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輕薄的假象
良妃,在戴若泽升上妃位后与戴若泽逐渐熟络,在此之前,两人可说是素不相识的。戴若泽住在冷宫的那段期间,他和良妃没说过话,而当时的他位份也低,比起良妃是拍马也不及,良妃没有理由会来毒害他。
戴若泽划掉了良妃的名字。
羽嫔,戴若泽在进游戏之初遇到的第一个嫔妃,用自己的胸脯完美地诠释了胸霸二字。羽嫔对皇帝明显是有好感的,也有野心,这从她想把戴若泽发展成自己的势力这一点就能看出。可羽嫔恰巧就是应了胸大无脑这句话,十分好忽悠,戴若泽几句话就能拐跑她的思维。由她来做下毒这种需要精心策划的事,似乎不大行得通。
戴若泽在羽嫔的名字上点了几下,又想起牵扯出这个支线任务的那盘酥饼,他第一次中毒就是吃了酥饼所导致的,而这酥饼据说是羽嫔赏赐的。后来,他从宁贵人处得到了一盘一样的酥饼,也说是羽嫔给的,他却是没有吃,也不知是有毒没毒。
戴若泽思考了会儿,在羽嫔的名字下划了一条线,他转了转笔杆,又涂掉了羽嫔的名字。
羽嫔是在冷宫是死过一次的,如果羽嫔是幕后黑手的话,她没理由会被自己的毒毒死,毕竟没有一个人会笨到中自己的陷阱,因此,羽嫔的嫌疑是可以排除的。
那么,嫌疑人名单里就只有宁贵人了。
宁贵人,外表是只小白兔,内心隐藏着大灰狼,戴若泽始终忘不掉宁贵人曾把他切成肉酱给华嫔包饺子的事。宁贵人和宫中大多数嫔妃不同,他对皇帝没有半点遐想,他不像是岚贵妃或者阮子鸿那样沉浸在自己的事业里所以无暇他顾,他是因为心有所属。
也许在别人看来,宁贵人和华嫔是青梅竹马,这两人一同进了宫,自然是要相互照拂的,亲近些也无可厚非。可在戴若泽看来,却不止如此。
宁贵人明明不是跳舞的料,却是要华嫔手把手地教他,制造各种亲密接触,无所不用其极地占便宜,简直是戴若泽的翻版。且宁贵人跟戴若泽交谈时,那是三句话不离华嫔的,全是溢美之词,就这样还看不出这俩人有猫腻的话戴若泽的这对招子不要也罢了。
戴若泽也琢磨过宁贵人和华嫔的事,很显然华嫔是对宁贵人是不感兴趣的,撑死就把他当做弟弟。华嫔似乎也察觉到了宁贵人对他的心意,近日里已在疏远宁贵人了,常找各种借口不让宁贵人上门。
宁贵人一郁闷了就爱来哲言宫,他也就成了哲言宫造访次数最多的客人。
戴若泽在宁贵人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勾。
戴若泽虽把宁贵人定为了重点嫌疑人,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宁贵人会对他下毒,他又没对华嫔出过手,宁贵人没理由对付他啊。
难道是他错怪了宁贵人?不一会儿,戴若泽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哲言宫里的毒不是偶尔有,是时时有,但在哲言宫中又没有人是幕后之人的爪牙,那就必定是时常来做客的嫔妃自己亲自动的手。
去除掉绝对不可能的,那剩下那个再不可能也是可能了。
戴若泽用指甲扣了扣桌子,要怎么做才能让宁贵人露出马脚来呢?
戴若泽在朋友圈发了一张他在吃桂花糕的图片,配字是:“我死了后,记得替我收尸”。
他这图片和文字都没头没脑,众人都关切地问他是出了什么事了。
戴若泽回复道:“命苦啊,银针黑成炭了。”
戴若泽此话一出,嫔妃们都悚然而惊,银针黑了,说明这桂花糕有毒啊。
哲言宫中的桂花糕也不是稀罕物,后宫里的每个人都是有份儿的,戴若泽的这一份有毒,那他们的呢?是不是也有毒呢?!
嫔妃们在测试完自己的桂花糕是否有毒后都给戴若泽留言说自己的是没有毒的,良妃羽嫔这类跟戴若泽关系尚可的还问戴若泽是不是他的银针出了问题,否则这同是御膳房批量送来的桂花糕为什么会只有戴若泽的那一盘是有毒的。
戴若泽说:“是啊,为什么我这盘有毒呢,我真的好好问问下毒的人呢。”
戴若泽发完这一条后,片刻后就把他发出的朋友圈给删了。
他不删不要紧,这一删,嫔妃们心里都没底了,这是真的有人要害戴若泽?!可戴若泽正得宠,现在公然毒死他那不是给皇帝添堵么,这也太大胆了吧?
下毒的人是谁?这下,殡妃们全都在猜测这个问题了。戴若泽关了传声筒,疲惫地揉了操太阳穴,他要做的,就是等幕后下毒人自己暴露了。
第六十五章
戴若泽在哲言宫里等,等了三天,后宫嫔妃全都来走了个过场,连淑妃和戴若泽这么不对盘的也来了,可宁贵人却是反常地一次也没有来。
按照宁贵人坐不住的性子以及他和戴若泽的交情,有人要毒害戴若泽,他总该是来关心关心的,但他没有露面,而他没有露面的这三天,哲言宫的食物也没有一样是有毒的。
戴若泽叹了口气,他虽早就猜到了答案,但在确定了后,仍是挺失落的。
华嫔问道,“贤妃娘娘在叹什么气,”
戴若泽说:“没,我胀气了,叹一口气缓解一下。”
华嫔说:“……呃,那贤妃娘娘今日叫我过来是想学什么样的舞蹈的呢?”他在大厅旋转了一圈,大红色的水袖与拖地的裙摆随之转动,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以贤妃娘娘的身段,学将军舞倒是不错,这舞描述的是将军上阵杀敌,很是阳刚,若是在除夕晚宴上献给陛下,那是顶好的。”
戴若泽盯着华嫔没有一根腿毛的玉腿发呆,牛头不对马嘴地说:“我们去暗香院串个门吧,我想念卢贵人的手艺了。”
华嫔面有犹豫之色,但也不好扫了戴若泽的兴,说道:“那我也沾娘娘的光,尝一尝卢贵人的手艺吧。”
戴若泽说:“华嫔,你我何须如此拘谨,当初是你教我舞蹈,算来我们也是有半师之谊的,你叫我名字便可。”
华嫔行了一个标准的女嫔妃的礼,说道:“贤妃娘娘说笑了。”
戴若泽嘴角抽了抽,要不是华嫔那低得快袒胸露乳的领口暴露出了他的胸平坦得一马平川的事实,他绝对不会信这是个男人的!另外他特想问华嫔冷不冷,大冬天的穿低胸衣真的没问题么?!
戴若泽和华嫔到暗香院时,正巧对面浅香院的阮子鸿正要去遛小黄,双方一碰面,小黄就撒开蹄子可欢快地扎进戴若泽怀里了。
小黄蠢着一张狍子脸仰望戴若泽,双目含泪,嘤嘤嘤嘤,主人你是不要我了么,为什么要把握丢给软软?!软软好恐怖,我只是咬断了一棵山茶花的树根而已他就要把我当做肥料,要不是我跑得快都没有命来见你了好么!
小黄努力地向戴若泽传达自己跪求回主人身边的信息,奈何戴若泽与他物种不同,愣是没有对上小黄的脑电波。
戴若泽揪着小黄的耳朵,说道:“子鸿把你养得很好嘛,都胖了两圈,啧啧,膘肥体键啊,干脆把你送给子鸿好了。”
小黄悚然而惊,两股战战,尾巴炸成了一朵白花,戴若泽不解其意,用眼神向阮子鸿询问。
阮子鸿神秘地笑笑,不语。他虽然不喜欢吃狍子肉,但养肥了当做话花肥也是不错的。
既然遇上了,戴若泽就让阮子鸿和小黄跟他们一道去暗香院。
三人一狍子进了院子后,见到的却不是宁贵人,而是难得一见的卢贵人。
卢贵人在院里的石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做蛋糕的模具,用一个大碗装着白色的面糊,依次倒入模具里,戴若泽他们老远就闻到了香甜味。
戴若泽和小黄一齐吞了吞口水,说道:“卢贵人这蛋糕还没做好呢就能勾起人的食欲了。”
卢贵人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家院子里来了几个人,悠闲做蛋糕的劲儿顿时就没了,他急促地放下了大碗,在自己的白色的围裙上擦了擦手,声如蚊蝇地说:“问贤妃娘娘,华嫔娘娘,荣嫔娘娘安。”
戴若泽径直沾了一点面糊,尝了尝,又把意图将大头塞进海碗里的小黄给赶走,笑道:“卢贵人不必拘束,我在浅香院住时没少吃你的蛋糕,真是太好吃了!”
卢贵人眼底有着喜色,一个糕点师最高兴的事就是别人夸赞他的糕点做得好了,他简短地说:“谢谢。”
戴若泽说:“谢什么谢,我才要谢谢你。嘿嘿,吃了你那么多的免费蛋糕也没多上门来跟你聊聊天,是我做得不好。”
“不不不。”卢贵人摇头摆手道,“贤妃娘娘没哪里做得不好,是我……嗯,阿远,就是宁贵人,他长劝我多出门和各位娘娘走动走动,是我太惫懒了。”
戴若泽说:“宁贵人说你生性喜静,是以我也不好来打扰你了。说起来,宁贵人人呢?”
卢贵人面有忧色道:“阿远病了。”
戴若泽尚没发表言论,华嫔抢先问道:“阿远生什么病了?他为何从没与我说过?看太医了吗?”
卢贵人说:“阿远说不是大病,没让我叫太医,前两天也都还好,就是恹恹的没精神,食不下咽,但今天就起不了床了。”
华嫔恼怒道:“卢贵人,你也太不知轻重了,都起不了床了能是病得不重么?阿远年纪小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么?不叫太医难道不会让人来知会我一声么!”
卢贵人本就是性子内向的人,鲜少与人接触,华嫔朝他这一通吼的,吼得他脑袋要埋进领子里了。
卢贵人小声道:“对不起,我……”
华嫔说道:“我什么我?!一个大男人连话都不敢说么?娘们唧唧的!让开,我要去看阿远!”
华嫔推开卢贵人,扭着水蛇腰和翘屁股一扭一扭地就向宁贵人的房间去了。
戴若泽囧着一张脸吐槽一个伪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娘娘腔啊?!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好么!
戴若泽对卢贵人说道:“华嫔脾气急了点,他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卢贵人点点头,说道:“嗯,本就是我没考虑周全。”
戴若泽说:“你忙你的吧,我和荣嫔也去看看宁贵人。”
卢贵人说:“好。”
戴若泽和阮子鸿慢悠悠地在暗香院里走着,阮子鸿问道:“你怀疑是宁贵人给你下毒的?”
戴若泽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戴若泽把自己的分析一一给阮子鸿说了,末了,他说道:“我希望是我想错了,但根据概率来讲,我想错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一。”
阮子鸿问道:“那宁贵人是幕后下毒人的事证据确凿后你要怎么做?”
戴若泽沉默了会儿,说道:“律法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阮子鸿又问道:“那容锋呢?”
戴若泽烦恼地挠了挠头,说道:“这是两件事。”
阮子鸿说:“但他们都害过你。”
戴若泽说:“容锋的事再说吧。”他顿了一下,又说,“说真的,容锋害没害过我我其实不太在乎,我这人命大,死多少次都是死不了的,但是他害了陛下这一点,无论他有多少苦衷我都不会原谅他的。”
阮子鸿说:“你拎得清就行。”
宁贵人的房间里,窗户关得死死的,透不进一丝风来,连光线也阻隔在外,让这一片空间昏暗得犹如黑夜。
房里点着一盏灯,火焰一跳一跳的,忽明忽灭,莫名地映衬出了两分凄凉来。
宁贵人盖着厚厚的被子,华嫔则坐在床沿,两人低声地说着什么。
宁贵人侧头时见到戴若泽和阮子鸿,想要起身行礼,戴若泽三两步走到床边,按在他的肩膀上,没让他起,温声道:“我也不差你的一声问安,你且躺着吧。”
宁贵人说:“谢贤妃娘娘,谢荣嫔娘娘。”
戴若泽问道:“你这是得了什么病?也不叫太医的。”
宁贵人说:“偶感风寒罢了。”
戴若泽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说道:“没有发烧,有咳嗽流鼻涕吗?不让太医来看看始终不放心,我给你传太医来。”
宁贵人说:“不用费事,我真的没有大碍。”
华嫔说道:“贤妃娘娘说得对,是该请太医来,我去给你请。”
华嫔说着就要走,可宁贵人死死地拽住他的袖子,娃娃脸上竟流露出与他气质极不相符的哀求的神情。
华嫔突然之间就有些心慌,这心慌来得莫名其妙,令他摸不着头脑,可又确确实实地让他慌得发闷。
阮子鸿二话不说就捉住了宁贵人的手腕,宁贵人的瞳孔紧缩,就要把手往回抽,但他的那点力度连给阮子鸿挠痒痒都不够,他抽了半天也没把自己的手往回抽动一毫米。
华嫔脸色不佳地说道:“荣嫔,你这是做什么?”
阮子鸿说:“把脉。”
华嫔说:“荣嫔武功高强人人皆知,却不曾听闻也擅医术。”
阮子鸿说:“因为我不会在大街上嚷嚷我会给人看病。”
华嫔:“……”
阮子鸿给宁贵人切了脉后,冷漠地问了一句让人糊里糊涂的话,他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