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乐喷泉
说自己去了躺外地拉煤了?
还是说自己捡了车煤回来?
哪种说法,许家人都不可能相信。
愁。
尤志这样的冤大头,搁谁身上都不能信啊。
许征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得先做好准备面对王业萍的怒火。
许征走到家门口,踌躇半天,最终掏出钥匙开了门。
一开门,许征被在客厅坐着看电视的许时逮了个正着,只见许时脸上神情由惊讶转化为狂喜,反应过来后冲着厨房大喊:“妈,哥回来了。”
“哪呢?”王业萍听见这话,手里拿着把菜刀冲了出来。
明晃晃的刀锋晃得许征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
等到他和王业萍的眼神对上时,许征得知大事不妙。
王业萍看向他的目光,哪还有平日的半点温情,只剩下了凶狠,她举起手里的菜刀又放下,把刀往茶几上重重一拍,换了个惯用的鸡毛掸子。
王业萍快步走上前单手把许征拽进屋里,用脚把门关上,用鸡毛掸子往许征腿上抽,恶狠狠道:“说,这些天去哪鬼混了?”
王业萍真的气疯了。
搁在平时,她连许征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可如今却牟足了劲抽他,许征吃痛地皱了皱眉,却硬扛着没把去关乐的事说出来:“没去哪。”
“还嘴硬是不是?”王业萍自知那一下下手重了,改用手打他,“翅膀硬了想飞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许征,不要以为我平时纵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还敢和我玩离家出走这套,好啊,看我今天把不把你腿给打断。”
“妈妈妈。”许时见情况不对,连忙凑了上来,张开双手挡在许征身前,像只长大的小鸡崽一般雄赳赳地护着他,“你要打就打我吧,反正我你也打惯了,从小到大你都没打过我哥,要挨什么打我替我哥扛。”
许征站在许时身后,目光落到他的发顶,头发很细,发旋却毛绒绒的,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高倒是长得快,和许征只差一个头。
从小到大,许时一犯了错就往许征身后躲,因为知道王业萍舍不得打许征,所以许征就是他最有效的庇护伞。
而如今,孩子长大了,能挡在他前面了。
许征感到好笑又有些感动,看向许时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这时候的许时虽然叛逆且皮,但对他的关心却是实打实的流露。
许征突然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王业萍本就火大,许时还来火上浇油,她一气之下连许时也一块抽:“怎么着,要和你哥一起造反是不是?”
“嘶,疼。”王业萍打在了许时手臂上,使得他原先张开的手立马放了下来,疼得缩成一团。
许时怕疼。
从小就怕,打他一下,没使多大劲就能嚎得哭天喊地的。
许时因为护着许征,平白无故被打了一下,尽管手都红了,依旧倔强地挡在许征面前,不肯退让。
许征被这样的许时暖到了心坎里。
他从身后抱了一下许时,在他耳边轻声道:“行了,别硬撑了,你回屋吧,这儿我能解决。”
王业萍也瞪他:“滚回去,少添乱。”
许时被许征和王业萍两人一同赶走。
王业萍过了最初的那个劲,现在散了揍许征的冲动,她目光不善地盯着许征:“说吧,到底干嘛去了。”
“没干嘛,散心去了。”许征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知道赚钱的方法?
这话别说王业萍了,换做十年前,他自己都不信。
王业萍呸了一声:“散你妈的心呢?”
空气有一瞬间凝固,许征脸上露出了笑容:“您怎么气起来,连自己都骂?”
“滚蛋。”王业萍了解许征的性格,知道他不想说,自己就是再追问也没用,只是看向许征的眼神还是带着不满,“你这死孩子,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你弟的钱都偷。”
在墙角偷听许久的许时探出个头:“我原谅他啦。”
王业萍把手里的鸡毛掸子丢了过去:“让你说话了吗?”
直到空气中传来一股烧焦味,王业萍闻了下猛然反应过来,锅里还烧着菜呢,连忙往厨房赶,走了两步不忘回头警告许征:“等着,晚上再收拾你。”
王业萍这是给他找了个台阶下。
许征笑着摇摇头,把遗落在地上的鸡毛掸子捡起来挂回墙上,路过墙角时,揽过还在许时一同回到屋里。
回屋后,许征先是把门轻声关上,而后拿了三百块出来:“喏,你的钱,连本带利还给你。”
许时的眼睛顿时亮得发光,他原先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用二百五十块钱换回一个许征,没想到这钱竟然还能回来。
许时接过钱,眉开眼笑,给了许征一个大大的熊抱:“哥,我爱死你了。”
许征受不了他那股黏糊劲,嫌弃地把人推开。
被推开的许时也不生气,反而跑到床脚翻找着什么,只见他从床底翻出一百块钱,再加上许征还他的三百,又重新塞回许征手里,满怀期待道:“这些钱都给你,再帮我赚一百回来。”
许征被他逗笑了:“别太过分啊。”
许时藏钱也就算了,竟然还把钱藏到了他的床上,而且一直没被许征发现。
许征去摸摸自己的床,想看看还能不能翻出什么,结果感觉到手里的枕头分量有些不对,他脸色一变,加重语气质问道:“许时?”
第十二章
许征手里的枕头,明显比他去之前重了。
枕套表面还残留着已经干了的水渍。
在许征离开的这段时间,许时有时候忍不住了就会去许征床上哭一会。
一是心疼他的钱。
二是担忧许征什么时候回来,他以后会不会没有哥了?
许征的床总能带给他安全感,好像许征还在他身边一样。
许时往往一躺就是一个晚上,这几天基本都是在许征床上睡的。
如果许征在的时候,一定不会让他这么做。
反正现在许征不在,没人管得了他。
许时爱睡哪睡哪,爱躺多久躺多久。
许时唯一没算到的,就是等许征回来后,他做的事,第一时间就露馅了。
“妈,饭好了没?”许时表面平静,内心慌得一批,想装成个没事人一般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就被许征握住,许征单手扣着他的肩,缓缓问道:“我一不在,你就皮痒了是不是?”
许时微仰起头同他对视,目光忍不住闪躲,显然是心虚的模样。
鉴于许时之前的表现,许征不好揍他,忍了又忍,最终掐了下他的脸作为惩罚:“这次先放过你。”
许时做人虽然厚脸皮,但许征就这么轻轻一掐,许时脸上就红了一块,再加上许时皮肤白,看着额外明显。
许征怀疑自己手劲大了,摸了摸发红的脸颊,问道:“疼不疼?”
“没事。”许时心大,自己上手搓了搓脸,困惑道,“哥你出去一趟,怎么回来变得这么温柔,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许征:“非要我揍你才开心是不是?”
许时:“这才是你嘛。”
许征:“滚,晚上你睡下面,明天把枕头给我洗干净。”
许时乖乖应道:“哦。”
“你们兄弟两个,出来吃饭。”王业萍在门口喊道。
“来了。”许时大声应道。
再有什么烦恼,都比不上吃饭重要。
饭桌上,王业萍敏锐地发现许时脸上的红痕,见怪不怪问道:“你又做什么事惹你哥生气了?”
许时抗议道:“我哥都这么叛逆了,您还向着他呢?”
王业萍一僵,随后专横打压道:“长这么大,你闯的祸还少了?”
许征给许时碗里夹了一筷子空心菜:“少说话,多吃菜。”
许时皱眉:“我不爱吃这个。”
许征不容他拒绝:“不许挑食。”
于是,说错话的许时只能被逼着解决掉自己碗里的青菜,直到晚饭结束,都没再多说一句话,生怕许征又给他夹什么不爱吃的东西。
饭后,许征主动把碗筷收了,进厨房帮王业萍洗碗。
王业萍从来不让他们干家务,就算许征许时他们想帮忙,也被王业萍嫌弃碍事。
记得有一次许时学校里要求他们回去主动帮爸妈做家务,王业萍不想让许时干,许时就说是学校里老师要求的。
当时王业萍就吐槽道,“你们老师咋这么多破事儿呢?”
最后丢给许时两根葱,让他蹲一旁用小盆洗。
许征来洗碗,王业萍倒也没赶他,反而把剩下的活一并推给他做:“你爸今晚加班,等他回来一块收拾你。”
就许敬言那个脾气,成天赏花下棋的,哪能收拾得了他。
许征知道王业萍说的是气话,便顺着她答道:“好。”
王业萍如今不待见他,转头走了。
谁知过了一会儿,王业萍拿了药过来:“许时手上的伤记得帮他擦点药,还有你自己也顺便抹点。”
许征点点头:“我知道了。”
干净利落地洗完碗后,许征用布把手擦干,带上药去找许时,一进门就看见许时正坐在书桌上看书。
这是抽了什么风?许时竟然会主动看书。
许征静悄悄走到他身后,发现许时手里的书其实是本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