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正途 第9章

作者:酥油饼 标签: HE 穿越重生

“他自己?”大头等人都很讶异。

常镇远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件事误导错方向了。

刘兆道:“开保险柜有两种假设,一种是庄峥出事之后,但他出事之后只有消防员和我们进去过。一种是庄峥出事之前。保险柜在庄峥的房间里,如果是别人开的,庄峥不可能不知道。别忘了,当时是凌晨,而他身上穿的不是睡衣,是衬衫。”

大头拍腿道:“他睡衣挂在衣橱里!说明一大早就开过衣橱了。”

小鱼儿道:“如果别人开过保险柜,他一定会发现的,那只能是他自己开的了。也许他那时候是想拿点钱,但刚好客厅电话铃声响起,所以他开着保险柜去接电话了。”

常镇远嘴唇动了动,正要说话,就听凌博今道:“还有一种可能性。他晚上回家没有换衣服,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才换,然后发现保险柜是开的,所以跑到客厅打电话想追究这件事。”

大头点头道:“这样也说得通。”

刘兆问竹竿道:“庄峥前天晚上和出事时穿的衬衫是同一件吗?”

竹竿想了想道:“都是白衬衫黑裤子。”

小鱼儿道:“庄峥是个很注重生活品质的人。他每次来警局都会用纸巾把桌椅擦一遍,非常爱干净。所以我觉得他不像是会穿着衣服睡觉的人。”

常镇远想起自己以前的作风,心中怅然若失。性格并不是决定一个人生活品质的关键原因,最关键的原因是环境。住过常镇远的屋子之后,他对其他地方的卫生已经没什么大讲究了。

刘兆道:“我们手里的线索太少,这样猜测案情太盲目。我看这样,小鱼儿和竹竿再回到案发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多问几份口供。大头和阿镖就领着凌博今和王瑞轮班盯住赵拓棠。不管这件案子和他有没有关系,庄峥死了,他一定会有行动。赵拓棠没有庄峥的威望,说不定会发生内讧,到时候可能会有线索。”

对这个安排其他人没什么,常镇远却露出几分老大不愿意来。

刘兆看在眼里,让大头带王瑞和凌博今去宿舍,又单独把常镇远留下来。

这种领导单独谈心解开心结的手段常镇远以前就使用过很多次,所以心里有数。

刘兆先东拉西扯了一番,才问道:“你和凌博今王瑞他们以前认识?”

常镇远道:“不认识。”

“他嘴上的伤不是厕所里磕的吧?怎么来的?”

常镇远知道刘兆眼光毒辣,也没打算瞒他,坦白道:“我打的。”

“胡闹!”刘兆皱眉道,“怎么回事?”

常镇远道:“闹着玩,试试他的身手。”

刘兆疑惑地看着他,半天才道:“镇远啊,这不像是你平时的作风。”

常镇远注意到他称呼的改变,不过借尸还阳还回到三年前这种事情正常人绝对想不到,不正常的人想到了也没人会认真,所以他不担心被人看穿。这世上还有一觉醒来不会说自己国家的语言反而说其他国家语言的人呢,也没见得被科学家拉去解剖研究。不过他暂时还打算在刘兆手底下干,不打算和他闹得太僵,还是想了个理由,“对不起,头儿,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能拿别人撒气?”刘兆沉下脸。

常镇远除了刚出来混的那几年装过孙子之外,已经当了十几年的大爷,一下子要低声底气的说话也很不习惯,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下次不会了。”

刘兆道:“难得人凌博今不跟你计较还帮你说谎!你自己想该怎么办吧。”

我不杀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常镇远深吸口气,将胸口的愤怒和仇恨强吞了下去。当然,他不杀凌博今绝对不是因为仁慈或是念及旧情,而是不想在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下动手。如果全身而退的机会,他一定会把当初的那颗枪子儿毫不犹豫地还给他!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他缓缓道。照顾两个字怎么理解那就见仁见智了。

刘兆道:“就这样?总得给人道个歉吧?”

“……好。”

大丈夫能屈能伸。

常镇远以前不是没当过大丈夫,只是太久没当,心里面上都有点过不去。但这就是一道坎,过去了就过去了。自从在刘兆面前给了凌博今一个好脸色之后,以前那些感觉陆陆续续地回来,两面人当得也不算太辛苦。最多给个笑脸,心里骂个娘。

比起凌博今,他更恨的人是赵拓棠。

在前世,徐谡承是卧底,大家立场不同,自己喜欢他也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毕竟徐谡承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对他有意思,所以徐谡承要对付他还算说得过去。但是赵拓棠以前是个卖鱼的,要不是他看中他做生意的头脑,一手把他提拔起来,他怎么会有今天?!这种背叛远比徐谡承这种开始就怀有目的的背叛更让他无法接受!

凌博今坐在车里,注意到赵拓棠从家里出来,正要提醒常镇远,就看到他眼底闪烁着狠毒阴冷的光芒,心里微微一惊,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赵拓棠开车出发。

坐在驾驶座的常镇远却没动,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

凌博今急道:“不追?”

常镇远这才发动车,却是朝另一个方向走。

凌博今知道常镇远做事向来出人意表,所以很快镇定下来,安分地坐在车里。

常镇远拐了个道,抄近路跑到大马路上,过了会儿,果然看到赵拓棠的车从后面开上来。

凌博今脸上露出钦佩的表情。这种跟踪法一般需要两三辆车配合才行。跟在目标后面的车通知其他车目标车的方向,然后其他车再出现在前方,这样可以减少目标车辆的怀疑,毕竟大多数人想法里的跟踪都是尾随。而常镇远居然一个人就办到了,这说明对目标人物的心理和背景都有非常深刻的了解和把握。

常镇远慢慢加速,既让赵拓棠的车超过自己,又不让自己被跟丢。就在他准备变换车道跟在赵拓棠后面时,左边突然冲出一辆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了过来!

第12章 “阴谋”重重(一) …

电光火石之际,常镇远在脑海中冒出的念头既不是怎么避开车,也不是对方是故意还是无心,而是借着这个机会顺理成章地除掉凌博今!

方向盘在他的手里,油门和刹车子在他的脚下。

这种时候并没有很多时间去思考这样做的利弊,几乎念头一冒出来就自动化作了本能。

他下意识地将方向盘往右一转,脚从刹车转到油门的位置,微微往下一踩——车急速地向右边撞去。

右边的车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转方向,吓得猛踩刹车!

常镇远感到车先被右边的车刮了下,随即被左边的车狠狠撞过来。遮住整扇车窗的阴影让他看清那辆撞过来的车的样子,一辆比他架势的桑塔纳足足高一倍的大卡车。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用力地护住他的脑袋。

常镇远顺势低下头去。

砰。

车被强行推到右边,重重地撞在路边的栏杆上,成为三明治里的馅。

常镇远感觉脖子上的手滑了下,随即又按住了。

安全气囊跳了出来,四周静得几乎听不到声音。

车左边的光线都被大卡车挡住了,暗得窒息。

常镇远的左小腿因为紧张而开始抽筋,肩膀和腰上的肌肉僵硬得像石头。他掰开那只环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弯腰去摸自己的小腿,用力搓了搓,才缓过劲。

周围渐渐热闹起来了。

常镇远这才转头去看副驾驶座。

凌博今低着头,后脑勺全是血,一直淌进脖子里,右边的车窗上有明显的血渍。

死了?

常镇远心里一动,随即看到凌博今呻吟着抬起头,整张脸皱在一起。他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常镇远很快收起心底微弱的失望,转头朝那辆卡车看去。车被夹在卡车和围栏之间,根本没办法打开门,他只能等卡车开走才能从车上下来。

但是从撞车到现在也过了好一会儿了,开卡车的人始终没有从车上下来,倒是交警在路人报警后很快赶到了。

“里面有没有事?”交警捶了捶窗户。

常镇远发动了下车,发现竟然还能动。他试着开车窗,发现只有后座的右车窗能开。

交警探进头来,查看里面的情况。

常镇远道:“我同事的脑袋被撞了下,在流血。”

交警道:“其他地方有没有伤?能不能动?”

凌博今有气无力道:“有点头晕。”

正说着,那辆大卡车的司机被另一个交警拽下来了,交警自己坐了上去,然后让卡车缓缓倒退。

被撞凹的车门交警和常镇远里外合力都没打开,最后只能先将车推离栏杆,再从保存得相对完整的后座右边下车。

常镇远在下车的过程中发现自己扭伤了腰,以车的损毁度而言,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凌博今就没那么幸运了,脑袋被撞得开花,血淌得很吓人,一下车就被送去医院。

交警暂时封锁道路,做现场勘查。

刘兆等人得到消息很快赶来。

常镇远做完笔录,坐在路边边抽烟边等他们。

“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刘兆不等车完全停下,就打开车门冲了下来,吓得开车的竹竿猛踩刹车。

常镇远将手里的烟往地上一丢,然后站起来道:“追踪赵拓棠的时候,一辆大卡车从左边撞过来。凌博今后脑勺撞到车窗,流血了,正送去医院。”

刘兆眉头紧蹙,“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常镇远道:“还没有。”

交警走过来,和常镇远解释情况。

开卡车的司机是个新手,从小道左拐上马路时,不小心把油门当做刹车踩了。他本人受了极大的惊吓,现在话都说不利落。

刘兆和常镇远对视了一眼。

刘兆掏出警官证,道:“让我见见他。”

交警立刻知道这件事不寻常,连忙带着刘兆朝那司机走去。

竹竿停好车走过来,满脸关切地看着常镇远道:“你没事吧?凌博今呢?”

常镇远极不愿将同样的话再说一遍,但看到他眼中的关心不似作伪,还是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竹竿皱眉道:“你怎么不跟着去医院?万一他出什么意外怎么办?他好歹还是新人,才来了没几天,不跟我们似的,怎么能不管不顾不理他的情绪?再说,”他突然压低声音,“谁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后手?你怎么不看着点?”

这还是常镇远第一次看到寡言少语的竹竿发脾气,他愣了下道:“他在第一医院。”

竹竿看着那辆被撞得不成样子的车,问道:“你还能开车吗?”

常镇远道:“能。”要是这种小场面就吓得他不敢开车了,他也不用出来混了。

竹竿将钥匙给他,“那你小心点,慢点开。”

常镇远接过钥匙打算回家,谁知竹竿像是看出他的打算,追了一句道:“去医院的时候买点矿泉水和水果。”

常镇远回头,竹竿已经快步朝刘兆他们走去了。

车在市区兜了一圈,最终还是停在第一医院的停车场里。

反正来了,常镇远干脆如竹竿所言,买了个水果篮。怎么说,在关键时刻凌博今还是护了他一把。不过他对自己曾经想置他于死地的事毫不愧疚,甚至暗喜在心。当初是凌博今有心算无心,暗处对明处,现在风水轮流转,该轮到他来算计了。只不过凌博今的运气比他好一点,但他不着急,反正对方也花了三年,他不信自己在这三年里一个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