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小蝎
陈杏如愿了。
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过来了,多少年了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儿,还是村长家的儿子和城里的来的女知青,村里人看着都忍不住咂舌。
陈有山过来的时候,杨知青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但好歹被陈建设挣扎着扔了一件衣服过去,缩在地上尽量挡着身体。
就算这样,看见这副场景,向辰在人群中清晰的看见,陈有山一瞬间面色铁青。
“村长,你可得给咱个说法!”陈杏的娘气喘吁吁地直起腰,怒视陈有山:“咱家杏儿嫁到你们家,可有哪点儿做的不好的?儿子生了两个,平日也没听你们说她不孝敬公婆,对你儿子也算贴心吧,你瞅瞅,你瞅瞅!你们就是这么办事儿的!”
她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喷了陈有山一脸唾沫星子。
陈有山脸色难看无比,他大步走到被陈杏几个兄弟围着的陈建设面前,一巴掌打得他头偏到一边:“你个畜生,我打死你个没出息的丢脸玩意儿!”
说着当着全村人的面,对着陈建设一顿拳打脚踢,那是真打,他干惯了农活的,虽然年纪大了,可力气还在,拳头打在陈建设身上,砰砰直响。
拳拳到肉之下,不一会儿就把陈建设打成了个猪头,瘫在地上只能抱紧头。就算这样,陈有山也没放过他,一脚把他踢得滚出老远。
陈建设做出这样的事,刘翠这个当娘的再心疼也没话说,可是看他被打成这样,刘翠还是忍不住了,哀嚎一声扑过去挡在他面前,抱着陈有山踢过来的腿求饶:“老头子,不能打啦,再打就要出事啦!”
都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头老太的命根子,陈建设作为陈有山家最小的儿子,确实是受宠的一个。尤其是他娘刘翠,打小就最疼他,这会儿见他被打成这样,一颗心都要被碾碎了。
但是打他的是他的亲爹,刘翠怪不到陈有山身上,她只能怪别人,怪谁?她儿媳陈杏,还有那个杨知青。
她儿媳陈杏,竟然带着娘家人来捉奸,害他们家丢这么大的脸,害她宝贝儿子被他爹打成这样。
那个杨知青,贱人一个,勾引她儿子,害她儿子作出这种丢脸的事。
刘翠脑子还没混到不知事,她知道这会儿是不能把她对儿媳陈杏的怨恨说出来的,所以她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杨知青身上,指着那个形容狼狈的女人大喊:“都是她的错,咱家设娃子多乖啊,都是这个狐狸精勾引他,她就是个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的,她还想勾引人家许校长啊!”
村里人顺着她的话先看杨知青又看许恒洲,看得许恒洲脸跟着黑了,他看个热闹都躺枪,真是没处说理去。
他还好,只是被村人同情的眼神看一看,但是杨知青就惨了。她现在的样子本来就狼狈得很,衣不蔽体,虽然天黑,但这会儿大家都带了照明的用具,有点火把的,有拿煤油灯的,反正能给她照的亮堂堂。
女人看着她身上露出的痕迹,嘴上骂着,眼神嫌弃,有些男人的眼神就很恶心人了,而且这样的眼神还不是一个两个。
杨知青被看得崩溃了,前面说过,她确实是个心高气傲的姑娘,模样身段学问都不错,否则也不会那么有自信。但是再自信再漂亮,她一样要干农活。
她原先看上许恒洲,一方面确实是许恒洲各方面条件优越,还有就是被陈建设点破的,她想让许恒洲暗箱操作把她弄进学校当老师。
可惜许恒洲软硬不吃,别个不晓得,只以为她的信是她自己不小心弄丢的,可是她去问许恒洲的时候,他说着“什么信”,但是眼神里的轻蔑与嫌弃,甚至藏都懒得藏。
杨知青很想,很想撕破这人的面具,让他跪在她面前认错,可惜她做不到。她不傻,许恒洲这个外来人在村子里的声望高到难以想象,就算她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只会以为她因爱生恨故意造谣。
许恒洲这条路走不通,其他人杨知青根本看不上,至于向辰,她先前是犹豫过许家这对兄弟她是选向辰还是选许恒洲,最后觉得向辰年纪小了些,而且只是个老师,虽然村里人都说许恒洲很疼他弟弟,但是到底不如直接一步到位来得方便可靠。
这回在许恒洲这里栽了跟头,杨知青只能放弃向辰,一是因为她接触不到人,二是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她有点儿怕许恒洲,发现她几次试图跟向辰搭话的时候,许恒洲看她的眼神让她做了好几晚的噩梦。
杨知青想放弃,可是农活太累了,她原先在自己家里,连衣服都是她妈或者她嫂子洗的,更别说现在这些做的苦活累活。每一天她都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下去了,看着手上磨出的水泡,杨知青躲在被子里哭了好几场,还被同屋的其他知青嘲笑。
再然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跟陈建设搭上了话。开始并没有打算真和陈建设有什么,毕竟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比她大十多岁,长得虽然还算周正,但跟向辰和许恒洲真是没法比。
可是那两个她不是够不上嘛,火烧到眼前,抓一个算一个。
于是杨知青就和陈建设暧昧起来,起初就是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陈建设偷偷帮她做一些活,同时也占占小便宜,摸个小手什么的。
杨知青觉得这样吊着陈建设挺好,既有人帮自己干活,又不用付出太多让她难以接受的。
可惜人的欲望往往难以满足,不能光明正大的帮她,陈建设能做的实在有限,杨知青还是觉得辛苦。她那个已经熄灭的心思又燃起来了,要是能去村小当老师就好了,又体面又不像种地这么辛苦。
然而她只能想想,这些年虽然村小扩建了,但是知青也更多了,每回招人都有一大批人竞争,学校早就招满了,而且近段时间也不打算再开考招人,她连个参加考试的机会都没有。
杨知青怎么能甘心,她觉得要是开考,以她的能力肯定能考进去的,但她不想等了,她就想走个捷径。
原先那个捷径是许恒洲,然而许恒洲直接把路断了,然后又有了陈建设,好歹是村长的儿子,不是说村长是一个村里最大的官嘛,杨知青就跟陈建设提了要求。
这回可不是帮忙挑个水翻个稻草的简单事儿,陈建设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办不到,但是他没有说实话,因为他也被杨知青给勾起兴致了,他骗了杨知青。
既然求人办事,就得拿出报酬,杨知青有家里寄来的一些钱,可陈建设不要,他不是不想要,是不敢要,要了就得办事,他怎么办得到。
他只想骗了杨知青的身子,反正这种事,她总不敢闹开的。
杨知青当然不愿意,但是不答应陈建设就不肯帮忙,还威胁说要告诉村里人她勾引他,本来杨知青就在村里名声够不好了,再来这一出,真要过不下去了。
骑虎难下,想后悔都晚了,半推半就的,杨知青就被陈建设给哄了去。好在陈建设还没打算坑她到底,又或者是睡出感情了,虽然没能把她送进村小,但确实找自家大哥给她换了个轻松的活。
人在困境中,很容易对帮助了自己的人托付感情,虽然陈建设的帮助其实夹杂了太多伤害,但杨知青竟然奇异地对他有了一点儿感情,否则也不会一次次应邀出来。
但是现在,这一切虚伪的假面都被撕开了,所有的恶心所有的伤害都赤裸裸地摊在了她面前。
听着陈建设他娘的指责叱骂,感受到村人嫌弃的目光,杨知青凄然惨笑,她蛇一般阴冷地目光扫过陈建设,扫过他娘,扫过带人来捉奸的陈杏,甚至扫过站在人群中的许恒洲,就是这些人,这些人把她逼到这个地步。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陈杏身上,依稀可见姣好面容地脸上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我勾引人?不,是你男人嫌弃你,他嫌弃你人老珠黄,觉得跟你睡在一张床都嫌恶心,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像你这样的女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我不好过,怎么能放过你们这些人,抱着这样的心态,杨知青的话极尽恶毒。别人她现在没办法,唯一能踩的只有陈杏了。
陈杏本就苍白难看的脸更加浅淡,几乎摇摇欲坠,她看了眼自己的丈夫,那个男人高大的身躯缩成小小一团,被他娘护在怀里。
“我打死你这个贱人!”下一秒,陈杏娘怒吼一声,冲了上去,按着杨知青一顿猛打,耳光声啪啪响起,脚下也不停地踹着杨知青蜷缩起来的身体。
村人多是看热闹的,本就不齿杨知青做出的事儿,自然没人阻拦,只看着陈杏娘暴揍杨知青。
直到突然有人喊起来:“流血了,打死人了!”陈杏娘才被人拉开,怔怔地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杨知青。
作者有话要说: 杨知青: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第147章 杨知青
杨知青流产了。
那天晚上,她先被陈杏娘和几个叔伯婶子按着揍了一顿,之后又被愤怒的陈杏娘疯狂踢打,可能踢到了肚子,当时就见了红。
在这个时代,她一个年轻小姑娘,可能下乡之前从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更不知道什么避孕措施。
至于陈建设,乡下人家,都是讲究多子多福,能怀上才好,不会有人去研究什么避孕,就算他晓得一些土法子,也不会注意,自己享受了就好,哪会管杨知青。
好在村子里姚大夫不是个庸医,很有些本事,当即给杨知青做了急救,但是再多他也做不了了,他擅长的是跌打损伤这一块,妇科没什么了解。
然而杨知青伤得太重了,不光是流产,她还被暴打过,身上都是伤,眼瞅着气息微弱,不送医院不行了。
就算心里再呕得慌,陈有山也得派人送她去医院,杨知青是做了坏事,可人不能在他们村被活活打死,传出去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呢。
陈有山叫了陈福,又叫了两个能干的婶子一起,赶着牛车连夜送杨知青去县里的医院。叫两个婶子一起,是因为杨知青毕竟是个姑娘家,很多事他们做起来不方便。
他们走后,村里人三三两两散开各回各家,也有谈性来了的,三个一伙五个一群聚在一起就谈论起来。村里也没个什么娱乐活动,天一黑除了睡觉再无其他事可做,难得有件这样的稀奇事,不好好说一说都对不起自己。
陈杏没有跟陈建设回家,她跟在她娘身后,准备先回娘家去,陈建设被两个哥哥架着,脸上肿的几乎看不出原样,都是他老子打的。
刘翠在一旁,一边抹眼泪一边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儿子,一声声问他哪疼。
陈建设一声不吭,他浑浑噩噩地被两个哥哥架着往回走,脑子里还闪现着刚才看见的一幕,那个不久前还在跟他亲热的女人毫无生气地躺在脏兮兮的地上,身下的血染红了地面,那是他的孩子……
然而,很快他的思绪不得不被拉了回来,一把小小的木头手枪迎面砸来,他脸上都是伤,碰一下就疼,木头枪落在地面,总算拉回陈建设的注意力。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脚面前的玩具枪,那是他亲手做的,大儿子的宝贝,好几年了,木头都被磨得光滑无比,他长大了又被他弟弟要去,每天拿着舍不得撒手,上学都要放在书包里带学校去。
陈建设僵硬地抬起头,几乎能听见脖子响起的嘎巴声,他的三个孩子,正站在他对面,那把玩具枪就是他们那里扔过来的。
大儿子牵着弟弟妹妹,两个大的,尤其是大儿子已经十多岁了,再过几年就该说亲,该晓得的事都晓得了,他们正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他。小女儿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揉着眼睛小声哭着,看他被打成这样,一边哀哀叫着爹,一边朝他伸手。
被打的时候陈建设没哭,这时候眼眶却一下子红了,不知道谁把几个孩子叫了过来,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看了听了多少,就算是这会儿,依旧有村民发现情况后,留着没走,说着一些非常不好听的话。
“你个死孩子,你干啥,你拿啥玩意扔你爹,你过来,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平日里粮食都喂了狗了,好吃好喝养着你,转头回来咬一口,真是黑了心肝的玩意儿!”
刘翠对着几个孩子破口大骂,她平日对几个孙子还算疼爱,但孙子多了,每人能分的就有限,最起码比起来,她肯定是更心疼自己的儿子。而且她前面的话还能算是骂孩子,后面的就是指桑骂槐了,至于骂的谁……
“你个贼婆娘你说谁?!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你还好意思怪我们家杏儿,你个丧天良的老虔婆,老天爷咋不收了你去!”
陈杏不能跟婆婆叫骂,她娘却不怕,当即插着腰跟刘翠对骂起来,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都是村里比较有头脸的人家,平日里也爱面子好讲究,这会儿谁都顾不上了,一个赛一个骂的难听。
村里人饶有兴致的看热闹,向辰却觉得没意思透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尤其是那几个孩子还在一旁,小女孩哭得凄惨,也没人注意,当着孩子面什么话都往外说。
陈杏被几个叔伯婶子拦住,不让往那边去,只能冲自己的几个孩子招手,让他们过来。结果大的刚领了两个小的迈步,刘翠指着他鼻子恶声恶气骂了起来,恨不得把自己在孩子外婆身上受的气全撒他们身上。
孩子到底年纪还小,被长辈这样痛骂,大儿子一脸委屈难过,小男孩也哭起来了,最小的那个小姑娘哭得快背过气了。
陈建设哆嗦着嘴皮子想说话,刚开了个头,就被自家亲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堵了回去,他一个大男人,看看离他远远站着的妻子,不远处伤心哭泣的孩子,什么都做不了,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孽。
向辰再也看不下去了,不管大人做了什么事,这几个孩子是无辜的,本来因为陈建设做的事,他们以后在村里的生活就要艰难一些,经过今天这一回,可能在家里日子也要难熬了。
向辰大步走过去,当着众人的面,走到几个孩子面前,拿出手帕给小姑娘擦了擦眼泪,又摸出两颗糖果分给他们。
“你们要吵继续,让孩子先回去睡觉。”他不想插手这件糟心事,可这几个孩子实在可怜,没看见就算了,看见了,能说一句算一句吧。好歹当年赵奶奶家也是托了陈杏的关系,才跟陈有山搭上话,让他们来了大河村,过了这些年安稳日子。
他这些年老师当下来,因为带出了成绩,在村里声望愈隆,最起码,这两个还算有身份的老太太见他插话,没给他直接撅回去,反而停下了争吵。
“小许老师,可不是我要跟这个婆娘吵,你说说,她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有什么脸面,还好意思怪我们家杏儿!”
“你胡咧咧啥,我啥时候说她了!”刘翠矢口否认,转而又骂道:“我看就是你们家做贼心虚,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咱家社娃子的事儿,倒打一耙。”
她这话就非常胡搅蛮缠了,就差没指着陈杏鼻子骂她不守妇道,好似这样才能给自家儿子挣回一份脸面来似的。
然而当事人显然不这么想,陈杏被说得脸色一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平日里对她还算不错的婆婆,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陈建设也非常不领情,虽然脸上因为伤太重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从他奋力想说什么的样子来看,绝不是在附和他娘。
转眼两个老太太又吵了起来,向辰头都大了,牵着小姑娘往外走。他牵着人,就没人敢拦,直接把孩子送到陈杏手上。
陈杏抱着小女儿哭出声,她几个叔伯婶子就在一旁劝,向辰看得难受,但又做不了什么,只能把自己刚问许恒洲要的糖全掏出来塞给小姑娘。
之后的事向辰不想再管,他心情不好,跟许恒洲一起回了家。
因为这件事,一晚上向辰都没睡好,心情不好,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许恒洲还给他念了几首法文诗,听是听不懂的,就是因为听不懂才催眠嘛。
第二天村子里的人都不太有精神,毕竟都习惯了早睡,昨晚凑了个大热闹,后来又说八卦说得很晚,早上起来自然没什么精神,就连上课的小孩,都有几个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一看就知道昨晚也跑去凑热闹了。
向辰非常不赞成小孩子去看那种场景,污言碎语太多,对小孩子影响不好。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不光让几个打瞌睡的孩子站着听课,还特意布置了双倍的家庭作业,想来有时间去凑热闹,一定是作业不够多吧。
下午,跟陈有山一起去县城的人里,陈福和一个婶子回来了,也带回了杨知青的消息。
命是保住了,就是医生说,以后不能生了。
村里人一边咂舌,一边说着闲话,有的骂活该,有的说报应,也有的同情,在她们看来,一个女人要是不能生了,那真还不如死了算了。
向辰正好路过,听见这个论调,当时脸就木了,转头在自己班上给学生讲各种女英雄女战士的故事,从花木兰从军讲到主席说的,妇女能顶半边天,努力给下一代做好思想教育。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先说眼前,陈福和这个婶子回来,是有原因的,杨知青的身体还要养一段时间,不能就这么出院,也不能把她一个人扔那,还得安排个人照顾她。
这个人不用说得是个女的,而且因为县城干啥都要票,人多了他们吃饭都吃不起,所以这个婶子先回来,她自己家里也有事。留下那个照顾杨知青,陈有山是主事的,什么都要他拿主意,这才也留下了。
杨知青在医院一住就是几天,陈福每隔一天给他们送一次干粮过去,实在是没有粮票,也花不起那个钱天天买着吃,只能让家里送蒸好的馍馍过去。这个天气,也不怕吃冷的,还能管医院要点儿热水,将就着就是一顿饭。
人没回来,村里的话题热度却一直没消下去,没什么娱乐活动,一点儿事都能让她们来回说也不嫌烦,更别说这回的事儿还是最容易引人说嘴的那一类。
哪儿哪儿都能听见这个话题,向辰烦不胜烦,下班都懒得去闲逛了,一回家就躲在家里不想出去。
不出去挺好的,许恒洲正觉得向辰这段时间太忙,两人独处的时间都变少了,哪怕不做什么,就一起待着他也觉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