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置酒高堂
林修然满脸严肃地点了点头,也跟着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看似随意地站着,却让体内经脉最大程度地舒展,随时准备暴起一击攻向池阳君。
而池阳君,虽说也还是如方才那样负手而立,但从他身上陡然肃杀的气息便可以看出,池阳君显然也是与他们存了同样的心思。
远处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回声在这地下暗道中显得愈发沉闷辽远,让人闻而生畏。
“咳……咳咳……”云琅扶着墙,身上尽是斑驳血迹,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等看到了据她较近的殷承宇,满腔怒火便瞬间爆发了出来。
“等离开此地,今日之事再同你算账!”
殷承宇对云琅的怒吼充耳不闻,甚至于还有闲心调侃了两句:“幸亏你没把那几个魔族小喽啰带过来,不然就不好动手了。”
林修然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先替他家师兄兼准道侣道歉:“连累道友受惊,实非本意……”
说是这么说,可都已经这样了,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便能知道,殷承宇这是提前计划好的。凭心而论,云琅和林修然之前也合作过不少次,于他而言也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这次虽说是“愿赌服输”,但是殷承宇做的委实过了些,如果方才云琅出了半点差错,只怕都是要葬身此地的了。
不过殷承宇从来就不会知道“过分”两个字怎么写,半点也没有将云琅的不满放在心上。池阳君的脸色倒是难看了些,云琅出现在这里,这意味着他的那些属下就算是没有被云琅所杀,只怕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废物!”池阳君心中低骂了一句,但好在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不管是云琅还是林修然,两人都是正道修士,等到圣地开启,魔气更盛压制灵气,这两个人都只能是拖后腿般的存在。
殷承宇也不再说话,林修然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变化,知道魔族圣地怕是马上就要开启了,唯有不明真相的云琅满脸状况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清楚对面站着的那人是池阳君之后,便试图出剑一战。
可就在她拔剑的那一瞬间,变故陡生,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阵法,暗红色如同血水一般的液体在阵法之间缓缓移动,将整个阵法都充盈了起来。
“什么东西!”云琅躲避不及,失声叫了出来。
池阳君抬手便是一掌,掌风甚至将地上粘稠的血迹都带了起来,殷承宇也早有准备,提着林修然便飞身跃起,躲过了那气势汹汹的一掌,随后袖中劲风鼓动,一道黑色魔气直扑池阳君面门而去。
池阳君侧身险险地避开了殷承宇这一招,林修然觑准时机横剑过去,试图将池阳君的退路截断,但是他与池阳君之间实力相差还是太大,尽管那一剑已经十分迅捷,但是池阳君仍是游刃有余地避开了。
云琅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见殷承宇和林修然一同攻向池阳君,便也立刻加入战斗,裹挟着剑气便往池阳君刺了过去。
没想到正好与林修然方才那一剑劈中了地上阵法的两个相反方向,还不等收剑,眼前便是一阵刺目的白光。
等到这光线暗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地方,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仍是与之前的通道那样装饰精美,可此刻他们所在之处却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地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一片棺材,四面的墙壁上高悬着烛火。
因为有烛光的缘故,这厅中算不得昏暗,可是反倒比之前更显阴森,处处都是鬼气逼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
林修然也有些没反应过来,环顾四周,发现殷承宇和云琅都在自己身旁,可池阳君却已经不知去向,心中便更是忐忑。
“这、这是什么地方?”云琅满是惊讶。
殷承宇的脸色难看得很,走进棺椁之中,随手在身旁一处棺盖上拍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方才那一下,怎么就会这么巧……”
伴随着他的动作,四面的烛火明显地摇曳晃动了一下,本就显得阴森恐怖的墓室里,更是压抑了几分。
云琅有些瞠目地看着这满地的棺椁,有些不服气地道:“这……难道还能怪我不成?”
殷承宇摇了摇头,叹气道:“方才我们三人加上池阳君,正巧攻上了四个方向,只怕是损毁了阵法,竟然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到了墓室深处。”
作品正文卷 第157章
第157章
“墓室?”林修然有些迟疑,想了想,又觉得有些欣喜,“这么说……那传承,莫非也是在这里?”
殷承宇摇了摇头:“传承并不在此,而是在地宫东侧的祭台处。不过距离此处墓室,倒也并不算远,只是……唉,不知池阳君现在何处。”
云琅一脸茫然:“什么墓室,什么传承?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云琅是真的半点都没弄明白情况,她答应殷承宇的“打赌”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输了之后也只能愿赌服输,跟着殷承宇去同林修然会和。哪知道就这么误上了贼船,先是与池阳君直接对上了,然后又被殷承宇给带到了地宫里,还被他再坑了一道,对上池阳君的一众属下,好不容易才成功脱身。
见云琅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林修然赶紧瞪了殷承宇一眼,示意他快些跟云琅解释清楚,免得让她心中生出了芥蒂。虽说他知道云琅性情豁达,但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只怕再好的脾气都得翻脸。
“此处是魔族圣地,也是历任魔尊埋骨之所,若是要当上新任魔尊,也得先获得祭台处的传承之后才能服众。”殷承宇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地宫入口之处设有禁制,不能轻易动手,是以方才池阳君才未曾主动攻击我等,但是现在地宫既然已开启,禁制就已经解除了,若是正面对上,即便是我们三人加起来,只怕也不过与池阳君堪堪打个平手罢了……得抢在池阳君之前到祭台才行。”
云琅狐疑地看了殷承宇一眼,显然她心中也是对许多事情尚且存有疑虑的,但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因此并未细问,只道:“想来殷道友应该是知道通往那祭台的路的?还请带路吧!”
殷承宇点点头:“先从这儿出去,池阳君多年前曾经来寻过一次,但是那一次他并未获得传承,尽管是先任魔尊之徒,此处却并不认他,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当了这么多年的魔君——我们的胜算,比他要大。”
殷承宇在前面带路,一只手拉着林修然,将他护在身后,云琅则提着剑走在最后面。这种被人保护的姿态让林修然觉得有些不大自在,特别是“保护”他的其中一位还是个女修。
因此林修然有些别扭地想要抽出手,但是殷承宇怕他出什么意外,攥得紧紧不肯松手,林修然便也只有随他去了,空着的那只手则是也提着剑,随时戒备。
“原来魔域这么多年未有新任魔尊,是这么个原因么?”云琅有些好奇地道,“不管是修为还是势力,池阳君在魔域应该都能算是无人能出其右的,再说又是上任魔尊之徒……也难怪对魔尊之位一直怨念颇深了,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最后若是为人作嫁,换了在下,只怕也是心意难平的。”
“哼!”殷承宇满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虽说是魔尊之徒,可是当初魔尊却也说过,池阳君心性不够,既然是上古沿袭下来的传承,又怎么会看得上他?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了,就算这一次池阳君再来,只怕结果也改变不了什么。比起他来,本……我的胜算更大些。”
“殷道友想去争魔尊之位?”云琅沉思道,“先前在下以为诸位魔君之首便能争夺魔尊之位的,可是既然现在又牵扯上什么魔域的上古传承……道友如今虽说是魔修,可毕竟也是正经修士出身,这个……”
云琅这话并没有说完,但是林修然和殷承宇却都已经听懂了她这话里的顾虑。如果说连身为魔尊之徒的池阳君都不能获得传承,那不管是修为还是势力都比不过池阳君的殷承宇,又如何能保证自己就一定会获得传承呢?
只是很快,林修然就想到了回梦芝中所见的那些上辈子的场景。
殷承宇那个时候都已经成为了魔尊,那想必……应该是获得过此处传承的吧?再说殷承宇对此处如此熟稔,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岔子……可是……
一想到那个让他觉得无比陌生而又心中生骇的殷承宇,林修然便只觉得心脏一疼,像是有一双大手紧紧地扼住了那颗不断跳动的红物,让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牵着他手的殷承宇敏锐地察觉到了林修然的变化,一回头就发现他面色苍白,额角甚至都渗出了些汗珠,大惊失色地将他一把揽入怀中:“修然?你怎么了!”
云琅也凑了过来,直接上手扒开林修然的眼皮看了看,有些凝重地对殷承宇道:“怎么感觉像是生出了些魔障?要是放任不管,怕是得生出心魔。”
她这话一出,殷承宇便更是紧张了些,对于修士而言,心魔算得上是修行过程中的一个大劫,殷承宇这辈子是因为有前世的记忆在,所以才能顺利转为魔修,可就算是上辈子,他入魔的时候,那也同样是九死一生。
如果是换了林修然……
上一篇:调香
下一篇:末世之捡的媳妇是面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