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尼尼
一夜睡梦香甜,辛安冬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了人影。他摸摸肚子,觉得已经一点疼痛感觉不出来。
他家小混蛋就是结实,乖儿子,将来生下来爸爸带你吃大餐犒劳你一片体贴父亲的心,辛安冬满意的摸着凸起的小肚子。
“宗哥?”他喊了声。
半天没人回应,辛安冬皱眉,穿好蒋玄宗给他准备的线衫,系上扣子,脚下穿着棉拖,施施然懒散的拖沓着推开房门。
昨天刚醒来他已经惊叹过一番,现在外面光亮,照着房子窗明几净,看得更清,中式的装修风格,不同于现代格局的雅致,扑面而来的古朴气息,一眼望去,院子里草木葱郁,环境清新自然。
辛安冬满目羡慕的打量着这所四合院,保存得这么完好,这可是将来有钱也买不到的豪宅,他心水很久,心心念念想要入手一套,即便是不住人,坐等升值或者收藏也行啊,千万,上亿……
因此蒋玄宗拎着早餐一进门,就对上了他晕乎乎傻笑的脸。
他就觉得可乐,心里也是一腔柔情,问:“这么开心?”
停止脑子里的遐思,辛安冬睨了未来大富豪一眼,咋就那么羡慕嫉妒恨呢,不过他还没丢脸到开口问人家房子的事,哼,等他有机会也要搞这么一套。
他不说话,蒋玄宗也不在意,摸了摸他的手,有些凉,蒋玄宗立刻扶着他进门,好似辛安冬已经不会走路了一样。
辛安冬别别扭扭又乖顺的跟他进了屋,见他手上拎着的早餐,顿时感觉肚子好像饿了,‘咕嘟’一声特别响亮。
他红了脸,轻拍了一下肚子,觉得都是小混蛋故意让他丢脸的。
蒋玄宗轻笑,“先吃早饭吧,今天将就着吃,等学会了熬粥明天我做。”
“你还真要学?算了吧,人家外面的手艺可比你糊掉的粥好多了。”说着,他夹起一个灌汤包吹了吹,咬一口吸掉汤汁,然后嗷呜美美的吃进嘴里。
蒋玄宗笑笑,看他爱吃,又给他夹了一个,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很想看他吃自己熬的粥这种话,毕竟昨晚他虽然勉勉强强在安冬的指点下熬了一锅粥,味道差强人意,但跟市面上卖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辛安冬只以为自己一番话打消了他的念头,他其实也只是不想他麻烦罢了,他忙工作整天熬夜的样子又不是没见过,他哪舍得让他再为一口吃的劳神。
而且他又不是手断了,等熬过一阵,不再闻到油烟味犯恶心,他也能自己动手犒劳小混蛋。
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两个灌汤包和一碗豆浆,辛安冬捏着鼻子喝下安胎药,肚子里的汤汤水水已经把他撑到不行。
懒洋洋的揉着肚子,辛安冬见蒋玄宗像个贤妻良母一般忙上忙下收拾碗筷,突然觉得这日子忒逍遥,可比一个人如履薄冰隐藏孕事费心费力过日子强多了。
他打了个哈欠,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刚吃过早饭竟然又困了。
蒋玄宗走过来,捧着他的脸摸了摸,见他满心依赖的用脸蹭了蹭他的手掌,心软得一塌糊涂,“我要去医院看老爷子,你回房再睡一会,一会功夫良叔应该会来,他有门钥匙,你不用等他,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辛安冬环住他的腰摇了摇头,他什么都不想要,就是恨不得立刻搂着男票好好躺床睡一觉,恩,加上小混蛋,他们一家三口。
他这幅娇里娇气的模样落在蒋玄宗眼里只苦于无法把他塞在腰兜里随处带着走,不仅是安冬离不开他,他也不想要丢下安冬艺人。
只是今天他去医院一来看望老爷子,二来也是忘了上次要跟父亲说的关于工作上的事,后面他必须空下时间照顾安冬,时间有些紧,今天还是得去见父亲一面。
虽然留安冬一个人,但这处房子是他二十岁时自己挣的,家里人即便是父亲也不晓得他在这有一处院子,这里算是他的私宅,没几个人知道,所以倒也不用担心安冬被发现。
金屋藏娇。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这么个词,低下头,一眼看到安冬如玉般精致无暇的脸蛋,竟觉得十足贴切,他忍不住眼里露出一丝温存的笑意。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今天蒋玄宗是存了速战速决回家陪媳妇的念头来的医院,只是刚靠近老爷子的病房,就见到外面一个垂泪哭嚎的妇女被护士们扶着站在门外不肯走。
正是徐思媛。
她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徐思媛眼睛一亮,甩开护士们猛然扑向他,“玄宗,你帮我求求你爸爸,他一向最疼你了,我不要离婚,我四十多岁的人了被离弃以后还怎么有脸活,看在我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看在我兢兢业业照顾一家老小的份上,我求你帮我劝劝庆正吧!”
一个继母柔弱无助之下只能凄惶的向前妻之子求救,外面的人不明事实只会以为是前妻之子太嚣张,夫家对后面娶的媳妇太刻薄。
护士们同情又愤怒的眼神告诉了蒋玄宗,这就是徐思媛大闹医院一番的目的。
见他不说话,徐思媛哭得更凄凉,浑身颤抖着,绝望又委屈的望着他。
“你总怪我对你不尽心,可你念着生母,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我对你殷勤小意,比明翊还要用心,可你什么时候回头看过我的好,玄宗,我知道我比不过你生母,可你这么多年也是叫过我母亲的,难道你就忍心要你爸再拆散一个家?!”
对自己狠得下心又会演戏,长得又不错,有老爷子保驾护航,蒋玄宗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如果不是父亲一腔爱恋尽付生母,恐怕徐思媛真能一辈子稳妥的做好蒋夫人的位置。
蒋玄宗轻笑,无视周围一圈鄙夷唾弃的视线,淡然的对哭得凄惨可怜的徐思媛说,“父亲一向不会无的放矢,他既然要离婚,自然有他的理由,我身为儿子无法干涉父亲的决定,您若是有委屈可以告诉父亲。”
他很有礼貌,不动手不唾骂,一脸清冷仿佛置身事外,不会觉得尴尬,也没有对家丑外扬的介意,更无半点被当众揭发弃继母对他的好不顾狼心狗肺的羞恼。
坦荡自然,比起另一边歇斯底里话里话外都暗示众人继子对她不孝的徐思媛,蒋玄宗更像身为人子不论父母好坏,即便被莫名污蔑德行也因为顾忌家族的脸面不予计较的正直人士。
公道自在人心,眼睛会遮住真相,心却一片雪亮。
蒋玄宗没说什么,但他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任由徐思媛叫嚣哭嚎也无济于事。
徐思媛惶恐的察觉到周围人突然看向她的眼神不对,同情不再,而是厌恶不屑,她急白了脸,还想要解释,“你们别听他瞎说,我、我……”
“您还要点脸就别说了吧,这大庭广众之下可真丑。”一句话噎住了徐思媛。
护士们自认为看透了她,女人耍心眼多简单,哭哭啼啼就是一出戏,而她们之前却被强行拉做她的帮手,在那样斯文英俊的男人面前丢丑,恨意转移,哪有不厌恶徐思媛的,拉拉扯扯一会就强硬的将人丢出了医院。
蒋老爷子说了,以后再不想在医院看到这个女人。
徐思媛踉跄的惨白着脸被推到医院门前的大马路上,如丧家之犬,从此旁人不会因为她身上穿着富贵而对她点头哈腰小意奉承,只会落井下石,她的儿子不能在继承蒋家,那个贱种只会更加春风得意!
徐思媛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掩藏了二十几年的秘密会被蒋庆正查出来!
她明明藏得那样死,该解决的人早被她弄走,明翊长的像她,这么些年也从未被蒋庆正怀疑过,可偏偏现在,鉴定书被扔在她面前的时候,徐思媛只剩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不敢看蒋庆正的脸,怕看到他脸上的厌恶恶心,怕他会觉得她不干净。
可是她不想的,当时她能有什么办法,为什么二十年后由她承担这惨痛的后果!
“去找他,对对,去找他!”徐思媛眼里闪烁着浓郁的恨意,最后冷冷的看了眼医院,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