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爷党
“太医张德全在为据儿诊脉的时候发现据儿身中剧毒。”刘彻一句话,吓得卫子夫差点失声叫出来。
“陛下!”愣了半晌,卫子夫才回过神来。立即神色仓皇的看着刘彻,神情楚楚可怜。强自忍着委屈对着刘彻说道:“怎么会这样?陛下,子夫知道,子夫地位卑下,向来不为宫中姊妹所喜。子夫也不想和众位姊妹争宠的。子夫知道——”
“好了,据儿的事情朕已经下令彻查了。知会你也不过是希望你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千万别冲动行事,坏了朕的事”刘彻看着卫子夫依然情真意切的纯熟表演,却清晰的感觉到那些举动隐藏下的阴冷恨意。心中不由得想起刘据总是淡然宁静外柔内刚的模样,一时间有些厌烦了卫子夫的柔弱可怜。
“是,陛下!”看出来刘彻心情不太好。卫子夫聪明的停止自己也觉得腻歪的可怜举动。“那据儿……”
“据儿的事情朕心中有数,就不用皇后费心了。”刘彻看着卫子夫小心翼翼的模样。胸中郁郁暂时纾解。卫子夫这人还是懂的自己的心思的。“……皇后身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统领后宫,为朕管着这个家。个中辛苦朕是明白的。““是!”卫子夫立即乖巧柔顺的应道。她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试探出刘彻彻查到底的态度,卫子夫已经心满意足了。看着刘彻英俊无铸的面容,卫子夫有些羞涩的笑了。“子夫知道,陛下一定会好好保护子夫和据儿的。”
“嗯!”刘彻笑着将投怀送抱的卫子夫搂在怀中,小意温存着。只是目光无意识的扫向悄然无声的内殿,面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据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室内的摆设,才发觉自己已经回了建章宫。小心翼翼的支起身子,刚要起身下床,腰间骤然感觉到一股力量,身体惯性的后仰,撞入一堵肉墙。刘据愕然的回首望去:“父皇?”
“醒了!”没有理会刘据的疑问,刘彻先是仔细打量着刘据,发现刘据眉宇间已经没有白天的惊愕与不安,才满意的将人搂入怀中。
“父皇,你怎么会……”怎么会在我床上,不是应该去各位娘娘处让他们侍寝吗?后半句话刘据咽在肚子里没有说,只是目光里的狐疑透露出心底的想法。
“感觉怎么样?没有么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刘彻没有回应刘据的问话,径直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还好!”被刘彻不按套路出牌的问话噎了一下,旋即开口应道。
“还好是什么意思,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刘彻听到刘据的回答,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他最讨厌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一点都不清晰。
“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看出来刘彻的烦躁,刘据乖巧的补充说道。
“……明日一早让张德全过来诊脉。”刘彻沉吟片刻,说道。
“……”看着刘彻目光中明显不信任的神色,刘据翻了翻白眼,有些小郁闷。既然不相信,做什么不停的追问。问了又不信。
将宽大衣袖下面不停揪着锦被的手握在手心,刘彻将刘据些微不满意的举动收在眼底。没有说话。只是将刘据的身体按在怀里,说道:“睡吧!”
……我刚醒!刘据有些无奈的心中咆哮。在刘彻的怀中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时打量着刘彻一直不再有反应的面容。
月光倾洒在脸上,面前的刘彻恍恍惚惚,不似真实的人。本就面无表情的面容更曾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刘据左右睡不着觉,无聊之下不停用目光勾勒着刘彻的轮廓。这才发现刘彻原本长的也很不错。
浓密的眉毛,修长的丹凤眼,鼻梁高而挺直,嘴唇薄厚适中,承袭自王美人的俊秀面容却因为经年的权势熏陶而显得刚毅果断。身材修长,骨骼匀称。由于常年习武,每一块肌肉下都隐约透露出力量的感觉。再往下看……居然还有六块腹肌!刘据有些不甘心的对比了一下,相对来说都是略显俊秀的面容,可是在刘彻的身上,却因为气势的关系经常被忽视。而自己——
“看够了没有!”一道清朗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刘据面目通红的将脸埋在锦被里面。居然……还没睡!
“看够了就睡吧!”刘彻的声音中隐隐透着笑意。
“……恩!”半晌,从锦被中传来一声细细的应声。刘彻笑着将埋在锦被中的小人儿挖出来,禁锢在自己怀中。将锦被小心翼翼地盖严实了,又仔仔细细检查过后,发现没有能透风的地方,这才调整好姿势,沉沉睡去。
第24章
有汉一朝,逢五逢十是群臣朝见的日子。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大朝”。
虽然平日里的朝会在刘据的各种装痴扮呆的行为中都赖过去了。可是每个月的十五和三十号依旧的早早起来参加大朝会。这是刘据父子二人相互妥协的结果。而对于这种情况,刘据虽然依旧有些忐忑,可是心中却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毕竟刘彻乃是当今天子。天子就必然金口玉言,千金一诺。虽然下旨让太子临朝的旨意几乎受到了所有朝臣包括刘据这个当事人的反对。可是既然圣旨已下,众人就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否则就是忤逆,就是造反。
而刘彻当初下旨让太子临朝的动机也是好的。在这种刘彻好心办了坏事的情况下,刘据也不好求全责备。毕竟刘彻是当今天子。他有心对你示好,并且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这一点。所以被推到风口浪尖处的刘据也就无法在开口多话,否则会被认为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真要是给人留下了这种印象,必定不是好事。
所以万般无奈之下的刘据只好亲自找到刘彻试图表明自己的意愿——当然这是私下的。而刘据仅仅只用一句话就说服了向来是刚愎自用,一意孤行的刘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简单的一句话,每日必上的朝会就变成了每月仅有两次的大朝。目的也只是变成熟悉朝政,所以虽然依旧有些时候尚早,可这种解释却在包括国舅在内的众位大臣的承受能力以内了。毕竟太子乃是一国储君,虽然今年只有十一岁,可是已经当了四年的太子,熟悉一下朝政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种事情要是还会反对,恐怕其目的也是居心叵测了。
向来做事我行我素的汉武帝刘彻这次居然照顾到了刘据的看法,一来让刘据感到有些欣慰。至少最近几个月的沟通努力没有白费。二来也是让朝廷的众位大臣再一次感受到了太子在陛下心中的与众不同。这等的恩宠,这样的圣心……看来太子的地位到目前为止依旧是非常稳固的。这种认知让某些暗中有动作的人小心谨慎了不少。
只是后一种好处是刘据没有想到的。
当刘据走到建章宫外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大臣在殿外三三两两的等候了。刘据看着寒风中瑟缩不已的众位臣工,心下有些感慨。为人臣子也是不容易啊!这么早就起来了,恐怕连饭都还没吃上呢!
想到后世一句很经典的话——起得比鸡早,睡得比“妓”迟,吃得比狗差。一时间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太子殿下,笑什么呢?”刘据闻言,赶紧收住笑意。回首望去,却是自己那被封为大司马的舅舅,卫青。只是身旁还跟着一个年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相貌俊朗,目若朗星。气质凛然。周身散发出犹如实质的气压。注意到刘据的视线,青年目光看过来。刘据霎时间有种被俩道剑芒刺穿的感觉。如此的锋芒毕露,没有别人,正是他那位“匈奴不灭,何以家为”的霍去病表哥。
看到霍去病的风采,刘据有些慨然。似乎汉武帝的时代就是一个青年人展露锋芒的舞台。不论是前期的卫青之后的霍去病甚至更晚一些的霍光,包括那个以“娈佞”名扬天下的韩嫣,都是在青年时期就崭露头角的。这和那些皓首白鬓才得到一丝做官机会的人比起来,无疑要幸运很多。
“据儿……”正恍惚间,刘据听到卫青的低声召唤,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舅舅卫青这人,虽然战功赫赫,却一向低调严谨。众人面前从未呼过自己的名字,想来是用“太子殿下”的称谓。今次怎么……
“舅舅昨日听说你和陛下一起去上林苑骑马……你没事吧!”最后一句话,声音低的刘据都怀疑自己听没听见。不过看着卫青温厚表情下难以掩饰的关心,一股暖流从心里流过,熨烫的内心十分舒服。
“没事,一点事情都没有。”刘据笑着开口说道。是啊!他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只不过别人他就不知道了。想着,有些幸灾乐祸的朝御史大夫王大人看去。
“太子殿下!”霍去病突然开口,声音隐带笑意。顺便用目光扫了一下旁边不停看过来的众位大臣。被他看到的人都赶紧避开视线,似乎晚了就会被什么东西咬到一样。
刘据闻言,笑着看了一下一旁站立的众位臣工。随即开口将矛头指向霍去病。“我们英勇无敌,战无不胜的骠骑将军。曾经匈奴不灭何以家为的去病表哥。如今漠北之战深入千里,就连王庭主战力都已经被你们打残了。现如今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你自己的人生大事了?”
想到上辈子的记忆中霍去病一直到死都没有娶亲。不过好像却有一个儿子叫“霍嬗”。立时间眼神诡异起来。
而霍去病却是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这个太子表弟。他知道这个身为太子的弟弟很是崇拜自己,不过却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少有的几次见面也都是谨守礼仪,不温不火的,要不是舅舅透露,他还以为这个小太子很讨厌自己呢!毕竟太子殿下厌战的情绪整个朝廷都知道。几乎一年时间没有见过面,这次一见,似乎真像外界传言的,变了不少。不过他那个诡异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好像抓到了自己的把柄一样。还没等霍去病开口询问,一道细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太子殿下,陛下招您去偏殿!”刘彻身边的小舍人谄媚的笑道。
刘据只好笑着对卫青二人说道:“等下了朝再聊!“然后跟着舍人去了偏殿。
刘据进了偏殿的时候,里面还没有人。只是茶几上摆着几碟小点心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茶汤。刘据早上起的很早还没来得及吃东西。看见茶几上的吃喝一时间腹鸣不已。旋即跪坐在几前吃了几口。等到吃完又休息了片刻,刘彻才走进偏殿。刘据赶忙起身迎道:“拜见父皇。”
刘彻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礼。然后上前看了看茶几上的糕点,有些不满的说道:“据儿,你怎么没用啊!是不合口味吗?”卫子夫明明和朕说这是据儿最喜欢的糕点啊!
“不是的,父皇!儿臣已经用过了。”刘据连忙澄清,这种事情无关紧要,没必要因为这种事情和刘彻起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