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果子
看到六个雕刻得比较精致的寿星像。宁晓枫觉得还不错。不过因为这是小号的,只是为了让他们练个手,看看在香板上雕刻的手感如何,能不能细致雕琢,所以看到可以雕刻出成品他就已经很满意了。“大家辛苦了这么多天,现在看成绩非常不错。暂且休息三日,而后就要麻烦诸位先把那二十串儿手串儿给做出来了。”
大少奶奶开口吩咐,他们哪里还敢担“麻烦”二字。众人连连应承,而后拿着沈晟倾让白术给的打赏先回了住的院子。
拿起其中一个寿星像,沈晟倾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味道:“清雅中带些甜味儿,很不错。”
宁晓枫也拿起一个摆弄了一下:“雕工还是不错的。但真是比不了书房里陈列的那些名家之作。我觉得,既然是第一个要面世的香雕,咱们是不是求一个雕刻大师来制作?”
沈晟倾也觉得由此必要:“我并不认识雕刻大师,这事儿倒是可以去问问大掌柜。毕竟还是有人会到沈家买沉香和檀香等做雕刻的。”
置业 第185章
带了那些寿星公的雕像回到沈家。两个人先是给祖母送去了一个,当然也准备了另外两个要分别送给了父亲和母亲。因为一共有六个,所以还有三个宁晓枫也有了去处。自家娘亲那里他是一定会送的,师父也要给留一个。余下的那个就是他和沈晟倾的私人珍藏。毕竟是第一批香雕,何况他也希望自己可以跟沈晟倾一起长命百岁,这个寿星公的寓意还是极好的。
得了香雕的寿星公,沈老夫人十分高兴。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最后让贴身的婆子把这香雕放到她的卧室。“没想到雕刻出来的感觉居然可以跟普通木料一般不二,而且光泽油润手感极好。关键是淡淡的香气十分怡人。只是馥儿,这香雕真的可以多年不干裂吗?”
宁晓枫回道:“这个目前孙儿也没有定数。但左右不过是像木雕一样进行保养。而且木料雕刻的成品还有一点不如我这个香雕,香雕里我运用了许多不同的胶来混合,所以结实程度应该更高。”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如此便好。不过既是香雕,就不可能让人们用那些劣质的油去进行养护。你不妨想想自己制作专门拿来用于香雕的油脂。不说也是一分收入,至少不会糟蹋了这好东西。”
宁晓枫听后心头一动,真心觉得祖母这个建议不错。如果用同样配方的香料制作保养油,到时候能保证香味儿纯正不被其他油脂所染。毕竟香雕跟香饰还不同。香饰多是佛珠手串儿和一些配饰,都是可以在手里时常盘完的。包浆的速度要比香雕快得多。所以保养是必须的。“祖母您说得对。这件事我过后就研究研究,像现在这样的小雕像还罢了,要是制作大型的雕像,不保养是绝对不行的。”
从老夫人那里出来,宁晓枫和沈晟倾又去了母亲的院子。白术和蚌儿那里还捧着两个香雕的寿星公呢。
同老夫人不同的是,沈老爷和乔氏夫人欢欢喜喜的把香雕收下之后,完全没有在意保养不保养的。他们俩都是想着封存起来。沈老爷甚至还说:“这是你们的一片孝心,也是这天下第一批香雕,可是极珍贵的。将来等我没了,你们记得把这从我和你母亲的私库里取出来给我陪葬。”
怕是这种不吉利的话也就只有像沈老爷这样性子的人能挂在嘴边了。乔氏夫人听后赶紧瞪了他一眼:“你是在胡说什么。你才多大年纪。”
上了年纪的人的确是不需要忌讳这个,甚至家中早就备下了寿材寿衣。但沈老爷这个年纪明显还不够,所以连沈晟倾听着都不太舒服。“父亲,母亲说得对,您这正当年的时候,说这个做什么。”
宁晓枫是完全不喜欢这个话题。他对父母和“死亡”联系在一起是相当抵触的,所以他的表情很是最严肃:“您千万不要再这么说了。我……好不容易有了疼我的父亲,您这么说我心里……”
沈老爷见大儿媳眼圈都有些红了。赶紧开口:“好孩子快别难过了。是父亲不好,父亲在胡说八道呢。我和你们母亲还有你们祖母都会长命百岁的。不然怎么对得起你送的这寿星公呢!对吧淑华?”
乔氏夫人被弄得无可奈何,不过也是心疼宁晓枫自幼没有父爱的心情。“馥儿,一会儿你和晟倾就留在我这儿用晚饭吧。庄子上给送来了两只大雁,说是炙烤雁肉很是不错,你们一起尝尝鲜。”
沈晟倾立刻明白母亲的用意,赶紧应了下来。“那可好。这些日子在香坊那边也没吃到什么好东西。今儿算是借了父亲和母亲的光了!”
宁晓枫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到底也只是一时的感慨让他想到了前世早早去世的父母。那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上辈子的事情对他来说,真的好像已经越来越远了。
大雁肉端上来的时候已经制作好的了,并没有现场让他们享受自己烤制的乐趣。一大盘炙烤的,一碗红烧的,外加每人一碗大雁皮、肉和骨头熬制出来的汤羹。其余的菜都是平日里吃惯了的。只这三样已经让宁晓枫十分满足了。这可都是他上辈子没吃过,甚至没想到过要吃的东西。
大雁肉是难得的野味珍品,尤其是红烧的,宁晓枫觉得特别好吃。虽然看起来颜色有些发黑,但味道和口感都很独特。端上来的这一碗,有一半儿都是他吃了。也就仗着沈老爷和乔氏夫人也都宠着他,见他喜欢就给他夹,不然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多往自己碗里放了。
吃饱喝足,一家四口聊了一会儿,见宁晓枫坐着就开始眼皮打架,就知道是方才那一小盅酒的劲儿上来了。于是乔氏夫人就让两个人回去了。
到了院子里,夜风一吹,宁晓枫的精神头就又恢复了不少。
沈晟倾揽过宁晓枫的肩膀:“我背你回去如何?”
宁晓枫当然不准:“我又没有事,你背我做什么。走一走也消消食,今天吃得有些多。”想到这里,他扭身告诉吩咐:“蚌儿,你快些回去,让厨房给我们准备一些消食解酒的茶。”
蚌儿领命赶紧往回跑。剩下一个白术跟在后面也觉得自己碍眼,于是问:“少爷,少奶奶,我是不是也回去让人给二位准备热水?”
沈晟倾笑了。“你去吧。多准备一些,这几日在香坊也累得慌,今日多泡一会儿。”
等到身边伺候的人都先回去了。沈晟倾也就不再顾宁晓枫的反对,执意要把人背起来。
趴在沈晟倾的背上,看着这个人不往他们的院子走,而是奔了后花园,宁晓枫就有些着急:“你不回去还要去后花园作什么?”
沈晟倾回到:“自然是从后花园绕道咱们的后院了。都是一样往回走,我想背着你多走一会儿。”
这话说得宁晓枫心都跟着软了下来。把脸贴在沈晟倾的后颈上,他小声说:“我以前很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把我背起来去外面看看不一样的风景。可是那时候这只能是奢望。”
沈晟倾道:“以后我背着你去看你所有想看的风景。绝对不会嫌累的。”
宁晓枫笑了:“我还嫌自己重呢。”这个后背如此结实可靠,与自己胸口相贴,感受着彼此的热度,这种感觉平静而又让人安心。
“你这点儿小份量还不在话下。何况我还想让你多长些肉呢。这么几次三番的折腾,之前养出来的肉又都下去了不少。”
第二天开始,沈家的下人们就在传着大少爷是如何宠着大少奶奶,没事儿都要背着在后花园里逛。这闲话不止是下人们那里说,也说让这些主子们听见了。不过沈家上下没有人能会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原本是有教育那些下人不许背地里说主子的是非。可这毕竟是好话,所以一时没有阻拦,没想到没用几天就传到了外面。
沈晟倾不比宁晓枫可以一直在家里制香。他还是要出去谈生意巡铺子的。偶尔跟熟人遇上,或者是跟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喝杯茶时也少不了对他的调侃。不过沈大少爷对此都十分坦然,从而愈加坐实了他对妻子的爱重珍惜。
这天沈晟倾刚准备去巡店,大掌柜就亲自到了沈家要见他。
将人请到书房,大掌柜道:“大少爷,您让我找的雕刻大师我给寻到了一位。在咱们都南郡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名气,而且最擅长的就是各类神像的雕刻。我同他说了您的要求,他对香雕十分感兴趣,而且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您见上一面。”
请到雕刻大师可是一件大事。这关系到明年的贺礼呢。于是沈晟倾马上应允。并且取来了他俩留的那个香雕的寿星公,而后就跟着大掌柜离开了家。
这位雕刻大师名叫魏通,原本不是都南郡的人士。他祖籍西疆,祖上曾经参与雕刻过众芥石窟佛像。他的手艺也是家传,只是他的祖父那一代逃难到了都南郡,从而在这边安居了下来。也将手艺传到了他这里。又因为这里的人更喜欢竹雕和木雕,他在这边长大,自然也跟祖父和父亲的爱好不同。在他的刻刀下,每一刀都独具韵味,的确是都南郡最知名的雕刻大师之一。
能邀请到魏通,沈晟倾开心不已,若是由魏通亲自操刀,他甚至可以预见将来自家的香雕会有多少人追捧。于是在魏通到了庆闻堂之后,他亲自将人接近后院儿的会客室,并且亲自泡了一壶银丸。
魏通是个随性之人,虽然被众人称为大师,但实际上年龄才刚过而立,说起话来也十分随便。“这茶与众不同,听说宁公子制作过一款香茶,暂且还没有出售,想必就是这款了吧?”
对魏通这么称呼自家夫人,沈晟倾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十分受用。“正是。此茶名曰银丸,正是馥儿所制。先生觉得如何?”
魏通点头:“有韵有味,不可多得。难怪宁公子能得茂隽老人青睐,果然非同凡响。沈大少爷您有福气了。”
沈晟倾笑道:“多谢先生夸赞。但沈某能娶到馥儿的确是三生有幸。”
“我这个人是个直性子,有话我就直接说了。”魏通言道。
沈晟倾自然回应:“您直说便好。”
魏通道:“我是听蔡掌柜说起宁公子正在研究用和香制成的材质制作雕刻,所以才毛遂自荐而来。但不知可否能让魏某看看那香料合成的材料是何样子?”
沈晟倾并不含糊,立刻将用红布包裹着的寿星公雕像递了过去。“这是我们香坊的工匠雕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