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炮灰男后 第6章

作者:卷卷猫 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七皇子虽然饿,但是想骑马,一抬小胖手指着薛遥,意思要他给个话,但殿下表达不出来。

  真马是决不能骑的,不等薛遥说话,宜秋主动替他打圆场,转头吩咐小太监带薛遥去取走木马,回头哄七皇子说:“那厮说了,三日内必定修好木马,殿下改明儿就能驾驾驾了!”

  薛遥就坡下驴,不等七皇子回应,转身就跟着小太监溜了,踏出花厅门槛儿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七皇子奶声奶气一声怒斥:“给爷追!”

  薛遥撒丫子就跑!

  这趟上门道歉,效果不太理想。

  没想到,七皇子记仇记的不是木马被损坏,而是薛遥言而无信。

  想必龙傲天幼崽看着自己被摔坏耳朵尾巴的木马,心中很是郁结,但回过味来才发现,骑真马一定更好玩,于是天天等许下承诺的薛遥上门,带他骑真马。

  记性好,忘不掉,又是真心想骑马,这破事儿就被龙傲天幼崽惦记了几年,最终酿成了深仇大恨!

  可薛遥能怎么办呢?

  别说他不可能带着没满规定岁数的皇子去骑马,就算能把小皇子偷出来,薛遥自己的身体才八岁,根本没骑过马,又怎么保证另一个三岁孩童不坠马受伤?

  若是七皇子不小心摔出个好歹,别说侍读资格丢不丢了,这大齐可是有诛九族的王法等着他!

  没其他办法,只能把小木马恢复原样还回去,取消骑马的承诺。

  他刚出了青穹殿,就见青河望夫石似的在外等着他。

  三皇子的其他跟班都是小太监,已经被皇帝全部撤换了,就他跟青河的小命,还捏在七皇子手里,虽说没陪薛遥进殿,青河还是火烧火燎地一直在外等消息。

  如今见薛遥抱着木马自己走出来,都没让人扶,可见没有挨板子,便上前喜道:“还顺利吗?”

  薛遥皱着眉,故作担忧地摇摇头:“还不好说,七皇子非常生气,一见我都哭了,好在汐妃不在殿中,无人能代主子问刑,我好说歹说,哄得七皇子答应让我修好木马,但有个条件,木马必须跟摔坏前一模一样,看不出裂痕。”

  青河深吸了一口气,殷勤地从他手里接过木马,温声道:“辛苦你了,我就知道你会办事儿,要我这张笨嘴进去求七皇子,肯定讨不来木马。修理的事应该不难,咱们这就走一趟内官监,请最好的工匠修理!”

  薛遥没多说,只点了点头。

  心道这最好的工匠哪里这么容易使唤?肯定得花银子。

  他身上带了之前抽奖得来的五两银子,已经换成了一两一锭的碎银,打算跟青河各出一半修理费了事。

  价格嘛,如果是市面上的木匠铺子,修理这种小玩意,最多收几十文钱。

  要再刷几层好漆,得贵些,但一两银子也就搞定了。

  但这是宫里的内官监,要花多少钱,薛遥心里没底,得看青河的面子有多大了。

  两人走过半个大内十二监,来到内官监,看门的太监一见到青河就迎上来打招呼,十分友善的样子,薛遥只跟在青河后面,想要一起混进去。

  薛遥想要亲自督工,看着木匠修木马,否则万一敷衍了事,耳朵尾巴粘歪了,想二修,那就真没法复原了。

  但他没有青河的人缘,毕竟原主是个八岁孩子,对青河与太监们的交情也不太了解。

  薛遥是通过原主的记忆猜测出青河是怎么拉拢太监的,很简单,就是帮太监把宫里得的赏赐拿到外头卖了换钱。

  太监虽然出入相对比宫女自由得多,但也很少有机会出宫,而专职出宫采办的太监手脚大多不干净,卖五两银子的东西,他自个儿就要揣二两进兜里,不像青河这孩子实诚,换多少是多少。

  而且青河是三皇子跟前的红人,怀里揣点东西,多半没人会搜他的身,比公职太监还安全。

  薛遥觉得自己以后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笼络太监,尤其是未来那位司礼监掌印太监,这时候应该还在直殿监当扫地工,是拉拢的黄金时期。

  回过神,青河已经被看门太监让了进去,薛遥也赶忙抬脚跨进门槛。

  因为这趟主要借青河的面子,薛遥就一直当个小跟班,没打算参与交涉,却没想到,看起来还挺机灵的青河,一找到熟识的工匠,就开口哭丧道:“刘叔!这回您可得救我!我小命都在您手里了!”

  薛遥顿时脸色铁青。

  这蠢货……

  虽然知道青河是想夸大其词,好让刘叔尽心尽力复原木马,但这话说出来,就完了!

  换了薛遥,肯定会这么说:“这回可碰上大事儿了,这七皇子的木马摔坏了,陛下赏赐的,现下让我搬来给您,得赶紧的,务必要修得妥帖。”

  这么说,责任就在刘叔本人身上,修坏了皇帝的赏赐,他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而青河那样哭丧,是想让刘叔卖他人情,可人最关心自己的利益得失,刘叔又怎么会太在意他的死活?

  这么说,反而会被对方拿捏住。

  结果,算是薛遥料事如神,那木匠故作认真地测量捣鼓一阵,拍拍木马说:“这要修是简单,但你要看不出裂痕,就得跟上原漆,我瞧着漆可是皇室专供的,价格不便宜,这钱,是你出还是主子那边出?”

  薛遥赶忙要插话,想说是主子出,这样避免他漫天要价。

  然而心急如焚的青河还是快了他一步,先喊道:“哪能指望主子出!只能我自己割肉了!”

  薛遥:“……”

  那木匠嘴上帮着抱怨几句,脸上却露出怡然之色,可以随意要价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胖七:媳妇溜了,抱爷追!

第6章

  “修得看不出裂痕,要多少花费?”青河信任的看向木匠刘叔。

  刘叔皱起眉,叹了口气:“这还真不便宜,小青爷,要想看不出裂痕,就不能局部刷漆,粘合、打磨,这些手工活,我可以一文钱不要你的,只是御用的彩漆每个月都只有定例,我得请采办的额外拨一桶出来,才能修复这木马。你也知道,我是个手艺人,平日又见不着主子的面,只凭二两银子的月例过活,没法承担这桶彩漆的费用啊。”

  薛遥绝望地闭上眼。

  这下怕是要大出血了。

  青河脸色也变了,看出刘叔的胃口不小,便不太客气的问:“要多少钱,您给我个实价,我自然没二话,但要是我承担不起,就只能把木马搬走,出宫再找人想办法。”

  青河心里也是有数的,说这话就是想威胁刘叔:别跟宫外木匠要价差太多了,否则可就撕破脸了。

  可他毕竟年少,哪有刘叔懂行,知道把这么大一木马运出宫,打点看守都得要几两银子,这大内重重关卡,甚至可能在某道门走不通,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青河这么说,根本威胁不到刘叔。

  刘叔算了算将木马运出宫要经过几道门,大概就知道要打点多少银子了,他也没有狮子大开口,只要了打点费用的六成,抬手一比:“得要这个数。”

  薛遥警觉地一抬眼,看他比了个四的手势,心里是又郁闷又松了口气。

  郁闷的是,这要价至少比宫外高了四倍,松口气的是,四两他还出得起,跟青河一人一半,也就二两银子。

  事情得这么想,砸木马,确实是原主薛遥挑的头,按理说,他就是出全部的维修费也说得过去,而维修费市场价是一两银子,他现在要出二两,也不算太坑吧。

  薛遥忙着自我安慰,没想到青河却发飙了,抱起木马就要走!

  “遥哥儿,走,咱去宫外找人帮忙修吧,四两银子,卖了我也出不起!成不了事,也就被撵出尚书房!”青河面色愤慨地对周围的太监拱手道:“今儿就先跟诸位告个别,来日方长,若是我赵青河未来有那气运金榜题名,再入朝时,必忘不了刘叔对我的‘照顾’!”

  居然开始威胁了。

  薛遥记得青河学业上并没有什么突出表现,金榜是不可能提名的,小说里也提过他几次,青河长大后跟薛遥一样,成了三皇子府中一位幕僚。

  一旁看热闹的太监一听他要被撵出宫,急忙上前劝道:“小青爷别急,价钱又不是死的,都是自己人,采办那边,咱们可以替您去说说嘛!”

  说着,为首的太监回过头,目光凶狠地瞪了刘叔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别太贪心。

  青河是他们宫外跑腿的小恩人,这个忙,得诚心诚意的帮。

  刘叔却不为所动,他确实只是个手艺人,平时接触不到主子,没有打赏,根本用不着青河帮忙跑腿。

  要说交情,也就太监们请青河吃喝的时候,他也能沾上一小口。

  刘叔早就眼馋其他人的“意外之财”了,这回好不容易逮到个私活,他哪里能放过宰人的机会?

  薛遥见这状况,感觉还有省钱的可能,立即警觉地打量周围埋头干活的小木匠们,疑惑地凑到青河耳边问:“这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木匠,咱们就不能换个人问问?”

  青河一听这话,就不耐烦地斜了薛遥一眼,明显是觉得他屁事都不懂。

  现在连解释的心情都没有,青河抱着木马作势要走,却继续跟那群太监扯皮:“还是不为难刘叔了,只是我实在拿不出四两银子。大家都了解我,平日都给大家忙里忙外,哪怕稍微有点私心,别说四两,四十两我都拿得出,只是没想到,我给别人掏心窝子,别人拿我……”

  “小青爷别动怒!”太监们怕真得罪青河,便拿出些实际行动:“这木马,您放在这儿,后天来取,包您搬个崭新的回去,至于银子,您能凑多少,就凑多少,不够的,咱家给您凑齐!”

  青河这才停下往外挤的“表演动作”,回头看向说话的太监,感激道:“就这份心意,哪怕事办不成,您这朋友我没白交!”

  薛遥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青河这小崽子绕这么大一弯子,想要讨的人情,并不只是对刘叔,而是对这一帮内官监的太监。

  看来,青河一开始就是演给所有人看的,铁了心要把这两年送出去的人情收回本,如今也算是达成目的了。

  薛遥略感纠结,这事,其实只要模棱两可的假装是公事,意思意思给点工钱,就完事了,结果却让青河动用了这么多人情,也算是下了血本。

  事后,青河跟薛遥私下商量,打算一共出一两银子,哥俩一人一半。

  也就是让薛遥出半吊钱。

  这价格非常符合薛遥心里价位,哪怕一两银子全要他出其实他也能接受,但薛遥不能爽快答应,太爽快会让青河觉得他占了便宜,又要欠人情,于是故作为难地抱怨:“哥哥也是知道的,我家里给我月钱统共八百文,这个月已经花掉……”

  “唉!本来那厮开价要四两银子,哥哥脸面都豁出去了才讨来这点人情,你就别跟我哭穷了!这笔钱,随你去跟你爹娘讨也好,找人借也好,必须给我凑齐了!”青河说:“你以为哥哥我就容易?回去讨钱,照样要挨训,谁让咱闯祸了呢?就别磨叽了,爽快点!”

  薛遥这才一脸惆怅地应下了。

  隔天后,两人一起去取木马,出了一两银子。

  太监们乐呵呵地收下,半点没变脸,估计是早猜出了青河只会出这么多。

  当值的木匠不是刘叔,刘叔很可能被太监们整治了。

  他不在,薛遥和青河也都心领神会地没有问。

  薛遥仔仔细细打量了木马修复的断尾和断耳处,全然看不出裂痕,宫廷手艺果真鬼斧神工。

  新上的彩漆也烤干了,没有鲜艳得惹眼,只是整个木马看起来崭新了不少,估计七皇子的宫女也挑不出毛病。

  两人谢过内官监的人,便去了青穹殿。

  青河还是不肯进殿,只敢在外等着,毕竟得罪了七皇子,他认为能不露面就不露面,以免加深印象。

  薛遥也没打算带他一起去,从修木马这件事已经看出来,青河不是个特别会办事的人,让他跟着还真可能坏事儿,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来得谨慎。

  这回上门,薛遥特意等到申正初刻才请内侍通报,以免打搅小皇子午休。

  还跟上次一样,他被召进花厅。

  但这一回,汐妃娘娘没出门,听说三皇子的侍读来归还修好的木马,便亲自来了花厅见客。

  薛遥以为还会见到宜秋姑姑,所以一见有人进门,就笑容明媚地抬起头,想打招呼,冷不防被汐妃那张惊艳绝伦的面容震住了。

  汐妃十五岁被进贡给大齐皇帝,十七岁产子,此时还不满二十岁,容貌体态完全是少女模样,当真是未施粉黛而肤若凝脂,五官更是精致无匹。

  她是外邦进贡的舞姬,却看不出混了哪些异族血统,穿雪白里衬,豆绿披肩的素雅广袖流仙裙,将东方美感全然衬托出来。

  细看能察觉到,她较为深邃的五官轮廓和琉璃色浅淡瞳色,与寻常汉人有些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