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采
姜言墨握住他手掌,力劲大得让他吃痛,但姜言墨好像没意识般,只是紧紧望住他。
秦茂也不和他计较,微笑着和他对视。
姜言墨眼睛通红,半晌,低哑道:“宝宝,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茂低下头,有些意兴阑珊:“姜总,如果我说,我也经常做梦,梦见自己被姜浅推下楼……如果……如果梦是真的,如果我经历过梦里那些再重活一次,你说我会原谅姜浅吗?”
不等姜言墨答话,他又摇头笑道:“你说你爱我,却能轻易原谅害死我的人,甚至去宠他维护他,和他暧昧,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他语速平常,并不咄咄逼人,但听在姜言墨耳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姜言墨紧紧捏着他手指,快要把他捏断:“是我的错,没考虑你的感受……但是宝宝,我和阿浅之间从来不存在任何超越兄弟之外的感情,他只是从小比较黏我……”
秦茂笑笑,有些落寞:“黏得好,想来他很能讨你喜欢,又能向你撒娇……你们兄弟感情真是好。”
姜言墨张张嘴,却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目光通红地望他。
秦茂抽出手,再退开一些,盘腿坐在沙发上:“你说如果梦里的场景是真的,姜浅真的害了我……”
“我一定不饶他。”姜言墨毫不犹豫地说,紧紧盯住他。
秦茂笑了:“……我姑且信你,但你现在的行为,却让人觉得心寒。你是认为他还没有起害我的心思,所以你还可以一如既往地宠他?”
姜言墨似乎想伸出手,重新把他抱进怀里。
可是秦茂眼里眉间的疏离,让他突然胆怯。
秦茂撇撇嘴角,道:“要是他哪天就动手了呢?”问题出口后,他又自嘲地一笑,“当然,在你心里,你的阿浅无论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姜言墨轻轻摇头:“不,宝宝,是我错了,我以后定然晓得把握分寸,不做让你误会的事。”
秦茂微微眯起眼睛:“我误会什么了?你和姜浅那天难道不是亲亲密密地在一起?你难道没有维护他,他没向你撒娇?”
姜言墨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满眼都是哀求,定定地望住他:“别这样说,宝宝。”
秦茂别开头,只当没看到对方情态。
他当然不为所动,要是他还被姜言墨欺骗,那他真对不起命运的眷顾:“既然打算开诚布公地谈,那我也不绕弯子,姜总,你说当初接近我,难道真是因为一见钟情?”
姜言墨嗓音沙哑:“宝宝,那时候我已经爱你至深。”
他紧紧地,用通红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那眸子里浓浓的深情和祈求,几乎能把人灼伤。
秦茂默默和他对视片刻:“姜总,你到现在还骗我。”
姜言墨摇头,狠狠捏紧拳头,他想去握住青年泛白的手指,想把青年拥入怀里,可是青年的眼神让他胸口窒闷,让他不敢靠近。
秦茂道:“让我来猜猜……当初你接近我,是因为我是唐家养子,你能利用我达到帮姜浅报复的目的,对不对?”
姜言墨许久都没有说话,他微微皱着眉,目不转睛地望着秦茂。
秦茂这次没有避开,任他打量。
姜言墨缓缓伸出手,把人搂紧在怀里,不管青年怎样抗拒,怎样嫌弃。
“宝宝……”他不住亲吻青年发旋,“是我错了……”
秦茂在他怀里,不挣扎,不说话。
姜言墨已经很满足,从青年离开他怀抱开始,他就很想把青年再次抱紧,他怕青年在他眨眼间就逃离了。
“是我想错了。”他把青年牢牢扣在胸口,直到两人之间再无缝隙,“阿浅从小跟在我身后,他们都说阿浅是我带大的,我以为我至少可以让他心里少些怨怼。”
他轻轻抚摸秦茂头发,温柔得能滴出水:“第一次唐氏工地出事,我隐约猜到,可能是他做的。我派人去查,结果不出所料,正好他来找我,我便向他暗示,可是他……一直没有停手。”
秦茂认真听着,渐渐平静下来。
姜言墨察觉到他的松软,心下一喜,不动声色道:“后来我主动找过他一次,想跟他摊开来谈谈,就是茶馆那天……”他苦笑了下,无奈道,“却没想到被你看见,让你误会。”
秦茂在心里哼一声,是不是误会他不在意,他只知道眼见为实。
姜言墨自然不晓得他在想什么,缓缓道:“我以为那次已经说得明白,他会放弃执念,却没想到他制造了更大的事件,竟然煽动工人聚众闹事,他是想把唐家搞臭。偏偏这段时间,我去了温哥华,等我知道消息,阿茂你已经展开反击。”
说到这里,他亲亲秦茂额头,高兴地叹息,“我的宝宝这样聪明。”
秦茂心里却只觉得凄凉。
他哪里聪明,如果真聪明,前世他就不会被人利用,不会被人害死。
能暗地搜集证据,回击姜浅,不过是因为他重活一次,多了个心眼,知道提防。
若是这一世他还被人牵着鼻子走,那他真没有脸再见唐二姐,也没有脸再活着。
幸好……幸好他没有被姜言墨再骗一次。
姜言墨见他始终不说话,也不在意,轻轻抚摸他后颈,温柔道:“起初我们都想不到是你……大哥把调查结果丢给我的时候,我震惊又欣慰,当时我还在温哥华,脱不开身,只能打电话给习屹他们,让他们暗地帮帮你。”
他捧起秦茂脸庞,望进秦茂眼里,嘶哑道:“我得向你坦白,宝宝,其实在回国前,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怕你因为姜浅,因为姜家,而厌倦我,我又不在你身边,无法当面解释,只能焦急地日日夜夜关注你的消息,不分昼夜地把事情完成,赶回来见你。”
秦茂说不惊讶是假的,他和姜言墨静静对望一会,便被男人深邃汹涌的情绪震住。
男人眼里痛苦懊恼又带着怜惜庆幸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静了会,垂下眼睑,摇头笑道:“姜总,我相信你这些话,也感激你为我做的,但是我无法相信你的感情。”
姜言墨张嘴,想说些什么。
秦茂摆摆手,阻止他没出口的话:“我们两个做了同样的梦,在梦里姜浅总归是害了我,我每次见到他,便又恨又害怕,怕他哪天就对我动手。可是你呢,你一边说爱我,一边还能宠着护着随时有可能害我的一个人,你说,我怎么可能再相信你?”
姜言墨看到他眼里的退缩和失望,心下慌乱,急道:“宝宝,是我错了……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他深深地,温柔地望着秦茂,“如果知道你这样介意,我不会一次一次对阿浅心软。以后,我再不会那样了。”
今天晚上,姜言墨说了很多遍他错了。
秦茂细细打量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前世姜言墨对他冷淡至极,尤其在唐氏被收购后,他心里痛得快要死过去,可是姜言墨始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这一世姜言墨倒是对他好了很多,但……他还能再相信他吗?
他在心里轻轻摇头。
姜言墨突然遮住他眼睛:“宝宝,别这样看我。”
青年目光从迷离、无措到坚定,最后透着一股很绝,他看在眼里,顿时惊慌。
他知道,青年是下定了某个决心,而这个决定,定然与他有关。
所以他慌了,怕了,只想一刻不离地把青年圈禁在怀里,不让青年有逃离的机会。
他把人搂过来,将对方脑袋固定在自己胸口:“宝宝,能和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梦见那些……那些事的吗?”
秦茂立刻戒备起来,他不能让姜言墨知道他是重新活过来的。
这种事本就难以置信,如果被姜言墨知晓,很有可能姜言墨会把他关起来,又或者更加防备他。
无论哪种结果,他都承受不起。
但姜言墨其实只不过是想转移他注意力而已。
见他沉默,姜言墨猜测道:“是不是在我们认识之前,你就已经被这些梦困扰?”
否则在他们相识之初,青年对他明显的抗拒戒备又怎么解释?
秦茂还是没有回答他。
不过呼吸却平缓下来。
姜言墨也就不再说话,轻柔地抚摸他头发。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茂突然从他怀里退出来,起身走向门口,打开房门。
整个过程他没有说一句话。
打开门后,他偏头,沉默地望着姜言墨。
姜言墨走到他跟前,低头唤他:“宝宝……”
“请你离开,姜总。”秦茂声音不带一点感情。
姜言墨静了会,苦笑道:“好,我明天来接你。”
秦茂无意和他争执,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言墨却知晓他意思,他是打算永远不再接纳自己。
可是我怎么会允许你离开,姜言墨想,我怎么会允许。
视线在秦茂脸上缓缓扫过,他忽然勾起嘴角:“那你早点休息。”
秦茂只等他出去,就关上房门。
姜言墨却仍旧站在原地,用前世那样霸道清冷的声音说道:“别想离开,阿茂,我不会放你走。”
虽然他脸上还带着笑意。
秦茂却感觉到他内心里阴森的气息。
那是久违了的冷漠决绝。
原来男人始终都没有变。
他一言不发,等男人转身,便砰地关了门。
听到脚步声越行越远,他身体终于控制不住,缓缓瘫下。
第38章 不放手 …
舆论一向不受任何人控制,唐家的事再一次印证了这条铁律。
唐家虽然洗清了虐待工人的嫌疑,但流言远远没有结束。
一些小报和网上,有人提到唐氏发家过程,含沙射影唐家当年用了不正当手段才取得今日地位。
幸好流言到此为止,没再深入下去。
而姜浅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身世被曝光,待在姜家大约只有尴尬,但唐家并没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更别说有一丝接纳他的意思。
这还是只是其中一方面,另一方面,他陷害唐氏,一环接一环,心思不可谓不缜密,不可谓不毒辣。
纵然他有值得原谅的理由,但如此心狠手辣一个人,很难让人喜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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