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朱
“寒仲哥哥醉了?要不,回营去休息休息?”司皇寒炼一脸担忧,大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巫烨看。
他一贴过来,身上的香味也飘了过来,巫烨只觉得头又晕了几分,轻点了头,便靠着南啸桓,回了后方自己的营帐。
卿颜正和倚雷在帐内聊天,见到南啸桓扶着自家主子回来了,赶忙起身,将巫烨扶到床上,卿颜担忧的看了一会,轻道:“我去熬点醒酒汤吧。”
倚雷点点头:“我去后面烧点热水,啸桓你先照顾着主子。”
说完,两人便匆匆掀开帐帘,各自办事去了。
……
第52章 番外·肆
二十八岁前,他从不相信命运。
云文帝体弱多病,正当壮年时,便猝然离世,一生只有五个子嗣,而他,便是其中最小的一个。
后来,他的母妃也因心结难解,郁郁而亡,临死前,将他托付于当时的靖晏王司皇云逸。
也因此,自他懂事起,记得不是自己母亲的温柔抚摸,而是司皇云逸的皇妃乔念霜身上的淡淡香味。
当时文帝胞弟秦王率领麾下二十万兵马进驻玄朱,自封羽帝,把持朝政数十年。司皇云逸韬光养晦,终于一日夜袭秦王,诛奸贼,宣召天下秦王百条罪名,处以极刑。时年,暮云萧十三岁,得封雍亲王。
少年王爷,无上荣耀,他却沉溺酒色,拒不上朝参政,终日无所事事,不过半载,就已朝野闻名。司皇云逸看着他不住摇头,乔念霜更是一次次暗暗叹气。
他却不以为然。
虚名浮利,过眼烟云;是非得失,稍纵即逝;唯有听从己心,才是真实。何况人生苦短,世事无常,及时行乐又有何妨?
他大笑,更是行事无常,全凭心性。
西南益州一年时光,他纵横沙场,肆意大笑,豪气云天,那种生死悬于一线的马背生活,对他来说,是刺激新奇交错,不同于玄京趋炎附势勾心斗角的另一番新天地。
然而,很快,他也厌了。
得胜归来,万人庆贺,却唯独不见那个总是安静看着他的人。
三日后,司皇云逸立澄妃为后,而曾经拥有无数宠爱的霜妃,却在同一日,打入冷宫。
……听到消息的当下,他捏碎了手中的瓷杯,不顾众人阻拦,进宫觑见。
然而,司皇云逸闭门不见。
然后,乔念霜死在他的怀里。他最敬畏的二哥,在他面前,绝情的转身离去。
这是他所熟悉的司皇云逸么?
满是借口,相信那些谗言,却不肯听一句自己所爱之人的肺腑之言!
这样的爱情,不要也罢!
用手阖上她的双眼,再用一把火,烧尽曾温柔将他抱在怀里的女人。
十八岁时,他改姓为暮,出玄京,入千夜宫。
他开始沉溺于无边无尽的求武之道之中。
十年时光,恍然而过。他将宫主之位扔给他的侄儿徒弟,便从此开始了云游四海的旅途。
漠北奇景、江南花雨、翠玉之水……短短三月之间,他从漠北行到江南。
然后,他遇到了安无。
二十八岁起,暮云萧开始相信,冥冥之中,也许自有定数。
那是个雨天,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他持一把长剑,只身闯入江南许家。
数百家丁刀剑围示,不少江湖高手喝声质问,他挑眉,几个回身,已轻松解决大半喽啰。
却在最后,被一人坚定的挡在面前。
那人一身青衣,俊朗面容上,一双幽深双眼,平静无畏的看向他。
不到百招,那青衣人便已落败,却依然用剑撑起身体,直视他的双眼,低道:「萧公子,许大哥为人,江湖无人不知,想必这其中定有误会,不如大家一起坐下喝杯酒,谈谈如何?」
即使嘴角的鲜血正滴滴蔓下,他依然不惊不怒,双眸平静无波。
「哼,你是说我不识好人,恶意诬陷了?」
他大怒,一剑就要再刺过去,却最终在剑锋离他胸口一寸时,停了下来。
那般的眼神,仿佛笃定了他不会真的刺过来,没有一丝惊慌,冷静的仿佛局外人。
暮云萧紧紧盯他半晌,最后归剑入鞘,扬长而去。
当晚,一只白鸽飞入许家。
——三日后,在下再来拜访,到时望许大侠,能给在下一个解释。
署名,一个萧字。
再次相见,却是在胤翰两国边境的小镇里一个小茶棚里。
他悠闲喝茶,看着那个青影一人摆平数十杀手,最后棋差一着,着了暗算,倒在路边。
他走上前去,弯腰伸手,探向鼻息,谁知下一刻,手被人紧紧抓住。
记忆中平静无波的双眼,曾有的淡定全部碎成一片恍惚和迷惘。
「……云萧……」
几不可闻的低语,却让他猛然一颤。
他救了他。
随身所带的药,全部用在了那青衣覆盖下伤痕累累的身体。
那人昏睡了三日才醒。
「萧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只是在下……现今有事在身,只能先行告辞,来日再报萧公子恩情。」
青衣男人拱手,深深垂头。地上,是汩汩流着鲜血的黑衣刺客的尸体。
他皱眉,对着那就欲开门离去的身影喊道。
「站住。」
短短两个字,便成了后面故事的开启。
第53章 夏夜
南啸桓轻手轻脚的为巫烨松开衣襟,解开发髻,又拉开营帐床上的薄被,给他仔细盖了,最后从一旁角落里端了个马扎,坐在巫烨身旁。
帐内烛火昏暗,空气也有些闷热,巫烨半睁着眼躺在床上,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一时半会,竟什么都看不清楚,就连耳旁南啸桓发出的声响,也遥远的仿佛从另一个空间传来。
热气慢慢从四肢百骸汇聚,沿着脊背一寸寸窜上,很快便来到头部,短短一会,就连呼吸,都夹了几分不同寻常的热气。
体内仿佛有一把火,燃烧开来,细密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鼻尖渗出,巫烨难受的呻吟了一声,模糊的意识清醒了几分,一边忍受着越来越难耐的热度,早些时候的几分怀疑,在眼前身体的异常表现下,又得了几分证实。
难道真是‘遗毒’发作?可是自从暮云萧告诉他解毒之法,他遵循七日之期之后,除了暮寒仲第一次和那次在竹林之中,毒……便没有像这般发作过……他能感受每隔一段时间,体内那股突如其来的欲念,可都是隐隐约约的……
他痛苦的皱起眉头,守在床边的南啸桓突然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心下一惊,急忙起身凑上前去,只看了几眼,便已经知道床上之人的毒,再次发作了。
就在这时,没出去多久的卿颜,端着醒酒汤进来。她手中的是厨师一听她要熬醒酒汤,连忙笑呵呵的递给她的早就备好的。
“主上怎么了?”看到南啸桓有几分沉重的脸色,卿颜将醒酒汤放在一边的矮桌上,上前几步看了看,刚好和巫烨的目光对在一起,不由轻吓一声,退了几步。她面色一变,虽然只是听过倚雷描述,但她心下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
“是‘遗毒’发作?”
她语气平静,眼中虽然有几分惊讶,却并无慌张。
南啸桓点点头,迟疑了一下,眼神沉了沉,对卿颜道:“你……和倚雷先待在外面,我……”
他话未说完,卿颜已经反应过来他要说什么。她摆手阻止了他的话,低道:“好,我知道了……”
说完,便向帐外走去,到了门口,她又停下来,回过头,清秀的面庞闪过几分担忧与怜惜。
她定定了看了南啸桓一会,两人目光交错,半晌,她轻叹了一声:“我去找倚雷,换洗的衣服……在角落那个包袱里。你弄完……别忘了换上。”说完,她不忍的别过眼,走了出去。
南啸桓垂下眼帘,转身走到床前,那里,巫烨已经坐起,一双染着情欲的黑眸,正看着他。
七日,从上一次到现在,也不过四日……南啸桓突然感觉到无所适从,那灼热的目光,宛若芒刺在身。他只能无言的转过身去,开始解衣。
黑色的外衫落在马扎之上,南啸桓扯下腰带,弯身解下外面的长裤,待解到脚踝那里时,却停了下来。
往日每次他都算好了时间,提前几个时辰便去净身,也会换上干净的,便于脱下的衣衫……而现在,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靴子之上,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迟疑了半晌,才低低的开口对那边的人说道:“主上……可容属下先去稍稍清理一下?”
帐内一旁就有铜盆之类的清理物品,弄点水来,凑合清洗一下,哪怕只是抹上几下,也总比浑身汗味的好上许多。
然而他没等来巫烨的回答,却是朝他走来的脚步声。
南啸桓心下一动,转过身来,刚好对上巫烨的目光。
“不。”低低喃道,巫烨一把搂住南啸桓,眼前的人影晃成几个,却并不妨碍他熟门熟路的摸上前去,然后吻住那干燥的薄唇。
灵活的舌头肆意的游走,勾勒完那薄唇的形状,巫烨一手在他背上碰触,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待他下意识的开启,便一下覆了上去。
水声啧啧,呼吸交错,明明是内力高深的人,一吻结束,还是只有浑身瘫软,张口喘息的份。
“我等不及了。”巫烨凑到南啸桓耳边叹道,一把拉起他的手,几个大步来到床边。
大火在体内肆虐,加上几分醉意,巫烨此刻完全抛去了往日的顾虑,一声轻笑,已把人压倒在身下。
衣衫被他熟练的褪去,露出健壮完美的身体,虽然布满了各色伤痕,看在他的眼里,却依然诱人无比。身下的人轻颤了几下,一副万年不变的冷峻面庞上,长长的睫毛眨了几下,便垂了下去。
贴上来的人,身体热的惊人。那人在轻轻的笑,让已经习惯了往日这个时候的巫烨的人,略微有点疑惑。好像今日的主子……和之前的任何一次,有些不同。
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身体,伴随着一个个落下的细吻,很快就点燃了南啸桓身上的大火。刺激一次次从身体的敏感处传来,闭着的眼睫不住的颤抖,就连抓在身下床褥的手指,也不自觉紧了又紧,才抓住最后一丝神智,逼回差点就压不住的呻吟。
感觉那滚烫的手来到他的大腿处,南啸桓默默的分开双腿,哪知他刚刚一动,就被那正在游走的手按定。
“别急。才刚刚开始……”巫烨垂眸,轻笑出声,忽然想起什么,便又问道,“药呢?你放到哪了?”
以南啸桓事事谨慎的性子,虽然是固定的七日,但润滑的药物,他肯定会随身携带。
南啸桓快速平复了自己急促的呼吸,睁开双眼,就要起身下床去取,却被一把按住:“告诉我,我去拿。”
“……在属下衣服那个袋子中。”
自己沙哑晦涩的嗓音,让南啸桓眼眸一沉。他抬眼去看眼前的人,只见他虽然衣衫凌乱,却全部好好的穿在身上……低眼看到视野中全身赤裸的的自己,南啸桓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在心头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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