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蹲在墙角
“你去了只会给王翦将军添麻烦。”扶住扶苏的头嬴政很严肃的说。“苏儿太小了,过几年再说也不迟,更何况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连自保的能力的都没有。”
冷静下来扶苏也不那么激动,可他还是心里有些不服。“父王怎么知道我没有自保的能力。”
扶苏不服嬴政自有让他服的办法。捡起地上的鞋子放在榻上让扶苏穿好,转过身朝门口吩咐道:“蒙毅去带两个死囚过来。”
“是。”守在门外的蒙毅听见嬴政的吩咐应了一声便带着人前往监牢。
“带死刑犯做什么?”从床榻上跳下来扶苏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嬴政拉着已经到了自己腰部的儿子走到室外,命人去拿一把匕首过来。
没等多久蒙毅便把两名绑牢的死囚带过来,上前一拜朝君王一拜。“大王,死囚带到。”说完走到嬴政身后站好。
看眼跪在地上的两个死囚,一个满脸恐惧,一个嗜血挣扎,嬴政把手里的匕首递给扶苏。“苏儿要是现在就能杀了他们俩,父王马上让你随大军去赵国,可要是做不到就老实待在宫里做你的王子。”
“他们都是犯了重刑的死囚。”见扶苏持刀迟迟不动,站在一旁的蒙毅张口,意在告诉他这些人死有余辜。
看着手里的匕首扶苏心里打怵。别人动手和自己动手终是不一样,自己出主意看别人动手他不怕,可亲手杀人他做不出来,也没有胆子做。
所以扶苏只得认命留下当他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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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上军营里混人缘扶苏还有其他办法,他彻夜未眠几经修改写了一份极具‘煽动性’的讲演稿,打算在大军开拔前当众朗念。为了达到预期效果扶苏甚至一大清早就在殿外等着拦堵口才极佳的李斯为自己的讲演稿润色,加些激情。
趁准备衣服整理仪表的空挡,扶苏以‘在长公主面前极力夸赞你人品,使其非君不嫁。’的保证贿赂王离,让他视情况在军队里散播大军出征当日点将台上将念的诰文出于大王子之手。
自相嬴政讨来这么个差事后扶苏便两耳不闻窗外事,态度特别严谨,认真对待。嬴政曾多次提出过目将要在军将面前宣读的东西,但都被扶苏态度强硬的拒绝,理由是要保持神秘感。
点将当日,在嬴政亲自封完各级将领后一身华服装扮的扶苏在四十万大军的注视下冷静走上点将台,心中为自己终于体验到国庆时国家领导人阅兵是的那种感觉而‘鸡东’不止。
先朝身为君王的嬴政叩拜,然后起身从赵高手中接过自己已经倒背如流的诰书。扫过台下气势十足的大秦兵将,扶苏用孩童特有的清脆嗓大声宣念出来,丝毫没有因成为目光聚集的焦点而紧张。
站在扶苏身后听着他感情十足的宣读诰书,嬴政觉得这几晚的清粥小菜和润嗓子中药儿子真没白吃白喝,果真有效。
扶苏所写的东西简单直接,便是不识字的普通士兵也听得懂,这如同给四十万大军打了鸡血,使得他们各个斗志昂呀。那高呼声更是震得由木头搭建的点将台直颤晃,把在下面的等着看扶苏热闹的王贲震直了眼。
和嬴政一起走下点将台来到身为大将军王贲跟前,拿过酒盅扶苏弯腰捻起几粒沙土放到自己酒里。“望将军率众将士们凯旋而归早回故土!”说完仰头喝下。未免雷同,事前扶苏特意找李斯问了一遍至今有没有往酒里放沙子玩煽情的。确定没有后他才当众‘热泪’一把,把听见此话的将领们都弄红了眼。
王贲代众将士叩谢完嬴政和扶苏就上马带着大军出发,全军士气不可阻挡。
“苏儿今日表现不错,随父王回宫吧。”嬴政走了几步正要上御辇,却见扶苏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身子都没转。“苏儿,回去了。”又叫了一遍。
腿脚未动,身子一点点慢移,有些脸色苍白的扶苏抖着手指着自己抖起不停的腿。
“呵……”忍不住失笑出声,大步上前的嬴政用手一搂,把事后怕得脚软的扶苏夹进御辇中。
……
点将台之事过后扶苏的大名在秦国朝上朝下市井乡间传开,赞美之声不绝于耳,不过说得最多的还是‘虎父无犬子’。
扶苏一点也不介意旁人把自己的‘功绩’和他的便宜父王搭在一起,越是这样越好。
盘膝坐在床榻上,一边扒着从楚国运来的橘子扶苏一边夸大事实给姬婉讲述自己当日的大将之风,只字未提自己事后被人夹回寝宫的事情。
拿起手绢为扶苏擦掉嘴角处的橘汁姬婉把儿子搂进怀里,轻声问:“娘亲听你父王说前段时间你嚷嚷着要随大军去赵国,娘的苏儿是想以后也驰骋疆场吗?”
“不想,苏儿一直想做个不管世事,有吃有喝有钱花的废物。”趴在姬婉怀里扶苏实话实话。
不要说是在帝王之家,就是普通百姓的人家里唯一的儿子说以后要当‘废物’,那绝对是被往死里打。
可姬婉没有生气翻脸,只是一脸心疼。知儿莫若母,姬婉怎会不知自己的儿子这是为将来做准备。
今日君王宠爱,所有的一切都是福气,可日后失宠时往日的荣耀便会成为命丧的缘由。
“你父王不会这样对你的。”姬婉清楚哪怕日后苏儿真的失了宠也绝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其他人未必不会。”例如自己那些‘兄弟’。“娘别忘了苏儿可是有继承权的长子,如果父王一直没有嫡子……”撇撇嘴,那他就是众矢之的,好不了。“不说这个了,反正娘亲不用担心苏儿,讨父王开心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苏儿头痒,娘帮我洗头吧。”
已经三十四岁的姬婉周身散发着女人成熟的魅力,那是再美的少女也无可匹敌的美丽,这里包含着太多生活的历练和成长。
按嬴政的意思一年前姬婉就应该离宫去过她一直想过的日子,但这个提议被姬婉拒绝,她不放心扶苏。
王子十二岁前如果母妃逝便要把小孩子过继给其他后妃,姬婉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落到那些已经疯了的女人手里。
孩子在身边,爱人在眼前,即使不能在一起,可每日能相见就令姬婉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足。可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留在宫中不是长久之计,人多嘴杂难保哪天不会被人发现蛛丝马迹,牵连身边的人。
撩起盆中的清水,姬婉认真给儿子洗着比女孩子还要顺滑黑亮的头发。
四下无人,扶苏小声问道:“娘,你和那个男人打算怎么离开?”对樊篱扶苏难生好感,怎么瞧都不爽。
“到时你父王会让我去西山养病,然后……宫里太乱容易误事。苏儿不用担心娘,你父王已经为我们安排好暂时隐居的地方。等过几年人们淡忘了‘婉夫人’,娘就能常回咸阳看苏儿。”姬婉怕扶苏伤心安慰起来。
又是诈死,可除了这一个也没有其他的方法,扶苏叹气。
陪姬婉吃过午饭,又把樊篱冷嘲热讽贬低一番,扶苏这才满意离去。
到姬婉处扶苏都不喜欢有人跟着,不想那么早一个人回寝宫,于是他一个人沿着道边闲逛起来。路上碰见什么碍眼的杂草或枯树扶苏就把它们当做樊篱踩完再抽。
这一路上他也没觉得累,一走就走了整整一下午。完全不知前面因为自己失踪而引起混乱就快要大开杀戒的始作俑者,竟在一处破败的院落外停下,更鬼使神差的推开破落的院门。
往里望去,只瞧一人站在树下迎风而立白衣飘飘,令扶苏忍不住想到‘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这么一句话,可随后他又干呕了一下全身寒毛竖起。
比女人还娇弱妩媚的男人不是谁都欣赏得了,起码他扶苏就不行。
第19章 屁屁开花
扶苏喜欢看美人,但他喜欢的是美丽的女人,不是美丽的人妖。不是说男人不能美丽,可要是带着女人的妩媚,又给人娇弱似小花的感觉,达到‘娘’程度,那可就雷人雷大了。
如果院中人是个女子,只要不上刀山下火海扶苏一定冲上前给予她自己男人的胸怀和肩膀,满足一下被人依靠和需要的滋味。
不过即便院中人换做是女人扶苏也仅仅是过把干瘾,毕竟这种柔弱美不是他的那杯茶。
虽然是干呕,但呕多了也会伤身,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扶苏快步离去,心中却有些好奇这破败院中的人究竟是谁。按理说如果是养在宫里的男宠也不必待在这种地方,可他怎么不知自己的便宜爹还有这养男人的悠闲时间。
脑海中突然浮现院中那人眼露哀伤扶树垂泪的模样‘恶’得扶苏打了一个激灵,脚下如生了风般跑得超快,一下就没了身影。
他第一次恨自己的视力太好,瞧得太清楚。
待扶苏离去没多久,院墙旁的大树后走出一个宫娥装扮的女人。她身上的宫服没有在前面走动的宫娥们的衣服鲜亮,而是已经洗得泛白,上面还有补丁,头上也没有任何饰品,只有一个木簪子,十分落魄。
女人往扶苏消失的地方望去一眼,然后转身走进院子朝院里那一身白衣刚刚把扶苏吓个好歹的男子一拜。“太子,那小子跑了。”
“跑了?”院中男子虽然透着媚态却再无可怜之气,眼中露着怨恨。“可知他为什么跑掉。”男人对自己的样貌信心十足,就是听说那大王子心肠软他才在得知这人经过时故意露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哪知这小子居然连门都没进来。
女子也很疑惑,宫中都说这大王子喜欢美人可他却……“太子兴许那小子还小……”
“小?舞乐,他要是小当初会接连保下韩非那口吃,这几日宫中不正在传他在点将台上念得诰文,我小瞧了那小子。”
见自己的主子脸色不好,女子想了想说道:“再聪明也是小孩子,公子不能用对付那些成年男子和女子的方法对付他,大可换另一种方法。“男子听后有兴趣的一挑眉,“说说。”
“那韩非毫无姿色又是一口吃却极有才华,也许那王子只因为欣赏他的才华才一再为他求情,太子也许可以……”
“说的有理,舞乐想办法把他带过来,能否逃离秦国他可是有用的很。”
“是,奴婢知道了。”看向天上渐落的日头,女子眼中闪过的心痛,说道:“太子今天是初十,那几个畜生就快要……太子还是赶紧吃些东西否则……”话没说完便直接跪在地上红了眼睛。“都是奴婢照顾不周,连累太子要……那些畜生……”
男人的脸白了又白,这几年在秦国的不堪险些要逼疯自己。虽然自己在诸国多年为质也没少做那不耻的事情,可对方都是当权之人,也利于自己从中探听一些秘密。
来秦后他被人羞辱谩骂,更被赶到这偏僻的院落。食不果腹衣不裹体,只有侍候好了那些粗卑的侍卫才能换些吃食掏件衣服。
在那些侍卫眼里自己恐怕还不如那馆子里的妓子,如不是定时有人……恐怕自己早被那些人侍卫操弄死。
“这几年他嬴政施加在我身上的我定当十倍,百倍偿还!”男人咬牙切齿。“他不是最宠这个儿子吗,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呵呵……呵呵……”笑得令人发抖。
这两人其中之一正是从燕国到秦国为质子的燕国太子丹,而那女子是他的侍女舞乐。
扶苏出生那一年燕丹忍了多天终于让秦国退兵,从那之后他每个月也只有一天能见到嬴政,每次过后他都要在床上躺上好多天。
慢慢地嬴政因为有了儿子所以便不再把那个背叛自己信任的人放在心上,一月一去变成了两月一去,三月一去。过了几年当扶苏能到处乱跑了,未免他发现燕丹的存在于是嬴政下令把人迁到这么个平时没有人走动的地方。至于那些侍卫的所作所为嬴政也算默许,只是定时派赵高过去看看,别让燕丹死了,这人留着自有用处。
燕国不敢招惹秦国,也不敢向秦国要回他们的太子,所以燕丹这一待就待了八年。可时间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除了有些瘦弱燕丹依旧美艳,人格也扭曲起来。
他只记住了别人对他的所做,却忘记自己的所为。
……
好似身后有什么追赶扶苏一路狂奔,在距离寝宫还很远时他便听见里面传来乱七八糟的哭喊声,走近了才听清寝宫的院子里伴随哭声的还有板子打在肉上的声响。
好在秦朝时期的围墙都比较矮,就是扶苏那身高在脚下垫上几块石头也能翘着脚尖往里偷瞧上一眼。
院子里跪了一片,自己身边的几个内侍正在挨板子。看见他的人被打,扶苏当然很生气,于是激动之下忘记自己是站在石头上,因此脚下一滑,整个人歪倒下去。
“啊……”落地前他发出惊天大吼,那叫声凄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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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在电视电影里按照剧情的发展,向扶苏这样身子后仰就要摔倒时定会有人冲出把他拦腰抱住,然后上演一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旋转式一见钟情。如同无数被英雄救了的女主,也如被女主救了的狗熊。(此案例请参考《河东狮吼》)
只是扶苏不是戏剧里的女主,也还没有女主愿意为救他献身,于是乎我们可怜的扶苏注定要摔在满是碎石头的墙根下,发出痛苦的大吼。
某年某月某一天,大王子的奴才们因为屁股被打了板子所以不能侍候同样因屁股受伤而需要照顾的大王子。因此宫中必须从新调配人去贴身侍候着受伤‘严重’的大王子。而为了这么个位置众人争得头破血流,毕竟这王宫里没有比这大王子扶苏更好的主子了。
以前众人嫉妒在寝宫里当差的人是因为他们能侍候在君王的身边,现在他们嫉妒是因为他们可以侍候那为人谦和的大王子身边。要知寝宫里的奴才不但经常受到主子食物和金银的赏赐,有幸时还能在无意间得到主子脱口而出的‘谢谢’。
主子‘谢’奴才,可谓是天下奇闻。
扶苏绝不会想到自己所谓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和养成对帮自己的人说声‘谢谢’的习惯会在不经意给他拉拢一群死忠的人。
趴在床榻上扶苏把脸埋在他命人做得羽绒枕头上,把自己受伤严重的屁股暴露在外让太医检查。
平时嫩滑的两瓣上如今多了数道被石子擦破皮的口子,更是青青紫紫了两大片,受伤面积非常大,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安稳的躺着和坐着。
“回禀大王,夫人,大王子殿下的伤口看似严重其实只是外伤。臣这里有祛瘀化青的药膏,每日早、中、晚涂上三次五日能定能恢复如初。”为扶苏看诊的老大夫跪在地上如实回答。
看着儿子毁了模样的屁股嬴政有些不悦,想到儿子要这样痛上好几天便皱起眉头。
而大夫以为自己讲错话惹大王不悦吓得连忙跪下趴在地上。
“夏大人快请起,苏儿的伤这几日有劳你了。”嬴政不发话,赵高又没有资格发话,这屋里现在唯一有自由话语权的便是半个时辰前闻讯急匆匆赶来的姬婉,她上前把地上的大夫搀扶起,笑道:“夏大人多虑了,大王不是在恼你,他是在恼苏儿,赵高快赏夏大人。”
赵高是一个机灵人,他知道大王视这婉夫人不同于其他嫔妃,瞧嬴政没反对便弯腰退下去取金银。
“臣不敢,臣有愧……”
“行了,下去领赏。”嬴政不耐烦的挥挥手,把人打发下去。
“等……等等……”许久没说话的扶苏支起身子朝已走到门口的大夫叫道。“夏大人的药……也给小王几个受罚的奴才留些。”扶苏知道让这太医去给奴才瞧病在他们瞧来自己是在羞辱这大夫,所以扶苏只得讨药“这……”大夫不敢答应,为难的望向屋里的嬴政和姬婉。
“夏大人开些一般的伤药便好。”姬婉笑道。
“是,臣告退。”
屋里没了外人,只留许久没有这样单独呆在一起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