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弱受穿成种马文男猪 第2章

作者:五色龙章 标签: 魔法时刻 灵魂转换 穿越重生

一直远远看着他们父子争执的小女仆这时才畏缩地走了上来,用充满关切的蓝色眼睛望向他,里面满含着他不容错认的爱慕:“少爷,你没事吧,头还疼吗?”

上官清容看到这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却已称得上美人胚子的小女孩,立刻想到了那些被他前世的父亲当作他的替代品收用,事后又立刻处死的妻妾侍女;又想到了在后宫中用各种阴谋陷害、折磨他,最终被皇帝龙腾云处以极刑的妃子和宫女们,感觉十分复杂。

可女孩纯洁的眼睛,充满爱意的神情让他终于放软了心肠——这女孩又有什么错呢?看她的态度,比起他亲见的那些与他抢男人的女人,更像是前辈们指点的那种,可能会因为爱上他而被占有他的那些男人用各种理由杀害的可怜女子。

他为这不知名的可怜少女叹了口气,微微笑着对她说:“我渴了,你能替我倒杯水吗?”

那名少女走后,上官清容轻舒秀手,揩了揩洇湿的面颊,准备找面镜子,仔细看看自己的现在的面貌如何,与前世是否相同。

可是手指碰触到面颊的一瞬间,他突然感到一丝不妥——他的手指怎么这么粗砺,简直就好像经常干粗活的下人一样,他的面颊怎么也这么干燥粗糙,像长了桃花藓一样?

他忙把手放下来,拿到眼前细看。这、这、这怎么会是他的手?这手粗大有力,骨节分明,手掌和指尖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老茧,还有几处开了裂,生了肉刺,指甲也剪得极短,还有几处缺损,看着极不像样子。

比起这手来,他露在外面的胳膊更是触目惊心,不仅和手一样粗黑,更是生着鼓囊囊的腱子肉,十二岁少年的前臂,几乎比他前世的小腿还要粗。

上官清容紧咬下唇,抑制住惊叫出声的冲动,一把拉开了胸膛衣裳。只低头看了一眼,他就闭上了眼不忍再看。那胸膛健壮结实得堪比成人,胸肌腹肌分明,肌理匀实,肤色黝黑。若是平日他见了这样的身材,定要心慌意乱,脸红半晌,如今却只觉得天旋地转,在床边一个没坐稳,几乎栽下去。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怀着最后一丝希望下了床,赤着脚在屋里找镜子照。转了一会儿,他就在墙上看到了一面镶在华丽金框中的水晶镜子,以及镜中满面惊惶的怪异少年。

上官清容无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死死盯着镜中那张陌生的脸。那是他吗?那不会是他!他这具身体今年应该十二岁,怎么能长得好像二十了呢?这张脸也和手一样,粗糙黢黑,眉弓高高隆起,鼻子也高挺通直,嘴唇削薄,脸上连婴儿肥都没有,像大人一样轮廓鲜明,显得又尖又长。眼睛倒是大,可颜色却是蓝的,十分诡异,唯有睫毛又长又密,还有一丝弱受的影子。

再往下看就更不堪入目了:他的脖子几乎和头一般粗,身上肌肉虬结,个子约比他前世成人时矮不到一寸,手和脚都无比粗糙。他从前粉嫩如雪的肌肤,瘦不露骨,丰不见肉的身材,纤纤素手,玉足如雪,一搦柳腰,怎么就都没了,怎么就换成了这么一副,比强攻还强攻的身型?

上官清容满心痛楚,这是比他受到那位休伯莱男爵威胁层次更深的痛苦。难怪他后?庭处毫无痛楚之感,难怪休伯莱男爵对他的眼泪无动于衷,难怪对他的处罚不是在床上而是用棍子——他顶着这样一副身体,还怎么做弱受,还怎么会有男人喜爱他?

那位后妈大神对他殷切的期盼,弱受殿中前辈朋友们对他的培养和帮助全都白废了,他再也做不成一个弱受了!

上官清容只觉得头剧烈地疼痛,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也不由他作主,向后直直倒去。在陷入深沉的黑暗之前,他自暴自弃地想到:就这样死去吧,他愿意穿回弱受殿,向所有对他失望的人致歉,也不想再顶着这样一副躯体活下去了。

第3章 曙光 …

天不遂人愿,他并没能再回到弱受神殿,甚至不能再多昏迷一阵,耳边传来声声或尖锐或娇媚或担忧或痛苦的:“少爷!”“崔斯特少爷!”“请你一定要醒过来啊,崔斯特少爷!”

啐死他,这是人的名字吗?这名字起得可……可真好啊,他也想啐死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他如果不死的话,自己就不用穿到这么一副粗犷强悍的身躯上了。

他闭着眼睛,强忍着满耳莺声燕语带来的烦躁,死活不肯醒过来,只盼自己再躺一会儿,就能重新穿回去。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得让他心发紧的男声响了起来:“都滚出去,不要再围着我儿子了!安德鲁医生,崔斯特怎么了?”

耳边终于清静了,只剩下一个衰弱的老头子的声音:“崔斯特少爷没什么大事,可能只是起来得太猛了,头部供血不足才会晕倒的,只要再休息几天就好了。我已经配好了药剂,等到少爷醒来,给他喝下就行了。”

休伯莱男爵冷冷地嘲讽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也有羞耻这种感情,会因为输给一个平民而难过得晕过去呢。哼,但愿他受了这次教训能长进点,如果还像以前一样,只知道和女仆厮混,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反正他这样的废物,本来也没可能继承休伯莱家!”

男爵走后,上官清容才忍受着身心的双重折磨睁开了双眼,那个医生给他端来了一杯黑色的药汤,他默默地扭过头拒绝了,叫医生先出去,自己仰头看着华丽的床顶,冥思苦想应当如何寻死。

自那以后,他每天躺在自己的床上,药食不进,只盼着早早把自己饿死。他的父亲休伯莱男爵也来骂过他几次,也曾亲手拿藤条和棍子打过他,但上官清容死志坚定,再加上上辈子在床第间受过无数酷刑,也不把这点小伤放在眼里,生生地挺了过来,依旧在床上等死。

这个世界的风俗是不兴自杀的,休伯莱男爵在屡次让人给他灌食水不果,反倒引得他得了肺炎,高烧不起之后,终于也决定罢手,真的只当没生过这个儿子,把他关到了乡下农庄里,只靠着胸中一口气挨日子。

这么过了一个月之后,上官清容居然还是没死。

连他自己也觉得意外,从前他出血、高烧虽然都是常事,但身边总有个神医或是御医候着,随时给他施针熬药,才将他一次次地从生死关头救回来。可是在这个世界,他连一次药也没吃过;也几乎没用过食水;如今又得了肺痨,日日咳着,怎么这身子不仅还活着,自己还感到精力不减呢?

难道,这就是穿越受的特殊功能?可他首先也得能算得上是受啊!他痛苦地用手绢沾掉了眼角的泪珠,从床上下来,又将窗户推开到最大,只披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坐在窗口吹风,盼望着这病更重一点。胸口一阵烦郁袭来,他又想咳嗽了。

可恨的是,连这咳嗽也不像前世那样莞弱,掩口轻咳时更惹人怜惜,而是会发出低沉而又难听,如野狗低咆似的声音。每次咳嗽时,他都觉得生不如死,唯有见到自己手帕上洇出的点点朱红时还能感到一丝慰藉——至少他吐出的血还是有些美感的。

移开手帕后,上官清容不经意间看到了那只让他伤心欲绝的手。那手比起上次他见到时,竟然白皙了不少,就连手臂也仿佛细弱了许多,颜色也不那么黝黑了。难道这身子本该也和他前世一样,是个弱受的身子,只是他没穿来之前,因为被他父亲逼着练武,才弄成了个敦实健硕的模样?

看到了一丝曙光的上官清容终于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他既然可以变瘦、变白,那将来是不是有机会再变成,变成一个弱受?这副身体的底子摆在这,他已经不敢奢望变回从前的模样了,可要当一个优秀弱受,不一定要有倾国倾城的容貌。

他已经有了一个完美弱受应有的态度和气质,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只要身体恢复正常弱受应有的纤细娇嫩,他还是有希望成为好弱受的!

上官清容,不要放弃,未来在等着你!

他叫来了农庄的女主人玛丽大婶,请她给自己做些吃的。玛丽大婶高兴地说:“崔斯特少爷,你终于有胃口吃东西了,太好了!你想吃什么?炖肉、烤肉还是煎肉?我马上就给你做去!”

身为一名弱受,上官清容极少吃肉,他虚弱地答道:“我不想吃肉,只要白粥就好了。”

玛丽大婶虽然说了几句只吃粥吃不饱,他是休伯莱家的少爷,不该吃这么寒酸的食物之类的话,还是在上官清容的坚持下,下厨给他熬粥去了。

很快,一浅盘热腾腾、散发出香甜味道的白色细粥出现在了他的桌子上,上官清容的身体可不是前世的弱受身体,前些日子饿过劲儿了,并不觉得怎么样,如今闻到了这么浓郁的香味,肚子里忍不住发出了咕噜噜的响声。

他矜持地拿银匙舀了一口,那带着乳香的味道令他微眯起眼睛,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叹息。玛丽大婶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他,叫他尽量多吃些,锅里还有很多。

上官清容顾不上客气,一口接一口地吃着粥,眼不停地看着盘子里剩下的多少,差不多还剩下一半时,他就停下了勺子,表示自己已经吃不下了。

玛丽大婶不停地劝他多吃一些,盘子里喷香的甜粥和他有些绞痛的胃也都用实际行动引诱他吃得更多。可是他上官清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一顿吃过超过半碗饭的时候,无论多饿也不行。

虽然他已没有了优美动人的外表,但他至少还能拥有矜贵自持的风姿。

他用方巾抹了抹嘴,对玛丽大婶说:“这粥味儿倒是还好,就是里面的东西有些粗,下回还是用燕窝吧,也不用加牛乳了,太上火。”

玛丽大婶愕然问道:“燕窝是什么?上火又是什么?如果少爷您不喜欢玉米粥的话,我下次给您熬麦片粥,一定很细滑。”

玛丽大婶的问话让上官清容意识到,这里的人说的话并不是汉语,只是他能理解其意,也能流畅的说出,所以没察觉出其中的区别。燕窝和上火两个词,他刚才是用汉语说的,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是没有这两个词的。

原来每个世界和每个世界都是不同的,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后,从前习以为常的一切,恐怕都不会再有了。可他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燕子的窝,你们这里有吗?”

“有的!我带您看!”玛丽大婶终于不迷糊了,她充满精神地答了一句,把上官清容带到了屋外,指着檐上一个泥筑的燕窝说:“您看,少爷,每年春天咱们这都会有燕子来筑窝,您从前在城里很难见到吧,可是乡下有很多这种东西呢。”

上官清容想看的是能熬燕窝粥的燕窝,不是泥筑的燕窝。不过,从玛丽大婶的反应来看,他恐怕这辈子都要告别燕窝粥了。他站在檐下,仰起不算修长白晰的颈项,无限幽然,寂寞感伤地低吟着战国时齐国王后姜婉云作的《葬花吟》:“三月新巢初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已倾……”

玛丽大婶听不懂他在吟什么,但从他那半死不活的声气中,她敏感地查觉了少爷这种状态的出现,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个燕子窝。她充满担忧地问上官清容:“少爷,如果你不喜欢这个燕窝,我这就叫仆人把它弄下来。”

上官轻容幽幽摇头,悲切道:“不用了,这些燕子只不过是遵循天性,在这里筑巢,又有什么罪过呢?不要因为我的缘故,让这些可怜的鸟儿流离失所了。”

说着,他又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泪水蒙上了碧蓝的双眸,挂在长长卷翘的睫毛上,却不往下落。

又看了一会儿,他终于伤心够了,转身回到屋子里,坐在桌前吹着冷风,姿态优美地以手支颐,默默想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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