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寒衣青
嗯……可想而知,失败的多,成功的少。
再说得具体一点,是失败了17次,成功了2次。
如果我再成功一次,也就是成功了3次,那么成功率就会从第一个剧本的11.11%变成17.65%。
对于自己并未在原地踏步,江兴表示很欣慰。
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最后剩下的剧本片段上。
这个片段是电视剧三分之二时候的剧情。
苏式第二次被奸人陷害,再次由京城外派到地方,而且还是派去穷乡僻壤,做芝麻绿豆大小的官职。
早有朋友在诏书下达之前暗中把消息传递给苏式,意图让苏式能够先行活动一番。
苏式接到这番消息,却只将其扣于手中,并未有所反应。直到数日后在宫宴之上,苏式面对朝中各个党派之人,依旧言笑无忌,混若无事。
此宫宴之后,他果然接到贬官出京一旨,也不过是一笑置之,收拾东西往那前方而去。
江兴没有急着挑战这个片段世界。
他回想着自己最近收集到的资料。
那些苏式的和其他同样在历史上流芳百世的诗人的诗与词,那些在封建社会却不畏皇权而敢于坚持公义坚持真理的先辈。
除死生之外无余事。
这本已是常人难以到达的境界。
但其上还有一个置生死于度外。
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为了更崇高的目标以及理想,为了我所坚持的,那是无形无质,轻若鸿毛,而又重逾泰山的。
——我追随它,我崇拜它,我为愿它献出我所有的包括我仅此一次的生命!
我不能回到过去,见证所谓的风骨如何。
江兴想。
他进入了共情空间。
黑色的空间,发光的思考球。
他将手按在球上,他想:
但我可以翻阅资料,可以追忆,可以想象。
我能将那种迷人的、只有万物之灵长能够拥有的东西、再次按图索骥,一块一块,拼合回来。
难以形容江兴此刻构想的是什么。
如果要江兴自己来说,他此刻的脑海完全被一道模糊的如同古代写意画那样的图案所占据了,他像是陷入其中一样,除了这幅画之外,就再也没有太多的精神和心力去构想其他东西,他甚至在一闪念间觉得自己要失败了,但是下一刻——
机械的女音说:“恭喜宿主,片段世界建设成功,片段世界解锁,宿主已开启《苏式传》第二十片段世界。”
江兴睁开眼睛。
在这一闭眼一睁眼的时间里,他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人。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唱作念打,每有古典;他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他居于庙堂之高,敢于直言犯上;身处江湖之远,亦不改洒脱。
因心有所想,故行有所度。
他少年成名风光无两,可天地置换也只在一夕之间。
并非无有徘徊,无有质疑,无有妥协之意。
但看山、看水、看人世与庙堂,还是得了一颗我的心,有了一束我的念。
他大笑饮尽杯中酒,呼朋引伴走那南山路。
竹杖芒鞋轻胜马。
且歌且行,且去也!
《苏式传》从开机开始,不知不觉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这一天也和其他时候没有太多的区别。
从早上八点开始,王安就坐在导演椅上盯着拍摄工作了。
或许是因为天气好的缘故,今天的拍摄也特别的顺利。
王安抓紧将一些比较次要的戏份在上午时候全都处理掉,接着就开始准备苏式离京这算是比较有冲击性的一幕。
苏式再次离开京城的这天天空下着毛毛细雨。
洒水车已经在一旁准备好,有细细的水线自空中飘洒下来。
江兴的妆容和衣服都经过了再三的检查。
他站在亭中,与前来送自己的三五好友喝那践行酒。
青花的瓷,白玉的杯。
浊黄的酒汤被名士一饮进肚。
喝酒的人惬意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环目四顾,脸上的笑容与周围之人的愁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提议行酒令。
他提起衣摆,放浪形骸地靠躺在八角亭的长席上,衣袖被高高地挽起,拳头每出必叫一人罚上一杯。
酒过三巡,便有人来催。
他自长席上起身,抻个懒腰,随手拿起一旁的斗笠戴上。
这一步迈入雨中。
这一步走向前方。
他大步前行,开阔中带着散漫,散漫里又是悠然。
他就这样轻巧地步入雨中,又从雨帘里,不沾尘与土,再走了出来。
片场的这一处不知什么时候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直到开拍板“啪”地一声敲响,周围的人才仿佛如梦初醒,从有些闷的胸膛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王安低头反复看着自己的拍摄画面。
他旁边站着因为正巧没事而又溜过来的陆云开。
陆云开唇角带着笑容。
他也像很多人一样,从有些闷的胸口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但和那些人不太一样的是,他还感觉到了一种兴奋。
像是血液微微沸腾。
像是因为看见了对方的表演,而突然迫切地想要自己上前,同样成为主角,同样——投入最多的感情,引动最多的感情地——在镜头之前,去表演!
第36章 照片
陆云开这一次没有等江兴拍完戏就先回到了自己的剧组。
此时导演还在拍摄配角的戏份,估计还要三十多分钟才能拍好。
旁边呆在休息处休息的演员看见陆云开回来,笑道:“小陆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这一段时间里,只要附近有江兴的剧组在,陆云开就时不时会过去串串门,连带着江兴空闲时候也会过来和大家说说话,时间久了,两个剧组的人也都知道陆云开和江兴关系还挺好的。还有人私底下说酸话笑道:“果然是什么人就和什么人在一起,旁边的人怎么凑上去,都和他们搭不上边。”
但这话当然只是酸葡萄心态,因为公平来说,别说一向比较温和的江兴,在这个时刻,连陆云开也非常好说话,不说有求必应,但至少对待上到导演下到工作人员的态度,也没有太大的出入。
“唔,那边有点事。”陆云开含混地应了旁边的人一声,两手插在兜里看着天空发呆。
他在想着自己主演的电影和角色。
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做《北渡》。大体情节是由一场乍看普通的失窃案,所引发的席卷江湖与朝堂、平民和皇族的惊天之密。
陆云开在其中饰演历史人物宋兹。
宋兹出身名门,却对法医有着浓厚的兴趣,是当时代有名的神探。
而文章的开篇,也正是宋兹接到一个失窃案,失窃案中的失物,正是百年前文豪苏轼的《北渡图》。这本是一起飞贼小事,案件却随着调查而越发扑朔迷离,甚至牵扯入了诸多之人的死亡……
其余的情节就不详细说了,反正重点就是这幅苏轼的《北渡图》牵扯入了前朝财宝,引发人心贪念,又有皇室子弟试图用这财宝改天换日,所以宋兹的调查才频频被人阻挠,身旁有人离奇失踪,有人离奇死亡,他自己多次查错方向,险死还生。
今天《北渡图》拍摄的内容就是宋兹在调查真相之中第三次被人误导。
这是他最后一次被人误导,也是最凶险的一次。
他身旁的师爷,他身旁的护卫,已经被“那一位”所买通,递交给他的全是错误的诱导信息。
甚至和他同床共枕的妻子,也被人所骗,反过来影响宋兹。
宋兹与他们到了“那一位”所精心布置的破庙之中。
在他踏入破庙的那一步之后,他已危在旦夕,命如累卵!
但电影肯定要继续演下去的,所以在进入破庙的前一天,宋兹已经找出破绽,并联络了能够在关键时刻救自己命的一人。
所以到了去破庙之时,宋兹将计就计,找出了那一位的线索。
这这部电影之中,虽然剧情发展到这个时候也是高潮部分,但因为有打戏的存在,所以重点是在打戏上边的。
这一点,之前导演在讲戏的时候就和几个演员都讲过了。
陆云开之前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和想法:这本来就很正常。
但到了现在,尤其是在刚才看过江兴演的那一幕之后,他突然就有了冲动。
这种冲动来得非常快,像是心头突兀地被点了一把小火,以至于整个胸腔都被烤灼着,连五脏六腑都无处搁置,叫人忍不住要做出些什么来——
“陆哥?陆哥?”旁边的助理连说了好几声才把陷入沉思的陆云开叫醒。
陆云开抬起脸,茫然地看了对方一眼。
其实陆云开并不像大牌那样难缠,也从来没有提过什么很过分的要求。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陆云开的脸,周围从经纪人到公司上层都觉得这家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掉链子,因此在给他指定助理的时候特别指定了一个专业素质杠杠的老牌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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