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卒下
这话题转得蛮突然,好像是窝笛刻意说给水音音听一样。
水音音盯着窝笛,沉默了一会,她可算知道窝笛虽然平日里刻薄,但其实观察人细致入微,只是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虽然说这对我来说没什么所谓,他的事毕竟也与我无关。”窝笛又道。
如果真的不相关,又为什么会那么费力去理解对方呢,水音音发觉自己对窝笛有些改观了。
她想了一想,道:“这么说来,周在易那孩子估计是他唯一执着到这个地步的人了。”
“是么。”窝笛低下眼眸,视线随着落到了熊熊烈火上。
那火引起了他的记忆。
他其实是从刘秦南兄长听来的这些事。
刘秦南的兄长,也即曾经的玄清宗炼丹第一人刘长仁。
他们同是秦家出身,其实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个长兄。
大家族出身,只要没什么事情,凭他们的天赋本来是可以顺利地修炼成两界一代强者的。
但是,那个长兄跟他们母亲关系纠缠不清。
刘长仁很晚才发现这件事情。
他发现的时候是在一天晚上,因为到处找自己三岁的弟弟没找到,最后他以为是在他们长兄的房间,所以就打开了房门一看。
刘长仁当时浑身都愣住了,门附近确实站着他的弟弟,但身上却被施了定身诀,其懵懂的视线落在前方长帘大开的大床之上。
而那床上不停地传来女人的媚声与男人急促的喘气声。
再仔细一看,那两人正是他所熟悉的面孔,那男人紧吻着女人,他们衣装尽脱,身体密切接触,动作狂乱,看到他的到来并没有惊讶,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他们的事情。
刘长仁当即怒上心来,掏出了长剑,面色黑沉如铁,跨步上前誓要将这两个邪道灭绝。
可是他的怒火却被一道稚嫩的童声熄灭了。
“兄长,母亲他们——”
男孩好像不知道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到刘长仁的到来有些惊讶,纵然看到了那番画面,眼神还依旧纯净。
刘长仁动作一顿,理智难以遏制的杀意突然被那双眼睛给熄灭了。
他几乎是在那一瞬间下定了决心,立刻遮住弟弟的眼睛,将弟弟抱离那污秽之地。
从那以后他就跟秦家断绝关系,带着弟弟出走秦家,四处流浪。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那一幕,也不敢想象自己弟弟究竟看到了多少,或者说……看了多久。
因为不可能只有那一天。
那两个人无疑是故意这么做的,故意让最小的弟弟看到他们的荒淫。
刘长仁之前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之后他也从来不敢问刘秦南到底从什么时候被逼迫看这些荒淫的事情。
那简直是非人所能想象的邪道。
刘长仁从一刻起就恨透了那个家族的一切。
当时,窝笛光是听刘长仁说就知道当时那事究竟对他有多么大刺激了。
那就相当于你突然发现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不过是披了人皮的禽兽。
那群禽兽还肆无忌惮地向你炫耀。
窝笛看见刘长仁手掌都抓出了鲜血,浑身气得不停颤抖。
他是第一次看见刘长仁那么激动,刘长仁在他人面前总是很温和,好像发怒这事完全不会发生到其身上。
这事对大家族来说无疑是绝大的丑闻,而这类家族经常性的近亲通婚,最后出现了这种邪道甚至可以说不足为奇。
可是就算是到了很多年之后,刘长仁也没敢跟自己弟弟解释那些事。
“我应该跟他说清楚的。”刘长仁当时咬牙道。
他背后是无数远峰,叠了又叠,显得天上留空极美。
当时窝笛听了很久之后,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只是一直默默地看着对方。
可刘长仁误会了一件事,他以为自己能够一直守护在弟弟身边。
“……”
窝笛就这样看着烈火看了很长时间。
过了一段时间,水音音有事先走了,大堂内便只留下了窝笛与刘秦南两人。
这个炼丹堂较为偏僻,只有窝笛常来,其他时间都没有什么人,故也非常安静,堂中只有烈火燃烧的声音。
“你可终于醒了。”窝笛突然说道。
刘秦南直起上身,视野模糊,思绪紊乱,神识过了一会才归位,他看向那位说话的人,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师弟?”
窝笛冷道:“怎么,是我有哪里不对吗。”
“不是……”刘秦南再看了一下周围,便知这里是窝笛的炼丹堂。
“如果你要问周在易的情况的话,他把你交给我们之后就走了,而且现在好像不知所踪。”窝笛说话一直背对着刘秦南,而当他提到周在易的时候,眼底闪过了一丝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