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 第93章

作者:不如睡 标签: 系统 穿越重生

  不愧是天生的富贵顺遂命,连累世的姻缘,老天爷都给安排好了。

  祝清不急不缓道:“我算出一人与容瑾命格极为相契,若是结亲,定能对容瑾的回魂有所助益。”

  容母急切道:“不知是哪一家的姑娘?”

  “咳,不是姑娘。”

  容母呆呆地重复了一遍:“不是姑娘?”

  祝清低咳了两声,正色道:“他成了猫,住在了谁家,就是谁了。”

  容承闻言眼眸一沉,摇了摇头:“顾凉不可能同意的。”

  他倒无所谓这人是男是女,甚至是猫是狗都无所谓,反正又不是真的一辈子拴在一起了。按照祝清的说法,其实大家只是合作关系。以物易物,皆大欢喜是最好的。

  但顾凉是什么样的人,容承早在知道他家的猫有可能是自己弟弟时,就仔仔细细地调查过了。这人非常聪慧,心性极坚,是那种很早熟,目标明确的人。这样的人,加上之前生母早亡,生父翻脸无情的经历,一般自尊心会非常非常强。

  顾凉到现在,虽然答应了让容瑾白天到容家来,却仍然完全不肯接受容家多次提出的任何好处,也证明了这一点。

  容承觉得顾凉根本不可能答应这种事。

  容母握紧了手:“总得试一试啊。人家不愿意,我们不勉强,但总要上门试一试啊。那孩子想要什么补偿,什么报酬,都可以商量。”

  容承叹了一口气:“好。”

第122章 你在外面有猫了?17

  容母下了命令, 无论人家愿不愿意, 容承都必须去为了他苦命的弟弟试一试。

  容承想了想, 觉得这种很容易被人扫地出门, 骂个灰头土脸的活,最好还是先找一个人试一下。知道容瑾就是小乖的人并不少, 但是陈叔已经登了好几次顾凉的门,次次都谈得不太愉快,显然是不怎么受顾凉欢迎的一个人, 容承也不敢叫容父容母去挨骂, 家里的几个看着阿瑾长大的阿姨, 也不太适合做这种说客。

  思来想去, 他决定让自己的助理去。容承的助理是从他刚进公司的时候跟着他的, 是个能力极强,为人处事很老道的年轻人,做事很少让容承失望过。相信这一次,就算说服不了顾凉, 也不会挨打吧。

  这神神鬼鬼的事, 能不说还是尽量别告诉别人,容承想着, 一开始的时候,先用利益劝说。如果顾凉始终不同意的话,说不得要搬出他和容瑾的感情来。顾凉也养了容瑾一年多, 如果知道容瑾本来是个人的话, 说不定会愿意看在这一年的情分上帮一把。

  中午, 樊义文在学校外面等顾凉的时候,也是稍微有点忐忑的。

  他虽然跟着容承笑里藏刀,纵横商场,但是容家家风挺正,他并没有帮容承处理过什么不太见得人的私事,更别说,去劝说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跟一个昏迷一年多的植物人,定什么神神鬼鬼的婚契了!他刚得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难道老板终于在宝贝弟弟昏迷一年多的绝望中,决定走上危害人民大众的封建迷信道路了吗?好在老板说了,尽量劝说,并不强求,他也只好来了。

  得知他的身份后,顾凉虽然不像是别的人一样热情,但也保持着基本的礼貌,跟着他去了学校旁边的小咖啡厅。

  坐在小包厢里,樊义文面不改色地说完了容承的要求。无论之前对这个任务有多少吐槽,现在坐在这里,他又拾起了一个高级助理的职业素养,平静而全副武装地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切。

  他并不害怕,因为他为这个荒谬而艰巨的任务做了长久而完善的准备,他甚至做了一个长达一百五十三页的ppt,从顾凉现在的处境,顾凉可能想得到的东西,容家能为顾凉提供的帮助种种种种,都做了详细的分析。他相信,无论顾凉接下来是什么反应,无论顾凉说什么,他都能应对地了这场硬仗。

  顾凉听完了他的话,沉默了几秒,终于张口,既不是愤怒的指责拒绝,也不是讨价还价:“我记得你们之前说过,小乖是你们家小少爷的猫,就是这位昏迷的小少爷,对吧?”

  樊义文明显愣了一下,这绝对是他职业生涯的耻辱,他立刻回想了一下关于这只猫的资料。关于顾凉家里那只猫和容家的关系,他知道的版本和陈川告诉顾凉的差不多:“是的,没错。”

  顾凉的眼睛看着桌上饮品冒出的袅袅白烟:“如果我和你们小少爷订了婚契,那小乖……”

  樊义文其实不太明白顾凉的意思,他只是凭借着自己多年和老狐狸们打交道的经验,顺着顾凉说道:“如果您和我们家小少爷订了婚契,那小乖自然就是你们的夫夫共同财产。”

  顾凉抬起头,看向樊义文,语气平淡:“我可以答应这件事,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樊义文面色一肃:“您说。”

  是想要什么金钱上的报答,还是希望容家帮他得回顾家继承人的位置呢?

  顾凉的手指在桌下轻轻缩在手心,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地有一点快:“我知道这个婚契并不具备法律意义,我也不想要容家什么报酬。如果,等到你们家小少爷醒过来,这个婚契自然要解开,到时候我什么也不要,我要带着我的猫走。”

  樊义文这次真的是彻底愣住了,良久才不可置信道:“您就只有这个要求吗?”

  “您可能不是太明白我的意思。”顾凉的眼睫垂下,“我希望这件事之后,小乖和容家再没有什么关系。除非小乖自己想回容家,容家再也不要上门找我要猫。我要小乖完完全全的所属权。”

  他不知道容家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但从这些天的事情中也多少猜到,容家可能确实有些异于常人的诡秘之处。无论如何,既然容家现在有求他帮忙的地方,这时候不提条件,什么时候提条件?

  樊义文生怕顾凉反悔,立刻应道:“可以。”

  顾凉却没有立刻相信:“这件事,您能做得了主吗?”

  容家对小乖的态度不同寻常。单看每天穿过大半个城市来接猫的,是容承本人,就知道容家有多看重小乖。樊义文也许并不清楚其中关窍。

  樊义文斩钉截铁道:“如果您确实只有这个要求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做主答复您。”

  他来之前,容承亲口说过,要求尽管提,只要不是危及容家根基的条件,樊义文可以全权做主答应顾凉。樊义文想,一只猫,就算是容小少爷昏迷前的爱猫,也应该不属于动摇容家根基的范围。

  樊义文希望能尽快把这件事确定下来:“我们答应您的条件。请问定契具体的事,我们什么时候上门找您商量比较合适?”

  顾凉站起身,十七岁的少年已经身材高挑挺拔,微微眯着眼睛:“您回去问一问容承先生,如果他亲口答应了,定婚契的事,我随时都可以。”

  ……

  樊义文对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完成了这么艰巨的任务,有多么的惊诧和骄傲就不提了,顾凉的心情也很好。

  顾凉晚上回到家,照例抱起在门口等他的容瑾,嘴角的笑掩都掩不住。见容瑾探究又疑惑地看着他,顾凉亲了亲容瑾的耳朵:“今天容家有人来找我,跟我约定了一件事。是一件大家都高兴的事情。”

  容瑾当然知道容家找顾凉说了什么。他倒是不像容承和樊助理一样,觉得顾凉会当场翻脸赶人。容瑾觉得,顾凉当然会答应啦!因为他觉得,就算是没有知觉地躺在那里,可毕竟是他啊。顾凉也承认过,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聪明最好的猫,同理可得,他当然也是最漂亮最聪明最好的人。他都这么好了,怎么还会有人不愿意?而且顾凉还这么这么喜欢他!

  容瑾自己对结婚契的事也没什么意见。

  虽然说,他一开始的时候还挺不愿意回到人身里去的,毕竟做人比做猫差远了,没有猫聪明,也没有猫好看。但是仔细想想,做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如果做人的话,他是容家容瑾,不会再叫容父容母,还有容承伤心,还可以在很多地方帮到顾凉。而且,如果做人的话,就真的能像是顾凉之前说的那样子,他们两个永远在一起了。

  猫咪的寿命毕竟短。

  虽然从主人和铲屎官的关系,变成了人类伴侣的关系,但是想想他们现在也差不多啊,他虽然是主人,但是也不会打骂顾凉,每天一张桌子吃饭,一个被窝睡觉。这不就是人类伴侣的关系吗?

  但是,还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他们需要交,配。满足伴侣的欲望,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男人婚内的一种责任吧。

  容瑾严肃地蹲坐在顾凉的腿上,回想着自己还是个人的遥远时代里,对婚姻方面的了解。无奈他那时候也是个单身狗,恋爱都没谈过,家里所有人又都是大众取向,所以想了半天,对夫夫生活也没什么太具体的概念。但是他身边有几个喜欢同性的朋友,再加上网络那么发达,容瑾至少知道,作为一个主导者,必须身体强壮,体力充足才可以。

  唉,在病床上躺了一年,还是太瘦弱了。

  到时候真的变回人,结了伴侣,自己满足不了顾凉可怎么办?真是让猫头掉。

  只好从现在开始多吃点,锻炼一下饭量好了。实在是太辛苦了。

第123章 你在外面有猫了?18

  容家显然很重视这件事。樊义文来过的第二天, 容承就登门了。

  顾凉再次陈述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容承不知道为什么, 看上去表情有点奇怪,但最后他还是答应了, 而且很大方地给出了更多的承诺:“如果你到时候,还是只想要你的猫的话, 当然没问题。顾先生今天帮的忙, 我们容家会记在心上, 如果有什么别的要求,你也随时可以提。”

  顾凉没把后一句话放在心上。他知道容承是什么意思。以他现在的处境,他有太多的地方求到容家了。别的不说,那个和他有血缘关系, 但是现在大概只把他当做抢财产的潜在敌人看的男人, 只要容家帮他, 他可以比孤军奋战轻松太多太多了。他不需要把自己的筹划部署到好几年之后, 不需要特意为了在十八岁成人礼时避开那个男人, 提前一年高考, 就为了去一个陌生的, 顾家的手伸不到的城市。

  但他从头到尾,都并不想接受容家在钱财,或者是势力上的帮助。

  真不是清高。他不想要顾家, 却一直想着要把林家的, 属于他母亲的东西拿回来。混成这幅样子, 做梦有时候都会梦到母亲的愤恨和不甘, 他真的顾不上去想什么自尊啊, 我要凭借我自己的力量去拿回我的东西之类的。如果其中没有小乖的缘故的话,容家就算真要他入赘,他估计也答应了。

  他不想和容家扯上什么关系,是因为他不想欠容家的。从小乖对容家的态度来看,顾凉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小乖可能确实是容家的猫。这就相当于是一个孩子走丢了,被他捡走养大,结果时隔多年,亲生父母又找上门了。大家都想要,生恩养恩也都很重,但是说到底孩子只有一个。面对这种情况,孩子自己的感情倾向当然很重要,但是背后自然也有两个家庭的妥协和博弈。

  能让容家欠他的,他不愿意欠容家的。别的不说,他今年高考完,应该就要离开这个城市,小乖不可能再白天在容家,晚上回顾凉这里了。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希望小乖能跟在他身边。

  毕竟,他现在只有小乖了。为了小乖,不要容家的帮助,也不算什么了。

  婚契仪式并不麻烦,简直比去民政局领个证还简单。祝清点了三炷香,奉上祭品,背了一篇听不太明白的祭文,然后顾凉在一封古文写的婚书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指尖血按下手印,这婚契就成了。

  既没有飞沙走石,也没有雷鸣电闪,一点也不玄幻,如果不是祝清和容家人一脸的严肃,顾凉甚至觉得这有点像在过家家。

  作为一个高冷淡漠,没有心上人的十七岁少年,顾凉完全没想过风花雪月之类的事情,所以也并不在乎这场和婚礼差不多的仪式。他完全是按照祝清的叮嘱,按部就班地完成了所有的步骤。

  顾凉最后签婚书时,鬼使神差地抬头扫了一眼婚书。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位要和自己结亲的容家小公子的名字。

  容瑾。

  一个念头突然从顾凉脑海中闪过:这个名字倒是很好听。

  仪式结束的时候,下午才过了一半。祝清站起身,直接告辞了,剩下顾凉面对容家一众人,觉得气氛有一点尴尬。容家人其实对他很热情,招待地很周到,尤其是容母,眼里都是感激和喜欢。

  就是有一点,容父容母看着自从他来了容家,就一直赖在他怀里不肯出来的小乖,眼神有点怪怪的。

  在容家坐了一会儿,顾凉准备离开,容母突然问他,想不想去楼上看一眼容瑾。

  顾凉委婉拒绝了,抱着他的猫告辞。

  他很清楚大家只是友好互助,这个婚契和雇佣合同没什么两样,当然不会以容家小少爷的另一半自居。容家的小少爷昏迷这么久,一定是个脆皮易碎的,他可不想看出什么麻烦来。

  身上多了一个婚契,生活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不,还是有变化的。

  作为一个心思细腻敏感的铲屎官,顾凉很快发现,小乖对待他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比如说,小乖以前也偶尔会亲亲他,甚至舔舔他,但是这种情况很少,而且止步于脸颊。他有时候跟小乖亲近地频繁了一点,比如说时不时捏一下猫爪,揉一下肚子,打断了小乖思考猫生,还要挨骂甚至挨拳。这几天,随便亲,随便摸,随便捏也就算了,有一次,他夜里失眠,翻来覆去吵到了小乖,小乖迷迷糊糊睁开眼,虽然很不耐烦,但是竟然没发火,而是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再比如说,小乖早就不再睡在他身上了。之所以现在还睡在他怀里,和他黏在一起,应该也大概率是为了取暖。夏天的时候就离他越远越好了。结果这几天,小乖又趴回他身上了。

  再再比如说,虽然他一直承担着给小乖洗澡的重任,但是每次洗一些比较害羞的部位,小乖都很紧张,他的手要是稍微慢了一点,多停留一会儿,小乖就要炸毛。这几次,竟然也懒懒散散,随便他了。

  不过,小乖最近的饭量是不是又变大了许多?

  ……

  婚书也签了,家长也见了,虽然还差个国家证书没有领,但毕竟是年龄受到限制,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在容瑾的心中,他和顾凉已经正式成为新婚夫夫了。

  虽然顾凉没有漂亮柔顺的皮毛,长得差强人意,但是至少勤快贤惠,做饭好吃,也就凑活着过。既然成了婚,那就必须得承担起一个已婚身份应该承担的责任。

  亲吻,爱抚,亲近的肢体接触,容瑾自觉一样不落地都给了顾凉。他还给了顾凉一个喵星生物最大的宽容。

  不就是想摸个肉垫吗?不就是想吸个肚子吗?不就是洗澡的时候,假公济私,捏了下蛋蛋吗?容瑾统统都包容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个完美的伴侣,直到有一天早晨,容瑾完美爱人的形象面对了一个巨大的挑战。

  高三难得的周末,就算是习惯了早起的顾凉,也会忍不住睡个懒觉。这次是容瑾先醒的。他眼睛都没睁开,靠着身后热乎乎的人肉垫子,打个哈欠打算继续睡,但是一点细微的呻吟声传进了他的耳朵。容瑾抖了抖耳朵,站起来,看了一眼顾凉微微泛着潮红的脸,明白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顾凉严格来说,其实是个挺清心寡欲,自带仙气的少年,但毕竟还受到人类本能的限制,之前的时候,当然也偶尔有这种情况。但是那个时候,容瑾都是目不斜视,事不关己地离开,并且催促顾凉赶紧解决了个人问题,去给他做猫饭。

  现在,他刚想熟视无睹地闭上眼接着睡,突然想到,他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也是他的责任之一啊!

  这确实属于夫夫义务,但问题是他们的尺寸并不匹配。好在容瑾在变成猫之前,也曾经是个单身多年的男性,对应对这种情况还是熟门熟路的。

  ……

  顾凉晚上也会做梦。当然这没什么好羞耻的,每个正当龄的男性都会做梦。从第一次做梦,他夜里想着的始终是同一个人。梦里场景时常会发生变化,让顾凉困惑的是,这人有时候是笑得懒散的少年,有时候却穿着古代的女装,神色带着微微的冷淡。但顾凉心底里却知道,这都是同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男子。

  那人的发极长,乌黑如鸦,光滑若锦,只是挽着的那些簪子都挺丑的。梦里,他走过去,把那人抱到床上,将那人的簪子抽掉,本就被松松挽着的长发就散落了一榻。

  醒来的时候,他记不住那人的脸,只能记住那人眼角有一颗痣,还有那种几乎要将他点燃,焚毁的疯狂和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