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弦
王爷笑了:“要的就是只有制作方法,而没有能做出来的人。不然要这方法才真没用呢。回去之后,咱们可不能实话实说。”
邢翊鸿编的这假话听起来真是太假了。
第二天上了路,离开官道进了小路之后,王爷就开始跟王妃交代说辞了。
具体内容是:俩人在深山里打猎的时候碰到一个被蛇咬伤的老头,邢翊鸿为他治伤疗毒,但可惜的是治疗时机已晚。那老者只留下了一个写着全透琉璃制法的册子,还有一对藏于山中的两个成品。而他们俩费劲巴力地找到那个老者在山中的“家”之后,才发现那只是个简易的木屋,这两个玻璃鱼缸就在一堆干草下藏着。屋子里除了一些简朴的生活用品和一些石英石之外,再无他物。
听邢翊鸿说完这些,宫晓咏觉得的三观一下子就被震撼了。这谎话编得怎么那么快呢!“诶你撒谎都不打草稿的是么?”
邢翊鸿笑道:“要都像你似的,编个身世还得先算计个好几天,那在这朝廷后宫之中就甭活了。”
“你还挺自豪的。这明明是很心酸无奈的事好么!”
“我这身份地位吃穿用度钱财权势,要是再把心酸无奈挂心上,那些普通百姓就真甭活了。你这就是电视剧看多了。这马骑了多半天了,还能坚持得住不?”
宫晓咏拍了拍自己这有点儿麻木的大腿,叹了口气:“实话实说,真是扛不住了。别说腿,腰都木了。这么掰开呆着,还一颠一颠的,下马之后绝对大罗圈腿了。不过唯一的好处是不像在马车上颠得肝儿都要吐出来了。我说,能不能跟皇上提议,兴修一下陆路的运输通道?这要是有宽敞平坦的柏油马路什么的,是不是也能更加方便各地的物资交流?我看咱们这儿,官道的路只有一部分是平整的,像这样的道就更难走了。虽然也都被踩得溜光的,可马车走起来还是包包棱棱的。”
“你这是要为国计民生做大改革了么?你说的事情不是不好,只是这样的事咱们现在一说一想是不错,为国为民,但真要施行,便不是几句话的事了。我敢肯定,不光是有大部分大臣会说这是劳民伤财的馊主意,就连大部分百姓也会不赞同。这样的路他们走了千百年,突然有人跟他们说这路不行,你想想,有多少人会认同?若是我没见过电视剧里那些柏油马路,我也不会觉得这个主意有多好。不过你说的是百年大计,做好了成了常态,就能让人们尝到好处。所以兴修在咱们这儿不可取,得就像摆拼图一样。想要改变,只能一块一块的拼,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零碎的来。”
宫晓咏听着王爷的话,也明白了这封建帝王制度下的国家,也不是上位者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唉……我估计,我也就能对吃的有点儿贡献,还只是对你们这几个身边的人有贡献。”
王爷大笑:“那还不够?何况就是这玻璃的制法,等皇兄找人试过可行,那可就不只是改变身边人的事了。石英这些东西在咱们大恒并不难寻,还可以跟邻国交易,若是日后家家户户都能有玻璃窗户,会有多大改变你不是比我清楚。”
“那倒是!虽然一年内,制作技法这类东西只能在二级平台上交换一次。但日后说不定还能有其他一些小小的改动能帮大恒越来越繁荣强盛呢!”突然间,晓咏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看到未来自己成为大恒第一位“科学家”的光景!
一路无话,二人回到京城,头一件事不是回王府,而是奔了亦云庄。
看到是王爷和王妃,仆人们赶紧牵过马匹,两个人直接就奔了艾怡园。这是留给主家们用来吃喝小住的地方,当然了,其中有两间屋子别人是不能住的。正当中的那间是给皇上预备的。而左手边那一间,则是邢翊鸿和宫晓咏的。
今天正巧莫行云在店里,见到俩人回来,立刻就从前面赶了过来。“你们俩这一去时间可不短。都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宫晓咏马上回答:“有啊有啊!我和翊鸿这趟可没白去。跟一个村子的人签了买羊的契书,还买了一只外海捕鱼的船队!我跟你说啊,那村子的羊,肉质那叫一个鲜美,我从来都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羊肉!翊鸿说估摸着四五天之后第一批羊就能运到进程了。还有海鲜啊!我们俩是在渔船上吃的,做法简单至极,但却是咱们在内陆尝不到的美味!啊对了,那些渔民还会酿造一种叫海藻醋的东西,拿来做调料绝对一绝!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让他们多酿造一些,我来收购。这些东西可都是我们亲自吃过的好东西,到时候亦云庄一定得用上!”
这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莫行云一边听一边儿乐。“好家伙,这出去一趟就弄这么大阵仗。买羊我倒能理解,怎么还买了一只船队?船只和是渔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你们别是以势压人了吧?”
宫晓咏把头一仰:“什么话啊!我们像是那样人么!我跟你说啊,这里面的事儿啊,是有前因后果的。”接着,他也不嫌累,像说书似地把路遇陈志海救下他之后,跟严家和甲县令那些事都说了一遍。那叫一个绘声绘色,把莫行云听得眼珠子都不错地看着他,耳朵支棱着,生怕少听了一句。
最后等王妃讲完,王爷那一杯茶也递了过去:“喝口茶,润润喉咙。”
宫晓咏一口就把茶给干了。完全没尝出什么味儿来。“还真是渴得不行!”
这要是换之前,莫行云看宫晓咏这么牛饮好茶,非得数落教育一番。不过今天他是完全被故事吸引了。没办法,在后宫中生活,他能看到能听到的尔虞我诈背信弃义多不胜数,但那些却远不及这市井中事让他觉得新鲜,也觉得值得动气。“那那个甲县令现在是如何处置了?”
宫晓咏看向邢翊鸿。王爷笑回:“赵知府得上报刑部再做定夺。这也不需要斩立决那么夸张。让他在监狱里蹲着,绝对比直接给他一刀更让他难受。”
莫行云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大堂之上收受贿赂,甚至是还以案子勒索双方,实在是死不足惜!说起来,那个陈志海的年轻人倒还不错,对那个姑娘不离不弃。这样的男人可也不多见。”
宫晓咏道:“是啊。陈志海的人目前看着是真不错。翊鸿说了,这两年先派两个心腹的管事去管理船队。等过几年看看他的秉性和对巧歌的态度,再考虑是不是把船队租给他管理。对了二哥,我们把那个姓严的家宅用地给买了,我跟你说啊,那家人的品位实在是太次了!”然后?又是一顿巴拉巴拉呗。
王爷一脸宠溺又颇为无奈地看着自家小媳妇儿,最终在晓咏结束这段话之后说了一句:“晓咏,你都快赶上说书的了。”
宫晓咏一听,立刻一拍大腿:“对啊!将来咱们的小酒馆儿可以请一个说书的来撑场面嘛!我可爱听书了!”
莫行云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出去玩一圈,人都活泼了不少。王爷,你真是爱妻有道啊!”
邢翊鸿抱拳拱手:“内兄多赞了。本王应当应分的。”
宫晓咏脸都黑了:“喂喂喂!你们俩当我不存在是么!”
莫行云扭头:“你在不在,还能挡得了我们说这些话么?”
小咏子觉得,二哥什么的最不可爱了!果然还是自家王爷好!就算实际上他也没少调侃自己,但是他还会哄自己啊!!!
第91章 总有让人吃惊的事
王田福绕着两个玻璃鱼缸转悠了四十几圈了,宫晓咏觉得头晕。“王总管,你别转了行么?喜欢的话,等将来可以做出来之后,给你弄一套茶具用。”
王总管啧啧称奇:“这实在是妙物啊!如此通透,就跟水晶似的。”
一旁的吴文佑也点头:“正是啊!这玻璃实在是美得紧,让人忍不住就像多看几眼。你们说得了这玻璃的做法,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一件啊!”
宫晓咏内心有无数的槽点想要吐一吐,但他理智地忍住了:“反正等找到工匠学会了之后,咱们以后连窗户都不贴纸了改成玻璃的,到时候冬天比窗纸缓和,不开窗也跟外面一样亮堂。”
屋子里的几个人完全没想到这玻璃还能用在窗户上,所以听闻这句话,大家的眼睛都盯到了宫晓咏的身上。王田福是反应最直接的:“啥?这么珍贵的东西居然是要放到窗户上挡风?”
宫晓咏笑道;“在以前,铁器也不是家家都能用得上的啊。可现在不也家家户户都有么。这玩意儿就看是不是稀罕物吧。等将来做起来没有任何难度了,那就不珍贵了。对了,师父和师叔今天怎么都不在?”自己和翊鸿已经回来这么半天了,天色都已经过了掌灯,按理说即便师父有事情不出现,柳师叔也一定会回来,今天真是意外了。
吴文佑面带微笑:“师父这两日身体不适,师叔都在他府中照顾他。”
宫晓咏惊讶了:“什么?师父什么病了?什么病?严不严重?不然我去找翊鸿,这就过府去看看吧。”
王田福赶紧阻拦:“我的王妃诶,您可千万留步!吕大人的身子骨儿挺好,不舒服也不是生病了。您现在千万别去,前儿安护卫就过去探望,结果被骂回来了。”
宫晓咏迷茫了:“到底咋回事儿啊?我都懵圈了。吴大哥,你说吧,简单扼要的!”
吴文佑不是个好事儿八卦之人,但这件事于他们来说都是家里人的事,所以他也不能不关心。“事情是这样的。你们刚走没几天,永平王就派人把柳师叔给唤去了。一开始说是帮忙教他新招收的几个护院,后来才知道是要给师叔说一门亲事。女方是一位逾龄未嫁的才女。就是因为太有才学,才诸多条件,以至到了如今三十了还未出阁。不过听说人模样是一等一的好,即便不是二八年华,也仍旧光彩照人。对方是永平王妃的表亲,在一次去看望永平王妃的时候,正巧柳师叔去客串教习,于是那位姑娘便看中了咱们柳师叔。”
宫晓咏仍旧疑惑:“呃……那跟师父生病的关系是?”
吴文佑脸上的表情突然奇怪了起来,似乎在强忍着笑容,喝了口茶,这才继续说下去;“本来这件事是很师父没什么关系的,但是师叔跟师父说完之后,师父突然很生气,然后甩袖子就走了。就三天前,师叔把永平王保媒的这门婚事给拒绝了,然后还说师父身体不舒服,他要搬过去几天方便照顾师父。你也知道,师父和师叔平时总是争吵不休的,这样兄弟情深的样子,连安启都很意外。所以才过去看看师父是不是真的生了重病,结果……”
宫晓咏突然福至心灵了,尤其是看屋子里包括王田福在内的几个心腹下人都是一副忍笑的模样,他终于算是领悟了个中真谛。“那就是说……咱家又要有喜事了?”
王田福赶紧摇头:“您可千万别当着吕大人的面说这个。他非跟您急不可。不过奴才我看这他们这么多年一直争来斗去的,那只是表面上的事情罢了。我早就觉得,柳先生心里装着吕大人。要不然何必也不娶亲呢。”
宫晓咏竖起大拇指:“所以说王总管你才是真人才!我得赶紧去跟翊鸿说这件事,他跟安大哥的话也该唠完了吧?”
这时,王爷正好推门进屋;“怎么,着急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儿?”