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 第153章

作者:来生爱 标签: 宫廷江湖 年上 穿越重生

正如喜子所说的,水寒和他即便是星夜赶路,到惠州的时候也已经是后半夜。不过,这两人两骑显然并未跑过暗卫用来传递消息的信枭。

水寒到惠州的时候,无论是惠州的北城门,还是惠州刺史府的正门还都开着,不但开着,整个刺史府内还都灯火通明,府内更有惠州刺史南飞羽在流金水榭后面那座木台上摆下来的酒席给他压惊。

所以从刺史府的正门来至流金水榭,穿过正厅水寒忽然看到水榭后那木质的台子上,南飞羽一身素色长袍,坐在一张摆满了各色食物小吃的方桌笑意盈盈的盯了自己的时候,他心中忽然一酸,一泓眼泪噙在眼睛里挣扎了许久却不曾掉下。

“来,陪着小舅舅喝一杯。”南飞羽见十数日不见,与前些时日相比,水寒的身体虽略显清瘦,精神却极好,便在长长叹出一口郁结在胸口许久闷气的同时也放了一颗悬着的心,“知道你回惠州来不予惊动他人,所以小舅舅才会在这里摆下这张桌子替寒儿压惊。”说着,南飞羽便在桌上两只青瓷的酒杯中倒了些许的水酒。

“呃,小舅舅,寒儿不喝酒……你知道的。”还未洗去脸上身上的风尘,水寒便撩了长袍的前摆盘坐在南飞羽的对面。

“知道,不过这不是水酒,而是你素日常说的果汁。”

“果汁?”听南飞羽说自己酒杯里装的是果汁,低头去看面前放着的那只小小的瓷杯。

果然,碧绿的青瓷内竟真的盛了些许淡粉色的液体,淡粉的颜色在酒杯那抹翠色的映衬显得更加纯美柔和。

端了那酒杯还未送至嘴边,一股百草的芳菲加了百果的甘醇便飘进了鼻孔,原来这果汁竟是以不同种的水果和香草榨出的汁水混合出来的啊!

虽未品尝但是那好闻的味道确实让他对这杯中的果汁多了些许的期待。

端了那瓷杯嗪了一小口,只是瞬间,水果的甘冽,清甜便加了香草浓郁的芬芳充满了整个口腔。果然好喝啊,水寒脸上原本浅浅的笑意忽然浓了几分。

“寒儿真的要明白一早就起程去邢州么?”看水寒满脸的笑容,知道他此刻十分的高兴,南飞羽便把自己面前杯中的果汁也一道推到了水寒的面前。

“嗯。”水寒点点头,又低头嗪了口自己手中的果汁。

“那寒儿可愿意告诉小舅舅,为什么忽然这么着急的要去邢州?”

“为什么……”水寒微微歪了歪头,“如果寒儿跟小舅舅说原因便是寒儿想父皇了,小舅舅可信?”

水寒承认自己是想他了,而且想的紧,想的慌。

思念这东西,一旦开始便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挡也挡不住的一股脑子全部涌上来。所以,从离了清河县开始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要回去见自家亲亲父皇了,水寒对轩辕亦的思念便也如洪水一样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从出宫到现在,沁州,邢州,惠州,还有清河县……一路之上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有太多的事想向自己最信任的人倾诉,也有太多的事情想向一个无论经历阅历还是知识都比自己丰富的人询问。

而与自己有着共同背景的轩辕亦在他来说既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也是那个能够为自己解惑的人。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或者说一直被水寒刻意忽略掉的事实便是,水寒想见他,想看见这个陪伴且娇宠了自己七年的男人。

没有任何的理由,只是想看看他。

想看见那张俊美异常的脸,和那修长挺拔的身影。想他眯了凤目,扬了嘴角唤自己,在唤自己一声寒儿之后伸出手臂把他拥进怀里。

每每想到这些,他都会有种想立刻冲回到盘龙殿里去的冲动。随着时间和推移,这种冲动也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现在就想离了惠州直奔落凤城。

“我信。”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南飞羽还是从水寒那双清可见底看似空无一物的眼眸中看出了些许如被抛弃的孩子一般的孤寂与落寞。

果然还是个离不开父母的孩子。看水寒听到自己的回答后,一张清俊的小脸上忽然透了些许的惊奇,南飞羽不由轻笑出声。原本想好的想留他再住些日子的理由也跟着这声轻笑被他抛在脑后。

第二日,天刚微亮,水寒便从床铺上爬起来,洗漱更衣,梳洗一番之后叮嘱春梅和冷风他们收拾了随身的物品,文件到邢州与自己会和后,便带了喜子一路往邢州去了。

在邢州,水寒也是只呆了一晚,第二日清晨,就在春梅和冷风赶了两辆装了水寒随身物品和惠州官吏赠送的土特产的马车还在惠州通往邢州的官道上行进的时候,水寒已经带了喜子离了邢州一路往落凤城去了。

这一路的奔波丝毫不亚于初至沁州时的劳苦,甚至更甚一筹。

初至沁州时的那一段路虽然很辛苦,却还有休息,吃饭的时候,可是这一次一路之上水寒竟是每逢驿站换上驿马便启程的走法,根本就没有留出来时间休息,不但没有休息的时间就连一日三餐也是在颠簸的马背上完成的。

这样一路下来就是两天两夜的时间,到了第三天清晨,面前官道上便出现了飞岚首都落凤城那巍峨高大的城门门楼。

望着官道尽头飞岚都城那高高的城墙,一路行来一直都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的别表情的水寒还是在三日内第一次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喜子,我们回来了。”说罢,水寒便冲着紧跟在身后的喜子笑了一下,马蹬磕了下胯下那匹火红的骏马,两人两骑便往落凤城那扇朱红的城门而去。

来到城门下,两人才发觉现在还未到开城门的时候,厌倦了等待城门的开启,或者说是这多一分的等待对渴望立刻见到轩辕亦的水寒来说不啻是一种折磨。

看那城门还未开启,水寒便伸手从随身的挎包里拿了自己的印信递给喜子,“把这个给守城区的官兵们看。”

“是。”喜子应了一声便拿了水寒的印信叫开了落凤城。

两人刚进落凤城,耳边便有了悠扬的鼓乐声传来,水寒微微一愣,随即想起,今日是初五飞岚皇帝轩辕亦大朝的日子。

又要等么?听那钟鼓这声,这朝议显然已经开始,水寒刚刚有了些许笑意的小脸又不知不觉的沉了下来。

“不管怎样,总算是回来了。”相对水寒的失落,饱受颠簸之苦的喜子看着城北皇宫外的那道朱红的宫墙,几乎是喜极而泣。

是啊,不管怎样终于回来了!为喜子的话所感,那张阴沉了的小脸又重新有了生气。

离宫时还是初春的季节,再回到这熟悉的盘龙殿已是深秋。半年多的时间,盘龙殿的这间寝殿内除了龙床上春日厚实的锦帐换成了现在秋季要用的多层飞纱幔帐外,殿内的摆设竟与离开的那日没有任何分别。

望着这间熟悉的宫殿,水寒忽然觉得,自己沁邢二州之行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由春秋做到秋季的梦。梦醒之时,便有自家亲亲父皇伴在一起。

沐浴更衣之后,摒退了殿内伺候的太监和宫女。水寒着了月白色的里衣,披散了一头半干的头发爬上了那张他睡了七年多的龙床。

爬上龙床后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从放在枕边的背包里拿出那颗本已经当掉了,又给喜子赎回来的夜明珠挂在帐子内侧靠近自己枕头的地方。

随后才满心欢喜的伸手摸摸身下光华的锦被,又抬头看看这层层叠叠的幔帐,终于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伸手捉了床上月白色缂了龙凤呈祥图案的被子,把自己蜷成了一个虾米卷,沉沉睡去。

庙堂卷 第七十六章 近乡情怯

大朝过后,轩辕亦把轩辕静和莫言两人丢到御书房批折子,自己便由丁宁伺候着回盘龙殿更衣。

红叶来到偏殿的时候,偏殿内,后宫总管太监丁宁正带了几个贴身的小太监替轩辕亦宽去身上的明黄盘龙朝服。

“主上,您唤我。”原本立在正对着轩辕亦换衣偏殿窗口屋脊上,打算等轩辕亦更衣后再进殿的红叶看他的眼睛扫到了自己,便单手撑了殿内窗子的窗棂跃进殿来,单膝跪在轩辕亦的面前。

“可有寒王的消息传来?”轩辕亦一面微扬了头让丁宁解去朝服领口上的盘扣一面问跪在面前的红叶。

“今晨皇上上朝的时候影卫有消息送到,因为蜡封上印了寒王的印章,属下未敢拆看,已经放到寝殿内的圆桌上。”不过,既然寒王已经回宫,这还放在寝殿内的那根铜管对轩辕亦来说怕是已经失去意义了。

“嗯。”轩辕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属下告退。”红叶看轩辕亦点头后未再多说什么,就站起身来,从刚刚进来时穿过的那扇窗子跃出,飞掠而起往那重重琉璃瓦屋檐后面三卫的总部去了。

寒王突然回宫,原本就隐藏在暗中窥刺着盘龙殿殿内动静的那无数双眼睛的主人们怕是该蠢蠢欲动了,正是进一步摸清这些隐藏在暗处之人的身份地位的时候,身为皇家三卫的总管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偏殿内,轩辕亦取了头上束发的金冠,打散一头乌发后又用一根白玉的龙头簪重新挽了长发。随后又换上天青色缂暗纹的长袖长袍和素色的纱衣,从偏殿出来后轩辕亦并未往御书房去,而是径自往位于盘龙殿正殿的寝殿去了。

丁宁原本是跟在轩辕亦后面的,见轩辕亦未往御书房的方向去,而是往正殿去了便知他多半是要去寝殿便紧赶了两步颠着细碎的步子跑到他身前,抢先一步推开寝殿的殿门后侍立在一边。

殿门一开,还未进殿,轩辕亦便看到了那枚三卫用来传递消息用的黄铜管子安安静静的躺在龙床前那张铺了秋香色织锦桌布的圆桌上面。

看到那枚铜管,轩辕亦在嘴角挂了些发自内心笑意的同时,有些迫不及待的撩了长袍的前摆,迈步走进寝殿。

一跨过寝殿那高高的门槛,轩辕亦就发现,比这铜管带来的消息更加巨大的惊喜正在这殿内那合了重重叠叠明黄幔帐的龙床上等着他。

这帐子在自己起床后就当被挑起,怎么今日会落着?有人在他的龙床上么?能睡在自己龙床上的,或者说有胆量敢睡在自己龙床上的就只有自己的寒儿,是他的寒儿回来了么?

在不知不觉放轻了自己脚步的同时,轩辕亦的那一颗因为水寒暂离忽然缺了一块的心,连带着他的整个胸膛忽然间就被突如其来的,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的狂喜填得满满的,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他的寒儿回来了,在分别半年后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拼了命的压抑住那份几乎要大喊数声的激动,轩辕亦不禁把右手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手心的肉里,生怕吵醒了正睡在龙床上的水寒。

“你们都先下去吧。”转头压低了声音,轩辕亦说道。

“皇上,静王和莫相还在御书房……”从上朝到现在丁宁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轩辕亦身边,自然不知道水寒已经回宫。不单是他,这飞岚的皇宫内,除了看见水寒翻墙越脊回到盘龙殿的暗卫和后来接到线报的三卫总管红叶外怕是没多少人知道水寒已经回宫。

“让他们继续等着。”

“……是。”察觉到轩辕亦的声音中带了些许的不耐烦,丁宁不敢多言,挥了挥手,和跟在身后的几名小太监一同退下。

看那雕花的殿门关上,轩辕亦重新转过身来,悄悄走到龙床前。虽然隔着层层叠叠的明黄色纱帐,轩辕亦却已经能听到幔帐后龙床上那少年细微的呼吸声。

近乡情更怯,站在那龙床的床边良久,轩辕亦却迟迟未曾伸手去挑那道隔了自己和水寒的幔帐。

十三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从春天到现在,大半年未见,也不知道他的寒儿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立在那明黄色床帐面前,看着床帐上繁琐细密的花纹,伸出去的手指停在半空中却迟迟不曾去挑那幔帐。

不知为何,一想到马上就要看到他的寒儿,看到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小脸,轩辕亦竟有些怕了。

他怕半年的分离水寒会和他分生,两人间的那份亲密,默契也会因为这场分离荡然无存。他更怕自己因为这次分离而变得越来越强烈的爱得不到一点回应。

虽然半年来水寒每封传递回落凤城的家书中都透着对自己的思念,虽然他的寒儿甚至还因为铁鹰醋意大发的把那个曾经是天下第一的杀手赶出自己的视线……可若这些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是他因为一直藏在心中的越来越炙热的爱而曲解那字里行间的意思,他又该如何是好?

俊脸上的笑意与欣喜渐渐消失,良久,在轻轻叹出胸口中郁结起来的浊气的同时,轩辕亦探出去悬在半空中的手指终于触及到了那飞纱的幔帐,然后轻轻揭开。

宽大的龙床内侧,一整张锦被被卷成了一个小小的虾米卷,月白色的虾米卷内露出那颗小小的脑袋正埋在两个枕头之间,一头乌黑顺滑的头发铺满了内侧的那只枕头。

终于看到他的寒儿了,轩辕亦的嘴角向上勾起,消失不见的笑意重又浮现出来,不过这次的笑容中多了份怀念,暖暖的如严冬中的阳光般温暖。

侧坐在龙床上,单手撑了身子,伸出另一只手去轻轻拨开床上少年脸上一缕凌乱的发丝,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小脸便映入了轩辕亦的眼帘,一如记忆中的清俊秀丽。

半年不见,面前这张秀气的面孔竟越来越与记忆里水寒前世的那张脸相像。秀气的眉,微合的双目,挺直的鼻梁,粉/嫩/嫩的唇,尤其是嘴角上那抹似有若无,略显疏离却无比温暖的笑容,无一不与轩辕亦前世的记忆相重合。

相由心生这种说法前世的轩辕亦并不相信,但是转生之后,每每梳洗之时面对铜镜中自己与前世的面容竟有九分相像的面孔,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这句话,现在更是如此。

前世,最先引起游戏人间男女通吃的轩辕亦注意的不是水寒,而是当时的水家家主水玉。

不可否认,身材高挑俊美异常又有些张狂孤傲的水玉正是轩辕亦喜欢的类型。不过,后来在得知他是水家家主,影狂的当家人,一个十分不好惹的人物后轩辕亦便放弃了。

他迷恋的不过是水玉的美貌,美人多的是,他犯不上因为一个水玉葬送了自己白手起家建立起来的雷格纳,和自己的性命。

之后不久的某次午饭时间,吃过午饭从餐馆内走出来的轩辕亦再次见到了水玉。不过,这一次吸引他的不是面前与自己寒暄的俊美又有些狂傲的青年,而是跟在这青年身后一身白色休闲装,面孔清秀又温文尔雅的男子。

不过是中人之上的样貌,却不知为何竟牢牢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在与水玉打过招呼之后,轩辕亦竟又鬼使神差的重新回到了那家餐馆,挑了大堂内与水玉遥遥相对的座位坐了,静静的看着与水玉对坐的一身白衣的男子,直到两人用餐过后离开。

看着那白色的身影离开,轩辕亦在怅然若失的同时,知道,他一直都不曾相信的爱情就这样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降临到了自己的头上,仅仅是一面他便不可救药的陷了进去,无法自拔。

第二天透过雷格纳的情报系统他便知道了那白衣青年的身份竟是水家的前任家主水寒,也同时知道水寒身上随时会要了他性命的病症。

自此之后,水寒变成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情感牵眷。为了能见到水寒,他甚至曾用重金试图买通水寒的主治医生,得到水寒每日的行程表。虽然东窗事发后他差一点被用枪指着自己头的水玉嘣了,却也因此因祸得福成功拿到了水寒的日程表。虽然代价巨大他却从未后悔过。

轩辕亦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情绪竟会如此被另一个人影响。水寒脸上一个笑容都会让他激动一整天,那微微蹙起来的眉毛又会让他疼惜不已。水寒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也因此被牢牢的印到了他的脑海里,至今不曾忘记。

他本会避开那次要了他性命的空难,却为了能多看一眼水寒改签了第二天的班机,不想竟会因此丧命。

看不见他的死亡,没有参加他的葬礼也许对自己来说是最大的恩惠,若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自己怕会承受不了再也看不见他的痛苦吧!这便是轩辕亦失去生命前想的最后一件事。

甚至带了记忆转生后,每每想到这些他都会为能死在水寒前面庆幸不已。却不想竟会在自己二十五岁的那个秋日邂逅了前世心之所属之人那抹穿越而来的灵魂。

望着埋在枕间的那张小脸,轩辕亦伸出手去,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触及到了水寒的面颊。一如从前一般嫩滑,轩辕亦的眼睛眯了起来。

两世,朕都被你吸引,为你沉沦,却时至今日从未说出自己心之所想,朕,还要等多久?

意随心动,轩辕亦轻轻地探出身去,微低了头,双唇吻上了水寒的额头。眼帘,鼻梁,鼻尖,细细密密的亲吻如蜻蜓点水一般自额头一路而下,直到轻轻碰触到那红润柔软的双唇。

“轩辕亦,你想干什么?”原本微合的眼帘忽然睁开,水寒一双清可见底的眼眸里毫无睡意。从那殿门被推开半睡半醒之间的水寒便已经清醒,他本是想吓上一吓轩辕亦,却不想后来那种有些暧昧不明的气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轩辕意的唇碰触到自己的唇瓣。

吻在唇上,这样的举动已经不可能用父爱亲情来解释。被轩辕亦吓到的水寒不由自主的睁开眼睛,却发现正对上轩辕亦那双幽深的眸子。

见水寒清醒了,轩辕亦知道自己已没什么好隐藏下去了,反而放开了手脚,唇再次吻上了水寒的双唇。

“唔……你……”后面的话被覆在自己唇瓣之上的轩辕亦的双唇堵了回去,察觉到轩辕亦的整个身子都压上来,莫明的恐惧惊疑涌上心头,水寒抽出裹在被子里的手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轩辕亦。

却不想才抽出来的手还未触及到轩辕亦,手腕便被擒住压在了头顶之上。几乎同时,轩辕亦的舌尖便探进了自己的口腔,轻轻地舔舐着自己的牙齿,追逐着自己的舌头。

“唔……不……”头埋在两枕之间,进退维谷,手臂又被轩辕亦死死的压在头顶之上,挣脱无门,水寒只得任那温柔又霸道的吻一次次落到自己的双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