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烙胤
如果不是为了他,大祭师也不会那么做。
对唐宋,楚河只能说抱歉。
他答应他要帮他,楚河一定要做到。
同一天中,发生了许多事情,这是来到基诺城镇后,内容最丰富的一天。
比大战的内容还要精彩,还要惊心动魄。
唐宋与东敖愈加复杂的关系,楚河得知了他身体即将改变的秘密,在最后关头,他阻止了事情的发声……
还有就是……
第二卷 战争录 第二百一十六章 堕入地狱
上了马车的傲雷,从那一刻起再没有离开夜狂的身边。
他陪着他与人族会面,安排兽族等等,夜狂做什么都跟在后面,只是他一言不发,也不作任何参与,像一个虚幻的影子般。
夜狂似乎也忘记了傲雷的存在,他从容的做着该做的事情,然后便跟在人族的引路者身后,向他的房间走去。
那始终扮演着空气的人,在人族引路者躬身离开,夜狂打开门后,终于有了他第一个动作……
他的手拍在夜狂眼前的门板上,将才开了一条缝的门猛的推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夜狂顿了一下,傲雷却在这时推了他,下一瞬,夜狂便站在了房间内,傲雷跟着他走了进去……
门,再度被关上。
将那两个人隔绝其中。
傲雷的动作很粗鲁,夜狂蹙着眉回头,可他还没等看清傲雷的样子,便听到‘啪’的一声……
他的脸被迫转移向另外一边,上面火辣辣的疼。
夜狂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傲雷打了他的事实。
嘴里满是铁锈味,夜狂不知道他多久没尝到这个味道了,他整齐的长发因为这剧烈的晃动显得有些凌乱,永远高傲的王者,第一次低下了头……
夜狂眼中有明显的不解,他重新面向傲雷,却不曾想,傲雷再一次甩了他一巴掌。
傲雷用了十成的力气,夜狂的脸很快红了起来,但并没有肿,巨大的冲击下,夜狂的牙齿咬破了口腔内壁,血顺着唇间缝隙流了出来,让那本就俊美的男人显得更加妖艳……
这一次,夜狂没转过来。
“你留着火卵,就为干这事?!”
当初他不肯使用,他跟他说了那么多理由,他是兽族之首,他有许多无可奈何,傲雷最后只能选择妥协,信任他,顺从他,可是……
他没想到,火卵却是为他那两个侄儿准备的!
如果早知道,管他什么规矩什么禁地,他一定会威胁大祭师进到狂魔祭坛中,砸了那该死东西。
“当时你说,你的计谋不止陷害冽那一个,我以为那件事已经是最过分的了,没想到你还这么做!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在楚河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和那对兄弟谈过一次,关于他们的父亲,关于他离开后这一系列的变化。傲雷是兽族除夜狂外,唯一清楚的知道事情始末的人,对于那荒诞的说法,共同孕育,当时夜狂并没提及。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对他们说的共同孕育,真有其事吗?”
夜狂沉默许久,在傲雷问出这话后,淡然的答了句,“没有,我仍然在骗他们。”
夜狂的坦白,他的平淡的态度,让傲雷的心猛的痛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
楚河是青凛选择的伴侣,夜狂却硬把千冽塞了进去,他难道都没想过青凛的感觉吗……
失去一个人,和被人共享的痛苦,有什么区别。
当年发生在他身上的痛,青凛重尝了一遍,可这始作俑者却不知悔改,明知不可能,还让他们去尝试共同孕育……
他这个父亲当的,太不称职了。
先是陷害儿子被追杀,而后又使得另外的儿子失去挚爱……
“我明白你的难处,所以我不去阻止,但我不想看到凛不快乐,也不想听闻冽受到的伤害,我无奈,我没办法,我也懦弱,所以我选择了离开。我想等以后有机会去补偿他们,和你一起赎这个重罪,可我没想到,你一直都不曾悔改!”
傲雷猛的扯住了夜狂的领子,他想打醒他,夜狂没有反抗,他无畏无惧的直视着他……
夜狂的视线让傲雷的拳在空中停住了,男人顿了一下,随即把他甩到了床上。
那一夜的记忆瞬间回到了夜狂脑中,他连忙起身,可傲雷这时却压在了他身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在夜狂再度企图起身时将他狠狠的按下去,床铺很软,夜狂轻轻弹了几下……
“狂,你错了,你的罪不可饶恕。”
暴怒中的男人声音却变得异常温柔,像在述说甜言蜜语般,男人的眼神也似要滴出水般,他半眯着眼睛,浓密的睫毛中,那如黑曜石般的瞳,璀璨,耀眼。他用视线描绘着那人的样貌,一笔一笔,那样细致。
傲雷的拇指抹掉了夜狂唇上的血渍,带着猩红的指下一瞬便被他含到了口中,傲雷邪魅的吸吮着,细细吞吐,像是在品尝至极美味,等血的味道完全消散在口中后,他对夜狂说——
“你的灵魂将无法拯救,最终你会落到地狱的最深处。”
他伤害了爱他的人,伤害了他的亲人,为了责任,他遗弃了一切。
“不过狂,你别怕,我会陪着你,”傲雷扯过夜狂的手腕压到他的头顶,同时也俯下身子,他的额头贴着他的,傲雷低沉的笑了一声,如鬼魅一般,他看着夜狂,轻声道,“我们一起下地狱。”
说着便一口咬住了夜狂的脖子,男人的牙齿很利,血一下子喷了出来,洁白的床铺,瞬间染上了鲜红之色……
无法恢复洁白的床单,正如无法回到过去的他们,他们已经没有回头之路可走了。
“你还想做那样的事情吗?”原本的挣扎,在脖子传来刺痛后停住了,夜狂静静地问傲雷。
傲雷走后,夜狂觉得他的世界似乎缺少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在意,他刻意的忽略这件事,不去回忆,也不去想和傲雷有关的一切事情,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尽到一族之首的责任就好。
他知道傲雷恨他,他以为傲雷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就如当年傲雷对他懵懂的感情一般,这一切都将随风而逝。
可是,他们重逢了。
当傲雷跪在车下,喊出那声王时,夜狂不知他当时是什么心情。
傲雷放弃了。
他成了他的王,而非兄长,更不再是深恋之人……
这便是好。
他一直的希望。
他们该自此成为陌路,可如今这样,又该如何解释……
傲雷已经决定,就不该再碰他,也不该对他做任何逾越之举,更何况,他已经有妻了……
还是,这只是他对儿子犯的错误的惩罚。
他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包括送出性命,但他不想这样……
那一夜的错误,绝对不该重演。
“是。”这时,傲雷回答了他,“我是要做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止现在,从这一刻起,我每天都会做。”
傲雷的答案,让男人许久没有变化的心骤然一紧,不过那只有分秒,他说:“我不想。”
他以为,夜狂还会像上次一样拼死拒绝,可没想到却是这么平淡的拒绝,甚至连一点抵抗都没有,傲雷松开了牙齿,转而看向男人波澜不惊的眼,“没关系,我想就可以了。”
“我不会为我的过错辩解,我是亏欠他们的,包括那个被牵扯进来的人类,我愿意为我的所为付出一切,这个位置,还有我的生命,我都可以献出来,他们想要的,我都可以给。”
“狂,你还不懂吗?他们要的不是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权力或是地位在他们那里如粪土一般,他们要的,只是爱。”傲雷摸到男人左胸,他狠狠的抓住了那块皮肉,“他们要你的心,身为父亲的仁慈之心,包容之心,还有,爱他们的心。”
“我爱他们。”夜狂说。
尽管无数次的陷害与伤害,但他始终是他们的父亲,夜狂爱他们,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当青凛与千冽反抗他,说出绝情的话,甚至不打算再认他这个父亲时,夜狂的心疼得很真切。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这么做。
傲雷笑了,他的哥哥,怎么会这么天真,像孩童一般,他提醒他,“但是,他们不知道。”
“没关系,我知道就可以了。”夜狂用傲雷的话反击。
他们是兄弟,同样的固执源于骨血,永远都无法改变。
但是夜狂却不如傲雷坦白,他不懂表达,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里。
“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弟弟,我们是兄弟,却做出了那种事情,但是,我不后悔。你犯的错无法挽回,我们的事情也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过去的事情任谁都无法改变,不管之后我们抱着怎样的心情,想去赎罪,想去遗忘,或是想去改变都无济于事,发生了终是发生了,那痕迹会永远都在,不会抹平。所以,我们只能面对。”
夜狂安静的看着傲雷,听他说完这番话。
傲雷变了,他不再是那个虽然狂傲却很阳光的弟弟,他的身上带着一层无法扩散的黑雾……
是因为他。
傲雷依旧狂傲,但却不再快乐,他的笑不再让他感觉轻松,像傲雷说的,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
“既然这样,狂,我们一起堕落吧。”
第二卷 战争录 第二百一十七章 重提往事
纵然无法与你并肩俯瞰天下,却也愿与你共入最深地狱,此生无悔。
“错了一次,不能一错再错。”
傲雷已经不再抓着他,夜狂却也没有反抗,他该推开他,也该全力制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但是夜狂像没有反应般,双眼一直看着一个方向,没有移动。
原本与他视线交汇的傲雷早已经埋首下去,可夜狂连眼瞳都没动分毫。
“错一次,和错百次,结果是一样的,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夜狂颈间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傲雷看着自己留下那深深的齿印,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消失了,兽族的自愈能力再强,这种伤口不及时治疗的话,也会留下疤痕。
他的印子,还不错。
傲雷的舌头顺着血痕舔去,当他快舔到伤口处时,脖子倏地一凉……
傲雷顺着那股凉意慢慢撑起身子,直到和夜狂拉开一定距离,他看了看紧贴着他喉咙的匕首,眼中带着不小的讶异。
这种东西夜狂居然随身带着,他以前可没有这毛病。
匕首很轻便,虽然锋利但杀伤力却不行,在战斗中作用不大,用来偷袭倒是比较适合,可夜狂怎么会需要这种东西?
就偷袭来说,他的爪子不是比匕首更有效果吗?
除非是在他无法使用爪子的地方,比如说,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