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缘何故
他也不发表意见,只说自己的事情:“你如果有空,也可以放自己的精神到我这次元空间来看看,我答应你的三个连接通道已经搞好了,你如果要用,还得让我帮忙。”
蒋梦麟一想,左右无事,也学来了精神离体的法子,进了空间。在外人看来,他也不过就是睡熟的模样。
次元空间,顾名思义,与储物空间同出一脉,只是形体上,要更高级些,没有实物作为依托,暴露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一入内,先是白茫茫的一片,蒋梦麟抬头低头,只看到袅袅雾气游离身边,幽魂在这里化了个脸色苍白的人形,拉着他小心地走:“你注意着,脚下有些地方是有虫洞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蛀了,踏进去以后到了哪里,我可就不知道了。”
蒋梦麟打量他,幽魂穿了身不知道多古旧的书生袍,下摆处都变黑了,衣裳也单薄得很,破破烂烂的穷酸无比。
幽魂笑:“你别笑话我,我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人来祭奠,穿的也是千年前的衣服,破些也是难免。”
蒋梦麟理解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想适合他的款式,改些日子拿些来烧给他。到底以后要用到他办事,也该经常拉拢拉拢人心。
走了没有多久,幽魂停下脚步,手一挥,虚空里升起个浩瀚的大圆盘来,看起来颇像是旧时大户人家用的铜镜,锃光瓦亮的一丝灰尘也没有,蒋梦麟还没反应过来,幽魂就问:“总共也就三个永久对象,我建议你还是谨慎些选择,用一个少一个。”
蒋梦麟挑眉:“他那边伤的到我?”
幽魂摇头:“倒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关系到你以后的用途……”
“不必说”,蒋梦麟打断他,原本他也没想从这里捞多少好处,自己脑子里装了无数的赚钱法子,只要有一笔启动资金就足够了,幽魂说的那些倒不是他担忧的。
他将手按在铜镜的底座上,眯了眼开始在脑海里挑选——
上级空间?不要!谁知道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兽人军团?不要!拉个兽人来干什么?当保镖么?
魔法……ORZ……会被国安局当做异类抓起来的吧?
挑选半天,蒋梦麟眼角划过一道闪光,连忙分出精神来抓住!
古代?这倒是可行,古董、钱币,到了后世,都是大热的项目。
蒋梦麟按下确定,铜镜闪过一道流光,没多久,上面映出个翻着死鱼眼的小娃娃来。
蒋梦麟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不过是一个面瘫的小孩罢了。
小孩儿开口,声音绵软黏糯,却透着说不出的冷:“中国人?”
蒋梦麟一僵,心里燃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你也是……?”
小孩儿抿了抿嘴,脸色很难看:“我叫许仙,白蛇传,那个许仙。”
蒋梦麟僵直两秒,捂着肚子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爆笑,成功让许仙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简直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比他还倒霉!那是白蛇传啊白蛇传啊!白素贞和法海翻天覆地地斗啊斗,最大的炮灰就是许相公!
一旦有人比自己更凄惨,蒋梦麟就会对生活燃起不可思议的热情。
他笑够了立刻直起腰身:“你有什么东西交换?”
许仙顿了顿,右手一伸,拿出个碧绿剔透的玩意儿丢到交流通道上,蒋梦麟捡起来一看,立马目瞪口呆——
成色……上好的翡翠!?
许仙叹口气:“我也不瞒你,这东西在我这儿也不是特贵重的东西,可在你那儿的价值我心里也是有数的,只不过我要的东西……对了,你那里现在是几几年?”
蒋梦麟回答:“1997”
许仙更颓丧了:“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以前学外科的,许仙家也是药房,我要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些个抗生素和医疗器具,可是九七年……”
蒋梦麟笑了笑:“你不是还有别的空间吗?”
许仙很不高兴:“你以为撞上一个现实位面那么容易吗?”
蒋梦麟摸摸鼻子,开口道:“要不这样,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先给你捎些药品,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
许仙白他一眼,但也许是出于对原本星球的眷恋,他并没有露出很不信任的神态,只是点点头,开口道:“这东西你先拿去吧,这几天有空那些治伤……感冒的东西给我,我还有事,不多说了。”
车到站,蒋梦麟倏然睁开眼睛,眼神狂喜中,夹杂难以忽视的锋利。
第6章
蒋梦麟什么劝解也没有,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母亲好好吃吃苦头,这其中,前世对她的怨恨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蒋梦麟思考了很久的。
李月玲生性就绵软懦弱,这种性格,往好了说叫做老好人,往不好了说就叫圣母!他和蒋方舟的感情破裂,未尝没有她一心想要补贴娘家的因素在里面。
蒋梦麟尤记得上一世,蒋方舟将出轨摆在明面上以后,李月玲以泪洗面的同时,在接到舅母的电话时,还是咬着牙将自己的积蓄全部寄了过去,只为舅母才一岁大的儿子未来娶妻买房。
多么可笑!可李月玲就这样一种,将面子看得比天大的人!可以说她虚荣,也可以说她愚蠢,总之,她是愿意与自己的儿子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然后将光鲜外表展现在外的那种人。
蒋梦麟的外家算得上镇上过的顶好的一户人家,其中李月玲出力自然不少,可惜的是,李家上下,没有一个人领她的情,蒋老外婆甚至在上一世蒋梦麟唯一一次来过年的时候,当着他的面搬着小板凳在大门口和老朋友聊天:“我这身衣服全是儿媳送的!他妈那就是个赔钱货,嫁出去以后绝了良心,一次也没回来看过!”
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蒋梦麟。
那一对老人简直是天造地设!
李家大清早正开门,女儿就寻上了门。很显然,李月玲离婚的消息他们已经知道了,坐在门口的外公对一脸苦相风尘奔波回家的女儿,甚至没有分出一个多余的眼神,只顾逗弄窝在怀里的亲孙。
他怀里抱着的是大舅家的长子,如今才一岁大,生的圆滚滚球一般,又白又胖,聪明伶俐,这回嘴里趴趴趴趴叫着爸爸。
李家老两口却对这孙儿宠得不行,寻常人别说骂几句,就是月子妈抱孩子重了些,也是要被闹得不得安宁的。
李月玲似乎是没想到父亲的态度会那么冷淡,到了嘴边的委屈绕了两圈,又咽了回去,红着眼圈开口:“爸……”
老爷子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李外婆抱着一箩筐橘子从里屋出来,一看到女儿,立马愣了一下,掉头进屋,过了好一会儿才空着手出来,脸色也不太好:“你咋回来了?”
李月玲忍不住抹着眼泪儿吸了吸鼻子,低低的叫了声:“娘……”
李外婆脸一沉:“哭什么哭!有脸作那见不得人的事儿,现在反而不好意思了?我告诉你,二娃他媳妇儿才做了月子,你别上赶着给人家找不痛快!给人看到了,还以为家里办丧事!”
李月玲怔住了:“……娘?”
里头三舅的媳妇儿迎了出来,穿着一件大花的汗衫,手上摇着蒲扇,一瞧见李月玲,吓了一跳:“哟!姐?你咋回来了?”
“去去去,去洗衣裳。”李外婆没好气地赶她,“娃儿的尿布换了?”
三舅的媳妇也是个娇贵人,闻言一下子就不高兴了:“那不是二嫂子的事情嘛?”她一掉头,又来招呼李月玲,对于这个经常贴补家里的姐姐,她还是很有好感的,自家丈夫前年在市里买的新楼,就是这个姐姐贴补的,“姐,你快进屋坐,外头热,里面有风扇呢,二嫂子月前生了个丫头,一会儿我领你去看!”
李外婆原本是不想让女儿进门的,离婚的女人,晦气。可无奈儿媳妇都开口了,外头乡里乡亲了,她也不好再赶,当下瞪了眼小儿媳,不说话拧着眉头离开了。
李月玲瞧见母亲这番做派,原本归家疗伤的心情立刻被冰水破了个透心凉:她自问出嫁以来贴补娘家也算孝心可鉴,爹妈重男轻女她也是一早知道的,可谁料到拿钱的时候还好声好气的,如今自己落魄归来,竟只得到这样的待遇?自己领着儿子进门从进门开始,老两口甚至连挂心关心外孙一句也做不到?!
她怔怔的随着弟媳妇进屋去了,里屋拿了杯凉茶没饮两口,李外婆也抱着竹篾进屋了,她没好气地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在她对面坐下,开口第一句就问:“你离婚了,姑爷给钱了?”
蒋梦麟一听这话,就在心底冷哼一声,他也不作声,李月玲这回的苦头是吃定了,也该叫她看看清楚,自己一心贴补的娘家都是个什么德性!
李月玲傻不愣登地点了点头:“分了家,给了我三万。”
她也没提房子的事儿,李月玲经此大变,虽说还是对家人缺心眼儿,可多少也能感觉到母亲的不怀好意。
果然,李外婆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点点头:“蒋家还不算绝了良心。”她话锋一转,两手一摊朝李月玲道:“那倒正好,你大哥娃儿也见到了,你大嫂如今是家里的功臣,生了我李家长子嫡孙,该奖励的。我和你爸合计着,给小宝置办下将来娶媳妇儿的房产,恰好差个两万来块,三万也差不多了,余下的一万,就用做装修。”
李月玲被母亲这理直气壮的模样吓了一跳:“娘?我和小麟就这么多钱,全给大哥买房了,我们吃什么?”
李外婆一听这话暴跳如雷,拍桌子大骂:“赔钱货!赔钱货!你娘养你这么大,要你几个钱还要看脸色?没羞没臊的东西,你丢了我李家祖祖辈辈多少人的脸面?!你没地方吃饭去了,那你干什么离婚?!现在姑爷冤上李家,以后你三弟要是生了娃,谁来给钱买房子?!”
李月玲如遭雷击,一下子僵在原地,连血液也冰冷入骨……
赔钱货……赔钱货……这么个称呼,从小在她耳边如同魔咒不停回荡,可无论如何,她总是不愿相信,爹娘对她,会真的没有一丝感情……
李外婆犹自喋喋不休:“他蒋梦麟是蒋家的人,你拉扯着他干什么?你帮外人养儿子……”
李月玲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娘!你绝了良心吗!他是我亲生的!亲生的!”
李外婆瞪大了双眼,万想不到女儿竟敢出口反驳,当即大怒:“妈的赔钱货!我当年生你时就该一把掐死!你这辈子莫要踏进李家的门!我李家祖宗三代,认不起这种没爹的外孙!”
蒋梦麟一把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母亲推到椅子上,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厌恶。要说母子之情,从上一世李月玲酒后一次次殴打,蒋梦麟就开始渐渐绝望了。李月玲这个人,典型的在外轻声弱气,回家猛如饿虎,面对厉害的人,她除了哭和逃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方才一路上回家时,蒋梦麟也清楚地看到她眼里对自己的犹豫和彷徨,很显然,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到底要不要养育,她心里也是很有些拿不定主意的。
你不想养我,我还不稀罕跟你呢!
蒋梦麟可不是那种闷不吭声受委屈的性子,李家家大人多,若是日后他真的有了什么资产,这门注定了死皮赖脸的亲戚也是个头疼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现在把脸给撕破,否则日后又拿些自己幻想出来的亲戚情分来要挟,蒋梦麟可懒得对付。
他一张口,就把李外婆气了个半死:“外婆,你摸着自己那把良心给我好好算算,你如今住的这房子价值多少?地基价值多少?后山的老房子承包的果园乌龟塘价值多少?小舅大舅二舅大姨小姨的婚房花了多少?小舅开的那辆桑坦纳市价多少?我倒要看看是谁绝了良心,你拿我蒋家吃我蒋家用我蒋家,如今腆着老脸说我这债主是外人?你也好意思!我要是真递了状书上法院一笔笔讨要,外婆你也别怪我太绝情面,多的我不要,那车那房我当做喂给狗吃,就当算你拿我蒋家三五万现金,状书下来,我要叫你砸锅卖铁给我凑干净了!”
李月玲脸上一阵臊得慌,她原本拿夫家补贴家里,也会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一直没人和她提出,慢慢的他也当做理所当然了,如今儿子一笔笔算出来竟是这么笔巨款,一时间就像惊雷炸在耳边那样,觉得大白的天都变得乌黑了。
李外婆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拿了蒋家多少钱,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同样知道外孙这话里一分一毫没有作假,李家有文化的人那是一个也没有,要说法律,也就仅止于杀人偿命,许多年前,李外婆甚至还以为若是自己亲身血脉,那杀了打了警察也是管不到的,如今蒋梦麟这一番话,把她可吓得不轻,若是家里真把这三五万掏了出去,那一下子估计又要回到赤贫了。
只是她这么多年来顺风顺水惯了,那里经历过小辈这样厉害的嘴皮?吓过之后,心里又止不住燃起恼怒来——即便是自己拿的再多,也轮不到小孩子来插嘴!
李外婆脸色苍白地骂道:“你这是什么家教?你娘就叫你这样和长辈说话?果然是有娘生没爹眼的东西,尊老爱幼都没在学校里学过吗?”
蒋梦麟冷笑着一摆手将扇地呼呼作响的电风扇推倒在地一使劲儿将引线拉了下来,在手上绕了两圈就朝大门跑去。
李家原本就在一个小镇子上,地方不大,拉出几个人大多都是沾亲带故的,此时多少有人闻到了风声说李家闺女回来了,也纷纷过来探望——
李家这闺女可不简单,嫁人几十年,娘家修房盖楼出力甚大,楞生生将一屋子农民搞成了万元户,李家腰板挺得也直,镇上的老太太老爷子哪个不羡慕?门口驻足看了一会儿,老爷子提起闺女脸色却不好,大家也不奇怪——
李家人重男轻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也知道这事情,闺女往家搬了那么多,老两口就没说过一句好,反倒是那几个成天撩猫逗狗不学无术的儿子宠的跟个宝似的,真说起来,除了羡慕,多少还是有些人看不惯李家人的做派的。
众人正驻足着,里屋忽然一阵丁玲哐啷的响动,还没等人回过神,却见到李家闺女那半大的儿子,一脸悲愤地跑出来了。
第7章
李外婆知道不好,当时就气的脑袋一蒙,等到抬手想拦,却已经晚了。
论起做戏,蒋梦麟虽说没什么经验,可上一世的面具带了那么多年,临机应变还是很懂得的,加上他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半大小孩,即便是说谎话,也不一定有人会怀疑他,要再加上高超的演技,还有几个人能辨别是非?
李外公逗着孙子只不过一个愣神,蒋梦麟就冲出人群跑到外头去了。
桃源镇不过是个小地方,这两年政府也有意往旅游方面开发,首当其冲的,就是里李家非常近的一座百年大桥,那里是镇上的中心,往下商业街,往后餐馆不少,桥下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溪清澈通灵,而蒋梦麟看上的,却是桥头处那块又宽又大的青石板。
他纵身一跃跳在石板上,一抬头,已然是满脸的委屈悲愤,脸也憋得通红,他往腿上一掐,憋出一股泪来,带着哭腔大哭起来——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蒋梦麟这一做戏,还没等十秒钟,奔走相告的乡亲们就围成了一圈,全是来看李家热闹的,反正看热闹不要钱,李家这两年也太过嚣张了,能抓着他们的笑料,实在是不容易。
李外婆赶到桥头,一看这模样当即就要晕过去,老两口气的互相埋怨,李外婆简直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外孙是这么个烈性子,打死了她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欺压啊!
李月玲心里暗暗忍不住地有些高兴,笑还没挂到脸上,立马被爹妈的脸色吓得沉了下去,她颤巍巍地拨开人群,上到石板下,却是爬不上去了。
蒋梦麟满意地看着嘈杂的人群,计算了一下,几个看上去很碎嘴的姑婆团也到了,立刻投入其中,大哭起来:“各位叔伯阿姨爷爷奶奶,你们给我评评理,李家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怎么来的。我爹有能耐会赚钱,我娘爱贴补娘家我们姓蒋的一句歪话没说过,从前拿钱的时候,一口一个外孙闺女叫的亲密,我还是个傻子,以为他们有良心呢!如今我和我娘落魄了,还挂念着来家看看老人,哪知道外家一开口就要走我日后七八年的学费给亲孙盖房!我大舅那亲儿子才一岁大,我只不过多插句嘴,外家就口口声声说我是外人,当年拿钱时怎么不说外人的钱拿不得?”
蒋梦麟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大腿已经给自己掐青了,底下人听了几句也猜明白出了什么事,没两下就嗡嗡开始议论起来,小孩儿哭得凄惨,说的道理又是句句诛心的,几个好八卦的老人团摸了两把眼泪,就在人群里要找李家二老的踪迹。
李外婆如今哪里还有脸面见人?她心里恨得要死,恨不能立刻就上去将那姓蒋的推进河里淹死,李外公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一扬手给了老伴儿一巴掌扭身躲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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