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89章

作者:WingYing 标签: 不伦之恋 豪门世家 穿越重生

原本此策略是针对晋江,幸而鲜网无严打,故而继续任其招摇……

镇静催眠药对任三爷而言,是无法从生活中脱离的东西──就像是鸦片上瘾般,只要一离开这药瓶子,他似乎就完全无法安睡,即便是好容易入眠了,也只是浅睡片刻,大半夜又要突然醒来,然後就这般睁著眼到天明。或许也是因为用了药,任三爷平日只要真正一睡下,不到中午通常不会转醒。

但也有例外的时候。

温景亲自服侍了任三爷吃药,看著那漂亮却白得有些森寒的手,拿了案上的药,温景递了温水过去,看著床上那人温温吞吞地含了药,饮了口水,才低低地说了一声:“您好好休息。”

扶著任三爷躺好了,温景才收了杯子,走到床案边填了香──这又是另一个任三爷离不开的,打小就点著的檀香,任大老爷还在的时候就用著了,要说有什麽神奇功效倒也说不明白,就是任三爷用惯的东西罢了。

若真要追究起来,兴许是因为任三爷觉著,和药味比起来,这檀香的味儿还好闻一些吧。

走出门前,温景又说了一声:“三爷,有什麽吩咐的话……”

任三爷不应,侧著头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像是睡了。

温景小心放轻了脚步,他跟在这人身边也有个十几年了,不敢说把这人的性子摸得透彻,七八十分总还是有的──任小少爷今早回学校了,又要过个一段时候才会回来屋子住一住。

其实也没差多少,小少爷即使回来,也决计是不会上来这儿看一眼,更别说是问候一声。

任三爷今晚就寝的时候比以往还早,从前几天任小少爷难得回来主宅住个两三天,一直到今早离开,任三爷还是只待在房里,只有在用餐的时候,难得下楼去──反而这种时候,小少爷是不在餐桌上的,问了下人,才知道小少爷是和做杂食的老何夫妇一起用饭。

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久了,只要任小少爷回来一趟,当家作主的任三爷反而会在房里待著,连公司也不见得去了。

当下人的也觉著这对叔侄的感情实在生分,至於任三爷心里在想什麽,温景倒是能猜到几分的。

外人都说任三爷这人冷情,对亲妈也亲厚不到哪儿去,却是不知道,这样的一个人,若是要真疼起人来,也是没个分寸的,早晚把自己也赔进去。

──今晚上,三爷应该能睡好些吧。

温景这般想著。

任三爷今晚比平时多服了一粒,想来也是觉著心烦,这一趟小少爷回来,两个人可是一面也没见上啊……

关了灯,静静地退了出去。

夜深人静,他终究是入睡了,回想著曾经的记忆。

对任三爷而言,能够回忆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或者说──他活了这麽多年,可供怀念的东西,或是美丽的记忆,几乎是少到可怜的地步了。

他的生活就和他的人一样,空白的地方不少,而黑暗的地方,却也太多了。

所有称得上美好的,他入梦前都会忍不住细细品味,一点一滴地,就算是过了如此多年的几天,他终究不曾忘记任何一个细节。

或许是这几天想得多了,任三爷朦胧睁开眼的时候,能切身地感受到自己是身处在梦境中──或许是因为,除了梦境,那个人是不会愿意靠近自己,和自己说上一句话,哪怕是看一眼。

在现实之中,这都是无比奢侈的。

然而,在梦境之中,他瞧见那个人仰躺在草地上,嫩黄的、绿油油的一片,迎风而来的还有淡淡的花香。其实,他并不喜欢站在阳光下,对他而言,那种感觉太刺眼,仿佛在灼烧著他每一寸的肌肤──那是一种垂死的感觉。

只是,当那人回头看著他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在梦境之中,不论怎麽触摸,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他的体质虚寒,就像是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寒气,所以在碰触那张清秀温暖的脸蛋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起来。

那是一个……就算在梦境中,也要小心对待的人啊。

他的手轻轻抚过那轮廓,那人双眼一眨一眨地看著自己,微微扬著的唇,像是在蛊惑著他,轻轻张了张──

那是一个混乱的梦境,似乎在影射著他心里蠢蠢欲动的兽 欲。

就算只是梦中的亲吻,都让他颤抖得无法自己,急促狂乱地将那股温暖拉向自己,全身的每一处似乎都在叫嚣著。

这是梦──

那个人……就在他的梦里。

吮 吸著那红润的唇,就像是野兽一样地啃咬著那遮掩在衣服下的肌 肤,他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双手同样抚摸著自己的身 躯,一切都美好得让他差点哭泣嘶吼。

从拥 吻到抚摸,他甚至不用低下头或是睁开眼,都能清楚的知道他的手所经过的任何一处,这是他曾经肆意摸索过并且尽情占 有过的美丽躯体,他深深地记住了那人所有的表情,还有在快 感中沈迷的姿态,像是回到了原始的灵魂,紧紧地依靠著彼此。

他褪尽了那人的衣裳,细细地亲吻过那每一寸地方,他清楚地知道,当用舌 尖轻轻划过那挺立的乳 尖,牙齿忽轻忽重地在边缘施力──他明白该如何取悦身下的躯 体,从头至尾,他可以抑制自己几乎要爆发的男人欲 望,却不会放过能让身下的人意乱情迷的任何地方。

他紧紧抱著那已经火 热的躯体,只是身体的相互摩挲,就能让他满足得无法言语,他从後方拥抱著那人,紧贴著那渗著汗水的背部,那敏感且透著粉红的身体无法自制地蜷起,缓缓地,将自己,徐徐地推入那温暖的甬道……

却在那一刻,那人侧头看著自己,眼中却是他所熟知的、满满的悲哀和无助。

『三叔……』

三叔……

三叔……求你放过我吧……

“──!!”

睁开了眼。

一片黑暗,蔓延的檀香,还有一股冰冷的感觉。

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混乱地摸索著一旁,就要按下呼叫铃的手在半途慢慢缩了回来。

他颤抖著,深深吸了几口气……

他扭过头,突然疯狂地拉开床边桌案的抽屉,从里头胡乱地翻找著什麽。

太暗了,什麽也看不见。

最後,他像是颓软一样地半躺著,仰著头,微微闭著眼。

他的手,慢慢伸进被褥之中。

就算常年病卧在床,他却还是个正常的男人。或许,他并没有表面上看来的如此清心寡欲,他深知自己抱有的是何等……龌龊的念想。

这一晚的梦,已经不是第一次。

他是个自制力卓越的男人。

但是,却无法控制对那人的欲 望。

他伏在床头,手揪紧了床单,另一手快速地动作著,情动之时,他几乎要晕厥过去一样地咬紧了牙,却在最後还是忍不住像是哭泣一样地低喊出声,从嘴里溢出的满满的都是那个人的名字。

祺祺……

到最後一刻,汹涌而来的,却是满满的罪恶感。

他从床上站了起来,在宣泄之後,脚步显得有些虚软。窗边的画架上摆著一副图。

借著月光,他看到的是一个侧影。

他的指尖轻轻地抚过。

只能如此。

只能……

这就是……

他要赎的罪。

他的──原罪。

第54回 番外七

烟雾弥漫。

他有些漫不经心地看著外头,桌子上摆放著那做工精细的白金坠子,在微弱的浊黄灯光下闪耀。

他将坠子又拿起来,捏在两指间把玩。

这坠子的设计很别致,外头是个圈环,里头有一个月牙──确实是个能做些手脚的隐秘地方。

在一天以前,他还沈浸在与那个人相遇的喜悦之中。

或者应该说是激动。

要不是方才阿德带给他这些事实,他或许会跟毛头小子一样地,糊里糊涂地陷了进去。

几个小时前,阿德就站在桌前那个位置──他们都不是以前那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冲动少年了,时光太磨人,阿德从以前跟著他到现在,少说也有二十年了。

“杜哥,我知道说这些话可能不太中听。”

阿德抬了抬眼,斟酌了话语,才说:“这也太巧合了,怎麽这麽巧,他就出现在这个地方,然後又这麽巧,被杜哥你救了──呵。”阿德摊了摊手。

“杜哥,他看过去真是没什麽脑筋,和以前一样,看过去真的是一点也没变。”

是啊。

除了那模样有些细微的不一样,其余的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但是,也只是“看过去”而已。

他在这十几年经历过太多事情,多得连他自己觉得不会忘记的感情,也开始有些模糊起来。

阿德将这个坠子交给他,“杜哥,我们都明白,很多事情不能单看表面。”

阿德看过去粗里粗气,心却细得很,这些年来著实帮了他不少忙。

那坠子的月牙里面有个精巧的窃听器,细看边缘,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匆忙粘合的痕迹。

“杜哥,没有人,是不会变的。”

他认同这句话。

不管这玩意儿代表了什麽阴谋,这些年以来他一直藏在心底的“纯粹”,似乎也经不住时光的磨练。

“我明白。”他有些疲累地捏著眉心,他整晚没睡,遇到那个人,他激动得不能自己,却又怕吓著了那人──他还以为,他们之间还有很多的时间。

只是,这美梦醒得太快了。

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他看著这随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已经不是那个意气用事的热血少年了,现在的他,很多东西都已经玩不起了。

他不是不愿意相信任祺日,他只是不太相信“人性”罢了。

这种心痛的感觉,他比想像中的还要快调适过来。

以至於在第二次见到任祺日的时候,他很自然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

任祺日看到他的时候,显然很惊喜,他看不太出,那惊喜之中还没有带有其他的成分。

不知这是不是也是巧合,任祺日当上了律师。

他捻息了烟──少年时候的话,他自己想了,都隐隐觉得幼稚。

任祺日和他相处的时候有些战战兢兢,他带著他去吃法国餐,不管是气质或是餐桌上的礼仪,任祺日都掌握的很好──他以前怎麽不明白,这是含著金汤匙出生的人,而任祺日又不太一样,他骨子里似乎有种柔软的正义,那麽为了一个检察官的朋友,而舍身取义来接近他这个十恶不赦的人,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