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路归途
汤家馆子将材料用了个干净,又卖了五日,彻底关门。
“还是老话,你们把馆子收拾完就先回,两日后来拿年货开个年会。”汤大老板说。
大家一听,干劲更足了。
第二日,汤显灵铁牛带着娘二姐孩子们去东市泡香汤子,进了浴室前,铁牛跟夫郎叮嘱:“可不敢闷太久,地上滑你洗澡小心些,注意安全。”
汤显灵嘴上:“知道啦知道啦你现在好唠叨。”其实脸上笑开了花。
洗完澡,个顶个的白里透红,小孩子们喜气洋洋。
汤显灵:“走,咱们去西市,买衣裳买头花买玩具,还有年货都捋一捋——娘家里年货你和二姐来。”
“知道。”蒋芸答应了。
汤珍不好意思,“五哥儿别给她们买太多了——”
叫蒋芸给喊住了,“快过年了,五哥儿想花钱了别拦着他。”
“好吧。”
之前汤显灵和二姐打赌,过年之前崔伯安来接,而现在年跟前逼近,汤显灵也没再提过这个话题——他赢了又如何,说这个不是戳二姐心坎打二姐的脸吗。
没必要在意这种输赢,汤显灵就是想二姐和孩子们能过得好些。
汤珍一日日的冷静,以前在这儿帮工,年后崔伯安迟迟不来,每每还会去门口转一圈等着、盼着,而现在没在做过了。
过年就是要花钱,汤大老板今年赚了大钱,员工福利也抬了抬。
一人一只羊、鸡鸭各两只,糖点心花生瓜子一兜子,还有蜜饯果干一兜子,一坛酒,年终奖每人都是五两银子。
去年年货跟前年差不多,佟嫂他们来院子里报道开年会,没想到今年会这么多,羊都是一只的,真的吓人。
“都没办法拿。”佟嫂嘴上这般说脸上笑开了花。
汤显灵:“不着急,今个拿不下明日喊家里人来拿。”
“今年咱们馆子生意好,多亏了大家时不时加班,对着店里都很上心,齐心协力干出了成绩,咱们年终奖福利就多些,都拿下该得的。”
几人纷纷拱手道谢给老板贺新年。
阿良原本想着攒几年钱买个小院子,现在感觉目标越来越快了,第一年刚到时得苦大仇深模样早都没了,容貌还是那个容貌,脸上眼底却有神采了。
卢三娘家离得最近,欢天喜地喊了二哥大哥来拿羊。
卢父一听,站起来往院子门口去,“还给发羊了?”
“对啊,我们人人都是一只羊。”卢三娘答。
陈巧莲邹菱也怔住,陈巧莲:“你也有?”
“有啊,我是员工就有的。”
谁还记得,两年前卢家院子婆媳整日别苗头,暗地里吵闹,因为金钱短缺,冬日里卢父想吃一碗羊汤都舍不得,只能买了羊杂做汤,可惜那一锅羊杂汤还被掀了。
而现在才多久,就有一整只羊吃了。
还是自家闺女得的羊……
“除了羊,还有酒、点心、花生瓜子、鸡鸭呢,老板还给我们每人五两银子,阿娘爹你们别跟外头说。”卢三娘说。
卢父点头,陈巧莲则说:“我们不说,外头坊里也知道,汤家馆子待员工号,谁都知晓,更别提今年发这么些东西,拉货的从巷子里路过家家户户都知道了。”
“说起来,自打三娘进了汤家当员工,整个八兴坊人人都眼红馋着三娘占得坑,可惜汤家不缺人手不要人了。”
邹菱听婆母说这个,附和点头,“还有人问到我这儿,说妹子年岁不小了,到时候嫁了人,汤家要是缺人了,能不能他家姑娘顶了三娘位置。”
陈巧莲一听紧张,“你怎么说的?谁家不要脸敢开这么个口?”
“我骂了一通。”邹菱报了人家。
陈巧莲同仇敌忾一通的骂,夸邹菱骂的好,说下次遇见了,你脸皮薄不敢撕扯,回来喊我,我得骂到他头上去。
如今婆媳二人没了拌嘴,关系倒是比以前好了。
卢三娘听着阿娘和嫂嫂说这些话有些没趣,刚才还夸她的,怎么现在都不夸了,她可是给家里带了这么多些年货……
后来听着听着心里难受,卢三娘明白过来了,呐呐说:“我不想那么早嫁人。”
“你二哥还没娶妻呢,你着什么急,等三五年再说。”陈巧莲笑呵呵道,说完指挥大郎二郎去汤家帮忙拿年货。
夜里卢家吃上了羊肉汤粉。
陈巧莲当着一家人面说:“我和你爹说了,二郎的婚事他不着急那就再缓一二年,最迟就是二十岁要订上亲,你三妹现在有出息,月月都往家里拿钱,但是年终发的钱不能动,这个得给三娘攒下来存着当嫁妆。”
“这几年吃喝上,三娘帮补家里,回头三娘要是嫁人了,你们两个当哥哥嫂嫂的,也得给妹子添些钱。”
卢大郎点头,“自然了娘。”
“该这般的。”邹菱也点头。
卢二郎答应。
卢家一家子氛围好了,钱就是人的根骨,没钱的时候短缺了些,现在家里缓和了,又回到了以前。
今年过年三姐一家不来,汤家院子略略冷清了些。
年三十时,崔家父子、卢家、周香萍一家、小咪佟嫂阿良都带着孩子小辈来汤家拜年,蒋芸给各家小孩发红包,每个红包包的钱数不多,都是十几文,图个乐呵。
初三时,大姐一家来拜年。
初五时,娘和二姐带孩子去大姐那儿,汤显灵照旧带着四哥儿同铁牛回村,他刚一村,张家院子可热闹了,村民来张家拜年走动,恰巧碰见了汤老板来,纷纷说着吉利话。
都是今年辣椒地赚了钱的,大家都高兴。
王阿叔准备了许多瓜子花生饴糖,请大家伙到堂屋说话,不过大家有眼色,汤老板和铁牛带着娃娃来了,他们也别待在这儿太久,省的影响人说话。
张海牛拉着四哥儿的手就去找栓子玩——临行前问阿爹和阿哥行不行。
四哥儿长了一岁,身体健康硬朗了些。
“小帽戴上,不许去河面溜冰,在外头玩一会就进屋里。”
“你是当叔叔的,把四哥儿要看好了。”
张海牛连连保证,高高兴兴牵着四哥儿手走,走了一会停下,倒不是嫌四哥儿走得慢,张海牛蹲在地上说:“四哥儿爬阿叔背上来,阿叔背着你走,一会前头雪又深又脏,污了你的鞋袜,你小脚脚要冻坏了。”
四哥儿头上戴着一顶兔皮小帽,毛茸茸的,脖颈围着一条皮毛围巾,身上穿着毛茸茸镶边的坎肩,整个人粉雕玉琢的漂亮乖巧。
“沉,叔叔我沉。”
张海牛一听高兴坏了,呲着大牙扭头跟四哥儿说:“四哥儿是怕叔叔累着了?你上来,叔叔不累,你可轻了,不沉的。”
四哥儿看了眼叔叔,也笑了起来。
他人虽然小,但心里好似都知道,谁对他真的好谁对他假的好他都能分辨。于是走了两步,吧唧一声趴在叔叔背上。
四哥儿‘砸’了这么一下,可把张海牛美出泡泡来了。
张海牛背着他家四哥儿大步冲冲的往栓子家去,还没到院子呢就扯着嗓子喊:“栓子栓子,我家四哥儿今年来看我了。”
栓子人还没看见,声先响:“海牛,不知道还以为你七老八十了,你家大侄子来看你。”
俩孩子斗嘴。
“你就羡慕去吧!”
栓子本来想嘴硬他可不羡慕,但是出来一看,大雪天一眼就瞅到好友海牛背上那个娃娃,真是长得比城里娃娃还要好看——他还没去过城里,只是听虎子哥说,城里人白好看。
张海牛家的四哥儿就很好看。
“栓子叔叔。”四哥儿喊人。
栓子一听,嘴硬没了,只剩下呲着牙笑了。
张海牛:……扭头就背着四哥儿回家。
栓子诶诶叫了两声,屁颠屁颠跟上,笑哈哈说:“张海牛你吃醋了?你家四哥儿就是好看乖巧还懂事,叫我栓子叔叔呢!”
“再说,再说我就不和你玩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说对了。”
“走了走了,咱们去河边玩。”栓子扯人。
张海牛:“我阿爹不让我带着四哥儿去河边面上溜冰。”
“那就别去面上,万一那冰薄,有个冰窟窿就不好了。”
二人最后还是和小伙伴去了河边,不过确实没去河面玩,就在边边玩,四哥儿被风吹的脸蛋红扑扑,张海牛一看就说:“不玩了,我要和四哥儿回家了。”
“走,四哥儿,叔叔背你。”
张海牛往哪儿一蹲,四哥儿就爬叔叔背上。
其他人:……
栓子哈哈笑,“张海牛现在成了四哥儿的大马了,以前哪能玩这么一会就回去。”
“你别笑,回头咱俩比比。”张海牛声震天响。
四哥儿以为叔叔生气了,小手伸着捧叔叔的脸,他看不见,乖乖趴在叔叔背上,软乎乎声说:“叔叔不气。”
騟-
吸-
“嘿嘿嘿叔叔才不生气呢,咱们回家,叔叔给四哥儿烤红枣发糕,我阿爹做了,里头还掺了红糖……”
二人回屋坐炕上乖乖吃发糕去了。
汤显灵在村里和铁牛待到了初十,今年没啥大事不用早早回去,在村里日子很是悠闲,王阿叔和张叔知道他怀了后,那是把他当四哥儿那般对待。
“我没事,真的,能跑能跳的。”
王素素:“那也得小心些,你快和四哥儿回屋坐炕吧。”
张怀在旁边说:“今年天比以往要冷,雪量也大。”
“那幸好我三姐没回来,不然麻烦。”汤显灵感叹。
张怀:“其实咱们这儿雪要是丰厚了,来年开春化开,对庄稼地是好的,就怕其他地方下雪下的多,多了就成灾了。”
“呸呸呸,大过年说啥呢。”王素素道。
张怀一听赶紧对对对,“我嘴巴胡扯。”
铁牛也觉得今年格外冷,不过西都州是个好地方,略偏北,又有河水经过,土地肥沃,还有一道蜿蜒的山隔着,历史上数去,这片好像没发生过什么大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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