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缘何故
蒋梦麟当然是不耽搁,老早就答应了下来。
他早就料到了,单只自己从许仙那儿拿来的用于给宋清虚治疗的那颗草药,加上具有众多人证的山洞里的那只诡异的凶猛虎狮兽,国家就绝不可能将这个溶洞看成是普通的旅游景点来开发,其中投注的资金当然不是平常建设能够相提并论的。
加上那些专业的用于野外勘探开发的设备和人才……
这不正好呢么,蒋梦麟老早就答应幽魂来给他找东西了,可要是单只凭借寰球的力量,估计想要在国家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些东西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努力,但现在国家介入了,事情反倒简单了许多,有幽魂在,混进去将东西取出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刘力扬红着眼睛,手里捏着刘雅留下来很久的病例单,浑身都在打哆嗦。
怪不得……
刘力扬心说怪不得,跟着吴九江什么地方都去过了,多漂亮多柔媚的女人都没法儿让他硬起来,原本是以为,在经历了重重磨难之后,连身体也变得成熟了起来,不再轻易接受这些外力诱惑了,刘力扬还很为自己的柳下惠得意了一阵子。
但……这个真相,怎么就那么沉重呢?
宾馆屋里一片狼藉,刚刚被刘雅拽出来的时候,因为名誉受损又是男人最无法忍受的那方面的名誉受损,刘力扬大发了一通脾气,随后搞清楚了病例表上那些狂草字的意思之后,又狠狠地发作了一次,现在的刘力扬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小公鸡,全无武力值,已经蔫儿了。
不,准确地说,该叫心如死灰。
第106章
刘雅捂着洗过之后隐隐作痛的脑袋坐在那里,也没有心情去安慰刘力扬,照过镜子之后,她正在困惑自己的脑门儿为什么秃了一块。
“……这个死姓金的……”刘雅心想大概是金珠姬和自己打架的时候无意被扯掉了,还在心里暗自感叹金珠姬果然是她的克星,连买凶杀人都没能要了她的命,反而还莫名其妙的出现搅黄了刘力扬的婚礼。
刘力扬磨蹭磨蹭缩到被窝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哭了一整天他眼睛都肿了,他其实早就有点预料到了,自己究竟有多好色刘力扬老早就心里有数的,这回大约是孔家在考验他,一个星期之内在酒吧商厦乃至街头,刘力扬碰上了无数回艳遇,多浪荡放的开的女人都有,长得也是绝顶漂亮的,可他自己……却很明显感觉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又有哪个男人会这样轻易地给自己下这样难堪的结论呢,更何况爱情的力量原本就是伟大的,刘力扬一直心想,也许是孔倩已经完美到足以让他收心,这么些年,该玩的能玩的也已经玩够,确实也是时候承担家庭的责任了。
但这个美妙的泡沫居然是被刘雅亲手戳破的!
刘力扬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这种时候更是连一点精力也打不起来了。
这个酒店是在外面随便开的,刘力扬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刘雅现金带的也不多,两个人迷迷糊糊地只出来开了个普通的酒店,刘雅想要喝口水,看到酒店里积累了厚厚水垢的茶壶也消停了,肚子恰好咕咕叫了起来,刘雅看了看被窝里鼓鼓囊囊的那一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声:“力扬……你饿了没有……?”
被窝里直直飞出来一只大枕头,“滚!”
刘雅绿着脸关门离开,刘力扬嚎啕大哭起来。
“哎呀!”刘雅一出门精神病就犯了,清醒时候的记忆她勉强搞清楚了一点,就记起来刘力扬在哭了,起因好像是被吴革命丢出来……
但是她还记得自己好像是要出来吃饭的,肚子很饿了,刘雅捧着肚子苦恼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看酒店里铺满了地毯的长廊,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回刚刚那个有很多食物的地方去吃饭。
好像自己男朋友也在那里来着。
过了一天,酒店的婚宴早就收拾干净了,刘雅扑了个空,站在二层大礼堂里困惑地不得了。
但酒店里的员工还是记得这个女人的,就有人小心翼翼地上来问她:“女士,请问您有事吗?”
她们好像也听了不少八卦,知道刘雅和吴革命的关系不能为外人道,对她的态度也很是和煦,刘雅看了她们一会儿,说:“我饿了。”
然后她就吃了一顿霸王餐,吃到一半她就想起来刘力扬好像被吴革命搞得很伤心,这个吴革命,怎么还和小孩子计较?真是太不懂事了!
刘雅抓着筷子愤愤不平地问旁人:“吴革命哪儿去了?”
吴革命是酒店的常客,她这样问别人,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几个见风使舵的立刻回答:“吴先生他今天没有应酬啊……这个时候大概在省政办公吧,您有事情要找他的话,酒店里有电话……”
刘雅一挥手:“不用了!”她大喇喇地站起来,伸手说,“给我十块钱,我要打车去找他。”
刚刚回答问题的那个人愕然里半天,然后愁眉苦脸地翻出来两张五块钱递过去,心里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刘雅脑子里拎不清,办事情当然也没了条理,大摇大摆地打车到了省委,抬头仰望里一下这栋巍峨的建筑,司机在车里被迫听着她说了半小时自己和吴革命的关系,她一下车立刻一溜烟跑了,连车钱也不要。
刘雅手里的十块钱叠了叠捏在手里,上去大门口朝着卫兵身下的台子踹了一脚:“吴革命呢?”
刘雅看起来可不像个神经病,她穿的又好,态度理直气壮,门卫一时间也摸不清她的来历,不敢贸然得罪,要知道,领导家属也是会闹矛盾的嘛。
“……”门卫谨慎地回答,“吴省长在办公,您有事吗?”
“我有事吗?”刘雅高高挑起眉头冷笑了一身,“跟我还端什么架子啊?我是他儿子的妈!我还见不得他了?”
门卫打量了一下这个不靠谱的省长夫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那要不您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我去给办公室里去个电话?”
刘雅一脸愤怒的表情。
门卫生怕得罪贵人,一路小内八跑进保卫厅,背上的小枪一晃一晃的。
领导夫人莫名其妙的来探视,办公室主任也吓了一跳,立刻小跑到吴革命的办公室外敲门,吴革命正在和纪委的几个领导喝茶聊天,刚说起G市新来的这个寰球公司的背景门道,办公室主任就敲门进来战战兢兢地说:“领导,外面有人通报说,夫人来了。”
吴革命愣了一下,从兜里掏出手机喃喃自语:“怎么没打电话?”
不过他也没觉得很奇怪,因为刘力扬和刘雅的事情,张淑华冷着脸一整天没和他说话,这样的冷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吴革命控制这自己小心点不去触雷,通常也就这样相安无事了,像张淑华这样直接找上门来就是一种示弱的表现了。
吴革命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对办公室主任说:“请她来吧,哎呀,闹了点小矛盾。”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吴革命朝着正对面坐着的小舅子张明华笑着说:“你姐姐最近脾气不太好,我确实有点伤脑筋啊。”
张明华现任G省纪委常委,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燃尽呢,吴革命也很是怵他,这回张明华也确实是来意不善的,金珠姬打闹刘力扬婚礼现场的事情、刘力扬居然登堂入室的事情以及刘雅居然来出席的事情都很让人不满意,刘力扬的出现已经够膈应人了,刘雅的出面就升级为恶心了,可惜的死张淑华也是个传统信奉家丑不可外扬的女人,在婚礼上一场闹剧传播开之前张家人居然连风声都没能听到,事情一闹大,张淑华堂表兄弟们就纷纷都坐不住了,张家被明晃晃地打了脸,干脆张明华就直接上门兴师问罪了。
张明华冷哼了一声:“只怕是无风不起浪吧。”
“这话怎么说呢!”吴革命瞪大眼珠子一摊手,“我能怎么办呢?年轻时候谁没犯下几个错误?我和那个什么刘雅现在真当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了,怎么你们谁都不肯相信?”
张明华扫他一眼,没有说话,脸色却和缓了些。
吴革命一有戏,立马来了劲儿,笑嘻嘻地给张明华又是递烟又是倒茶,话里话外透着浓浓的亲近:“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和你说什么外话,这么多年下来我是什么人你们本来心里就该有书的,我和刘雅以前确实有一段,可那也是玩玩的,你是男人,总该理解理解姐夫。可我对你姐姐我心从头到尾没有变过,这么多年了,我们不是也和和美美过下来了吗?”
张明华抿了抿嘴,叹了口气:“话虽然这样说,但姐夫你这一回闹的实在是有点不像话,姑姑她们都快要气疯了,不管你和那个刘……什么有没有关系,姐姐那边你总不能就这样敷衍着啊。”
吴革命冤枉地大叫起来:“清者自清啊!还能怎么解释?我怎么会敷衍你们呢?”就刘雅现在这个长相,还妄想要做他一省之长的外室,想想也知道这个是不可能的吧。张家人实在是太不靠谱了,这种没有逻辑的传闻居然也相信。
张明华听他信誓旦旦的话说了一大堆,心里也有点相信了,恰好又听到张淑华来找吴革命,两人俨然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显然外面现在的传闻是有点不符合实际。张明华看着吴革命的眼神柔和了一点,吴革命笑的高深莫测对付一个小年轻,还需要什么段数么?
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吴革命仰首喝了一杯茶,女人笃笃笃的高跟鞋声入耳,他猜想盖世张淑华到了,有意现在小舅子面前表现表现,于是整个人往沙发靠垫上一摊,嘴里就喊着:“亲爱的……”
时髦的称呼一说出口,脸上就拂上一双女人的手来回抚摸,吴革命眉头一跳,这手怎么看起来比平时粗糙了?
一抬眼,吴革命就吓了一跳,张明华的脸色说是墨绿都不为过了。
吴革命立马跳了起来往后一转,瞬间恨不得自己现在就这么晕过去。
来人哪里是张淑华,明明是气势汹汹的刘雅!
还没等他细想,就听到身后的张明华很明显带着压抑的愤怒的嗓音:“吴省长真是艳福不浅,我想我就不用在这里打扰了,单位里还有点事情,先告辞了。”
吴革命一下子扑过去想要解释,张明华一把把他甩开狠狠地瞪了一眼,再恶狠狠地扫了一眼刘雅,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就出去了。
这下误会大了。
吴革命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这种事上理亏可是会要人命的,党员的光鲜表面维持不住的话,估计也就理下台不远了。
他慌慌张张就想要拿起桌上的电话播过去解释解释,哪知道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珐琅花瓶“哐”的一声狠狠砸在了电话机上,立时间与话机两败俱伤。
吴革命被花瓶无差别攻击的碎片吓得满头冷汗刷的一下就出来了,后退两步,才看到刘雅一脸狰狞咬牙切齿地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完蛋了。
吴革命只能想到这句话----
----不是不报,时候到了……
第107章
“吴革命被刘雅打得住院了?”
下飞机的宋清虚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非常奇怪,这两个表面上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家伙确实都不是什么善茬,但刘雅把吴革命打得住了院?这似乎严重了点,不符合常理了。
蒋梦麟对他耸了耸肩,幸灾乐祸地说:“对啊,真是好运气,一早上听到这个消息我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宋清虚笑起来,摸了摸他的脑袋。
几天不见,宋清虚似乎更加健壮了,皮肤黑了一点,依旧那么高大,黑色的头发钢针般根根竖立起来,跟他的性格一样倔强,脸上留了青青的小胡茬,黑眼圈很严重,蒋梦麟有点心疼地摸了摸他的眼睛,被宋清虚捏住手亲了一下,手背被硬硬的胡茬刮地有点疼:“想我了吗?”
蒋梦麟臭着脸啧了一下:“干嘛呢,这里是机场。”宋清虚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显得非常有男人味,已经很显眼了,不少人都有意无意地把视线瞟向这边。
蒋梦麟想着想着就有点恍惚,才捡到宋清虚时,他不过是个穿着黑衣服满身是伤的瘦削少年,时间的流逝把他变得更加有魅力了。
啧……
蒋梦麟脸红了一下,唾弃着自己脑子里的废料,宋清虚不动声色地将他拉到自己身边然后环住了他的腰,有点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头——几天不见,好像又瘦了点。
蒋梦麟忽然想到什么,仰头问他:“那个山洞开发案定下来没有?”
宋清虚点点头,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白伯父说下个星期差不多就能全部落定了。”
蒋梦麟点点头,又问,“那他们后来有没有再为难你,给你下绊子什么的?”
宋清虚失笑,把他一把抱进怀里狠狠地对着嘴啵了一下,“想什么呢!”
蒋梦麟被不客气地对待了两次,脸色发绿,高高的挑起眉头,怀疑的扫视了宋清虚好几眼,被小心翼翼地对待了那么长时间,冷不丁这样随意起来,他还真的有点不习惯,“我怎么觉得,好像只要一段时间不见,你就会胆儿肥一点?”
宋清虚小心地打量一下他的脸色,发现是纸老虎之后就摸着后脑勺笑了起来,即使这样,看起来也稳重地很,“我也不知道,”宋清虚深深地看着蒋梦麟,好像要把他这样看到眼睛里一样,“我就是觉得老夫老妻了……”
蒋梦麟咬牙切齿地给了他肚子一拳,转身就开车门,宋清虚吓得跳了起来,赶忙追上去伏低做小地道歉。
那么多年下来,好像他还是没学会要怎么圆滑地说话啊……
太可悲了。
吴革命可怜死了,他这个医院进的太冤了,刚开始刘雅拿着花瓶往电话机上砸的时候,吴革命还以为她是在虚张声势,因为自己吩咐人将她和刘力扬丢出去的事情发泄不满,还试图要讲讲道理。
他一张嘴原本就可以把死人说成活的,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把刘雅劝阻,哪知道刘雅压根儿就是不讲道理的,直接抡着一切可以上手的东西就往他脑袋上砸啊!
办公室里能用的花瓶都砸了个干净,烟灰缸嵌进门里深深地砸了个大坑,木地板也被敲地不成样子,原本吴革命保养良好的前额的发也在厮打的时候被刘雅统统扯了下来,头皮痛得发麻,吴革命被她咬怕了,刘雅是哪儿都敢咬啊!多臭的脚都能晒进嘴里下牙,吴革命压根儿连踢人都不敢,又因为办公室太大隔音太好呼救都没有人听见,只能一个劲儿地躲避,哪知道被刘雅随地乱丢的东西绊到了脚一下子就摔倒了,后脑碰到了钝物立马昏了过去,刘雅压在他身上又胡乱踢打了一番,这才施施然地开门离开,她的态度太坦然了,谁都没发现不对劲,半个小时之后,办公室打电话通知吴革命一些行程的时候才被人发现昏倒在办公室里惨不忍睹的吴革命。
怪不得说是父子连心呢,吴革命跟刘力扬一模一样,嘴里四颗门牙掉了个干净,脑震荡加大腿膝盖尾椎骨粉碎性骨折,浑身都是血淋淋的咬伤,甚至臭熏熏的脚趾都全是牙印。
医生们都震惊了,这场G省重大官员被袭击案件立刻进入调查排查阶段,警力纷纷出动,张淑华当晚就被逮捕了,核对了人证物证之后被晕头转向地释放,刘雅立刻成为了缉捕名单上的一员。
刘雅被抓了,警方的效率从未那么快,在张淑华被释放的两个小时内就从旅馆里将刘雅拷了出来。
刘力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紧追在后面拼命解释,得知刘雅出门一下午居然闹得那么惊天动地,犹豫了半天,在第二天清晨收拾了东西和余下的钱,飞快逃回了W市。
刘雅是死还是活,他不想管了!把吴革命惹了,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更别提还有个在身后抱着孩子步步紧追的金珠姬!
G省是个噩梦!
飞机要出示身份证,刘力扬担心吴革命会连带着报复他,只能灰溜溜地躲到人多的地方去坐火车,在拥挤的候车大厅里,刘力扬焦躁地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不停地移动,他觉得背后盯着一双火辣的眼睛,稍有不慎就会把他捉住,然后折磨地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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