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满衣花露听宫莺 第26章

作者:南枝 标签: 不伦之恋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看到李步,听李步说是皇上派他来接他,魏颐即使不想承认容琛是皇帝,但内心里还是深深动摇了。

  从第一次见容琛,到两人相恋到现在的这近一年时间,魏颐虽然怀疑过容琛的身份,但从来不会去想他有可能是皇帝,毕竟,帝王待在皇宫里,哪里会那么经常出宫来,而且,从他父亲大哥以及老师的嘴里,皇帝是英武威严的形象,实在和容琛的温柔亲切相差太远了。

  魏颐觉得,自己无论是服从命令入宫去任职,还是去确认容琛的身份,他现在都不能退缩,唯有跟在李步身后一起入宫去。

  魏颐调整了面部神情,勉强露出个笑容来,对李步道谢道,“多谢!还请李大哥领路了。”

  看魏颐本还不高兴,此时居然又笑起来,李步觉得真不习惯,他还是喜欢他以前那样想笑就欢畅地笑,想生气又直白地生气的那个样子,而不是现在这样明明不高兴又硬是要扯出个笑容来。

  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让魏颐跟着他进去。

  李步拿了腰牌供宫门守卫查看,又对他们打了招呼,然后才带着魏颐进去了。

  魏颐跟在李步身后,李步寡言,他此时心情复杂难言,自也不会说话,故而一路甚是沉默安静。

  若不是李步来接他,而是任何不认识的陌生人,魏颐没有去猜想容琛的身份,他都该心情激动,一路偷偷四处打量观察,又和以后的同僚或者上司打招呼套话的,但是现在,他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既没有四处观察皇宫的激情,也没有和人说话的心思。

  走了一路,他想了一路。

  想和容琛之间的关系,以前的关系,今后的关系。

  若容琛是皇帝的话,他以前做出的很多事情,说出的很多话,无疑是大逆不道,要是皇帝要治罪,他也该万死不辞了;而以后呢,他还能够和一个帝王在一起吗?

  他是喜欢容琛,不喜欢皇帝啊。

  至此现在,他还是无法去想象,容琛怎么就突然变成皇帝了呢。他为什么不该是一个商人,或者即使是什么狗血的黑帮帮主之类的身份也好啊。

  想到和容琛的以后,魏颐有种想哭的冲动。

  说什么以后,应该是没有以后了。

  而且,他能够原谅容琛对自己隐瞒他的帝王身份,却无法原谅他利用职权之便对自己的伤害,他明明知道自己那么想去参加科考,他却依然让他父亲去做主考,以此来让自己无法参考。

  魏颐想到因为此事自己曾经的痛苦,心情只更加沉重哀痛;

  但是,容琛也有待自己好的地方,他待他的温柔,给他的温情,也是不可否认的。

  等到了地方,李步让魏颐在一间偏殿里面等候,魏颐心里依然纠结不清,愤怒想要破体而出,理智又压抑住了冲动,悲伤和一种无望又渐渐取代了愤怒。

  这时候时间还早,正是皇帝上早朝的时候。

  魏颐站在偏殿里,也不坐下,李步看魏颐这幅样子,本要离开的他又走过去劝了魏颐一句,道,“皇上早朝完还有一段时间,之后估计要和几位大人议事一阵,然后才能见你,你先坐吧,皇上办完事自会宣你见驾。”

  魏颐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找了个位置坐了。

  李步看他坐下,不知怎么,原来提起来的心就放下去了一些,走向魏颐两步,想再陪他一阵,但自己也有别的职责,只好说道,“三公子,你且在此等候,在下职责在身,就此离开了。”

  魏颐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不理睬他了。

  李步走到殿门口又回头看了魏颐两眼,吩咐这个殿里职守的宫女给好好待他,这才离开了。

  魏颐坐在那里继续思前想后,把以前和容琛之间发生的各种事情都想了一遍,又想这次皇帝让他入宫来做侍卫的原因,难道是想留在近处能够如何如何吗?

  想到此,魏颐就想起容琛以前的确说过想要他到他身边做事的,但是魏颐那时候毫不犹豫地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即使现在,魏颐觉得自己也是不愿意留在容琛身边任职的,来做侍卫简直是强他所难。要是闹出什么他佞臣媚主,男颜祸水之类的流言,那还不得把他父亲给气死么,而他自己也不会愿意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有宫女端了茶水进来放下,似乎对见到这么俊俏的男子而倾倒,不免要多看几眼,见魏颐看向她,便红了脸,赶紧退了出去。

  魏颐继续沉默,也不喝那茶水,只是,让人烦恼的事情一会儿又来了,好几个小宫女到这间偏殿里来,说是打扫,还不如说是来打望魏颐来了。

  宫里的生活寂寞而沉闷,能有魏颐这样的美男子可看,小宫女自然是要让姐妹们都来看一看的。也没想到会出什么大事。

  魏颐正兀自难受烦闷,又被女孩子们参观,火气就上来了,但又总不能对女孩子发火,只板着脸坐在那里,让想过来搭讪说话的小宫女们也不敢过来了。

  只听外面突然传来“皇上万岁”的声音,还有人走来的脚步声,魏颐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从椅子上“噌”地一下站起身来。

  那些小宫女们更是被吓到了,不想皇上居然会亲自到这边来,赶紧跪下了迎接,匍匐在地,头也不敢抬。

  而容琛已经走到了门口,在众人的恭敬的迎接声音里,魏颐呆愣地看向那走进来的人。

  进来的皇帝陛下一身玄色皇帝常服,上绣五爪金龙,威严,甚至透着神圣。

  日出东方,此偏殿朝南,此时正是阳光斜射入殿的时候。

  帝王大步朝魏颐走过来,背对阳光,魏颐看着他,如同看着浑身发出光芒的天神降临。

  容琛走到魏颐身前,看到魏颐呆愣的神情,微蹙的眉头里含着种悲苦。他的目光扫了扫殿里的宫女们,显然明白为何这个殿里会有这么多人。

  这个偏殿距离规矩严格的其他殿里要松得多,主管的太监宫女不在,宫女太监们有时总会没有规矩。

  容琛吩咐了一声,让大家出去。

  那些小宫女们战战兢兢,赶紧躬身退出去了,目不斜视,连头也没抬一下。

  等房里已经没有了别人,容琛对着魏颐露出微微笑意,柔声问道,“怎么?见到我,不高兴了?”

  魏颐眉头皱得紧紧的,把容琛仔细打量了好久,刚才那个从阳光里走进来的人,他太陌生了,陌生到似乎从没有见过,那是这泱泱大国的皇帝,不是他所能够直视的人,此时对着他微笑,用温柔的声音对他说话的人,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容琛,他之前的恋人。

  魏颐的心紧紧揪在了一起,他往后退了两步,非常利落地跪倒在了地上,把额头抵在冰凉光滑的地板上,声音铿锵有力,道,“草民魏颐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容琛因为他这一行为一愣,然后就弯腰要去扶他起来,他的手扶着魏颐的胳膊,要把他拉起来,道,“就知道你要怪我,那种情况下相识,你要我如何对你说出身份。”

  魏颐根本不怪他的隐瞒身份,只是气愤他阻挠自己科考,而且还让自己进宫来做侍卫。

  他又做出了大逆不道的行为,非常凶狠地把容琛扶着自己胳膊的手甩开了,人还跪着往后退了退,依然低着头,道,“那是草民有眼无珠,冒犯了皇上那么多次,罪该万死。”

  容琛叹了口气,看魏颐是要和他扛着了,就伸手硬是把他胳膊搂住,也不顾魏颐反抗,硬是将他强制性地抱了起来,道,“知道自己罪该万死,现在还和朕这样闹?”

  魏颐本要伸脚踢他,被他这句话一呵斥,伸出去的脚就软了,红着眼眶,像是看着仇人一样地愤愤地把容琛瞪着,道,“那你怎么不赶紧让人把我拖出去砍头了!”

  容琛因他这小孩子气的话笑了起来,然后把他放在椅子上让他坐,眼睛深深望进他的眼里,声音低沉磁性而魅惑,道,“把你砍头了,我怎么舍得。”

  魏颐愣了,看着容琛,除了这人是穿着一身龙袍外,和以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容琛一模一样。

  

第45章 生气

  容琛知道魏颐在知道自己的身份时一定会生气,所以,他让魏颐熟悉的李步去接他,并且向他透露了一定的信息,这样,魏颐在看到李步时一定就能够猜到他的身份了。

  这样,在魏颐看到他时,倒能够减少对魏颐的冲击。

  容琛以为这时魏颐一定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思了,不会过于闹小脾气,但显然,他低估了魏颐对他这个身份的敏感度。

  魏颐因为他的话而呆愣的模样,傻傻里带着些忧伤,可爱又可怜,容琛心里软绵绵的,低头就在魏颐的唇上亲了一下,没想到还没有亲完,魏颐的手就扬起来了,一巴掌打在容琛的脸上,“啪”地一声,很是响亮。

  魏颐和容琛都因为这一巴掌而愣住了。

  魏颐力气没多大,自然也打得不痛,但是,作为皇帝的容琛这还是第一次挨打。

  他被打了才明白过来,魏颐居然扇了他耳光。

  他的脸一下子就沉下去了,眼神深沉危险,看着魏颐。

  魏颐只是心里不平衡,条件反射地打了他一耳光,打完就愣了,容琛的黑沉的脸色更是让他心里上下打鼓,身子不自主地往后缩了缩,但还是直愣愣地把容琛望着。

  容琛直起了身,瞥了魏颐一眼,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来,他抬腿就要往殿外走。

  魏颐看他要走出去了,这才反应过来,飞快地向他跑过来,伸手紧紧拉住了容琛的袖子。

  容琛被魏颐拖住了,他没有回头,魏颐不知道他的身份的时候,做些耍性子扫他威严的事情,他是愿意由着他宠着他的,但是,魏颐知道了他的身份了,居然打他耳光,这简直让容琛觉得不可理喻,他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没有挨过打呢,更别说是被打耳光了。要不是魏颐,而是任何一个人,都该是罪该万死了。

  他此时心里对魏颐,也并不是气愤,只是觉得该给这个孩子一点教训,不然,他总这样没有任何一点规矩,都要爬到他头上来了。他刚才明明已经哄着他了,他居然伸手打他,太无礼,也不体谅他。

  魏颐就是死死把容琛的袖子扯住,除此,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打了容琛,那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不仅是后悔,而且是悔恨和害怕。因为他打的不只是容琛,他打了这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

  魏颐忐忑了一会儿,才颤着声音叫容琛,“皇上,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容琛想甩开他的手离开,但还是没有忍心,转了身过来,看到魏颐满脸惶然,他就更加不忍心了,刚才明明还被这个没大没小没有规矩不懂尊卑的小东西打了,此时看他那样楚楚可怜望着他的模样,他又升起了怜惜之意,最终没有走。

  他看着魏颐,道,“心里怨着朕,是么?”

  魏颐咬着牙,看了他一眼,眉头蹙得更紧,却没有说话。

  容琛把他拉着坐回了一边的椅子上,容琛看着沉默不语的魏颐,道,“怨着朕也没有办法,朕是这个身份,当时你就不该来惹朕。现在,是后悔了么?”

  魏颐抬头瞪着他,眼眶微红,眼睛里湿漉漉的,眼瞳特别黑,声音里带着些压抑,道,“我不后悔喜欢上了你,我以前没想过要后悔,现在就不会后悔。不过,你为何不要我参加科考,你为何要我来做这劳什子侍卫,我给你说了,我厌恶着这个!”

  容琛对他露出些爱怜之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道,“朕自是有朕的考量。做侍卫又有什么不妥,一直留在朕身边,你不乐意么?朕说了会护你周全,难道只是随意轻言,不可相信么?”

  魏颐摇摇头,“不是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怎样?”

  魏颐依然摇头,对他来说,他和容琛生气,到底是因为什么呢,也许甚至和容琛使手段没让他参加科考,容琛让他进宫来当侍卫都没有任何关系,原因只是因为,他本以为的和容琛之间的平等的美好的爱情,到头来,其实根本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帝王的爱情啊,只是他还喜欢他的时候,逗逗他而已吧。

  魏颐觉得心都要痛得麻木了,他觉得又回到了前世,他那样喜欢着凌叔,爱慕他,崇拜他,敬仰他,但是,却不敢告诉他,只是因为他到自己家里来吃一顿饭就能够一个人高兴好些天,和他打个电话说几句话,就能够让身体的疼痛也烟消云散了一样。但是,无论这些甜蜜距离他多近,他却知道,自己够不到,那些只是彩画里美好的图景,看着让人沉迷,但是伸手去触摸,只是纸张的质感而已,根本碰不到画面里的东西,只能看着,根本得不到啊。

  现在也是这样,他看着容琛,只是对着他摇头。

  容琛也是,他是皇帝,只是画里面的美好的高高在上的图景而已,他根本无法够到真实的他。一切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虚妄的美好春梦而已,过去了,只留下怅然而已。

  魏颐发不出声音来,他什么也没有回答容琛,却在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时候,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容琛,他是无法明白魏颐这种心境的,他只是怜惜魏颐的伤心与痛苦。

  在魏颐的眼泪面前,刚才被魏颐打了一巴掌的那些负面情绪全都散了,只剩下对他的爱怜,他伸手去抹掉魏颐流出来的眼泪,柔声道,“怎么哭了。我让你进宫来做侍卫,只是让你能够待在我身边,不用再为见一次面而费力而已。不会让你去吃苦,让你为朕挡刀这种事情,既不会发生,朕也会心疼你不会让你去干的,到时候准你躲在朕身后,让朕给你挡着。”

  容琛这样说是为了哄着魏颐,他以为魏颐听他这样说会破涕为笑,但魏颐却没有,眼泪倒是止住了一些,却并没有露出稍微开心一点的神色。

  容琛拿出手巾给他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魏颐眨了眨微红的眼睛,收住泪水,道,“能给皇上做侍卫,那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恩德,小人能够得皇上的亲睐,荣任此职,乃小人莫大福分,但小人一直体弱多病,莫说舞刀弄剑,就是一般的拳脚功夫,我也是没有的,连马也不会骑,实在是不能担当侍卫一职,有负皇上的厚爱,心愧难当。”

  容琛被他这话气得笑了,道,“你这是一直和朕赌气是不是?刚才你打了朕,朕都没和你生气了,你倒一直拿些话来堵朕了。”

  魏颐又要从椅子上起身去跪着,被容琛拉着攘在椅子里不让他动。

  魏颐垂着头,开始非暴力不合作,道,“小人如何敢和皇上赌气,实在是力所不能当,无法胜任侍卫一职罢了。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小人有几分能耐,哪里做得了什么侍卫。”

  容琛盯着他,看他垂着头生闷气还出口气人的样子,就又气又好笑。

  这个小家伙,还不是笃定了自己怜惜他,不忍心治他,才专门来说这些堵他的话。

  容琛轻哼了一声,道,“旨意是下下去了,既然已经任命了你来做侍卫,朕一言九鼎,哪里能说改就改。你不能胜任,也只得在这里胜任了。”

  魏颐抬起头来瞪他,也跟着他哼了一声,抿着嘴不说话,神情恨恨的。

  容琛看魏颐这副模样,分明是拿自己没有办法,就笑了,道,“你这是何必呢。朕只是想要你陪在身边才让你来做这侍卫而已,难道真让你去操练,去舞刀弄剑了。”

  魏颐心想我就是厌恶你这个,我又不是供你玩的小玩意儿,也不是随意招来的男妓伶人,凭什么要顶这个侍卫名头在你身边当摆设,当男宠。

  虽心里很不爽快,嘴上却道,“既如此,我也没法子了。要做这侍卫,我还没做好准备呢,总要准备些东西吧,皇上,您还要放我回家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