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乐喷泉
许时越想越气:“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准备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哪可能呢?”许征想也不想反驳道。
许时用戒备的目光来回打量他。
果不其然,许时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不听不看不理,当许征不存在,和龟说话的频率都比他高。
尤志隐约觉察出其中的战火,出门的时候偷偷问许征:“咱弟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水土不服?”
“没,和我闹别扭呢。”许征单手扶墙换鞋。
他们两个堵在鞋柜门口,尤志小心地看了眼楼上,发现许时没出来,这才放心八卦道:“怎么了,跟我说说呗?”
许征抬头示意先出门。
路上,许征同尤志解释了事情的原委,无意中又秀了一把,听得尤志酸掉了牙。
“你弟可真粘你。”尤志有些羡慕又有些酸。
君宁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独立,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每次都是尤志主动贴上去。
试问,谁不想要一个甜甜的、会黏人的对象呢?
许征苦笑了下。
平时是挺享受的,可一旦怄气,那滋味更加不好受。
走到岔路口,即将分道扬镳,尤志停下脚步,大力拍在许征背上,信心十足:“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许征将信将疑,含笑点头:“好。”
许征第一次憎恨尤志客房的床过于大,两米乘两米二的床,两人中间足以隔出个银河,倘若在家,许时就是再怎么往里缩,一转身,手也是能搭到一块的。
夜里,许征无声叹气。
许时的睫毛动了动。
许时不肯搭理他,许征晚上回家的时候,却见到许时和尤志聊得正开心。
两人有说有笑的,直到发现许征的存在。
许时收敛笑意,放下喝到一半的水,转身离开了。
留下尤志承受许征仇视的目光。
“聊什么呢?”许征拿起许时之前的杯子,抿了口水。
尤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聊你呢,信不信?”
许征心下一动,起了兴致:“聊我什么?”
“不告诉你。”尤志贱兮兮道。
许征捏紧了杯子,仔细看了眼他,装作无意中问道:“你的锻炼是不是没什么效果?”
“为啥?”尤志捏捏自己身上的肌肉,硬邦邦的啊。
“脸又大了。”许征撂下一句,喝完杯中的水回屋。
留下尤志在原地想了许久才明白过来许征的话是什么意思,脸上表情不受控抽搐,咒骂一声:“呸!好心当成驴肝肺。”
关上门,许征抬眼就看见许时坐在桌前捧着脸盯着那只龟。
看着看着,拿过桌上的毛笔去挠乌龟尾巴。
“绿油油的东西,有什么好玩的。”许征说出的话不免带着酸意。
许时抿着唇,放下手中的笔,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许征接道:“我这么个大活人,不比它好玩吗?”
许时不屑地嘲讽了声:“切。”
经三日的努力,许征终于让许时对他说出了第一个字:切。
可喜可贺。
第四天,早晨九点。
许征今天难得偷次懒,起得比平常晚了些,却是被楼下喧嚣吵醒的。
动感的音乐,仿佛连房子都跟着震。
两人都睡不下去,决定出门看看楼下是什么情况。
刚出房门,站在楼梯口,许征就看见了客厅里乌泱泱一大片人,客厅俨然演变成聚会场所,大白天的,尤志竟然在家里开party。
“他疯了吗。”许征按着太阳穴,额间青筋跳动。
许时哀嚎一声回浴室洗脸刷牙。
九点半。
洗漱完毕下楼。
许征揪到人群中央玩得正嗨的尤志,把他扯到一旁:“你这又是做什么?”
“帮你啊。”尤志坦然道。
许征满头雾水。
大清早的把他们从睡梦中吵醒,这又是哪门子的帮?
尤志笑得高深莫测:“我可是牺牲了我自己的生日,反正君宁不在,做个善事,便宜你们了。”
“我谢谢你。”许征无力道。
尤志一脸自豪:“不客气。”
许征和许时一人占据沙发一角,坐在偏僻的角落,看一群人在群魔乱舞。
许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即便闹别扭,还是下意识地待在他身边。
“没事,尤志说了,这群人到中午就散了。”许征安抚道,“再忍忍。”
许时抿了口香槟,入口香甜,忍不住又喝了口。
十点半,门铃响起。
尤志昨晚预订的三层大蛋糕到了。
所有人围在客厅切蛋糕。
尤志这个不要脸的在蛋糕顶端插了十八根蜡烛。
“祝尤哥十八岁生日快乐!”不知是谁带的头,接着一群人跟着喊。
尤志听了喜笑颜开,即便他二十六的年纪,也顽强地接受这祝福。
许征认出这群人就是当初跟着尤志在厕所门口围堵他的人。
脱了那身黑西装,换上日常服,倒显得不是那么凶神恶煞。
“来,切蛋糕切蛋糕。”有人催促道。
尤志手起刀落,切了一大块蛋糕放进纸盘里,把它给了许时:“这儿你最小,第一块给你。”
许时有些惊讶,伸出手正准备接过,就在这时,尤志方向一边,借由许时的手把那块蛋糕糊在了许征脸上。
事情发生地太快,许征只来得及闭眼,再度睁眼时,已是满脸的奶油。
许时松开手,轻飘飘的盘子掉落在地。
周围一片哄笑,许征用杀人般的视线注视着尤志,一眨眼,掉了块巧克力下来。
许时盯着他的模样,没忍住笑了。
这么多天以来,许时还是头回对他笑。
眼里的柔光足以冲散许征内心的任何暴躁。
许征松开了握拳的手:“我去洗个脸。”
卫生间内,许征照着镜子,才发现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么滑稽,下半张脸全是奶油,像是长了白胡子的圣诞老人。
一抹一手的奶油,许征打开水龙头仔细冲洗手上黏腻的触感。
听见了熟悉的笑声,一回头,发现许时跟了过来,正站在门边欣赏他狼狈的模样。
许征冲干净手,面无表情地走到许时面前,出声问:“开心吗?”
许时没回答,只是扬起的唇角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许征没生气,不重不轻地威胁道:“笑什么笑,再笑让你舔掉。”
或许是许征脸上的表情过于严肃,又或许是僵持了这么多天,许时想要趁机跨出那一步。
许时眨了眨眼,扬起脑袋在许征下巴处小心翼翼而快速地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浓浓的奶油不可避免地沾在许时唇上,偏生许时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许征顾不上脸上的奶油没洗干净,按着许时的后脑勺,把人抵在墙边亲,另一只手锁上门。
许征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把脸上的奶油蹭到了许时脸上,然后再全部吃了下去。
许时从最初的茫然到后来的腿软。
被欺负得眼角发红,嘴唇很红,脸也很红,满嘴奶油气息。
从卫生间出来后,两人没再去客厅,而是上了楼。
一进屋,床单变成夺目的红,牡丹花开,上面还绣了四个大字:
兄弟情深。
许时在他怀里乐得不可开支。
这么一笑,什么气氛都没了,许征死死盯着那张床单,磨了磨牙。
想打人。
许时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许征顿时清醒不少。
“我们这样,算不算和好?”许征在他耳边问。
许时眼里带着水光:“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