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爷党
张涵雅她妈和她姑姑猛地又嚎出声:“我可怜的闺女啊!你咋这么倒霉呀!你说你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跟着来什么H镇呀!现在死不死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你让你妈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呦!干脆咱们娘儿俩一块儿死了得了!”
云家众人面面相觑。云行健一高级知识分子,燕京第一人民医院最负盛名的心外科圣手,在医院工作时倒是见过几回张家这样的病患家属。归根结底算是比较了解张家人的需求。
“这样吧。孩子的医药费我们云家掏了。不光是涵雅同学的,就连晓萱同学的,我们也给付了。不过有件事情我们做家长的,得说清楚,三个孩子当初要来H镇,那是一起约好的。可不是说我们家云朵挑唆什么,逼迫她们过来的。你们当长辈的可不好这样说。”
“这怎么能行。怎么能让您家掏钱……”吴晓萱父母听到云行健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他们家虽然比不上云家家境好,可是吴晓萱父母这次来H镇,也是把家里存款都带过来的。再说就像云行健说的,三个孩子来H镇旅游那是她们一起说好的,如今云朵也出事儿了。他们当家长的怎么好意思让云家掏所有人的医药费。
“——那要是孩子以后有什么后遗症呢?”与吴晓萱父母的反应截然不同,张涵雅她妈妈条件反射的追问:“你没听医生说嘛!我们家涵雅伤到脑子啦,以后很可能会有后遗症。万一这孩子醒过来变傻了,或者留下什么后遗症,这该怎么算?孩子今年才十八岁,这辈子才刚刚开始呢!你们是不是也得负责孩子下半辈子?”
“这也太无耻了吧!”秦妙茹简直受不了了:“我说您这是摆明了要讹人吧?”
“有你什么事儿呀?”张涵雅她妈妈看着头发染的五颜六色,妆容鬼哭狼嚎(烟熏妆)的秦妙茹。丫穿一件黑色小背心,又是露腰又是印骷髅头的,下面一条短裙恨不得卡到大腿根儿,大夏天的穿一到小腿肚子的皮靴,后头还跟着一溜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一瞅就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张大妈看不惯这种这种姑娘,但也不敢惹:“你还年轻。哪能知道我们这些当妈的,还不是为了孩子考虑周全呢!”
秦妙茹嗤笑,您这哪是为了孩子考虑周全啊!我看您就是考虑钱呢!
钻钱眼里去了吧!
陶暮在旁观望良久,差不多摸清张家人的脾气路数了。但是他仍旧没说话。主要是不想跟这种无赖打交道。
但是陶暮没想到,他不想招惹无赖。无赖却是主动招惹上他——倒也不算招惹他,而是招惹了《江湖之远》剧组。
要说这张家无赖呢!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陶暮为了救仨姑娘,央求《江湖之远》剧组的一众大咖们发动人脉四处找人的事儿。一家子人竟然跑到H镇影视城门口,打着横幅下跪,请求《江湖之远》剧组的一众明星们捐钱救助他们家闺女。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知道每天搁影视城门口蹲点找新闻的八卦狗仔有多少吗?守了这么多天连个恋爱出柜的花边新闻都摸不着,现如今出来个这么劲爆的,一大帮等业绩等加薪等的眼睛瓦蓝的狗仔记者顿时疯了。一大帮人分兵两路,一波上去采访张家人,一波蜂拥进《江湖之远》剧组,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采访拍照。
程宝东这帮人也要疯了。是气疯的。
——要说这种事儿,你要是提前沟通好了,你情我愿的,明星捐完钱了还能买个通告夸夸自己什么的,倒也是合则两利。可关键是啥也不说就那么往影视城门口一跪,撒泼打滚蛮不讲理的,搁谁摊上了心里头都犯膈应。
程宝东他们几个上一秒还议论陶暮这孩子不错,看着深沉冷漠其实古道热肠,为人厚道着呢!而且这么短时间就能把人送传销窝点救出来,甭说蛇道鼠道,反正不一般。结果下一秒张家就闹出这么一场戏,把整个剧组所有人都架在火上烤。
气的程宝东顿时破口大骂:“我就说陶暮这孙子不是什么好鸟。好不好的给咱惹出这么大麻烦来。他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
一众大咖们并没附和程宝东明显气急败坏的口不择言。但心里边确实有点膈应。毕竟谁都不喜欢被道德绑架的滋味儿。尤其是他们这些公众人物——要么打肿脸充胖子,要么捂着钱袋子宁死不屈。怎么选都够喝一壶的。简直就是飞来横祸。
好在陶暮并没有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不说他压根就不是这种人,也犯不上因为张家这群无赖,就断了这票大咖的人脉关系。要说印象分这种东西,一旦失了,可就很难找补回来。
陶暮进组这么多天,又是忍气吞声又是卖弄手艺的,好不容易得了一众大咖们的青眼,怎能容忍张家这帮不相干的王八蛋坏了他的事儿。
陶暮这种人,你看不上他也好,当面给他下不来台也罢,他都未必在意。可你要是敢挡了他的路,那就对不起了。
陶暮思前想后,终于给电话里存着的,那个始终想打却一直没好意思打过去的号码打了过去。
“耀哥,您还记得我吗?我小暮呀!”
“你小子还记着我呐!不念声不念语儿的跑出那么老远,隔几个月才想起给哥哥我来个电话。我看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电话那头传来一口中气十足的京片子。刘耀——陶暮当年在夜店打工时的老板,笑骂道:“说吧。又有什么事儿求到你哥哥我头上?”
“要不说您老是如来佛呢,我们这帮猴儿崽子,再怎么翻腾也翻不出您的五指山。”陶暮笑了两声:“确实有个事儿,想请您帮我个忙……”
“你小子可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刘耀听着陶暮的话,忍不住直皱眉:“居然让你哥哥帮你吓唬一帮大爷大妈,传出去了你耀哥这脸面还要不要!”
“不用您吓唬。”陶暮笑嘻嘻说:“您就帮我把他们家地址都查出来。再派个人给他们送点水果罐头的认认门。剩下的我自己跟他们谈。”
“这还不算吓唬。你这小子就损吧!”刘耀嗤笑一声:“行吧。谁让你是我弟弟呢。这事儿我就豁出去了。回头等你回来了。是不是该亲手做一桌席面,谢谢你哥哥我为了你这么点破事,连丢脸都不怕了?”
“那是必须的。多谢耀哥,回头我肯定做一桌满汉全席请您喝酒。对了,小齐哥怎么样?您给我带个好儿?”陶暮试探着问起刘耀的那一位,也是当年没少指点过陶暮的那位夜店红牌。
“你齐哥还那样!风靡万千富婆千金,都不干了还有人天天给他打电话发短信!约他出去喝茶聊天谈心事。这不又被人约出去打球了嘛!”刘耀一提起这事儿就不是个滋味儿,酸溜溜气哼哼的说道:“我说等你小子回来了,直接搁店里挂牌下海吧!就你小子那脸那身材,再继承了你小齐哥七分真传,只要往店里一站,估计那帮人就顾不得你小齐哥了。”
“那可不行。我可是要当超一线巨星的人,这种黑历史可不能有!”陶暮笑嘻嘻的跟他耀哥臭贫,两人又闲聊几句,才挂断电话。
说来也巧,刘耀这边刚断电话,孟齐就进门了。瞧见他们家老攻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阴沉着脸,杀气腾腾的盯着电视机,不由问道:“怎么了?谁又惹着你啦?”
“刚小暮给我打电话了。”刘耀目光阴沉沉的看着电视:“这小子,保不准在外面受欺负了。扛不住了。不然不会给我打电话。”
就像陶暮在电话里说的,他将来是想当大明星的人,不可以有黑历史。所以从走出“夜色”那天起,陶暮就没再打算联系店里任何一个人。
这件事情陶暮没亲口说出来,但是大家心知肚明。所以打从陶暮离开夜色那天起,不管是刘耀,还是店里其他人,就再也没给陶暮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信息。
就连陶暮过生日那天都没有。就怕让陶暮误会店里的人还牵连不放。
可是现在,陶暮主动联系他们了。平时死倔死倔那么一个小孩儿,得被逼成什么样,才能这么不顾面子的打电话过来服软。
孟齐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小孩儿,他真要是在外面受欺负了。你可不能不管。小暮这孩子我知道,有点小脾气,本性还是好的。”
“废话!咱家孩子我能不管嘛!”
陶暮来夜色打工那会儿才上高一,十六岁都不到。小孩儿长得贼漂亮,最还甜,眼明手快会来事儿,把店里所有人哄得一愣一愣的。从酒保到驻唱歌手再到少爷,多少人藏着捂着的绝活全特么被这小崽子糊弄到手。
刘耀心疼小孩儿,生怕出事儿,藏着捂着不让陶暮往前头蹦跶。生怕一个照管不住被什么厉害客人盯上。两人相差二十来岁,陶暮虽然管他叫哥,可他是真心把陶暮当成儿子看待的。谁让他跟孟齐这辈子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呢!当初陶暮摆出决绝的态度离开夜色,刘耀是真真正正的伤了一把心。喝醉了还跟孟齐发过一回狠:“妈的你刘爷爷在道上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你特么的嫌弃我们,我们还不稀得搭理你呢。今后咱各走阳关道各走独木桥,老子就看看你小子能混出什么人模狗样来!”
可陶暮现在一个电话过来,软话还没说两句,刘耀自己就软乎了。到底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孩儿,就算有什么错处打打骂骂的也是自己来,让外人欺负了算怎么回事儿!
“妈的做个好事儿还能让人家属讹上。说出去都丢我的人。我刘耀的弟弟,是哪个街头瘪三都能欺负的吗?”刘耀红着眼睛,当下给下边人打了几通电话。撂下电话又跟孟齐抽风:“你说小暮马上回来了。他住哪儿啊?要不你在东城区那套房子,先给小暮住着。省得他周末放假没地方去。”
陶暮高中毕业前,一直都住在夜色的员工宿舍。可现在陶暮考上大学了,还是专出明星的电影学院,再跟那帮人住一块就不合适了。
孟齐好笑的看着他们家刘耀,忍不住逗人:“哎,我记得好像谁说过,大家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吧?”
“那不都是气话嘛!”刘耀一本正经的摆摆手,脸红脖子粗的,乐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还装不以为意:“现在孩子主动跟咱们服软了。咱俩都四十多岁一大老爷们,还能跟个小屁孩计较?”
孟齐轻笑:“那你明天陪我去把我那房子收拾收拾。都多长时间没住人了,再说有些家具什么的也该换了。再给配台电脑。那房子咱也别直接说让小暮住,就说租给他的。省的孩子抹不开面子下不来台。”
刘耀哼了一声:“就你想得多。”
而在另一边,陶暮挂了电话,靠着墙根底下蹲了下来。头埋在膝盖上,过了良久,忽然给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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