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狐昔里
赵煦很想打人,如果眼神能打人,谭昭的脸恐怕已经肿了。
好在谭昭也没什么力气皮:“他姓慕容,他父亲是慕容博。”
“慕容博?”赵煦显然不认识,当然他不认识实在太正常了,他是大宋的皇帝,若是哪只猫猫狗狗他都要认识,岂不是要累死了。
“据传他是曾经大燕的皇室后代,鲜卑慕容氏后裔。”
赵煦还是闹不明白,他想了又想,只想到一个非常荒谬的理由:“他劫持朕,难道是与西夏皇室合作,以求复国?”
这是什么神仙级别的骚操作?!
谭昭觉得不太可能吧,这都多少年了:“这不会吧,再说慕容博已经死了。而且与虎谋皮,这个弯绕得也太大了一些。”
“死了?”
“据传是这样,听说他前些年做了一件‘大事’,被全武林的大佬追杀,后来据说是死了。”谭昭只能将打探到的消息说出来。
赵煦、赵煦表示无话可说,合着说来说去,还是只有少林寺这一条线索。
“让陛下久等了。”苏轼带着人,端着菜过来了。
这人生啊,热汤热菜,足矣,谭昭微微眯了眯眼睛,等吃到一半,他忽然站了起来:“我明白了!”
赵煦和苏轼一起抬头:“你明白什么了?”
谭昭又坐了下去,吃了一口鱼肉,这才开口:“你们说,在西夏一品堂下单的人,会不会就是那王夫人?”
他自己说完,便又加了一句:“不过这与祖宗您好像没什么关系。”
赵煦:……没有关系,那你一惊一乍做什么?!
第417章 姓赵的有毒(十一)
一天的惊心动魄过去,第二日起来,被迫淋雨的赵煦非常光荣地……发烧了。
“拿走!拿走!快拿走!”赵煦像被命运扼住了喉咙一样,喊起来格外地凄惨,在他面前是一碗散发着独特“香气”的药汤,氤氲的热气似乎都带着毒,他敢保证,如果喝下去,他绝对半条命直接没掉。
“陛下,其实我医术还不错的。”谭昭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下,绝对没毒,我刚才已经尝过了。”
“你确定?”
谭昭一听,立刻点头:“自然,您看我现在,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嘛。”
“……小孙孙,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擅长撒谎?”
谭昭立刻换了嘴脸:“陛下,良药苦口利于病,您不能讳疾忌医啊,我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我不要面子的啊!多少人求着我开方子,我都不屑一顾呢!”
赵煦轻咳了一声,到底抵不住高烧,被人直接一碗汤药灌了下去,那滋味……真可堪欲生欲死了。赵煦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整个人却活似没了灵魂一样,好半晌才有气无力地喊道:“赵竑,算你、算你狠!”
谭昭:“……”为什么他每次救人,病人都不感激他。
系统:宿主,请你客观地看待自己的医术,你心里没点数吗?
[……那不是还能抢救一下嘛?我这是自强不息!]
系统:您可拉倒吧。
谭昭撇了撇嘴,一副你不识货不跟你多说的模样,给赵煦塞好被子,这才带着药碗出去。
刚好放好药碗出去,苏轼从外面匆匆回来。
“苏先生,可有消息?”
苏轼点了点头:“段先生所料不错,那阮家并非意外失火而家毁人亡,官府怕百姓恐慌,这才封锁了消息。”
“那阮家是如何招惹了祸患?”
苏轼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阮家地处偏僻,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官府去排查时,却并未发现阮家夫妻与二女的尸体。”
“什么?这么蹊跷?”
“没错,更加令人咋舌的是,阮家并非先例,在此之前,已有两户人家同样遭逢大祸,却不见尸身。”苏轼一叹,“今早我去衙门,又有一户人家来报案。”
谭昭摸着下巴,他原以为是丁春秋做的,现在看来,或许并非如此:“这四户人家,可有什么共同之处?”
苏轼摇头:“并无,这四家家境有贫有富,也从不认识,长相也并无相似,案发时间也没有关联,仿佛是随性作案,而且因没有尸身,并不能认定他们都已死亡,官府并不想多生事端。”说到此处,苏轼一脸气愤,若非他因太皇太后的命进京,恐怕苏州的父母官,根本连见都不会见他。
“这是这四案的资料,还有失踪几人的画像,都在这里了。”
谭昭接过:“多谢先生。”
“不妨事,不妨事。”能帮小阿紫做点事,苏大胡子表示非常开心,“不过此案凶手老练,恐怕很难破……”
他案字还未出口,坐在他对面的人已经惊得站了起来:“这人,我见过啊!”
“什么?”
苏轼也惊的站了起来:“在何处见过?”
谭昭也没想到,这天底下的巧合,有时候竟是如此的巧,他盯着画像上的男子,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曼陀山庄,准确来说,是尸体。”
苏轼的心咯噔一下,脸上难掩悲伤,总归都是人命啊。
“我本来要说的,只是昨日事情太多。”谭昭脸上难掩惊讶,因为恍然间,他或许已经能将丁春秋与此事串联起来了,或许他当日说的就是真话,“苏先生,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苏轼稳了稳心神:“不必,此事本该由本官来办。”
谭昭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苏轼凳子还没坐热,就要匆匆忙忙地带着谭昭离开,不过这次谭昭不敢托大,在赵煦院子里摆了足足三个阵法,还喊着苏夫人带着阿紫一起进去,这才安心离开。
两人直接去了官府,亮了身份,只说湖州打拐案有一女童的父母下落不明,要借一队衙役去搜府。这原本是非常僭越的事情,但也有先例可循,再说如今苏轼入京,明眼人都知道等待他的是步步高升,没有人会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没有纠缠多久,两人就带着人杀到了曼陀山庄门口。
衙役们一看,有些人已经慌了,怎么是这里?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毕竟现在发号施令的不是他们,而是苏轼。未免节外生枝,谭昭在路上作了易容,苏轼还挺感兴趣的,要不是时机不对,绝对会交流一番。
有衙役上前去敲门,门很快就开,却在发现是衙役后,脸色瞬间桀骜,“嘭”地一下就关上了门,谭昭眼疾手快,直接拿着一根棍子卡住了。
“放肆,官府办案,尔竟然拒而不见!”
开门的,是个娇俏的婢女,闻言脸色一冷:“你才放肆,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吗!尔等来此,不要命吗!”
苏轼气得哟,他文人脾气,根本忍不得:“老夫,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这么说!来人,搜!”
“你敢!”
谭昭一笑:“你看我敢不敢!”
婢女刹那出手,却在下一刻被点在原地,谭昭一马当前,一路都是如法炮制,直到了种满山茶花的花园里,眼神悲悯。
苏轼也是一叹:“这花,开得真好啊。”
“妾身多谢大人夸奖。”王夫人一副大家女子打扮,她身边还跟着个女童,五六岁的模样,生得雨雪可爱,眉眼间与王夫人有些相似。
“只可惜,花儿却并不欢喜。”苏轼微微惊讶王夫人的容貌,却并未被其所惑,“来人,挖!”
“我看谁敢!”
果然是主仆,连说话都一模一样,谭昭给了苏轼一个眼神,苏轼会意,两方一齐动手,王夫人没想到这大胡子这么不解风情,当即厉声冲了过来,直取人要害。
谭昭哪里容得她如此,直接出掌迎了上去。
高手过招,拂起一地的花瓣,王夫人深恨,出手也愈发狠厉,这些山茶花乃是她精心培养,如此被人糟蹋,她如何能忍,只可惜她的杀招,却一一被人化解,两人打到第一具尸骨被人挖出,花园的一半已经毁了。
“你们——很好!”
谭昭看着郁郁葱葱的山茶花,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话开得这么热烈了:“我以前听过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从来觉得是错的,而今我却突然有些相信了。就为了这些花,你便杀了那么多人?”
这理由实在太荒谬了,荒谬到他根本不敢去相信。
是人啊,活生生的人啊。
等到所有地方都被挖开,谭昭很难描述这个毛骨悚然的场景,甚至有些根茎已经附着在了白骨上,此时此刻,他再不留手。
就在此刻,谭昭挥掌而去,一掌打在王夫人后背上,王夫人当即吐血,随之而后的,是她内力的逐渐溃散。
“不!不!不!”王夫人状若疯癫,谭昭却并不怜惜。
等王夫人伏在地上再抬起头时,容颜竟沧桑了许多,连那双勾魂夺魄的眸子,也蒙上了几许尘埃。
“是你!你如此对我,段郎定会替我报仇的!”
谭昭拂去脸上的易容,指着花园里的尸骨道:“他们,也会半夜来入你的梦。”
“你住口!”
“带走!”
谭昭没想到,这花园里尸骨的规模竟这般大,苏轼已经气得胡子都抖了,这般蛇蝎心肠的妇人,他还从未见过。
两人一直忙碌到深夜,这才拖着疲惫回来。
赵煦此时已经缓了过来,那药的味道虽然让人欲生欲死,但效果着实不错,他身体底子一般,若是以往,若是发烧,少不得药三五日才能转好,这次一碗药下去,发了汗,这会儿已经并无不适了。
“你们回来了。”
谭昭点了点头,身上带着夜晚独特的凉意:“嗯。”
苏轼到底恪守君臣之礼,即便已非常困倦,仍然行了礼,这才告退。至于报告消息,自然有段先生代劳,他明白的。
谭昭等苏轼离开,这才坐到椅子上,接过赵煦递过来的热茶,饮了半盏,才算是回到了人间:“今日我与苏先生,去抄了曼陀山庄。”
赵煦:“……不错,很大胆。”
“还记得那片山茶花园吗?”
赵煦颔首。
“那里与其说是一片花园,不如说……是一片养尸地。”
谭昭自觉也是见过大风大浪,却没想到一个女人能疯狂至此,他并不喜欢迁怒,但这一次他真的有点想暴揍段正淳一顿,万恶之源啊。
赵煦听罢,也是一脸震惊,一个女人爱而不得,便逼迫有二心的男人回家杀妻,这是何等的不讲道理!待戏耍完,还要杀了所有人,来给山茶花做花肥。
从今以后,他都不敢直视山茶花了。
“那阿紫的父母……”
谭昭点了点头:“那阮氏夫妻,也在其中,阮父看上了花楼里的花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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