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彻夜流香
继父叹了一声气,握着奶奶的手道:“妈,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操心了半辈子就不用再替我们想了,建民……跟听夏不是一路人,他们最好相处的方式就是不要往来。”
奶奶有些不甘心,可是她到底跟傅听夏隔着一层,而且很了解小儿子那种牛脾气,因此只得叹了口气。
第二天傅听夏办接风宴,自从在医院里见了傅听夏的另一面,其实奶奶是有些想让家里人多跟傅听夏接触的,尤其是同在京城谋生的宋建民,但无奈继父很坚决,她也没办法,其他人只好讪讪地看着继父一个人去跟傅听夏吃饭。
继父没想到的是,傅听夏也带了人来吃饭,而且很慎重地介绍给他认识。
继父这一辈子都在乡下,所以压根没意识到傅听夏跟季景天是情侣关系,只当作傅听夏是介绍了一个份量很重的朋友给他,想想傅听夏在京城遭遇了那么多困难,若无人相帮哪里有今天的好日子。
因此继父对季景天非常客气,言谈当中傅听夏又提起让大力听荷进京城的事情,继父过去是不想给傅听夏添麻烦,可是现在既然他有能力,继父也就有些犹豫了。
他虽然仍旧不想让大力进京,他总觉得大力过于浮躁,但是他却有些心疼听荷,听荷是个女孩子,来京城对她将来的生活会有翻天覆地的改变。
只是他又不放心傅听夏一个人照顾听荷,当然若是他已经成家立业就另当别论了。
于是继父开始婉转地提起了他的个人问题,傅听夏可以跟别人说自己在国外结过婚了,可是在继父的面前却不能这么胡说,被当着季景天的面多问了几句额头上的汗都快出来了。
“我建议听荷来了可以读寄宿学校,我刚巧认识几家不错的学校。”季景天微笑搭了一下傅听夏的肩道,“这样听夏可以认认真真地做事业,听荷也能认认真真读书。”
这事情就这么被决定下来了。
隔了一天,继父放心不下家里的大力与听荷就先回家了,傅听夏送走了继父,坐在车里将手放在季景天的手背上磨蹭了几下,道:“对不起。”
季景天转过了头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可能会带来一些事让你心烦。”
季景天轻笑了一声,抬起手轻抚着傅听夏的脸颊道:“傅听夏不是住在照片里的,是活生生的人,当然就有过去,有现在,有未来,有好的事,有坏的事,你只要学着都交给我就好。”
他说着身体微微前倾,傅听夏笑了一声,迎了上去将嘴唇盖在了季景天的唇上。
第69章 回家
燕津的新医学大楼盖成了,周顾兴冲冲地招待着领导视察,随便拉上了傅听夏陪同。
季景天有些生冷,但傅听夏相对就好说话多了。
“这就是你们盖得超级净化手术室?”一人问道。
周顾笑道:“这个手术室的细菌是以每平方米来控制个数的,是我们专门为将来的心脏科复合手术而准备,到时大家可以在这个手术室里看见心外与心内同台手术。”
“外科跟内科一起手术吗?”
傅听夏道:“由心内支援配合心外微创手术,主要是用来解决复杂性的心脏病。”
周顾笑道:“这是国际上目前最先进的医疗课题,是由我们院的傅医师跟季医师共同提出的。”
“燕津为了这个投资挺大吧?”
“燕津虽然承担了很大的经济压力,但追求技术进步,注重培养新一代的医师一直是我们院的宗旨,给医师们创造共同进步的空间,这也是我们院一直保持良性竞争气氛的秘决。”
傅听夏抿了一下唇,就听人恭维道:“那是,别家医院总是听内外科闹矛盾,你们这里倒已经都想起共同手术的课题了。”
周顾大笑道:“说起来这里还有个小故事,促成心内外科的合作,其实那是我跟胡部长上次讨论君子兰的时候突然的灵光一现。”
傅听夏正牙酸的时候,这个时候刚好有个护士过来道:“傅医师,有人找你。”
傅听夏心想得救了,连忙笑道:“院长,那我就先走了。”
他一进自己的办公室,便看见位置上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他惊讶地道:“水灵!”
水灵起身拉住傅听夏的手笑道:“听夏,几年不见,你变得更帅啦。”
“更字用得好,还是水灵会说话。”傅听夏指着水灵大笑道。
旁边的男子咳嗽了一下,道:“那水灵,我下午来接你。”
傅听夏转头才发现站在旁边的是许诺,他这才恍然水灵嫁给了许诺。
许诺显然面对傅听夏还是有些尴尬,于是匆匆地就走了。
“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你就原谅他吧。”水灵捅了一下扭头看许诺的傅听夏道。
“说什么呢,那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连孩子都要生了。”
“再不生怎么办,都高龄产妇了。”
傅听夏笑道:“你来得不巧,师傅又出国交流去了。”
“知道,他给我打过电话了,我就是来看你的。”水灵道,“我本来想在省城生的,但许诺非说我年纪大了一定要我回京城来生,他家在京城,说生完了也好有人照顾我。”
“那挺好,我给景天打个电话,今天中午我们三个同门一起吃顿饭。”
季景天挺赏脸,还亲自订了一个包厢,水灵饭量极好,吃得傅听夏不得不提醒她:“少吃点吧,省得生得时候受罪。”
“不怕,我在京城呢,不行就让听夏来给我动手术。”
傅听夏失笑了一声,水灵“哦”了一声,从包里翻出一只相机对准了傅听夏道:“把脸凑近一点,我要拍张大头照。”
“你拍我的大头照干什么?”傅听夏凑近了问。
水灵按下快门,然后道:“洗出来挂房里,多看两眼,将来我生的儿子可能就有点像傅听夏了。”
傅听夏飞快地看了一眼季景天,然后干笑道:“你生儿子就生儿子,干嘛要像我呀?”
水灵收着相机道:“因为我可想嫁给傅听夏了,可是当年你太小了,都不忍心下手,现在想想当年要狠狠心,也就到手了。”
傅听夏真得被呛住了,连咳了几声对旁边的季景天笑道:“这个妇女同志,还真是一怀上就荷尔蒙飙升啊。”
“看你那样子,开个玩笑你也能害臊成这样!”水灵指着傅听夏笑得前仰后伏。
傅听夏看着水灵跟院里老少妇女重叠的形象,稍稍回忆了一下记忆中她青葱的少女模样,心里叹了一口气,岁月真是一把杀猪的刀啊。
当天回家的路上,傅听夏坐在季景天的边上轻咳了一声道:“当年我才十六岁。”
季景天将车倒出了停车场,看了一眼傅听夏轻描淡写地道:“当年我也才十七岁。”
“我跟水灵可是清清白白的。”傅听夏抿了一下唇,但只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季景天扫了他一眼道:“我就不会因为别人掂记你而生气,我会挺高兴,因为别人只能惦记,但你的每一寸都是我的。”
傅听夏将手盖在他的手上,然后仰起头眨着眼道:“是的,我受到深刻的教育了,以后在你光辉形象的照耀下,我绝不会再误入歧途,一定端端正正走在康庄大道上。”
“周顾的那套你学得倒是挺快的。”
“隔三五岔的被他拉去言传身教啊。”傅听夏叹气,他突然问道:“你不回家吗?”
“正是回家……”季景天看了他一眼道,“爸妈叫我们今天回家吃饭。”
傅听夏吓了一跳,道:“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什么也没准备啊。”
“礼物在后面。爸爸是一副玉石棋盘,妈是一块翡翠,cd机是给数数的,我哥嫂是你的平辈,不用送礼。”
“你该早点说,我心理也要有准备啊。”
“都让你准备好两年了,还没准备好吗?”
傅听夏深吸了一口气,两个下了车,季母已经迎出了门:“景天,听夏来了呀。”
“伯母。”傅听夏行了一礼。
“不用客气,快里面坐。”她正说着,一个少年骑着单车从门坎里冲了出来,季母一看连忙道:“宝贝,骑车小心一点,门坎这么高。”
少年转过头来,他正是窜个子的时候,因此有些清瘦,白色的运动服外套松松地披在身上,下巴尖尖的,衬着脸上两道乌黑的眉毛,整个人好像谁用勾线笔画出来的,黑白分明,但又阳光四射。
“奶奶,宝贝那是小叔的小名,你别随便用在我身上行不行,叫人听见多不好?”少年漆黑的眉毛有些不耐烦地皱着。
季母陪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数数,你没看见傅叔叔来了,等会儿再出去吧。”
数数转过脸来看了一眼傅听夏然后道:“小婶。”
傅听夏满面尴尬,数数倒挺体贴的又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了,我叫小叔叫习惯了,没办法改叫他小姑,所以只好叫你小婶了。”
季景天冷冷地道:“你小子故意的是吧?”
傅听夏连忙从提包里将cd机送了过去道:“给你的礼物。”
数数挺有礼貌地接了过来然后道:“谢谢小姑父。”,说完他就快快地蹬车走了。
“臭小子。”季景天没好气地道。
傅听夏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强忍着没笑。
他们进去的时候,季家已经摆好了饭菜,看来是早有准备,季父仍然坐上首,傅听夏季景天与季景城夫妇各坐一边。
傅听夏本来看见季父挺紧张的,但是桌面上的话题一直都是围绕着医学这个话题,季景天的嫂子虽然不是医师,但也是做医学研究的,因此傅听夏逐渐就放松了。
季母上了一道大虾,季景天给他挟了一筷,傅听夏很自然地剥好了又放回了季景天的碗里,等他手伸出去之后才突然意识到全桌的人都在看他。
他一下子就尴尬了,季母叹气笑道:“景天从小就喜欢吃虾,可是往往剥不了两只就要恼火,嫌太烦了,所以总是我剥给他吃的。”
季父在旁嘀咕了一句:“很光彩吗?”
季母接着道:“以后……就拜托听夏剥给景天吃了。”
傅听夏“哦”了一声,季父没好气地道:“他自己没手的吗?”
吃过了饭,傅听夏跟季父在院子里下棋,季母在厨房里洗着碗,跟旁边擦碗的季景天道:“上次,你跟我说让我问的试管婴儿的事情现在有消息了。”
季景天顿住了手道:“真的。”
季母看了一眼窗外道:“你们俩早点有孩子也是件好事,趁着我们年轻还可以给你们带一带,不过,你不应该跟听夏好好沟通一下吗?问一问他愿不愿意。”
“你要跟他说,他肯定会先从买育婴指南开始,等他同意了不知道还要等几年。”
季母叹气道:“我看人家孩子挺老实的,你也别欺负人家欺负得太狠了,要是像上次那样被你欺负跑了,糟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季景天深吸了一口气,但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我现在做的就是让他将来不会因为一点点事就拍拍屁股转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窗外季父道:“还没对你说谢谢。”
傅听夏抬起了头,季父下了一子道:“在父母的心里,想要保护自己子女的意愿是第一位的,想要让他们在最恰当的时间时候遇上最恰当的人。可有的时候也许往往最恰当的人不是在最恰当的时间来的。谢谢你能够理解我做为一个父亲的纠结,也谢谢你等到了景天成熟的决定,等到了他能成熟的保护自己跟保护你的时候。”
傅听夏微微低了一下,季景天走了过来随意地替季父挪动了一个子道:“将,结束。”
“我还没下子呢。”傅听夏道,季景天扬眉道:“你知道我爸要死多少脑戏胞才能让你跟他下足一刻钟,回去,走吧。”
“臭小子,那你来下。”季父道。
季景天整下了一下衣服,笑道:“我下,就该我想怎么让你跟我下足一刻钟了。”,他说完他拉起傅听夏就出门去了。
“这样不太好吧,说走就走。”傅听夏拉着保险带道。
“你千万不要被我爸那种温情脉脉的一面给骗了,被他这一面骗得挖坑把自己埋了的人都能组成一个墓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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