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满衣花露听宫莺 第24章

作者:南枝 标签: 不伦之恋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山风摇曳着桃花枝,枝头的花瓣飘落下来,有两瓣落在魏颐的头发上,容琛伸手给他拿下来,又在他的头发上落下一吻,这才扶着魏颐站起来,道,“风冷了,我们下去吧!”

  魏颐看看他,欲言又止,看到容琛目光望着远方,他就弯下腰整理自己身上坐得有些褶皱的衣裳。

  容琛也拂了拂衣摆,要牵魏颐的手一起下山去。

  魏颐却看着他笑,道,“你背我吧!”

  魏颐眉眼弯弯,眸子里含着夕阳的光辉,比桃花还要来得缠绵绮丽,容琛看着,低头在他额头上碰了一下,低沉的声音里满是宠溺温柔,“好。”

  魏颐高兴地爬上他的背,被容琛背着从小路往下走。

  说是小路,其实根本没什么路,只是在桃林中沿着被人踏出来的有些显眼的痕迹往下走而已。

  魏颐整个儿紧紧趴在容琛身上,不时会有桃枝从肩头拂过,带来一片花雨,落在两人身上。

  走了一阵,距离魏家的院子不远了,魏颐突然问容琛道,“你晚上会留下来吗?”

  容琛向上托了托魏颐的身子,道,“不了,我得赶回去。你早点回京城,我就来找你。”

  魏颐很失望地嗯了一声,然后又说道,“只能去问问母亲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去,如果她不回去,我给她说,看能不能让我和归真先回去。”

  接近魏家院子的时候,路就很明显了,是用石头修的台阶,虽然不整齐,但是要比刚才好走。

  魏颐要从容琛背上下来自己走,容琛只得把他放下来。

  魏颐整了整自己的衣裳,也帮容琛整了整,容琛含笑看着他的动作,魏颐看着他的面容,笑着说道,“你头上有桃花瓣,你弯腰下来,我给你摘掉。”

  容琛不疑有他,便真的弯下腰来,没想到魏颐并不是要给他摘掉头上的花瓣,而是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凑过来亲上了他的嘴唇。

  魏颐是大胆的,但也是害羞的,容琛感受着他柔软的带着微甜味道的唇舌的挑逗,看到魏颐脸颊红红的,长长的眼睫颤地厉害,然后还把眼睛彻底闭上了。

  容琛心中万分柔软,像是注入了一股暖流,温柔的,氤氲着一层朦胧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其中到底是什么,却因此而让人再放不下,想要永远探寻。

  容琛将魏颐的身子揽住了,回应他的吻。

  山风缠绕着这绚烂如烟霞的桃树林,花瓣如雨般哗啦啦地飘落,如同祭奠虔诚一般地前仆后继,在两人身边飞舞,好久才肯离去。

  山鸟归巢的叫声在远处响起,如同这美妙图景里点缀的背景。

  魏颐从容琛身上离开,睁开秋水般澄澈深幽的眼眸望着他,然后又不好意思地转开眼笑了。

  容琛又将他抱住,抱在怀里,有种悠长又缠绵的感觉在胸中涌动着,缠绕着,久久不能平静。

  两人从那驻足之地离开时,魏颐拉着容琛的手,略微遗憾地道,“我该再长高些才好。”

  容琛问道,“为何?”

  魏颐故意慢了一步,站到容琛身边,指了指两人的高度差,他比容琛矮了大半个头,每次接吻都累得要死。

  容琛笑了,点点头,道,“那你就再长高些吧。”

  在夕阳西下时,容琛在漫天晚霞里离开了,魏颐一直送他到了山下,看着容琛带着侍从骑马离开了,他才转身回家。

  魏颐决定了要和母亲说他要带着魏归真先回京城里去,但他还没有去说,第二天午时,就从京里来了人,是他家的仆人,急匆匆地来说皇上下了旨,升了大公子的官,调他回京城来任职,是进工部,而且,还赏了大公子一个五品官员的宅邸。

  他一说,当场所有人都高兴起来,魏颐搂着魏归真,笑着对他道,“你爹娘就快回来了。”

  魏归真只是感染了众人的高兴而已,他自己其实根本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事,但看小叔高兴地和他说话,他也就跟着笑起来。

  因为魏家长子要回来,魏大人便让魏夫人和魏颐他们都赶紧回去,而且要找人去收拾皇帝赏赐给魏晖的那个宅子。

  在京城里,皇亲国戚高官显贵多得是,广厦华屋也多,正五品的官员的宅子其实并不出色,比魏家现在住的宅子还要小而且简陋,里面连个小花园也没有,只是为了风水置了个大水缸在前面,后面垒了个小假山,以达到背山临水的目的。皇帝赏赐下来时,屋子简陋少装饰,而且基本上没有家具,一切都要置办,自然就要家里的女主人魏夫人回去给主持大局了。

  魏颐没想自己运气这么好,先不说大哥升官并且调回京这种大幸事,就单说自己刚想回京,没想到就马上能回京了,这难道不是表示老天爷也看好他和容琛的关系,给帮了一把手吗。

  魏夫人带着魏颐他们回了京城里魏府。

  魏颐发现父亲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高兴,微觉诧异,却并不敢问原因。

  魏大人也许自从把自己的女儿去换了魏颐出来,便一直活在一种皇上可能会发现的压力之下吧。特别是最近皇帝对他家的关注和关照实在太多,有些不正常,这让他不得不忧虑。

  皇帝虽然给魏晖赏赐了一个宅子,但是,要置办齐里面的各种东西,而且还要买仆役,这实在不是一点钱就行的,魏家一向没什么钱,加上现在大肆置办东西,刚刚做了春闱主考官的魏大人正在所有人的目光注意中,便会惹人非议,于是,最后还是决定先将必需品置办一下就行了,等魏晖夫妇回来,他们自己再去置办别的,或者就将就着在魏府住着也没什么。

  因魏晖要回来的事情,魏府里忙碌了好一阵,连魏颐都不可避免地也忙了一段时间,主要是帮着魏夫人跑腿,然后给魏晖的宅子布置做参谋。

  这期间,又有两个晚上,魏颐有偷偷摸出门去会情郎。

  其中一个晚上,因容琛说他第二天有闲,他还在“马府”里留宿了,和容琛睡在一起。

  明鹭一直对魏颐有心思,魏颐这个样子,明鹭哪里会看不出些端倪来,她以前一直以为魏颐是出门和哪家小姐幽会,那次看到魏颐和容琛在一起后,她最开始并没有怀疑,但女孩子本就直觉准,加上喜欢想东想西,便有些猜测到了她家公子是不是和那个男人有些暧昧关系。因有这种猜测,便越发关注起来。

  到四月殿试完,榜单下来,状元榜眼探花都是而立之年左右,算是年纪轻轻了,现在朝中的大部分官员也都是少壮派,就像这个国家一样,欣欣向荣朝气蓬勃。

  听到家里的丫鬟仆役们说起这次科考中的各种事情,魏颐心里一点也不好受,又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几天。

  所幸,他的这种压抑情绪没有太久,因为他大哥魏晖回来了。

  魏颐和他大哥并没有太深厚的感情,魏晖大了魏颐十二岁,魏颐还很小的时候,他就外出做官了,几乎没怎么回来,两人实在算不上亲密。

  但是,魏晖再怎么也是他大哥,他回来,魏颐自然也是非常高兴的。

  魏晖要到的那天,魏颐还带了魏归真到城外去迎接。

  

第41章 宫廷侍卫

  魏晖回了京城,在工部供职,工部职务大多数时候还是要外出到处跑着考察和监督工程的,所以,魏晖和自家媳妇一商量,就觉得在京城估计又住不了多久,将皇上赏赐给自己的那个宅院打理好了,也不会时常住,还不如就简单点,先在父母这边住着,那边的房子就不要太过于精心布置了。

  魏晖在外做官十几年,积蓄还是有不少的,虽然他秉承父亲教导为官为民,不贪不奢,不过,有一句叫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再怎么也做官这么久了,肯定给自己留了几手。

  但回家时,他还是秉承节俭的原则,没有在任何地方有所铺张。这也让其父魏大人对他很是满意。

  魏家院子就那么点大,魏晖夫妇回来后,家里就更挤了,魏晖夫妇和魏颐住一个院子,只是一个住东,一个住西,中间院里本来种的植物比较少,后来就多种了些,以隔绝视线,魏归真没过去和他父母住,依然住在魏颐那里。

  魏晖夫妇对于自己的这个傻儿子,其实并不是没有感情,但是,失望多于期待,总觉得对他没什么指望了,也就不想去过多关注,认为他被父母养着,也不错。

  魏颐这个嫂子是个长相挺美的女子,想来这些年跟着魏晖在外也并没有吃什么苦头,保养得挺好的,近三十岁的人了,看着还二十出头的模样,只是在看到魏归真时,她时常露出忧虑又忧伤的神情,魏颐知道她对生出魏归真来很自责和难过,最开始还劝她,让她不要难过,说魏归真很乖,而且以后一定会变好的,但他嫂嫂也许打心眼里就不相信魏归真会变好,所以还是那副模样,根本开心不起来,劝的次数多了,魏颐也就不再劝了,只自己把魏归真好好照顾着。

  魏家这个小夫人,因在生魏归真时伤了元气,当时大夫就说以后可能再怀不上孩子,这么多年了,果真没有再有孕过,她一直因此责备自己,但是要她给魏晖纳妾,她和魏晖感情这么好,魏晖又从没有提过要纳妾,家里公婆也没有催,她最后也就没那么干,总觉得,说不定哪天就能够怀上孩子了呢,会生一个聪明的像他父亲一样的儿子。

  这次魏小夫人在家里压力其实挺大的,魏夫人虽然不大管魏晖他们的事情,但还是叫大儿媳妇去过问了孩子的事情,魏小夫人和这个婆婆关系很一般,应着会考虑的,实则心里很难过且不愿意。

  因为孩子的事情,魏小夫人就对魏归真比以往关注了起来,想去相信魏颐一直坚信的魏归真会变得聪明的那个说法,也生出了和孩子的亲近之意,回家后的这段日子,她常常陪着魏归真,魏归真天真可爱,虽然傻傻的,但毫不惹人嫌恶,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她也就渐渐对他喜爱起来,但是想到他无法继承他的父亲,不免还是会流露出哀伤的情绪。

  魏归真虽然傻,但是孩子总是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大人对他们是喜欢或者厌恶,他不喜欢和他母亲在一起,还是经常缠着魏颐,他母亲来接他一起出个门,他就要把魏颐拉在一起,魏颐不去,他就眼巴巴把他望着,很是可怜的模样。

  魏颐明白,他家兄嫂有想和魏归真培养感情拉近关系的意思,他们才是真正的父子母子,魏颐觉得自己应该成全兄嫂,所以有故意让魏归真和嫂嫂单独相处,但每次魏归真眼巴巴地望着他,流露出难过或者控诉时,他还是会很难受的。

  魏家最近的确是走运了,且不说魏晖在外十几年被调回京做了京官,还有了一个宅子,就说魏大人这次做主考官,功德圆满,帮朝廷选拔了优秀人才,又没出什么纰漏。

  皇帝听说他为了这次做主考,甚至没让自家小儿子参考,而他小儿子从小就有神童之名,更是十二岁就中了举,历朝历代算下来,也可说是中举者中年龄非常小的了,假如这次参考,极大可能就上了。

  所以,皇帝在朝堂上直接表扬了他做主考官的功劳,但微微提了一句他完全不必避嫌到如此地步。虽然皇帝这样说,但朝堂上的个个都是人精,哪里会不知道,皇帝当初在考前一定知道魏大人为了避嫌不让儿子参考的事情,这事后才来轻斥一句,有什么用呢。

  虽然皇帝轻斥魏大人的那一句是废话,后面给魏家的赏赐却让大家都眼红不已了。

  皇帝说既然魏家小儿子没有参考,那就直接到宫里去做个侍卫吧,好好干,以后一定也会有大出息,也算是不负了他的才干。

  皇宫里的侍卫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品级还挺高,若是升上去做了皇帝的近身侍卫,那就是一直待在皇帝身边,完全可算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啊,有些大臣都得去巴结着呢。

  朝臣那是眼红不已,下朝后,不少人假惺惺地过去恭贺魏大人,说长子和幺子都这么出息。

  魏大人面上诚恳地道谢,心中却苦恼极了,心想,皇帝为什么要让魏颐入宫去当侍卫,难道他已经知道魏颐的身份了吗?

  魏大人回家去给魏颐说了这事,魏颐当时就惊讶极了,道,“父亲,真的是做侍卫?”

  魏大人点头,道,“估摸着过几天就会让你去侍卫营报到,你先在家里把东西收拾好,到时候过去后,一切还要恭谨小心做事,万万不可如在家中般随意了。你过去,也不知是否该先去城外京畿城防营受训一段日子……”

  听到这里,魏颐已经大惊失色,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完全一个弱书生,因为皇帝一个狗屁赏赐就要弃文从武,还要和一群武夫一起受训练,说不定还是住在一起,他想到要和一群脏兮兮臭烘烘的男人一起,他现在就觉得忍无可忍了,而且,他完全不想做武夫,只想做文人啊,打断他父亲的话,惨白着脸道,“父亲,真的要去吗?您也知道我这个样子,怎么做得了侍卫。您还是去帮我谢了皇上的好意吧!”

  魏大人看到一向沉稳镇定的魏颐居然因为要去做侍卫而吓得面色惨白,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做侍卫,也不一定是要武艺超群,你去了自可明白。”

  魏颐苦着脸看着魏大人,转着脑筋,道,“父亲,若是孩儿病重了,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魏大人心想要是让皇帝查出来魏颐是假装病重不去侍卫营报到,这不是增加皇帝对他家的猜测吗,魏大人觉得这不妥,就说道,“你还是先去报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说着,就让魏颐出去了,魏颐苦着脸有气无力地走到书房门口时,魏大人又说了一句,“为父会去给你打点打点的,你不用如此沮丧,到时候好好干,说不得比做文官更有前途。”

  皇宫内的侍卫,都是京城里的皇勋贵胄家里选拔出来的年轻干练者,一般人根本没机会去。

  就说白麟涵这种贵族子弟,都要在外面军队里去锻炼几年了,家里人才认为他更有资格进宫做侍卫,现在魏颐这个样子就让他做宫廷侍卫了,那的确是大赏赐了,魏大人那样劝他,也是情理之中的话。

  魏颐也觉得自己做文官,肯定要熬不少年才熬得上去呢,这一下子就做宫廷侍卫,那的确是对他的恩赐了,但是,偏偏他不想做侍卫,不想做武夫啊。

  魏颐沮丧极了,回房去魏归真那里找点安慰,没想到魏归真被他母亲带出门去了,他只更加难受,和明鹭交代了一声,一个人也没带,就出门了,却是去见容琛的那个“马府”。

  容琛这时候自然没在那里,但魏颐待在这里还是觉得比在家里心里舒服些,至少可以用和容琛之间的美好来抵消因要做武夫的不快。

  他坐在这边书房里弹琴,弹得指头都发麻了也不想停下来,而且铮铮琴声让大家都知道他心情不好。

  要吃晚饭的时候,他就准备回家了,因为自从魏晖夫妇回来,他就要和嫂嫂以及魏归真一起吃饭,有时候母亲也会一起,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他觉得自己该回家吃饭。

  还没起身,书房门就被推开了,魏颐听到声音抬起头,在太阳的余辉映照的书房里,他看到容琛伟岸挺拔的身姿,以至于心里的那些难过和酸楚一下子涌上来,让他差点流下眼泪,他起身就走过去,想也没想,就扑进容琛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背。

  容琛回抱住他,轻抚他的背脊,柔声问道,“怎么了?”

  魏颐抬头望着他,眼睛湿漉漉的,胸中的悲愤一股脑涌出来,对容琛并不需要隐瞒,也不需要忌讳,气愤地道,“你不知道皇帝那个老头子多可恶,他让我去做侍卫!天啊,让我做侍卫,他也不问问我乐不乐意!!”

  

第42章 私下抱怨

  听了魏颐的愤愤之言,容琛别的感觉没有,只是被那“老头子”三个字给深深地刺激了。

  他一向知道魏颐不喜欢舞刀弄枪,只喜好看书清谈琴棋书画这些雅致的玩意儿,而且,容琛自己也不可能喜欢魏颐去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练刀使拳,也喜欢魏颐清清爽爽吟风弄月,只要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所以,容琛让魏颐进宫去做侍卫,只是给一个魏颐名正言顺入宫的名头而已,进了宫,他是在做侍卫本职,还是只是在皇帝身边陪着,外面的人哪里那么容易窥探得到。

  容琛安慰地摸了摸魏颐的脸颊,带着他在一把大的楠木椅子上去坐下了,说道,“当今皇上正直盛年,你怎么说他是老头子,小心被有心人听到。你这还是要去做侍卫的,到时候,人多口杂,你一不小心,口舌之误,被人抓到什么把柄,可让我如何安心?”

  说起魏颐叫皇帝老头子,魏颐其实知道皇帝今年才三十来岁,但是,在他的想象里,英明神武威严有心机的皇帝,差不多就该是没有年龄界限的一个人,说不得该是他父亲那般严厉而不苟言笑的人,所以,魏颐就把对方定位成他父亲或者他的老师朱老夫子那种模样的。

  再说,皇帝就是一个职务,在他的心里,皇帝只要做好皇帝该做的事就行了,管他长什么样呢。

  所以,三十出头的皇帝被他说成是老头子,又有什么关系。

  魏颐对此不以为然。

  这也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容琛虽姓“容”可能是皇室中人的原因,因为他最开始就潜意识地认为皇室中人就不该是容琛这样温和的人,当然,他自己没想过容琛只对他温和这种情况。

  魏颐对容琛那样抱怨,其实也没想听容琛怎么来安慰他,或者跟着一起骂一骂那个不查明情况,就随意让他这种文弱书生去做侍卫的皇帝,他就只是想找个人宣泄一下心里对这件事的不满而已。

  于是,容琛那样教导他,他也是不以为意的,撇撇嘴,道,“我也就只在你面前这么说说而已,在外人面前,我哪里会这般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