?”汤显灵问。
皇甫铁牛摇头,不过拿了腰间的水壶让夫郎喝一口。汤显灵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你也喝,蛋黄太干了。”
所以他不爱吃。
皇甫铁牛喝了口水。
山里早上露水重,到处都是野草树枝腐烂的树叶,潮湿的厉害。汤显灵跟在铁牛身边不乱钻,骡子没带,因为这条小路比较崎岖难走,只能行人通过。
“义父喜静,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病逝前他选了一块地方,让我把他埋在那里。”
“那边有一棵多年的枫树,树叶红时,义父就喜欢在树下一坐半晌。”
“每次都是我去找,送一些食物。”
汤显灵听着,好像义父藏着事情。
“义父不提以前,病重那会说了。”皇甫铁牛看向显灵,显灵定是误会了,以为义父有爱慕之人,抱憾而终,此时解释了原委:“太祖打下江山,有一位忠良名将宋集将军,后来被诬陷叛国,满门抄斩。”
汤显灵:?
他先是一惊,难不成义父收养了宋将军的子嗣后代?但一想不对啊,年份对不上,太祖打下江山距离现今起码快百年了。
“义父祖上是差役,最末流的那等,祖上不忍宋将军落个身首异处乱葬岗随便丢弃,没个坟冢,便将宋将军尸首偷偷运出去,安了坟墓。”
汤显灵一下听得入神起来,脚下也不觉得难走。
底层差役,做不了小说话本里的劫法场、李代桃僵之事,就是安葬尸首也是冒着风险的。
“后来当今替宋将军平反。”
汤显灵一听,当即说:“那岂不是好了,义父祖上做了件好事,宋将军没有后人,天下忠良之士也能洒扫祭拜。”
“后来义父一家因各种事被问罪,死的死伤的伤,义父随母被流放,途中母子二人逃了出来,只是母亲没支撑多久,后来义父成了小乞儿,在西都州各处讨生活,练就了一身活命本事。”皇甫铁牛说完了。
故事急转而下,汤显灵怔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过,当即望过去,“不是,你说了,圣上已经替宋将军平反了,这,怎么会——”
“义父祖上替忠臣良将收敛尸骨,只是安了坟墓而已。”
“不说功劳,那也不至于全家落得这般下场。”
汤显灵震在原地,脑子轰轰的,他没想过是这样下场。
“义父说,枫树好,他母亲病逝他没钱安葬,那会就死在一棵枫树底下,树叶落了一地,盖住了母亲尸骨。”皇甫铁牛去牵显灵的手。
二人再次上路,这次汤显灵沉默了会,没早起那般精神头了,他埋头苦想,想或许是因为义父祖上‘阳奉阴违’违背上官命令不听话——
可义父祖上也没劫法场,只是一个墓,只是收敛了尸骨。
而且圣上已经替宋将军一家平反了。
汤显灵胸口堵堵的难受,看着铁牛背影,说:“义父如他祖上一样,侠肝义胆。”
“嗯。”
声音有些重。
墓到了。
皇甫铁牛和汤显灵收拾了坟冢上的杂草,点了香烛,烧了纸钱金元宝,皇甫铁牛低声,声音有些沙沙的,说:“义父,显灵是我夫郎,我们结亲了,他待我很好,我也会如此,你放心吧。”
墓碑上没名字。
“义父从不说姓,也不让我随他姓,怕累及我,张叔只知道,叫义父三哥,义父排行第三。”
汤显灵跪在坟前给义父磕了三个头。
等祭拜完义父,皇甫铁牛细心替夫郎擦了擦额间泥土,眼眶是红的,说:“我背你下去,我想背你。”
“好,正好我走的腿软。”汤显灵趴在铁牛背上。
包袱拎着烧纸用的香烛纸钱已经烧完了。现在回去,汤显灵伏在铁牛背脊上,铁牛像是哭过,汤显灵脑袋贴着铁牛脑袋一侧,蹭了蹭。
“我沉吗?”
“一点都不沉。”皇甫铁牛声沙沙的,音调却起伏上扬,说:“其实沉甸甸的,压着我我觉得安心踏实,显灵,谢谢你。”
若是没有遇到汤显灵,他不知道怎么生活下去。
汤显灵伸手捏了捏铁牛耳朵,说:“不客气。咱们俩是夫夫,一家人,客气什么。”
皇甫铁牛弯了弯嘴角,他们是一家人。
铁牛背着汤显灵比来时脚程还要快,一眨眼功夫也不知道怎么走的,就看到了小木屋,他们二人背着背篓,骡子跟上,皇甫铁牛还想背夫郎,汤显灵说:“你背我,我要背背篓!”
“不用,我一手拎着,或是放在骡子上。”
汤显灵:……这么爱背着我走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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