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野千鹤
“所谓的‘任务’当是指挑起战争的事,扎郁私下找你,挑唆王爷篡位,就是想让晖国乱起来,这些应该是匈奴大贵族的意思,结果我们离开了京城,扎郁什么都没做就被轰了出去,大贵族就想杀了他借此向晖国挑事。”,听完他的讲述后,轩辕锦墨条理清晰的分析着,“他们似乎很着急。”
凤离天点点头:“那是当然,阿姆罕手里有从慕容琦那里赚来的银票,马上就能换成粮食。”
“若是匈奴的粮食危机解除,可汗的位置就会稳固,大贵族想再起事就难了。”轩辕锦墨冷笑一声,朝廷中的勾心斗角即使是民风淳朴的塞外也不例外。
夜能视物的眼睛没有看漏轩辕锦墨任何一个表情,那双眼睛里的睿智与责任,让凤离天迷恋,又感到心疼。用下巴蹭了蹭爱人的头顶,凤离天拉过被子给两人盖好:“睡吧,别乱想了,千机楼会查清这些的。”
“天儿,我怀疑江湖中有人干预了匈奴的内政,而且……”轩辕锦墨皱了皱眉,把鼻子埋到被子里不再说话。
“嗯?”凤离天被勾起了好奇心,等了许久也不见怀中的人开口,便轻轻摇了摇。
轩辕锦墨不理他,向下缩了缩,离开他的胳膊。
凤离天也跟着缩下去,鼻尖对着鼻尖:“墨,快说嘛。”
“反正也是乱猜的,不说也罢。”温暖的气息喷在鼻尖上,痒痒的,轩辕锦墨忍下勾唇的冲动,说完就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唔……”委屈的撇撇嘴,凤离天张口,咬住哥哥的鼻尖。
轩辕锦墨睁开眼,虽然黑暗中看不清凤离天的表情,但他知道对方能看清他的表情,所以瞪了那个人型犬一眼,把鼻子挪出来。明明他在认真分析形势,这家伙竟然说他乱想,就算在某些方面让着他,在其他事情上绝不能失了兄长的威严。于是,向上挪了挪,把凤离天的脑袋抱到怀里摸了摸:“乖,别闹了,睡觉吧。”
轩辕锦墨内衫的衣领微敞着,脸颊贴着温暖富有弹性的肌肤,凤离天安静了片刻,开始伸出舌头,轻轻地舔舐起来。
“嗯……”轩辕锦墨被弄得痒痒的,侧身躲开,凤离天趁机翻了个身,把他压在下面。
趴在宽阔的胸口蹭了蹭:“不是乱猜的,英明神武的陛下定然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臣弟真的很困惑,求皇兄赐教。”这话说得十分恭敬,俨然一副忠君爱民的好王爷样子,当然如果忽略那正在解着君王衣扣的爪子的话。
轩辕锦墨勾了勾唇:“既然如此,朕就勉为其难为皇弟解惑好了。”
凤离天扬起头,认真的听他说话。
“我是觉得,青营失踪、扎郁的不轨行为、今夜的行刺,甚至那夜皇宫里的那个刺客,这一切似乎都有什么关联……”稍顿了顿,轩辕锦墨望着凤离天金光流转的眼睛抿了抿唇,“我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一种直觉。”没错,是直觉,是在阴谋诡计里混迹二十年的帝王的直觉。
“那夜的刺客用的是寒冰掌,”凤离天停下不正经的动作,撑起身子认真道,他知道千寒山这里定然有蹊跷,但匈奴方面的事他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若是这些事出自同一伙人之手,那么暗中人的目标就不仅仅是凤宫,还包括晖朝,那么是不是说明暗中那个人知道他的身份?“这么说,寒谷是想要这天下?”
“区区一个武林门派,就想颠覆天下吗?”轩辕锦墨冷笑,并不是武功高强就能得到天下,想要凭借这些阴损的手段从他手中谋得皇位,是绝对不可能的。
“寒谷向来不问世事,摇光他们参与前朝余孽的计划已然不正常,如今又这么大张旗鼓的把武林人向千寒山吸引,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蹊跷。”所以,尽管知道此行定然不安全,他也必须把墨带在身边,那晚的黑衣人实在厉害,把墨一个人留在宫里太危险。更可况,凤离天觉得,那个黑衣人并不是为了杀轩辕锦墨,掀开床幔的刹那,他清楚的看到黑衣人眼中的惊艳与迷恋。
思及此,凤离天又愤愤地趴到轩辕锦墨胸口,张口咬住一枚粉色的豆豆。
“唔……”突如袭来的酥麻从被咬住的地方裂开,骤然传遍全身,正在沉思的人被吓了一跳,“又发什么……疯……嗯……”
松开口中的美食,凤离天支起身子,哀怨的看着身下气息不稳的人:“墨,你老实说,以前在游历江湖的时候有没有惹下什么风|流|债?”
轩辕锦墨愣了愣,眨眨漂亮的眼:“啊?”
次日,轩辕锦墨下令,派了一只军队护送西域使者回国,军队在当日便赶上了扎郁他们的脚步,而那个被抓的刺客,凤离天把他丢给了千机楼,自己带着哥哥继续朝千寒山进发。
马车不紧不慢的行了两日,到了一个较大的城市。这里与北方七郡之间隔着很长的一段山路,期间再没有什么大的城镇,所以暗一准备在这里采买些食物。
因为凤离天不喜欢他人近身,所以身边很少带侍从,作为他的暗卫早就习惯了做很多职责之外的事。所以暗一指挥两个暗卫去买东西,自己和另一人则隐在人群中保护逛街的两个主子。
凤离天牵着轩辕锦墨的手在人群中晃荡,由于武功太高,耳聪目明,其实他不喜欢这么多人的环境,但是牵着这只手,就好像把整个世界握在了手心,再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轩辕锦墨望着嘈杂的街道皱了皱眉,因为心里总装着各种各样的事,他向来对于逛街这种事没什么耐性,但是今日嘛……悄悄握紧了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有天儿在身边,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尽管这次出门有重要的事要办,但是心情却一点也紧张不起来。
【“哥哥,宫外是什么样子的。”小小的轩辕锦天窝在哥哥的怀里看着高高的宫墙问道。
“宫外啊,听夫子说,有高山、有树林和很大的河流,田地里有耕作的农人,城镇中有买卖货物的商贩。”小小的轩辕锦墨其实也没有见过宫外的天地,只是说着书里的记载。
“听丞相家的儿子说,京城里有一家‘知味斋’做的饭比御厨做的菜还要好吃。这是真的吗,哥哥?”
“我也不知道。”轩辕锦墨摇摇头,有些歉意的摸摸弟弟的小脑袋,“等哥哥出宫建府了,一定带你去尝尝。”
“哥哥,等我们能出宫了,我们一起去各地游玩好不好?我想看好多好多美景,吃好多好多美食。”小家伙张牙舞爪的比划着,然后一脸期待的望着哥哥。
“好,哥哥陪你走遍所有的名山大川,吃遍各地的美食。”轩辕锦墨认真地说。
“那我们拉钩!”轩辕锦天兴奋地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指。
“拉钩!”轩辕锦墨笑着伸出自己的手指。天儿,你就做一个闲散王爷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就好,哥哥会给你最好的庇护。】“墨,尝尝这个。”凤离天笑着给他塞了一个剥好的糖炒栗子。
过去的记忆如潮水般退去,轩辕锦墨回过神来,嚼了嚼口中的食物,香甜的味道充斥了口腔。当年,轩辕锦天肯定没有想到,“知味斋”会变成自己的产业;那个他决定用一生去保护的小人儿,如今变成了强大的凤离天,不再需要他的保护,却也不能再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这城里有‘知味斋’吗?”轩辕锦墨咽下栗子问道。
“有啊,就在前面,”凤离天指了指街的另一头,“饿了吗?”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说过想吃‘知味斋’的菜?”轩辕锦墨拉着他朝那边走。
“唔,不记得了,”凤离天挠挠头,“走吧,我们去完成我小时候的夙愿。”
世界还真是小,为什么每次和墨出来吃饭都能遇到上官世家的人呢?
“爹爹,我们坐那里吧。”听到上官家二小姐上官冬晨那尖细的声音,凤离天就觉得没胃口了。
“吵吵嚷嚷的,就知道丢人。”大小姐上官冬昀没好气的说,话语一如既往的尖刻。
无论什么事都喜欢掺一脚的上官世家,看来也是要往千寒山那边去的,只是长孙上官沐阳至今身体未愈,上官泽便只带了两个女儿。
轩辕锦墨放下已经吃得差不多的饭菜:“我们走吧。”说完便站起身,与上官家的人擦肩而过。
“元墨哥哥~”两人刚出了知味斋,身穿鹅黄色衣裙的上官冬晨便追了出来。
轩辕锦墨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
“元哥哥,上次在洛城你救了我哥哥的事,我还没有来得及谢你。”小姑娘望着轩辕锦墨的俊颜,粉嫩的脸上透出一抹羞涩的红。
凤离天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他飞到湖里去捞的上官沐阳,这女人还真会没话找话。
“姑娘似乎谢错人了,好像是在下救的令兄吧。”不着痕迹的把墨藏到身后,凤离天勾起一抹邪笑。
上官冬晨呆了呆,心道要不是墨哥哥开口,你才不会出手呢!但面对这样一个美男子,却说不出尖刻的话来。
“晨儿,你在干什么?”楼上她的父亲上官泽见她与两个男子说话,不悦的喊道。
“就来了。”上官冬晨应着,掏出一个香囊塞到轩辕锦墨手里,“这个就当谢礼。”说完,一扭头跑开了。
第九十章 捡到姚长青 …
粉色的香囊用银线绣着一对鸳鸯,在阳光下泛着光,幽幽的透出一股脂粉香,闻起来有一种恶心的黏腻感。凤离天嫌弃的用两指捏起轩辕锦墨手中的东西:“你说把它送给上官家的马夫,让武林中流传一个小姐与下仆私通的感人故事怎么样?”
轩辕锦墨挑了挑眉:“你什么时候变成深宫妒妇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似乎是宫中争宠常用的吧?
凤离天将内力运于掌心,复又收回,随手将香囊扔进了路边小贩的火炉里,免得手上沾了香味。然后凑到哥哥耳边轻声道:“怪只怪皇上的雨露没有充分滋润,臣弟欲求不满才会心生怨怼。”
不理会凤离天的无理取闹,知道他的话不能接,接了就该自己吃亏了,于是轩辕锦墨松开两人十指交缠的手,兀自向前走去。
“咔咔咔轰~”闪电在天空中肆虐,很快下起了大雨。南方的雨总是轻柔缠绵的,而北方的雨却迅猛激烈,尽管是中午,天地却灰蒙蒙的犹如黄昏,豆大的雨点打在马车的顶棚上,有节奏的“砰砰”作响。这样的天气,总让人生出几分不安,但若跟心系之人呆在一起,却有一种奇异的归属感。就好像坐在风雨飘摇的小船中,独坐孤舟与携爱同游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在雨中乘马车的凤离天正享受着这种感觉,窝在哥哥的怀里,抓着他一只手玩得不亦乐乎。轩辕锦墨打开车顶的夜明珠罩,一手借给凤离天把玩,一手不时拈起桌上切成小块的水果喂给怀里的家伙。
“墨,为什么那么讨厌上官家的人?”凤离天咽下口中香甜的水果,拽着轩辕锦墨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啃了啃,似乎在试探下口的力度。明知道墨看不上上官冬晨,他还是忍不住吃醋,结果却是惹得哥哥不高兴了,说不许把他和上官家的人扯到一起。
虽然上官家的人假惺惺的惹人厌,但也没干过什么太过分的事,好歹也是他们兄弟俩真正的亲族,就算轩辕锦墨不喜欢也不至于望而生厌吧。
轩辕锦墨拿着水果的手顿了顿,低头对上一双好奇宝宝的眼睛,轻叹了口气,把一大块苹果塞进凤离天嘴里:“当年你失踪之后,母后曾经带着我去尚剑山庄求过他们。”
“唔?”凤离天艰难的蠕动着被撑的满满的嘴,用眼神示意哥哥说下去。
“他们听完情况,觉得掠走你的人是江湖中一股可怕的势力,就以母后已经不是上官家的人为由不肯帮忙,甚至连暗中调查都不肯。”想起上官家假仁假义的嘴脸,轩辕锦墨就气不打一出来,他视若珍宝的弟弟,被他们说成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皇子”。
凤离天把苹果咽下去,轻轻揉捏轩辕锦墨不经意间握紧的拳头,那些人给小小的轩辕锦墨留下了不小的伤害吧?“墨,我把上官家的势力交给你好不好?”
“嗯?”轩辕锦墨一愣,“上官家的势力怎么是你说了算?”
邪邪的勾唇,凤离天挑起一缕自己的头发绕在那只手上:“上官沐阳是上官家的独子,如今不过是个半残之躯,断然不可能挑起家主之职,而如今上官家的子嗣,便只有你了。”悠扬的声音清清浅浅的如同窗外的雨幕,“况且,给他们涅槃参的时候,上官家还答应过要替我做一件事。”
轩辕锦墨瞪大了眼睛:“原来你早就盘算好了。”不给上官沐阳疗伤,只给他治标不治本的涅槃参,又趁机敲上官家一笔。从一开始,凤离天就打算把上官家夺过来,每一招看似没有关联的步骤,都是一个接一个的陷阱。
凤离天坐起身来,捏住轩辕锦墨的下巴:“现在才发现我是个阴险小人,后悔了吧?”上挑的凤眼中金光流转,精致的面容被薄唇勾起的坏笑点缀的妖艳异常。
瞥了他一眼,轩辕锦墨凉凉地说:“祸水。”
凤离天弯起眉眼,慢慢的凑近,轻轻的贴上那两片柔软:“就算后悔你也逃不掉了。”
“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双唇因此紧紧的黏在一起,凤离天顺势将舌头伸了进去。
“主人,前面有个人昏倒了。”暗一道。
“绕过去,这还用本宫教你吗?”凤离天不耐烦道,暗一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凤宫可没有救人的习惯。
“主人,那个人是朝廷的将军。”前去探查的暗三披着蓑衣,靠近车窗道。
“哦?”轩辕锦墨推开身上的人,“我下去看看。”凤离天撇撇嘴,只好跟着出去。
看见马车前大约一丈远的地方趴着一个人,身上穿着军队的战甲,在泥泞的雨地里十分的狼狈,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凤离天一手撑伞,一手搂住轩辕锦墨的腰,轻盈的跳到“尸体”边的石头上,免得沾到泥。
“把他翻过来。”轩辕锦墨对暗三道。
那人脸上沾满了泥水,还有几道伤口在淌血,但尚能看清相貌。轩辕锦墨与凤离天皆是一惊,姚长青!他不是跟青营一起在千寒山失踪了吗?暗三探了探他的脉相,对两人道:“受了些内伤,但并不严重,身上有多处外伤。”
“简单处理一下别让他死了,扔到车厢底。”凤离天简单利落的下了命令,抱着轩辕锦墨回到了马车上。
本着对臣子的关怀,轩辕锦墨是想让姚长青躺到马车里的,但是考虑到某个容易乱吃醋的人,还是作罢,任由暗三把伤员与行李塞到了一起。
“查清楚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把怀中的人放回马车里,凤离天收起伞对暗一道。
“是。”暗一低头应道,立刻传消息给最近的千机楼分堂。
姚长青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恰巧出现在他们面前,既然暗中的人想引他们去千寒山,就不可能现在把谜底揭开。放任姚长青在这里是何用意?
大雨滂沱,凤离天一行人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一个小镇上,小镇只有一家客栈,过往的人也不多,冷冷清清的在凄风苦雨中更添萧索。
轩辕锦墨面对着简陋的床铺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凤离天没说什么,拉着他下楼吃饭。山野小店的饭菜自然不会好,在路上吃了些糕点水果,轩辕锦墨也不觉得饿,随便吃了两口就不肯再吃。凤离天倒是不挑剔,慢条斯理的把饭吃完。
轩辕锦墨坐在一边慢慢的喝茶,他早就发现虽然凤离天对某些食物有所偏好,但他不挑食,而且不挑食到了一定程度,只要是吃的他都能吃下去。记得小时候他不是这样的,挑食到令人头疼。
“怎么了?”凤离天抬头望着他。
“我在想,你怎么不挑食了?”轩辕锦墨伸手摘掉了挂在他嘴角的米粒。
凤离天笑了笑:“刚学武的那段时间,只有完成了任务才会有饭吃,饿了就不会挑剔了。怎么,我小时候很挑食吗?”
“那当然,你有十九种不吃的东西,御膳房哪记得住,总得坤宁宫的厨子给你开小灶。”轩辕锦墨嘴上调侃着,心中却是一阵心疼,他的天儿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苦?明明是最讲究享受的人,却变得跟野生动物一样容易养活。
凤离天倒是不怎么在意,当年争夺少宫主之位的时候,在凤凰山里他连虫子都吃过。
回到房里,那张铺着泛潮被子的床已经被整理妥当,上面铺着两层柔软的褥子,整齐的放着宽大的绸缎面棉被,这些都是马车上带着的。知道轩辕锦墨睡不惯这种地方,下车时就吩咐了暗一将床具换了一套。钻进带着阳光气息的被子中,轩辕锦墨深吸了口气,舒适的搂住身边的活抱枕陷入梦乡。
“咔咔咔轰!”夜半,一声炸雷将轩辕锦墨惊醒,身边的人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
“以前,若是遇到这种天气,是断然睡不好的。”轩辕锦墨闭上眼,感慨般的道。
凤离天凑过去,吻了吻他的眼睛,轩辕锦墨扬起头,主动吻上他的唇。【天儿,你把我养叼了,以后就休想再离开我。】两人吻着吻着,周围的温度开始迅速上升,借着雨夜的浪漫气氛,随即开始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