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焦糖冬瓜
莫飞尘心下大惊,柳飞盈剑气也冲了出去,与对方的剑气缠绕在了一起,却难舍难分。他当下明白,这柯摩罗的剑气看起来并不醇厚,细腻如同绕指柔,事实上宽厚的剑气能凝成一指细线,足见此人内力修为之高绝不在十大名剑之下。
柳飞盈中了迷烟,内力有些不济,其他弟子们纷纷试图近柯摩罗的身,以剑刺之,但是却被她扭过剑气,一一挡开,而且还被卷走了手中的剑器。
柳飞盈大吼,“清宇,你带着所有师姐师妹们离开!你们在这里只会分散我的注意!”
清宇正是君无霜的那位师兄,他心有不甘但是知道柳飞盈所言不虚,只得顾全大局道,“我们走——师父,我们哪里再见?”
“不管哪里,你们先回秀水宫!”
于是清宇带着那些女流之辈们迅速撤离。
莫飞尘知道,如果柳飞盈输了,自己和君无霜的小命恐怕也就没了。
于是他伸手将手掌贴于柳飞盈的肩上,寻找到她运气的经络,将自己的内力缓缓注入,不断游离到她的指尖,虽然自己比起柳飞盈来简直浅薄的很,但是对于柳飞盈来说却是莫大的帮助。而君无霜也以束心剑攻击柯摩罗,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好减轻柳飞盈的压力。
渐渐,柯摩罗有些吃力,一方面他没有想到秀水宫的年轻弟子里面有君无霜这样的高手,另一方面再柳飞盈内功无法尽展的情况下,莫飞尘却能以自己的气来弥补青鸾剑。
在山谷中,何蕴风经常和莫飞尘以真气在他的体内追逐,事实上这是一种很危险的游戏,稍不留神莫飞尘就有可能会走火入魔,只是何蕴风的内息控制的微妙,看似在追逐莫飞尘的内息,事实上确实以自己的内力来引导莫飞尘将内息导向正确的地方。也正是因为如此,莫飞尘练就了与他人内息相合的本事。柳飞盈底下,哪怕是君无霜想要用自己的内力来帮助她,稍有不慎都有可能两个人同时走火入魔。
柯摩罗的耐心也越来越少,剑气亦更为狠戾。
刚才君无霜只是勉强躲过了她的剑气,却不料村中的十几户仿佛悉数塌毁,剑力没入远处的井口中,那井水被炸裂上来,在空气中足足上升了起码数十丈!
柳飞盈的喘息越来越重,眼神迷蒙着看来一直抵抗的药效已经不可避免的发作了。
可恶,莫飞尘也能感应到她的内力正越来越稀薄。
柯摩罗怎么可能会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找准了机会一剑十足的气力,莫飞尘知道这一剑定然抵挡不过,于是扶住柳飞盈的肩膀,踩着乘风的步法躲了过去。
君无霜趁着柯摩罗还没有收剑,袭向她的腰际,但是未想到这个女人功力实在深厚,剑气从右手指端滑入肩膀,再由左手冲出,直接将君无霜震了个七七八八。
“打不过就跑啊!”莫飞尘不管三七二十一,背上柳飞盈便跑,感觉她在肩上一震,一口血喷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看来刚才那一下,虽然他们看似躲了过去,但事实上却震伤了挡在前面的柳飞盈的肺腑。
君无霜也紧跟其后,柯摩罗冷笑着甩出剑气,莫飞尘早就心有余悸,稍稍不慎柳飞盈死了就算了,自己要有什么,那真是赔大了。
莫飞尘不敢回头,也不知道君无霜怎么样了,莫不是师父受伤让他受了刺激,莫飞尘听招感觉君无霜的剑气比起刚才似乎要凌厉浑厚了许多。剑气之间的起承转合也流畅得仿佛不是一个人。但是有句话说的好,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是假好人的君无霜。
他们三人逃入了一片密林之中。
这里怕是农家经常打猎的地方,能听见鸟叫声,偶尔有几声野兽的嘶鸣。
莫飞尘当真是再也跑不动了,要死就死吧!
他停在原地大喘气,缓缓将身上的柳飞盈也松开了。
“笨蛋!停下来作甚!”君无霜一把拽过他和柳飞盈,继续跑。
夜色笼罩上了这片树林。
跑到一处溪水,君无霜知道莫飞尘怕是再也挺不住了,于是拽着他跳到溪水边。溪岸比水面出很多,他们三人就藏在河岸下。
数不到十下,柯摩罗便追来了。
尽管莫飞尘大气不止,但是想到那个女魔头就在上面,哪怕心脏快从胸膛里调出来,他也不敢喘气。
“两个小混蛋!你们在哪里——”
说完,只听见剑气横扫的声音,估计河岸上的树林已经被击倒了一片。
莫飞尘更是心惊,难道第一次出江湖,自己还没来得及回去就得咯屁了?
君无霜伸手拖过莫飞尘的脸,一下子亲了上去。
莫飞尘呆了……老大,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玩相公娘子的游戏呢!
对方的舌尖与他细细缠绕,有几分邪肆,莫飞尘不敢挣扎,只能伸手紧紧抓住对方的袖子。一道真气从口腔渗入,直通莫飞尘的肺腑,霎时间那种心跳过快无法喘息的感觉渐渐缓和下来。
“我就是毁了这整片树林也要将你们找出来!”柯摩罗的话音落下,又是一道剑气落在溪水之中,旋转着卷起水花,溅了莫飞尘一身。
但是他依旧被君无霜捧着,对方的手指伸进他的发丝里,将他紧紧扣过去,原本渡气的唇齿相依变得狂躁了起来,莫飞尘不由得耸起肩膀更加用力地想要挣脱,君无霜的另一只手却按在他的脊柱上十分用力地向下抚摸,那手法颇有些晴色的味道。
直到柯摩罗逐渐走远,她的叫骂声似乎也不是那么清楚了,君无霜在松开了他,莫飞尘几乎是一把推离自己,倚着溪岸大口喘气,口中小声怒骂,“你奶奶的!你奶奶的!”
“我不这么做,你不敢喘气,不喘气你跑了那么久还不死啊!”君无霜低下头,脑袋伸到他的面前,似乎在看他是不是真的在生气。
莫飞尘白了他一眼,扶住另一旁昏迷中的柳飞盈道,“还是赶快找个地方给你师父疗伤吧!”
君无霜接过柳飞盈,三个人沿着溪岸,朝着柯摩罗相反的方向离去。
溪岸越来越矮,三人也不再猫着身子。
夜风微凉,莫飞尘本就被溅了一身溪水,感到更加寒冷。
君无霜见他连连打了三个喷嚏,也不由得蹙眉。
但是他们没有停下来生火取暖的功夫,而是尽快离开了这座山的范围,来到了下一个小镇上。
现在是深夜,所有的店家都关了门,他们也不敢住客栈。君无霜敲醒了一家药铺,抓了一些治疗内伤的草药,然后又从一家客栈那里花大价钱买了一辆马车,三个人就这样上路。
第25章
上车前,君无霜对莫飞尘道,“飞尘,这件事其实只是我们镜水宫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为我们已经做了很多,我……并不想再连累你了……”
莫飞尘吸了吸鼻子,将柳飞盈扶进马车里,“得了吧,那个女人只怕早就见到我的脸了,现在要是落单,被她找到我不是更惨?”
君无霜轻轻一笑,“飞尘,你这般心软……以后怕是会吃苦头的啊。”
“那至少也不是在你这里吃苦头。”莫飞尘将被子铺上,扶着柳飞盈躺进去,自己也裹了身薄布,钻了出来,坐在君无霜的身边,陪他一起驾车。
“你怎么出来了!”君无霜甩动缰绳,那动作潇洒淋漓的让人有几分羡慕。
“男女授受不亲,我哪敢和柳宫主挤在一个车厢里。”
君无霜又笑了,莫飞尘只是看着他的侧脸,这才发觉他的眼睛很深邃,鼻梁的弧度挺拔而尖锐,应该是个倾倒众生的美男子。
“傻瓜,你和我在一起说不定也会‘授受不亲’。”
“呵呵,”莫飞尘拱了他一下,“不说这个,你师父的伤是不是狠严重?那些草药有没有用啊?”
“师父只是因为内力不济所以才会被柯摩罗的剑震伤,按道理师父是不会昏过去的,只怕是那迷烟也起了作用。等迷烟的劲儿过去,兴许师父就醒过来了。”车子在乡间小路上飞驰,现在他们应该离那柯摩罗更远了,心下总算可以舒上一口气。
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可以寄宿的地方,行将近天光,才看见了一座荒废了的土地庙。
君无霜很是谨慎,让莫飞尘在车上待着,自己先行下去检查了一下,这才让莫飞尘把车子也驾进来,这万一要是那女魔头追来,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庙门口,定然会起疑。
莫飞尘将庙里打扫洒扫,三个人将就着躺下。
君无霜将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睡一会吧。”
“嗯,这里是哪儿了?”
“再往下走,就应该是邱城了。”
邱城?不正是于禁所在的分坛吗?
“君无霜,明天我可能要在邱城停留一会儿,要不你和柳宫主先走吧!”
“你怎么了?昨天还怕柯摩罗找着你,今天又说你不和我走了?”君无霜按在莫飞尘肩上的手掌忽然加重了力道。
“我这次没回琨蕴山庄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要不这样,到了邱城你们继续往前赶,反正是回你们秀水宫的路。我解决了我的事情就去追你,怎么样?”
君无霜皱了皱眉,“你是要去解决什么事情?”
“去找一个人。”
君无霜见他似乎不想说出自己要去见谁,于是缓和了神色道,“邱城下面的生米镇上,有一家妓馆。”
“哈?”莫飞尘心想君无霜提妓馆做什么。
“我把师父带到那家妓馆去等着你,任那柯摩罗想不到我们会去住妓院。两天,我最多等你两天,你一定要跟上来。”君无霜将莫飞尘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将他圈住。莫飞尘的鼻子眼睛都被按进了他的胸膛里,连气都有些喘不上来。
“君无霜啊!我快给憋死了!又不是我去了就不会来了!”
就在此时,柳飞盈缓缓转醒,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师父,你总算醒了!”君无霜扶起她。
“柯摩罗呢……”
“她应该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师父,你现在感觉伤势如何?”
“恐怕是伤着了肺腑,但是修养个十几天就能痊愈。”柳飞盈目光扫过两个人的脸,定在莫飞尘那里,“莫师侄,多谢你……”
莫飞尘赶忙摇手道,“别谢我,我也只是怕那柯摩罗找上我罢了。”
柳飞盈笑了笑,君无霜见现在已经天光,便从马车里拿出药罐子和草药熬了起来。柳飞盈喝过药之后,三个人再次启程。
来到了邱城,莫飞尘便下了车。君无霜一把抓住了他,嘴上是他的招牌式坏笑,不过貌似只有莫飞尘见过,“你不会是在这儿会你的心上人吧?”
“呵呵,是我放在心上的人,不过不是我的心上人。”莫飞尘的手指在君无霜握住自己的手背上点了点,然后便走进了清晨的集市之中。
要找到镜水教分坛的位置并没有什么困难,谁要镜水教的人打扮的总是那么扎眼。莫飞尘在城里面晃荡,用老方法逮着了一个教徒,不但打听到了分坛地址,外带扒光了人家的衣服还将他打晕了扔进了乞丐堆里。
恭喜你成为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弟子。
分坛设在陈家大院里,这是邱城里三大富户中的一家。
莫飞尘没有走正门进去,毕竟自己要是被其他教徒看见了眼生,问东问西的也不方便。虽然他想过等天黑了再进来,但是就怕等在生米镇的君无霜会心急。
于禁既然是要受罚,按照武侠小说里的套路,应该是被囚禁在什么类似于密室或者地牢一般的地方。
四周有教徒巡视,但是并不严密。
莫飞尘将自己吊在房檐里面,看见两个教徒,其中一个抱着坛酒,另一个人拿着鞭子从房檐下走过。
“你说这可真是吃力不讨好,于禁怎么说还是教中的护法,副教主让我们惩罚他,虽说我们也只是执行命令,但是等于护法出来了,还不拿我们两个开涮?”
“所以坛主才不亲自出手实行鞭刑,这样等于护法以后怪罪下来了,坛主不就正好将我们两个推出去了?”
“妈的,真是烂屁股的事情!”
莫飞尘心中一乐,看着那两人绕过回廊似乎推开了一扇屋子的门,他轻轻落下来,也跟了过去。现在正是午饭时刻,巡视的教徒更少了,莫飞尘在窗户上戳了一个洞,看见那两人走到堂内的神龛前,扭动佛祖抬起的手,神龛便向外转动,看来密室就在下面。
莫飞尘不敢打草惊蛇,而是藏到庭院内一座假山的后面,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那两人再次走了出来,待他二人走远,莫飞尘用无形剑气从门缝中穿过,将那门闩打下来,然后推门而入,转动了佛祖的手进入了一个密道。
霉味和脏水的味道涌进鼻腔,莫飞尘一阵呕吐的冲动却硬是压住了。
越走越向下,他这才明白自己的面前是一座水牢,水牢的中央吊着一个男子,上半身被扒光了,墙壁上幽幽的灯火找在他斑驳嶙峋的身上,血迹纵横交错。对方低着头,发丝遮着眼睛,颓废中却依旧固执。
“于师兄?”莫飞尘的心被拽了一下,轻轻唤了起来。
那个伤痕累累的人身子忽然颤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正是于禁。
“飞尘……你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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