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岚钰
顾柘抬手擦掉眼睛上的水珠,无奈道:“你求人是这样求的?”
叶临又踹一脚:“求你这种禽兽,就是要这样求啊。你到底帮不帮!”
顾柘完全被他说中心思,当初以为梵星只是个老破小,但那次沈邵来医院看他,说到公司的未来远景以及组成结构,就有了兴趣。
沈邵找他帮忙,就是投掷橄榄枝。
本来应该痛快答应,但是看到叶临,就想故意为难。
结果为难到最后,还是他受苦,叶临根本不讲道理。
“你先推我回去。”
“你求我啊,叫叶临哥哥,我就推你回去。”
“........”
“快点叫!”叶临在他面前蹲下来,捏捏脸上的新肉,软软的手感很好,笑眯眯地催促:“快点叫啊,小柘。”
顾柘想到这人确实比自己大了一岁,偏过头不想搭话。
叶临最喜欢捉弄生病的顾柘,又伸出手去摸头:“小柘弟弟,你怎么变矮了,才到我的胸口。”
顾柘感觉到头顶的温热,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鬼使神差地回答:“你去找楚诏,他手里有货,但能不能拿到,看你自己了。”
叶临像是拍皮球一样拍拍头:“哇,你什么意思,找你帮忙就给个人名,也不保证我过去就有货。”
顾柘头疼,还是把一只钢笔递给他,告诉他有关楚诏的所有信息。
叶临这才把他推回长廊,顺便帮他叫护工送回去,还装模作样地凑到他耳边说道:“小柘,你看看哥哥多善良,怕你感冒,还帮你叫人呢。”
顾柘的耳垂脖颈都有一阵热意,半边身子都麻了,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叶临。
叶临毫不在意,收好钢笔,还笑着冲他挥手再见。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打喷嚏,还感觉冷。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帮叶临这样的人,明明是来折磨他的?
果然是看在利益的份上吧,这次过后,沈邵算是欠他一个人情,以后谈合作就好加码。
楚诏在两天后的下午才会出现,现在还不着急,可以先回公寓里休息,整理思绪。
楚家富了三代,到第四代家道中落。楚诏的爸爸还有九个孩子,分给楚诏的资源少之又少。
楚诏高中的时候自学计算机,靠着这门技术赚到第一桶金了,直接辍学干起倒卖生意,赚中间的差价,现在也算小有名气。
顾柘偶然认识他,双方交换了名片,偶尔会联系,感情不算深厚。
钢笔是楚诏的信物,他给顾柘钢笔,就是希望他们有合作的机会。
但是现在钢笔是叶临拿着,他看得上顾氏,不一定看得上梵星,所以需要叶临自己想办法。
叶临回到公寓后,仔细地回忆了一下。
他对这个楚诏这个人名有印象,是个患有精神病的计算机天才。
小说后期,他是顾柘的得力帮手,差点把主角的公司黑死。
必须想办法拿下这个人才,招纳到公司里,不能流到顾柘手里。
天黑后,雨下得越来越大,敲得窗户噼里啪啦作响,风已经把楼下好几棵树吹歪了。
屋内只开着柔和的暖灯,茶几上放着烤串和酒,以及游戏机。
叶临想到曾经住在这里,沈邵会给他做各种好吃的,现在只能随便吃点外卖,生活质量大大下降,不免郁闷。
吃完后,叶临草草地收拾,就去洗手间洗漱。
对着镜子能看见脸上的红晕,应该是微醺,还能保持意识。
忽然听见门铃声,非常急促,像是催命一样。
这个点会有谁来,难道是公司助理吗?
就他知道沈邵的住址了。
叶临擦干手,才走出去开门。
“谁啊!”
刚打开门,就听到足以响彻整栋公寓楼的雷声,震耳欲聋。
楼道里很黑,看不清整张脸,但能够感觉到情绪,幽怨仇恨。
像是从沼泽里爬出来的水鬼,浑身湿透,衣服紧贴,头发垂下来。
叶临下意识地往后退,紧接着就被抓住手往前拉。
“你!”
撞到温热的胸膛,才能确认站在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
在屋内灯光下,终于看清楚脸——居然是梁文乐。
怎么可能是他?
叶临记得很清楚,梁文乐非常讨厌沈邵,嫌弃这里是小三住的地方,绝对不会踏入公寓的范围。
所以,他开门的时候,完全没有往梁文乐身上想。
“你,你怎么来了?”
梁文问将他牢牢地锁在怀里,反手将门关上,沉声道:“你说我为什么来了?”
叶临发现他浑身都湿透了,散发着寒气,只有贴得很近才能感觉到体温:“文乐,你放开我,我跟你说.......”
梁文乐没有给他再次刺伤自己的机会,像是饿狼扑食,要将猎物啃食殆尽,才会罢休。
呼吸不畅,是久违的窒息感,快要昏厥。
“叶临,我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那么多短信,你就是不接不回!十天了,整整十天了,你毫无反应!”
“我,我这几天比较忙,而且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不要有联系比较好。”
叶临感觉今天的梁文乐不太对劲,特别像那天暴打沈邵的状态。他不想被暴打,都是用委婉的语气说话。
“我们什么关系,我们不是结婚了吗?”梁文乐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紧接着笑起来。
再突然用力,将他摔在沙发上。
多余的枕头都被震落,掉在地上,以及乱成团的上衣,破烂的裤子。
“文,文乐,我们的订婚已经取消了。”叶临奋力地挣扎,却发现对方力气太大*,难以推开。
“没有,我们明明已经结婚了,非常相爱。”梁文乐凑到他耳边,痴迷贪婪地低声说道。
“文乐,你冷静点,先听我说。”
“我不想听你说,你只会骂我,骗我,打我,再抛弃我!”梁文乐的眼眶泛红,却没有眼泪掉落。他哭太久了,此刻身心干涸,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只想获取甘霖。
“我,我.........”叶临对上那双暗淡无神的眼眸,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文乐,你不是要去国外读书吗,怎么还在这里啊?”
“不去了,我哪也不去,我要呆在你身边,永永远远。”梁文乐太熟悉这件事,曾经他跟叶临日日欢好,无数次热烈,轻易就能带动对方的反应。
“文........”叶临勉强溢出一个单音节,紧接着就再也说不话。
“叶临,你好狠的心啊!这两个月以来,都是我来找你,你一次都不会挂念我。哪怕我要出国,你都没有表示。”
叶临的脸颊涨红,浑身都在发抖。他已经不在客厅,而是到了外面,不断地被暴雨击打,全身都被淋湿,热得不行。
“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怎么过的吗,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你。只能抱着你的衣服哭。哭着哭着就开始恨你,怨你,骂你。
我想你去死,又怕再也见不到你。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恶毒的人,给了我最美好的爱情,又在订婚当天亲手撕碎!”
“你还骂我是烂人,要我去死,我看你才应该去死!”梁文乐嘴里念着,手上用力掐。
叶临的皮肤太过细嫩,稍稍用力就会泛红。
颈部已经浮现出红色的手痕。
梁文乐随之收手,又心疼地去亲,不断地道歉:“叶临对不起,我不小心太用力,你没事吧。”
叶临只是觉得疼,很快就缓过来。他想张嘴劝梁文乐离开,结果又听到怨铃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真应该去死啊,这样我就不会念着你,想着你,每天折磨自己。”梁文乐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发颤,像是在啜泣,实则没有眼泪,只有炽热的眼神。
他实在是太爱叶临了,很久没有见到,既想好好地疼爱,又想狠狠地让对方记住。
叶临的心脏陡然增速,有种小时候回家走夜路,路过坟墓感觉到凉意的惊悚感。
他很想逃离这里,拼命地挣扎。
可是柔软的丝织物封锁住手脚的所有路径,无从逃脱。
梁文乐低头去吻,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佳肴,在跟自己最亲密的玩偶做游戏,忘情地投入。
“沈邵会这样对你吗?”
“他对温柔地亲你,哄你吗?”
“我对你特别好吧,你看,我都不舍得伤到你,只会让你快乐。”
梁文乐把他抱起来,放在怀里轻声哄,语气有多温柔,动作就有多残暴。
叶临下意识去抓,但是没有感觉到实物,快要被逼疯了,只能呜呜咽咽。
“叶临叶临,我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找沈邵那个小三呢?”
“是你太坏,还是他会勾引呢?”
叶临崩溃了,眼泪不断地流出来,整个人都像是筛子。
哪里是破的,没有一处完好。
梁文乐又朝着卧室走去,脚上拖出长长的水痕,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衬得脸上的绯红异常诡异。
“呜呜呜呜,文,文乐不要...........”
叶临勉强搭着肩膀,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求饶,又被强行打断。
或许是他哭得太可怜,太伤心了。
梁文乐居然温柔起来,还轻轻地安抚他。
“肯定都是沈邵的错,是他勾引你,对吧!”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