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苏湛 第11章

作者:容子行行 标签: 穿越重生

而苏正刚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钟将军带着他从察哈尔打出来,而当时苏正刚参军的目的只有一个——有口饭吃,能活下去,在东北,在重庆,到云南,去缅甸,总之,能活下去,在哪里都是无所谓的。就连当初国军撤兵去台湾,从云南转道海南去台湾的路线被切断,他也没像别的国军将领一样觉得自己全然被抛弃,仿佛天都塌下来一般。

可笑自己却从未想过,母亲和将军老爹是不一样的。直至上一世自己死在湖里头,都没想过为何母亲大多时间总喜欢江南的诗词歌赋;总是喜欢和来自中国的客人喝茶闲聊,总是一得空,都会像今天早上那样站在窗口,远远望着北方。

翻过那些层层叠叠的山峦,穿过那些郁郁葱葱的森林,就是国界,是她的国度,她的家乡。

钟意映惊讶于苏泛的聪慧灵敏,望着大儿子清秀文气的面庞,只觉得要是苏泛此时生长在南国,该会是个多么温文尔雅的男孩子,而不是在这荒蛮的、充斥着战火与罂粟花的异国他乡。

她含笑却是不回答,只招了苏泛让他也站到自己怀里,挤在苏湛旁边,钟意映搂着两个孩子指着画说道,“这是寒山寺,它在妈妈的家乡,阿泛说的没错,在苏州。那里有小桥流水人家,巧夺天工的园林,是个——”钟意映顿了下,苏湛抬头看她,只见母亲的脸上显露出迷茫和向往的神情,“是个,很美丽的地方。”

“每年除夕,外公外婆就带着妈妈去寒山寺烧香拜佛听钟声。在夜里,那声音会传得很远很远。旁边就是大运河,河上的船路过,都会听到。所以,才会是夜半钟声到客船……”

苏湛和苏泛面面相觑,因为钟意映只是搂着他们絮絮叨叨地说着,仿佛在说梦里的故事一样。

苏湛瞧着妈妈笔下的寒山寺,听着她娓娓道来的那些描述,好似那些月光银亮的深夜里,悠远绵长的钟声穿透深重的夜色传得很远很远。

苏湛抬头伸手触碰着下钟意映的脸,他郑重其事地对自己的母亲说道,“妈妈,等我长大了,我带你回中国吧,咱们去苏州。”

苏泛在一旁也跟着点点头,伸手抚了抚钟意映的手说道,“是的,到时候,等到了过年,阿爸我还有弟弟,咱们全家一起去听寒山寺的钟声。”

钟意映抓着俩小孩子的手放到自己怀里,亲热地碰了碰他们俩的额头,笑着说道,“不能回去也没什么。妈妈有两个好儿子已经很开心了,比听寒山寺的钟声还开心。只要你们俩兄弟好好的,妈妈在哪里都无所谓。”

这是第一次,苏湛有了一个想要为之努力奋斗的愿望——回中国去,回苏州去。就像苏泛说的,过年时,踏着小雪,全家去听寒山寺的钟声。

因为就算此刻,苏泛和自己的妈妈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有多难。他们,和所有千千万万留在金三角的国民党军人一样,都是被台湾和大陆抛弃的异国孤儿。

苏湛的外公临死之前,他们和几个师长们守着修了三天三夜才好的电台旁边,好不容易盼着等着台湾当局的命令。一纸电文,寥寥数语却是将所有人一生的命运改变——你部自谋出路。

自此之后,他们被中缅泰政府三面夹击包围,北望有国有家却无路可回,留在异国他乡遭人驱赶。迫不得已,无法生存下去的部队这才做起了贩毒马帮的生意,他们要武器要养军因为他们要争夺地盘有个地方呆着;他们要赚钱要活命因为要去换粮食。

而苏湛知道的,直到他死之前,很多人,仍是没有国籍的异国孤儿。

回中国,这个愿望,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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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正刚闲来无事,正带着苏湛和苏泛骑马玩,俩小孩子同骑一匹马。随着苏湛和苏泛的关系日渐好起来,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的苏将军夫人心情也日渐好着,连带着苏将军的心情也大好。

虽然他不是很重视苏泛,但是看着小儿子和大儿子能够不吵不闹和睦相处,瞧着俩儿子白嫩嫩的小脸蛋,苏正刚就觉得自个儿这肩膀上任务还很重——他得把俩儿子好好带大成人,让他们继续在军队里,把留守在这儿的军队接着带好了。恨不得化身二十四孝老爹的苏正刚亲自给儿子们牵着缰绳,给大小儿子讲着骑马的注意事项和要点。

苏泛比较大,所以坐在苏湛的身后,两只手在他爹的指导下也牵着缰绳,只不过不大敢用力。低头就是弟弟发顶,在阳光下透着柔软的光泽,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一股子奶糖的味道。贴着弟弟小小软软的身子,苏泛只觉得心里都是满满的。

苏湛却是更加惬意了。

阳光正好,晒得自己暖烘烘的,缅甸特产的小矮马在牵引之下一步一步地溜达着像是个摇篮。有老爹和哥哥护着,他完全可以闭着眼坐在马上睡过去,索性就靠在苏泛身上眯着眼养神儿,悠然自得地眯着眼儿,让睫毛尽量滤去阳光,一半明亮一半迷蒙地听着老爹的讲解和小马“咯哒咯哒”的脚步声,惬意得他都忍不住想吹个口哨了。

一个小兵却是脚下生风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先是给苏正刚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匆匆地附道苏将军耳边急速又小声地耳语了几句。

“什么!全军遭袭?”苏正刚忽然高声朝着小兵问道。因为过于震惊,苏将军的大嗓门发挥到了极致,喊了二十多年口令的嗓门不是盖的,并且那么恰巧地对着小矮马的耳朵,直接将原本同样悠然自得走一步甩个尾巴的小矮马给惊到了。

连带着小心学习一边还不忘护着弟弟的苏泛和差点直接靠在哥哥身上睡过去的苏湛差点从马背上颠下来,好在一直跟在一边的李副官和反应敏锐的苏将军连忙拉住缰绳,齐力将受惊的马儿给镇定下来。

某个吓得脸色有点苍白的小屁孩子还不忘低头查看弟弟的神色,强作镇定地安慰道,“弟弟有没有被吓着?没事儿没事儿,哥哥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苏湛被这一段时间来化身弟控得某人给弄得哭笑不得,有个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把他苏湛拴在裤带上提着走的哥哥真的是很让人难以接受好吧。

苏湛无语地对自认为保护神一样的苏泛哼哼道,“我才没被吓到呢!但是阿泛,你的脸色很不好啊,该不会跟小马一样惊到了吧!”

苏泛很不好意思,但也只能抿了抿嘴,淡定地对弟弟说道,“我只是方才太担心你了而已。”

差点从马背上惊下来的小意外让得到消息焦头烂额的苏正刚吓得将俩儿子一左一右地抱下来吩咐人将小马牵回马厩,抱着俩儿子就往主宅走。

李副官跟在一边,一边疾走一边问道,“将军,是不是那批货出了问题?”

苏正刚此时的面色很难看,乌黑浓密的眉毛纠结着,对着儿子时的笑脸也被卸下来,整个人看过去严厉到了极致,虽然一言不发却更让人觉得胆怯。

“让蔡师长,刘师长,还有他们手底下的那些个团长总之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给老子过来!顺便让他把消息支会给陈将军冯将军,就说咱们的人马被老挝给打了!得得得,也不用了,估计老冯早他妈知道了,他手下的人干的好事!不过老挝那王八蛋竟敢打我们的人,他奶奶的!”

苏将军怒气顿起,连自个儿夫人千交代万嘱咐地在儿子们面前斯文点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一个抱起俩的苏将军一身戎装依旧走得虎虎生风,苏湛和苏泛俩人一人一边环着苏将军的脖子,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苏泛心下想的是,该不会又要打战了吧?

他们在这里的生活看似平静,也没有钟意映那样深刻的无根浮萍般漂泊在异国他乡的感觉,但是耳濡目染之下,苏泛也是知道这里原本就不是他们的国度,缅甸人泰国人甚至是从未去过的中国,都在想方设法驱逐他们。而原本该是他们归属的台湾却回不去。

第24章

苏湛听到将军老爹破口大骂老挝那些个王八蛋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回忆着,该不会是那件事情吧?

果然,中午吃饭的时候,焦急懊恼得嘴上都要冒泡的苏将军完全没有时间和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只把苏湛和苏泛送回宅子里,就准备出门。

钟意映一手牵着苏湛一手牵着苏泛料想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安定的日子根本还没过多久,于是脸色凝重却是相当镇定地拉住转身就要走的丈夫,“是不是又要准备了?”

苏泛还是个不懂事的娃子,自己却已不是当年不知世事的少爷公子,苏湛心下一痛,他妈妈的意思,是为了打战和逃亡做准备呢,只不过是个又字。自己的父母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动荡。

苏正刚拍了拍自己妻子的手,“放心,在老挝呢,应该牵扯不到这里。你不用担心,只管管好你自己和儿子们就好。”说罢捏了捏苏湛的脸,略一犹豫又弯腰低头扳着苏泛的小肩膀说道,“阿爸不在,你就是家里最大的男子汉,记住了,要和大妈一起看好弟弟!”

得到父亲交代的苏泛很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清俊的小脸上满是坚毅。苏湛撇撇嘴,心想,老子才是那个能看看家的男子汉好不!

只不过,此时苏湛却是深切地体会到,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安稳的日子里和乐融融;在危机的时候,却是能紧密地依靠着,甚至有一种哪怕去死全家人也都在的感觉,内心强大和温暖,无所畏惧。

而钟意映难得在吃饭时让人打开了收音机,上面正报导着这件事情。

国军护送鸦片的军队被老挝陆军司令下令用飞机给轰炸了!

苏泛看了会儿扭头对皱着眉头的钟意映说道,“大妈,既然他们国家不让我们的军队过去卖鸦片,为什么我们的军队还要去卖呢这不是讨打么?”

钟意映何尝不知道苏泛所说的事情,可如今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并不是所有人可以控制的。

“阿泛是好孩子,你知道就好。可你们还小,很多道理等你们长大了会明白。”她何尝不想离开这里,何尝不想让那些曾经跟随者她父亲出生入死过的战士们不再为了一口饭、一个安身之地拿起枪到处奔波。

苏湛看着自己母亲沉痛的表情却是略知一二。

台湾当局曾经直接放弃过被迫背井离乡逃亡缅甸的孤军,他是知道这一段历史的,若说他的外公早早地去世甚至和这个也有关系。苏湛从小到大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外公很是钦佩。钟将军一心报国,弃笔从戎,打战的路线遍布半个中国,那时他原本可以选择随着南京政府逃离到重庆去,但是钟将军做的选择却是毅然决然地继续带兵打战,发誓要将日本鬼子给赶出中国去。

当时日本为了打通大陆交通线,即实现从满蒙到东南亚的陆路通道,支援南太洋战场,完成轴心国的战略布局,和切断国际社会通过滇缅公路向中国的援助线,在中国的云贵地区和缅甸发起了强大的攻势。为了为了配合二战东亚战场的布局,和切断这条邪恶的大陆交通线,苏湛的外公和其他千千万万军人远赴云贵战场,他们就是如今所说的远征军。

只不过,这一去,包括钟将军在内的许多人埋骨他乡。

二战结束,随之又打起内战,蒋介石兵败远赴台湾,而留在云南战场上的人不得不渡过澜沧江被打到了缅北的丛林里去。苏湛知道自己的外公一生为国,最后却被一句“你部自谋出路”气得抑郁于心。

祖国回不去,台湾不要他们,缅甸政府驱逐国民党残军,小孟棒一战异常激烈,而他外公最后也死在了战场上。残军这才在缅北暂时安定下来,这是个一贫如洗的国家,荒凉的地方,维持整个残军的生活并不容易。

而见识到孤军居然大败缅甸国防军的实力之后,原本认为孤军成不了气候,反攻大陆不现实,不想再浪费军力的蒋介石又回心转意派出人力物力支持残军的组建和维持,甚至还在缅甸孟撒修建了军用飞机场用于运送兵力和各种武器弹药。

苏湛上一世曾有一次和自己的将军老爹去过那个机场一次,现在想来却是替自己的外公和那些被迫埋骨他乡,还有千千万万存活着却死也回不去的甚至为了生计而不得不贩卖鸦片为人所唾弃的同胞,感到愤怒和沉重。

只不过是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痴心妄想——反攻大陆,某些人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这些人,逼得他们背井离乡最终无路可走。

苏湛甚至有些悲凉地想到,若是他那个耿直忠正、满腔热血的外公还活着,见到自己的兵去卖鸦片,不知道是不是会老泪横流?

他现在能够体会到父母的心情了——这些人出生入死,上过二战战场,又被迫拿起枪打同胞,最后落得沦亡异国、颠沛流离的地步。他能在母亲想家的时候,安慰她总有一天能带着她回中国,回苏州去,可这时候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二十年后发生的事情,但是左右不了这么多人的命运。他们会一直作为没有国籍的人在这异国的土地上飘荡。

除了苏家的指挥楼里多了些来来往的高级将领们,苏湛和苏泛倒是没感觉到这些日子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苏家主宅里头还是保持着平静安详的生活,苏湛和苏泛像是约好了似的,一得空倒是会想到去陪陪妈妈,不管是在她旁边自个儿看书玩还是听她解读一则诗词、一个成语或者是故事。

苏湛此时倒是有些佩服自己的母亲了,看似柔弱温婉的人,此时却还是如斯淡定,苏家上上下下见到当家主母的生活步骤丝毫没有打乱,一些关于老挝军队要派飞机过来轰炸的流言和弥漫着的恐慌没过几天倒也平息了下来。

然而苏湛还是对事态的发展极为关注,得了空准备往军事指挥楼里钻,他和苏泛俩个小鬼头挤挤挨挨地蹭到了军事指挥楼的前面,不小心撞上了一个疾步从里头跑出来的士官,甚至还将人口袋里揣着的一个东西给撞了出来。

士官是个端正的长相,浓眉大眼,英挺有神,眼里是军人特有的正气。他身材高大,扶了下苏湛和苏泛,笑着道,“大少和二少这是要往哪里去?慢些跑,这里地上都是砂,摔了是要破皮严重的。”而后这才弯腰捡起被苏湛撞掉的东西。

苏湛定睛一看,居然没见过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只见一根细细的棍子上头两片被削得幅度完美的竹片。这人的细心和不卑不亢的态度都让苏湛颇有好感,“你叫什么名字?我阿爸他们现在在干嘛呢?阿妈有事情让我和他说,我们要进去找他。”

话虽说着,被小东西吸引住的苏湛不住的往人手里瞄去,并且暗暗唾弃自己,怎么感觉越活越回去了……

“回二少,我叫严宁远。苏将军正在和蔡师长他们开会呢。你们上二楼的会议室去找他就可以。不过,我想这个时候,大概是不会让你们小孩儿进去的。”严宁远在这里找了个缅甸老婆,他的儿子和女儿都跟面前的苏湛和苏泛差不多大小,所以见到小孩子,即使是苏将军的儿子,他还是心生喜爱。见苏湛漂亮的仿佛蒙着水汽的大眼睛往自己手里刚做好的玩具瞄着,他心念一动,弯腰将小东西举到了苏湛和苏泛的面前。

“这是竹蜻蜓。二少你看,只要这样,手一搓——”严宁远望着苏湛明亮带着好奇的眼神,在苏湛和苏泛俩兄弟眨着大眼睛的期盼下,快速一搓,双手一松,居然这的朝天上飞去,那两竹片看上去的确宛如蜻蜓的翅膀,难怪叫竹蜻蜓。

严宁远将掉落在不远处的竹蜻蜓捡起来,递给依旧盯着自己瞧的苏湛道,“二少拿着。”转而又对苏泛说道,“只做了一个,大少不要介意,下次我再做一个给你送过来。你是哥哥,先让着弟弟玩,好吗?”

严宁远对着俩孩子喜欢又带着略微酸涩,即便是将军的儿子生长在这异国他乡,所以就连最普通的中国孩子的玩具竹蜻蜓都没见过。

苏泛点了点头,他对严宁远也很有好感——虽然他把竹蜻蜓给了苏湛,但是他并不是像有的人一样因为苏湛是嫡子,受父母宠爱多而巴结苏湛踩低自己,只是真把自己当苏湛的哥哥。

大人有时候不懂,其实有时候,小孩子的心反而更敏感更纯净,对于那些善意和恶意的分辨更加敏锐。因为他们的心更加纯粹,所以有时候,当施加给孩子更多负面的东西时,他们受到的影响更大。

苏泛大度地摆摆手,“没关系的,就算你要是给我,我也会给阿湛的,谁让他是我弟弟呢。”苏湛撇撇小嘴,“我才不喜欢玩这些小孩儿的东西呢,阿泛,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不就是个竹蜻蜓么,苏湛表示自己可不是上一世的任性无知,当下就把小蜻蜓递给了苏泛。

苏泛拉了拉苏湛的小手,凑近弟弟的耳朵说道,“大妈说,无功不受禄,咱们不能乱要别人的东西。”接着又将竹蜻蜓递还给严宁远道,“我们不能乱拿你的东西。”

严宁远倒是一笑,没想到苏大少和苏二少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不和,两个孩子性格迥然不同,但都让人心生喜欢。于是他也大着胆子摸了摸苏湛的脑袋,将竹蜻蜓给他,“拿着玩吧,这本来是做给我儿子的,他跟你一样大。没事,我再做一个就是了。不是要去找将军么,赶紧去看看吧!”

苏湛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他可不是想要这种小孩玩意儿,他只是看苏泛一脸很想要的表情,很是不自在……

瞧自己这哥哥这点出息!某小孩儿小眉毛一挑,心里满是不在乎地想到,却又立即递给了苏泛,“阿泛,你拿着。你保管。”

“那我先告辞了,再见!”严宁远微笑着告别,走了几步见苏湛俩兄弟手里正拽着自己做的那只竹蜻蜓看着自己。俩孩子都是精致可爱的模样,只不过苏泛清俊秀气,苏湛精致漂亮,玉雪可爱得让身处黑暗混乱的缅北的严宁远都觉得生活很有希望,一切都在继续——苏将军的儿子,自己的儿子,还有这么可爱的生命存在着,让他们竭尽全力豁出性命去为之奋斗。

于是苏湛和苏泛还看到严宁远甚至脱下军帽朝他俩挥了挥,阳光下他的军人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苏泛想着弟弟这是想把竹蜻蜓给自己玩,于是他心念一动朝严宁远喊道,“严叔叔,等你给你儿子做竹蜻蜓时,再给我们做一只吧!”

严宁远端正地戴好自己的帽子,朝苏湛他们挥手一笑,“好,等我这次回来,不过,估计要两个星期之后了。”

等严宁远走远上了车了,苏湛这才怅然若失地继续自己进攻军事指挥楼的计划。然而这个计划果断地被下面守着的小兵给破坏掉了,他们抵达的范围还没有到大楼门口呢!

在缅甸的国军,几乎所有的行动命令都是从这栋指挥楼诞生的,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就守在门口,只等阿爸一出来,直接问他,这样发布什么命令也不至于后知后觉,如果发生了什么,还有挽回的余地。

只不过还没等兴致高昂一心要为军事行动部署指挥做出贡献的某人旁敲侧击地打听出一点消息,自己和苏泛倒是先被立马告知苏夫人得到指令之后的下人们给一人一个地抱了回去。苏泛很是无语地看着自己,两手一摊,你看我就知道是这种情况……

被人抱着不情不愿回主宅的苏湛心想,果然,重生成九岁大的娃子,除了每天吃吃睡睡玩玩具带小孩儿是一点事情都干不了啊!

第25章

这样平静的日子又接着过了几天,那日晚上九点半,钟意映先是让人将苏泛带回房间,又亲自哄着苏湛回自己屋里睡觉。

天气越发炎热起来,直到晚上才凉爽了些,苏湛睡不着清凉地穿着小短裤小背心在屋里走着。没多久却听见自己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然后,跟他一样穿着小短裤小背心的苏泛从外头挤了进来,还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苏湛了然地一撇,果然,小屁孩子手里抓着扑克和那只竹蜻蜓呢。也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好玩的,苏湛玩了几次之后,喜新厌旧的坏毛病又犯了,倒是不再从苏泛手里抢过来玩。

苏泛温和的小脸上透着是执着和坚持,径直走到苏湛面前在地摊上坐下拽着扑克牌,坚定地说道,“就知道你没睡,再来!”

苏湛很是无语,他现在可算觉得,苏泛做人成功的因素之一了——绝对的坚持不懈和执着。他低头瞅了眼俩人面前的那些扑克,无奈地说道,“苏泛,最后三局,我可不和你玩了啊,并且要是再输,这一个月之内,不比了!”

苏泛握了握小拳头,“这次,我一定会让你叫我哥哥的。一定。”

苏湛简直有把苏泛的脑袋敲开来重新组装一遍的冲动。因为这个小屁孩子持续不懈地坚持让他要叫他哥哥,连叫阿泛都不可以。

苏湛刚开始带着点儿逗小孩儿玩的意思不肯直接叫苏泛哥哥,哪能就因为年纪比他大就能当哥呢,便哄了苏泛同他比赛,赢了就喊他哥哥,比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