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缘何故
南茧苍是反弹最大的反动派分子,在南家,这个奇怪的弟弟是唯一一个敢和他针锋相对的人,这简直有趣极了。但南茧苍毕竟太过幼稚,不懂得如何保留一个势均力敌的敌人以供消遣,在一开始就使用了火力最大的攻击型武器——南夫人。
于是在第一炮打响后,敌方撤退了……他不高兴了。
他变本加厉地去欺负这个安静下来的弟弟,一开始还能得到满怀愤懑隐忍爆发的眼神,但几次之后,南怀素就沉静起来。
压迫的生活让他越来越自闭,但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逐渐浓厚起来的忧郁。也许托马特曾经怀疑过,但那个时候的托马特,在心底也有隐隐的蜀皖梅丢进蜀家脸面的怨怼,于是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告诉能够帮助自己的人。
等到所有人都发现不对的时候,事情已经大条了。
南怀素已经严重开始规避人群,他惧怕与所有人的眼神接触、肢体接触、甚至是谈话。
在这个时候,南齐瑾开始注意这个与众不同的弟弟。
南茧苍那种莫名的敌意让南齐瑾嗤之以鼻,弟弟的智商随了自己的母亲,而母亲的智商,是南齐瑾从八岁时就开始傲视的。
对于南茧苍毫无意义的针对行动,南齐瑾保持着大哥的矜持和威严,从来没有参与过。于是顺理成章地,这个从来没有欺辱过自己,针对过自己的哥哥,在某一天忽然对着自己和颜悦色嘘寒问暖起来,孤独许久的南怀素完全无法升起抵御的想法。
南齐瑾分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许同样只是想找个人陪伴。南怀素很知进退,为他保留足够的个人领域,从来不去试图侵犯,安静不呱噪,这让很有领土意识的南齐瑾安然又惬意,南齐瑾能时刻听着对方的倾诉,也可以转换对象对他倾诉,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关系开始越来越亲近。
南齐瑾有足够的手段让自己的母亲发现不了一点儿不对劲。这种契合的兄弟关系就这样保持了许多年,两个人共经许多挫折和低潮,但有一点从来没有改变——
南齐瑾的真心,从来只剖出小半。但南怀素,却是真真切切毫无保留的。
随后忽然有一天,南齐瑾惊愕地从春梦中惊醒,梦中南怀素雪白赤裸的肩胛上留下自己吮吻出紫红色的淤痕,塞满了一整个脑袋,轻易地调动起他全身的热度来。
南齐瑾看着南怀素的眼光渐渐变得不一样,带上了炽热的欲望和淡淡的渴求,只是他没发现到,隐藏在那些浓烈情感之下的,实际还有非常隐匿的一丝情感。
那是什么情感,南齐瑾自己都从未发现。
他开始试图和南怀素更亲密地接触。以往两人的关系,仅止于交谈眼神,南齐瑾忽然伸出的手,南怀素也是动摇了好久在轻轻握住。
但一旦有了开头,侵略就会以蚕食的速度不紧不慢地开始发起。
牵手、拥抱、肩并肩、脸贴脸……
南怀素在不安的同时,又渴求着那抹自己无法拒绝的温度,在面颊上第一次接触到痒酥酥的亲吻时,南怀素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自拔了。
剩下的一切开始变得顺理成章,南齐瑾渴求对方的身体,但惧怕这种乱伦举动的南怀素却死也不愿同意。也许在这种惧怕之外,南齐瑾若即若离的态度和一直保持地非常严密的地下关系,都让南怀素非常地不安。
但南齐瑾已经忍不住了。
所幸,南齐瑾并没有得手。衣摆破碎的同时,南怀素凝聚起这一生最大的力量轰然打在南齐瑾的腹部,然后顺利逃脱。
这一场荒谬的袭兄举动让南夫人怒不可遏,但南卧瑜劝阻了他,并且非常好心地请求了南通要带着个一贯沉默的弟弟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
那场绑架,也许是刻意的,也许是无意的。真相到底如何,只有一直没有表现出丝毫慌乱的南夫人和南通清楚,至于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南齐瑾如何担忧,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南怀素竟然活着回来了。他的身份除了少数的联邦军方特定成员之外并没有多少人听闻到,这一场绑架于是也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南通不想引起联邦民众们的瞩目,要知道,如果被深入挖掘出更多辛秘,那么剿匪运动所得到的回报,会远远及不上南家付出的损失。
南怀素接下去的变化让所有人始料未及,他一反先前的懦弱安静,大刀阔斧地开始改变自己的生活现状,甚至敢于和家中最具威严的两位主事者争斗,所有人的一切,几乎看爆了众人的眼球。
但最为惊慌失措的人,从始至终只有南齐瑾一个。
南怀素原本充满信赖和依恋的目光倏然转变地陌生又冷凝,南齐瑾几乎能感受到在那之下南怀素说不出的隐隐鄙夷,目光交接时,南齐瑾心痛如绞,但早已习惯冷面对人的他,却无法在众人的注意之下做出什么不合常理的举动。
这种冷静,却在南怀素请求搬离南家时,毫无预兆地分崩离析。
没关系的……
南齐瑾安慰自己——
这只是他在闹脾气,也许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回心转意的。
他不能毁坏掉自己在南通眼里心里的形象,南家的继承人绝对不容许出现任何有悖伦理的丑闻,他不是南通唯一的选择,两个虎视眈眈的弟弟各有千秋同样有手段。
但南家,却是他唯一的出路!
从小兵做起,承受一路的冷眼和挫折再开辟自己的新天地,实在太难,既然有捷径,南齐瑾为什么要选择更加困难的道路?
除非是傻瓜,否则没有人会选择更加艰难的未来,南齐瑾有信心,凭借自己的手段,那个从来没有享受过亲情温暖的弟弟,绝对无法逃脱。
作者有话要说:南渣滚蛋了,番外结束,下章开始正文
第85章 最新更新
蜀皖梅的缺心眼儿大概也是遗传了温茶的,父女俩一概的不会看人,蜀皖梅还自罢了,毕竟是个阅历不足的小姑娘,又从小是没心没肺过来的,被男人欺骗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错误,温茶这个可真就是低情商惹的祸了。
温茶也不止是蜀皖梅这一个女儿,他另育有两子,老大子承父业在军方混的风生水起,老二远渡重洋去了外星那个经商,听说也混的很不错,只是蜀家的亲情实在是薄弱,父子三人从来很少联系,加上温茶又是这么个不着调的性子,父子之间的关系倒更像是兄弟,温茶真要扮演,还只能当弟弟……于是这么多年来,温茶一直是一个人孤独地生活,这种生活方式,如果放在古地球,那就有一个专门形容的名词,叫做孤寡老人。
要说后悔愧疚,不必说,温茶确实是有的,而且这份愧疚之心保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十八的逐渐出色而显得越加鲜明,这使得温茶从一开始在竞技场与十八相遇时,就处于一种十分气弱的状态。
整个古武竞技场,被温茶管理地就好像一个小型的联邦社会,他在那里掌握绝对的主控权,也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十八敢在他的纵容下肆无忌惮地和他争斗闹气,这种少有的长辈心态让温茶觉得非常新鲜,他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也能拥有家庭的温暖,蜀家人本就冷情,加上一群低情商的不懂经营的家人一起折腾,事情就变得越来越糟,这时候唯一一个情商保持在平均线上的十八脱颖而出,就显得尤为难得了。
温茶被十八冒犯了,也不生气,他被解开穴道后,颇为好奇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躯体,刚刚那一瞬间十八手上凝聚的强大的内力温茶自然不会忽略,虽然好奇,但他早就过了追根究底的年纪,只会为了十八的出色更加倍感高兴罢了,托马特的电话是个意外,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完全暴露出了一切事情,既然已经无可挽回,低情商的温茶也不打算再去掩埋了,干脆就理直气壮地承认了这一事实。
十八被气笑了,他胃疼腰也疼,背后更是疼得要命,心里气的翻江倒海地,哆嗦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呢?
哦,十八也许忘记了,他自己本就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家伙,如今温茶制住他,也只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的真理兑现了而已。
温茶对十八的怒火表示很不解:“你为什么生气呢?我又不打算干涉你的生活,原本如果托马特不来和我求救,你是一辈子也不会发现这个事情的,这只是个意外,你完全可以当做自己不知道或者欣然接受。”
即使是智商在平均线上并且逻辑思维正常的十八,也觉得无法和眼前这个人沟通了,温茶摆着一张年轻的嫩脸说出老气横秋的话,并且一脸的疑惑不解委屈实在是让人无力的很。
“算了,”十八不打算和他纠缠,“我当做没听到,你快告诉我阿托菲斯在哪里。”
温茶原本那句“你可以当做不知道”本身就是客气客气,哪儿想到十八竟当了真,立刻着急起来。
他对那个阿托菲斯可不是一般的不待见,在调查十八背景的时候,那个化名做殷木木的奇怪少年是最让温茶不满的,他出生于那个肮脏混乱的钢铁佣兵,家族死的死亡的亡,还是自己造成的。要能力没能力要权势没权势,凭什么打自己家人的主意?
虽然那小子对古武是有那么点天赋,但比起十八,已经是远远不及了,更别提看在温茶的眼里,阿托菲斯的那一点点小伎俩,可真没什么能令他另眼相看的。
“你在闹什么脾气?”温茶忍不住拉下脸质问,“你在怪我以前不管你?还是在怪我没有救你母亲?我对你够好了!南家之前那样对你,我是确实不知情,现在知道了,我也帮你跟他们出过气了。至于那个阿托菲斯,你不知道他的身份吗?他是海盗!你怎么能和海盗混在一起?”
十八撇撇嘴,不屑地看他:“古武竞技场的大老板居然会讲出那么纯情的话,我可真是惊讶啊。”
温茶哑然。确实,在古武竞技场中他做的那些事情,比海盗光鲜不了多少,更何况很早之前,他也是当过海盗的,只是及时收手,回头是岸了而已。
十八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虽然十八的实力已然不若,但温茶这么个老妖怪要是忽然发难,可是够让人喝一壶的了,刚刚能点到他的穴,实在是侥幸使然,再重来一回,十八没自信自己能拿下他。
十八索性不说话,一瘸一拐地就往门口走。
温茶无奈了,明摆着自己拦不住他,温茶索性服软,无奈地给十八指起路来。
阿托菲斯还在昏迷,他的一头金发烧了个干净,温茶很心有余悸地开口说道:“你们俩可真是命大,那枚粒子炮的射程稍稍偏移了一点点,如果没有出这样的失误的话,凭你们那两艘拙劣的飞船怎么抵御得了粒子炮的侵蚀?他也是不要命的,明明可以逃跑却偏偏又要返程,我原本还想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算了,可是又怕你之后知道真相会怨我……”
十八叹息一声:“是我的错,我忘记跟托马特报平安,他现在怎么样了?”
温茶很不耐:“死不了,倒是托马特,他快要急死了,所有能找的人全找了过去,现在估计全联邦的军方都知道有一个叫做南十八的家伙不见了吧?”
十八忍不住勾起唇角。
“这次的营救是你组织的?”
温茶摇头:“是我组织的,但我从来没有下命令轰粒子炮过,那个指挥的家伙有点拎不清。”
两人正说着,床上的阿托菲斯闷闷地呻吟了一声,十八聚起精神看过去,阿托菲斯垂在床边的手指动了动。
十八皱着眉回头:“你出去吧,我有话要和他说。”
温茶气急败坏地跺脚:“他是个海盗!我要送他去联邦军委接受制裁!”
十八冷冷的看着他,一直看到他偃旗息鼓气弱地抿起嘴,又拿回那副禁欲系的严肃派头,这才指了指大门的方向,眼神真诚地盯着他。
温茶昂首阔步地转身离开了,背影魁梧挺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打了一场非常漂亮的胜仗呢。
十八在阿托菲斯床边坐下,手抚在阿托菲斯的脸颊上——可怜的孩子真是受了大罪了。
阿托菲斯悠悠转醒,以一种非常狼狈的姿势趴在床上,隐隐就感受到脸上那只细滑干燥的手,带着他所熟悉的温度缓缓拂过。
阿托菲斯忽然就涌起止不住的笑意:“十八。”
十八挑眉:“臭小子,你醒了?”
阿托菲斯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按住十八的手掌,凑到嘴边浅浅的吻了一口:“我们俩还活着吧?”
十八笑出声来:“死了,我们俩都死了,现在正在阴曹地府里相见,我等了你这臭小子五千年。”
阿托菲斯哈哈地笑出声来,却舍不得撒开掌心中的手,十八手一使劲儿狠狠地拧上他脸颊上的软肉:“笑个屁,死小鬼,谁让你跑到一半又回来的?我可没说错,差一丁点我们就在阴曹地府相见了。”
阿托菲斯的眼神柔地几乎要化出水:“死也要死在一块儿,我怎么能一个人逃走,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十八感受到阿托菲斯刻意营造出的暧昧,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掌,未果之后,也就随他去了。
阿托菲斯安静了一会儿后,轻轻叹息道:“不知道那些佣兵团的团员们怎么样了……”
十八沉默了一会儿,张口答道:“多兰那已经死了,其他的人我不知道,那些你安排逃走的一会儿我去帮你打听打听。”他一皱眉,嗓音立刻犀利起来,“起来!能走就陪我回克维利亚,这地方不能逗留太久。”
阿托菲斯艰难地回头想要看看他的表情,立刻就呆住了。
十八用一张洁白的床单隐隐遮住自己的身体,腿部和腰部就这样大喇喇地露在空气中,后腰处狰狞的伤痕陈旧的伤疤非常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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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说服了温茶放人,回到克维利亚自己的家中,十八还是觉得这一回的生死存亡有些不真实。
托马特趴在十八的床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十八愧疚地不得了,一个劲儿地道歉,阿托菲斯却是得不到托马特的好脸色的,从一进家门就被冷眼相待,这会儿正尴尬地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给医生打针。
两个人都还只是皮外伤,回到了信号区,十八立刻电话不断。
联邦大学的、崇白的、崇文远的、唐安的、柯多的、特为安的、妙曼她们的……
光是报平安就花去了他整整一个下午。
克维利亚的外伤药非常好,抹上去不到五个小时,伤口就开始慢慢愈合,十八感受到筋骨里重新回复的力量,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联邦大学那个胖胖的副校长就在这时打来电话——
“下星期的凯瑟隆梅拉帝国军事学院教授参观日,你能参加吗?”
第86章
旷工了那么多天连一点音讯也没有,十八也很是不好意思,副校长却连一句责备的和质问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十八是很不好拒绝了。
重回联邦大学的那一天,连十八自己也对自己的人气表示了不小的诧异。
那些平时被他用鞭子抽的苦不堪言的学生们一听说无故失踪的南教授回来了,立刻三五成群战战兢兢地跑到办公室周围来围观,一副想要搭讪却又害怕被伤害的模样,叫板着脸的十八又感动又忍俊不禁。
“南教授……”崇文远扒着门框怯怯地探头看他,“听说你接受了联邦的秘密任务去暗杀克维利亚皇室了?”
十八挑眉:“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